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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陆流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语不发,脚步不停地往外走。“你这咋回事啊,我那边还有手术呢,着火一样叫了我来,怎么人又走了?”“不说话,这都什么毛病啊?”方瑜晨气的直跺脚,又见病房里一个小护士在抽抽嗒嗒地哭诉着。“方医生,求你跟陆爷说说,别开除我。”“你说你没照顾好陆爷的女人?”方瑜晨神色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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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子姻出了门来到拐角处另一间房,轻轻一拧,门开了。

但里面的场景也和过去大不相同,除了一只柜子,空无一物。

母亲的旧物一样也没有了。

窗外绿树红花,春意鸟然,是温暖怡人的好时光,但荣子姻却觉得当头浇下一盆凉水,让她全身冰冷。

他们怎么敢!

她一离开,他们像删除电脑文档,格式化内存一样,消除了她们母女过去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他们怎么敢!

荣子姻飞奔出房间,下楼,见陈倩倩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心里就有一股火冒了上来,“我母亲的东西呢,我母亲的旧物呢?”

“子烟啊,那些书啊,画啊,你爸爸都卖掉了,衣服饰品那些都太老旧了,也没人要,我就做主捐献到救济箱了。”

“什么?都卖掉了?你做主处理了?”

荣子姻只觉得心头血一个劲的往上太阳穴上冒。

陈倩倩不在意地整理着餐桌,随口道:“是啊,你母亲是我的好闺蜜,我也一直想着她,每次看见她的房间,看见那些旧物,我就心疼如绞,你爸爸也是,我想子烟你应该会理解我们的吧。”

“这么说——我母亲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了,我的也是。”

“子烟啊,当初听说你在S国出事的消息,我和你爸爸差点就疯了,连二楼都不敢上啊,实在没有办法,就找人来把两间房都清理了。”

荣子姻呆呆地听着,耳边像是回荡着杀人魔音。

“都没有了,都清理了。”

她一把抓住从厨房冲出来的荣归里,“父亲,你把母亲的东西都处理了,一样也没有剩下?”

荣归里看了一眼一直使眼色的陈倩倩,马上道,“子烟,爸爸也是没办法,自从听说你出事后,爸爸就觉得没法活了,一看见旧物,就想起你和你母亲,你能原谅爸爸的吧。”

陈倩倩也道:“子烟啊,你能平安回来,我和你爸爸都很高兴,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想它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荣子姻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闪地,一会儿一片漆黑,一会儿又是陈倩倩张大嘴巴说我们是一家人,一会儿又是荣归里面带歉意的眼神。

突然,楼上下来一个红色的人影,“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是荣意!

荣子姻睁大茫然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除了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姐姐,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好想你呀。”荣意大叫着一把抱住她。

她感觉到荣意脖子里的项链发凉,咯在自己的锁骨上,有点疼。

项链!

母亲的项链!

她记得8岁那年,母亲给她过了最后一个生日。

那天晚上,母亲颤抖着将这串项链取下来,戴在她的脖子上,叮嘱她要好好保管。

可是,她却把它送给了仇人!

是这个仇人,说她喜欢这条项链好几年,希望她生日的那天能戴上它!

是这个仇人,怂恿自己和她一起去S国旅游,又说S国的夜色迷人,非要在那条街上去散步!

是这个仇人害她失明!

现在却戴着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是这个仇人一家,清理掉了母亲的所有遗物,把自己从她们的生活中彻底删除掉。

她真是瞎了眼,活该瞎眼!

她一把扯住项链,怒声道,“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啊,你干什么呀!”荣意被项链扯的痛叫起来。

“还给我,这是我母亲的,还给我!”

荣归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陈倩倩见情况不对,立刻扑了上来。

荣子姻怎么会允许她近身,一个直抬腿就踢了她一心口窝。

陈倩倩惨叫一身,倒在了沙发上。

荣子姻冷笑,过去的七年,看不见的时候,她都在训练自己的听力和感受力,近身格斗的能力虽说不是顶级,撂翻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荣意被勒的惨叫,“妈妈,救我。”

“子烟,子烟,你干什么呀,你放开你妹妹吧,在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有话好好说啊。”荣归里搓着手,焦急地道。

“把东西给我,这是我母亲的,那年你从我手里骗走的,说只是戴一戴,都戴了多少年了。”

荣意被勒的喘不上气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子烟,不就是一条项链吗?爸爸再给你买,好不好?”

“不好,”荣子姻大叫道,“不还给我,今天我就勒死她!”

荣归里见她动了真格的,慌忙道,“好好好,爸爸这就过去,把项链解下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你过来我就勒死她,”荣子姻厉声大喊,扯了一下荣意,“你自己解。”

都到了这份上了,荣意那里还顾得了许多,感觉脖子松了一点,她赶紧解开了项链。

荣子姻摸索着这根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项链,足有拇指大小的梨形切面似乎带着丝绒一般的润泽,摸上去像母亲的亲吻一样温暖。

一旁的陈倩倩早就搂住荣意,哭喊个不停,“荣子姻,你太过分了,你看看把人勒成什么样子,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我要报警了。”

荣子姻将项链贴身收好,冷笑一声,“报警?好啊,报吧,刚好查查你和你的好女儿是怎么把我骗到S国,又是怎么找人要弄死我的?”

“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把你骗到S国了?”

“我胡说?让你的好女儿说说,在S国的时候,她这个红衣妞是怎么和人家谈判的?”

一听红衣妞三个字,陈倩倩一下白了脸,母女俩对望一眼,荣意大叫起来,“什么红衣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没有报警而已,碰上歹人是你活该,关我什么事?”

“子烟,七年前荣意就是吓坏了,没有报警,是她的不对,但你不是也好好的回来了,现在还纠缠不休难道是因为你真的被那些人给那个了。”陈倩倩试探道。

荣子姻声如鬼魅,冷笑道:“想知道?等着吧,你会知道的,我会把你们母女对我做的一切重新再来一遍。”

陈倩倩尖叫起来,“你疯了,你是不是眼睛瞎了,人也疯了!”

一旁的荣归里突然道,“荣意,子烟说的都是真的?当年S国出事,是你找人做的?”

荣意一惊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害怕逃走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哈哈哈。”荣子姻突然大笑起来,“我的好父亲,这一切你都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当年,荣意打电话说你和人约好私奔了,把她一个人丢在S国,她到处找你,后来才知道你被人欺骗,被一帮混混给侮辱致死了。我心中怨恨,又怕消息传到国内,才对外说你出了意外,不在了。”

荣归里急切地解释着,一副无能无力的样子。

“你还是我的父亲吗?女儿出事,你不查不问,就扣一顶臭帽子在我头上吗?”

“子烟,没有去S国找你,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我相信,荣意这么小,你们关系一直都很好,她绝不会有那样恶毒的心思去害你的。”

荣子姻见他口口声声都是为荣意辩护,就像以前一样,心里的怒意再也压抑不住。

“你相信?你是我的父亲,还是她的父亲,你相信她一个继女,不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

荣归里啜诺着,半响没有说话。

荣子姻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等待着荣归里开口说相信她,为她讨回公道。

这些话,她等了七年,也是她七年前就想听到的话。

就算他对外将一切都归咎为他们父女之间的误会,她也依然心存一丝幻想。

但耳边却只传来荣意的抱怨,陈倩倩的咒骂。

容归里久久的静默让她彻底死了心。

那一刻,她知道,也许七年前没有立刻回来是对的,这样,至少让她心怀着渴望期待了七年。

一滴眼泪划过眼角,容子烟一字一句地道:“父亲,当年,你答应过我,会保留母亲的房间,你说过,只要荣家在一天,那间房就永远都是母亲的。”

“可是现在呢,这个家还有我和母亲存在过的一点点痕迹吗?”说着说着,荣子姻再也无法控制的吼了出来。

“子烟,你母亲去了十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这些年你和陈阿姨不是一直都相处的很好吗?是不是你外公说了什么?”荣归里焦急地解释着,“我可以担保,你陈阿姨和荣意绝不会做哪些伤害你的事情。”

“哈哈,哈。”荣子姻被他一番言论气的差点失语,“你给他们担保,那我呢,我算什么?你让我放下,又将母亲置于何地?”

“你当然也是我的女儿呀!”荣归里诺诺地说着。

“够了!”荣子姻再也无法镇静下去,“七年前,是你与我断绝父女情分,今日,我荣子姻也不要你这个父亲了!”

“陈倩倩,荣意,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别以为你们清除了一切,就能掩盖住真相。”

“而且,我母亲的死因最好和你们没有关系,否则……。”

荣子姻冷哼一声,她摸索着打开手杖,向外走去。

一直默默不语的荣归里猛地一怔,颤抖了一下。

他看到荣子姻那双茫然的双眸里氤氲着雾气,内中电闪雷鸣,似乎一击就会让一切鬼魅显出原形。

“荣子姻,你这个疯子!”陈倩倩尖叫着。

客厅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一众佣人,纷纷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看到荣子姻摸索着离开,陈管家暗暗地抹了抹眼角。

此时天色已暗。

街灯初亮。

一切像极了七年前的那个晚上。

只是此刻荣子姻眼前一片黑暗,耳边车声呼啸。

她一路走着,心头那股怒气慢慢散开,却化作浓雾般的哀伤,丝丝缕缕,一寸寸深入骨髓。

这些年怎么想也想不起的那些儿时记忆,在此刻却像长了脚一样,顺着她的小腿攀爬上来,化作一幕幕图像,不断的在脑中闪现。

记忆里,母亲是那种走路看鸟,睡觉听风,从不随意折断一枝花,踩踏一只蚂蚁的人。

但此刻,她想起的却是母亲背着她暗暗啜泣,暗暗发呆的反常。

更多的时候,母亲教她画画,画着画着,会突然问她,“外公的地址和电话记好了吗?说一遍给妈妈听。”

待她一字不拉的说完,母亲便会在她脸上亲一下,夸她厉害。

再后来,便是她8岁的生日,那是她永生难忘的生日,因为那天后不久,母亲就一病不起,再后来,母亲就变成了一只木匣子。

没过多久,陈倩倩就带着荣意进了门。

那以后,父亲便处处宠着荣意,有什么好的,都先让荣意选,还让她处处让着,倒是陈倩倩,处处维护自己,让她心生感激,庆幸自己又有了一位好妈妈。

10年,整整10年,她认贼做母!

荣子姻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她不信,她不信那个女人像她说的那样无辜!

她一定要找出害她的人,找出母亲仓促离世的真相。

还有荣归里,她一定要揭开他的脸皮,看看他是人是鬼!

她踉踉跄跄地走着,身边的车辆呼啸着驶过,发出凄厉的鸣叫。

心头交织着的痛和悔,撞击着她的心神,让她疲敝不堪,她脚下一歪,似乎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

无尽的黑夜!

等她再次醒来,闻见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看见一片白色的病房,透明的输液管。

想必是自己晕倒后,被那位好心人给送到医院了,荣子姻默默想着。

侧头就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包包,掏出来一看,上百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她略过那些未知来电,打给天真真。

“表姐,你不在荣家去那了,虾伯都要报警了。”还没等她开口,天真真就劈里啪啦扔给她一堆问题。

“我没事,其它的回去再说。”荣子姻一句话堵住她的口,“大宝他们呢?”

“都在,喊着要出去找你。”

“我马上回去,看好他们。”

荣子姻说着,一把扯了手上的针管,下床拿了包就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陆流泽就进了病房。

看见被拔掉的针,空空如也的病床,他冷声道,“人呢?”

一名护士应声而来,看到病房的情景也慌了,“刚才还在的,我就是出去一下。”

一旁的贺之谦怒了,“咱们爷吩咐,要好好照顾,寸步不移,你照顾的人呢?”

“开除。”陆流泽丢下两个字,出了病房。

贺之谦也尾随离开,只见方瑜晨匆匆赶来,“我的爷,你去哪呀,病人呢?不是要检查眼睛吗?”

陆流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语不发,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你这咋回事啊,我那边还有手术呢,着火一样叫了我来,怎么人又走了?”

“不说话,这都什么毛病啊?”

方瑜晨气的直跺脚,又见病房里一个小护士在抽抽嗒嗒地哭诉着。

“方医生,求你跟陆爷说说,别开除我。”

“你说你没照顾好陆爷的女人?”方瑜晨神色狐疑。

“嗯。”

“什么女人?叫什么?”

“不知道,是陆爷昨晚送过来的,守了一夜,据说是眼睛看不见。”

方瑜晨一听,心花怒放!大张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鸭蛋。

陆流泽的女人,眼睛看不见!间歇性失明!

“陆流泽啊陆流泽,不是说对女人过敏吗。这下终于有人能治你了,哈哈哈。”

方瑜晨也不挂念他的手术了,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儿,拿出手机点点点,不一会儿,就把陆流泽有女人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一分钟不到,陆流泽的电话就疯狂地响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他一概不理会,开车径直去了景晟之星。

“爷,人不在,电话和地址没有。”贺之焕去而复返,支支吾吾地回报着。

一旁的陈诚忙道:“爷,我看荣子姻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们冒冒失失冲上门去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嗯?”陆流泽好看的浓眉舒展了几分,“继续说。”

“据现在来看,荣子姻根本不认识您,对她来说,您就是一陌生人,所以,爷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应该制造机会,先认识,再一步步的接近。”

“我喜欢她?”陆流泽蹙眉道。

陈诚忙心领神会的一笑:“我说错了,爷不是喜欢她,爷只是想找出为什么您对她不过敏的原因。”

贺之谦也挤眉弄眼,“爷怎会随便喜欢人,等找到了不过敏的解药,爷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吗!”

“闭嘴。”

贺之谦立刻收声,和陈诚对视一眼,在背后比了个七字,那意思只有俩人心知肚明:不喜欢你找人家七年,鬼信噢。

突然,刚沉静了一会儿的手机,又疯狂地响起来,陆流泽看了一眼,不情愿的接起来,“爷爷。”

“阿泽啊,我听瑜晨那小子说,你昨晚带了一个女孩去了咱们的医院,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

“什么没事,”电话中的老人激动起来,“听瑜晨说,那女孩眼睛看不见,究竟怎么回事啊?”

陆流泽沉默着,不说话。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眼睛看不见也没有关系嘛,我们陆家还会有治不好的病吗,快带回来给爷爷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啊?”

陆流泽默默听完,一语不发地挂了电话。

结果,电话又接连不停地响了起来,陆流泽捏了捏眉头,对陈诚说道,“吩咐曾志,追远博物馆将在今年的春季拍卖会上高价收藏一件拍品。”

“是,马上去办。”

与此同时,荣子姻回了水湾别墅,大老远就看见天真真带着三小只在门口张望着。

自从来到Z国,她和三小只都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心里还怪想的。

“妈咪。”

一见她回来,小宝和三宝立刻喊叫着,扑上来要抱抱,特别是三宝,抱住她的脖子就不撒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

“是不是想妈咪了?”郝甜甜抱着三宝,在小宝脸上亲了一口,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大宝。

“想妈咪,妈咪也想我们吗?”三宝开心地道。

“嗯,特别想。”

荣子姻各种亲亲哄哄,才把三宝给哄好了。

刚把三宝放在沙发上,就见二宝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关着一只蝴蝶。

“二宝,给妈妈看看,你玩的什么呀。”

“妈咪,我在等蝴蝶。”

“嗯?等蝴蝶?”

“我把蝴蝶关起来,等蝴蝶妈妈,蝴蝶爸爸,蝴蝶兄弟来救它,这样我就可以有很多蝴蝶了。”

听了小宝的话,一时间,她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妈妈,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

这三个孩子,性格都不一样,但长得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知道像谁,小小年纪,却已俊美不凡,赛过小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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