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听着温知羽分手的提议,沈钰希眼神暗了暗,久久没有回应。两人相处的时日短,感情基础不牢固,遇到个挫折,就会轻易分手,这也是能猜到的。温知羽有点心虚,呐呐地不说话,因为又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沈钰希对她的不舍与眷恋。她是不是伤到他了?“念念,你喜欢他吗?”沈钰希轻轻询问,把温知羽抱到他腿上坐着。在她的身上,带了点油烟味,很有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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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沈婉柔冲来的气势,温知羽隐隐觉得不对,目光迅速扫视了眼周围。
沈钰希正在向她跑来,苏星叶也注意到了动静,立刻摆脱乔雅菁的纠缠,快速地靠近她。
“贱人,去死吧!”忽然,一声尖锐的喊声响在大厅里,像是一道休止符,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温知羽瞳孔紧缩,看到沈婉柔手里拿着瓶子,朝她泼出一片液体。
她下意识抬起手,想护住脸部,但面前笼罩下一片黑影,她被人紧紧禁锢在怀里,严密地保护着。
温暖、宽阔、安全。
熟悉的味道。
温知羽怔了怔,目光有刹那恍惚,就在十三天以前,这个怀抱,都是她所希冀的,但可惜,现在只想摆脱。
“念念,不要动!”她刚挣扎,就听到霍司砚忍痛艰涩的声音,伴随着周围的惊呼声,生生让她停下了动作。
硫酸!
沈婉柔泼出来的,是硫酸!
温知羽有点懵,脑子里嗡了声。
显然,沈婉柔恨极了她,那小瓶硫酸,是冲着她的脸上来的,想让她毁容,但霍司砚护住了她。
“你……”温知羽的语气有点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可否认,霍司砚的行为,让她为难了。
不想和他接触,不想和他再有牵扯。
但偏偏事与愿违。
浓硫酸的腐蚀性太强,洒在肌肤上疼痛难免,霍司砚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还是含笑着安慰她:“念念,别担心,我没有事。”
在第一时间,有刑警制住了沈婉柔,夺了她手里的硫酸瓶。
沈婉柔也不曾反抗,乖乖地蹲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般,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沈钰希细细看了眼温知羽,确认她没有被泼到,才拨打了医院的电话,让他们先做好准备。
他的目光在沈婉柔身上定了定,又看了眼霍司砚,带了点探究与疑惑。
苏星叶不放心,担忧询问:“念念,你有受伤吗?”
“我很好,只是……”温知羽看向了霍司砚,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
“阿辰,你还好吧?”许清急得眼眶微红,看向霍司砚后背上被腐蚀,心疼得直落泪。
霍司砚只摇了摇头,目光不离怀里的温知羽。
“你先放开我。”温知羽稳了稳心绪,勉强从有点乱的头脑里整理出思路,“我们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不能再耽搁了。”
霍司砚微微提了音量,带着无限的期盼,“念念,你陪我去,行吗?”
温知羽低低应了声,心里有点憋闷,又有点无奈。从沈婉柔报复她,到霍司砚保护她,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她都没有缓过神。
“念念,我来扶顾先生。”沈钰希适当开口,主动把霍司砚揽过去。
霍司砚微皱了下眉,仍旧握住温知羽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他的眼神有点可怜,带着几分恳求与期盼。
“我不会走的,我陪你去医院。”温知羽定了定神,有些逃避地移开视线,没有去看他,“快点吧。”
正在幕后监督会场的唐诗急忙跑出,“车在门口,快上去吧。”
许清几人也是催促,霍司砚没再坚持,坐上了开往医院的车。
硫酸腐蚀面积不小,他后背上全是伤,有锥心刺骨的疼痛,若不是他意志力坚定,换了别的人,早就惨叫出声了。
他付出的代价不小,但看到温知羽担忧、关切的目光,那些疼痛、代价也就都值了。
“哥哥,你留下,帮我主持晚宴。”临行前,温知羽嘱咐了声,又让唐诗主持幕后事宜,“今晚虽然有事故,但如果处理得当,星空娱乐的名声会更响。”
她冷冷地看了眼沈婉柔,有点后怕,但更多的是愤怒,“要想个办法,把她彻底处理掉。”
今日是浓硫酸,明天又会是什么?
留下沈婉柔,她会天天提心吊胆的。
车上,霍司砚紧抿着唇,额头上布了层细汗,左手握着温知羽的手,右手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念念,陪我说说话,行吗?”
他显然在忍着剧痛,嗓音很不自然。
温知羽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捏着衣袖给他擦汗,“说什么?你歇歇吧,医院很快就到了,上了药后,你就会好过些。”
“你还关心我,还在意我,是不是?”霍司砚勉强露出笑容,抬起一只手,像是想摸温知羽的脸,但她下意识后仰躲开了些。
他眼神微暗,“对不起,念念,我以前……”
温知羽攥了下手,又看许清投来恳求的目光,态度软化了些,“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
如今的状况,让她头疼,不知道怎么处理。狗男人为了她受伤,如果她不管他,心里有点不忍。
“念念!”霍司砚无疑很敏锐,立刻就察觉到她心态的变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好好,我们不提了,都让它们过去!”
他心绪激动,想趁势把温知羽抱入怀里,但一声喇叭惊扰了他。
沈钰希开着车,目光专注着前面,意有所指:“念念,沈小姐为什么会伤害你?”
原本看在保护温知羽的份上,他不想插手的,但某些人变本加厉。
“当然是因为……”温知羽话一顿,脸色立即沉下去,甩开了霍司砚的手,“好好待着,别动手动脚!谁让你识人不清,要招惹上沈婉柔,自作自受!”
沈婉柔会报复她,完全是因为霍司砚,狗男人救她、保护她,那都是天经地义的,她乱七八糟感动什么?
而且,他伤害她那么久,受个伤就能抵消?
“念念……”霍司砚轻轻喊着,但看温知羽板着脸,只能无奈作罢,冷冷地瞥了眼沈钰希。
这个仇,他记下了!
倒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许清,多看了沈钰希两眼,好奇地问:“念念,这位先生是……在M国为你打架的那位?”
刚才的小猫腻,她是看明白了。
“妈,他是我新交的男朋友。”温知羽倒没有隐瞒,“省局刑警队的,不是打架的那个,他们是双胞胎。”
她眼里有丝恍惚,星空娱乐的发布会,沈钰欢居然没有到场,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有沈钰希挡在前面,沈钰欢可能真想和她划清界限了。
“那,也挺好的。”许清惊愕,看霍司砚脸色不佳,只能叹了口气。
她看着,沈钰希也不简单,在温知羽态度软化后,短短一句提醒,就让温知羽又竖起了刺。
她儿子有这么个情敌,追妻路漫漫啊!
霍司砚保持了静默,没有再缠着温知羽。
虽然有了沈钰希的插手,他受伤的效果打了折扣,但和温知羽的关系也有了点改善。
她对他的抵触没有那么强烈了。
一到达手术室的门口,霍司砚刚想开口,说一句“念念,你陪我去处理伤口”的时候,就被沈钰希抢先打断。
“警察!”沈钰希拿出证件,容色肃穆,嘱咐着几名医生护士,“处理伤口后,给这位先生做全身检查,有任何病症,都一并处理了,医药费由我付。”
霍司砚皱眉,刚想要拒绝,就被沈钰希近乎强硬地扶到推行车上,又嘱咐医生送他进去。
“念念……”他还想说话,但又被沈钰希打断:“念念,处理伤口需要脱衣,你进去不方便,我帮你去看着,行吗?”
霍司砚憋了口气,冷硬拒绝:“不用!”
“我是念念的男朋友,替她照顾你是应该的。顾先生别动怒,对伤口不好。”沈钰希回答得一本正经,“念念,你陪着伯母,别担心。”
温知羽乖乖点头,看铁青着脸的霍司砚,有些憋不住笑意。
她以前居然没发现,沈钰希也有小心机。
“念念?”霍司砚不死心,趴在推行车上,模样有些可怜。
温知羽敛了笑意,正色说:“你快去处理伤口吧?钰希很尽心尽责,会照顾好你的,我和妈在外面等,再耽搁下去,受苦的是你自己。”
霍司砚终于失望,眼底深处,有戾气一闪而过。
他想温知羽进去,不止为了和她相处,也是想让她看看他的伤势,博博同情,让她心疼,但全都让沈钰希破坏了。
什么正义警察?
卑鄙无耻、小肚鸡肠!
霍司砚怀着满腔怨气被推进去,医生护士也进了屋,沈钰希落后了两步,深邃的目光带了丝笑,左瞄右看后,偷偷地问:“念念,有奖励吗?”
这些天温知羽都很忙,除了晚上送饭,两人都不曾见面,更不要提相处了。
“等给他处理伤口后,我们出去散散步?”温知羽歪了歪头,眼睛亮晶晶的。
这男人太会邀宠,看得她的心都酥软了。
沈钰希轻轻地应了声,进了屋关上门,就对上霍司砚冷锐的双眼。
他的目光顿了顿,友好地回了个笑容。
霍司砚气得伤口差点崩裂。
因为太生气,拉扯到了伤口。
霍司砚疼得眉头皱了皱,心里的火卷卷上涌,但也只能冷冷一哼,闭上眼,不见不烦。
那个可恨的男人!
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念念,到今日为止,你对阿辰……”许清欲言又止,“阿辰对你,我是看在眼里的,他真的后悔了!”
她仍旧是不忍心,想拉扯一把儿子,替他说个好话。
温知羽规矩坐着,保持着沉默。
和霍司砚复合的心思,她如今是完全没有的,但面对许清的期盼,也说不出决然的话。
“好吧,妈不逼你,你仔细考虑下。”许清无奈。
倒是顾紫妍插嘴:“妈,我看温知羽离婚后状态很好,漂亮又精神,你干嘛劝她复婚,让她被哥去糟蹋啊?”
温知羽有点惊讶,打量了几眼。
没想到认识顾紫妍那么久,终于听她说了句人话。
“你啊,乱说什么?”许清又好气又好笑。
处理伤口的时间不短,温知羽一直等在外面,期间接了苏星叶的电话,和他聊了几句正事。
在发布会结束后,虽然停了同步直播,但沈婉柔泼硫酸的事件依旧传到了网上。
网络上沸沸扬扬,骂声一片,沈婉柔苦心经营的事业、名声,在这一天全部毁了。
“这女人太歹毒了吧?”
“居然泼硫酸,心也太狠了吧?”
“亏我以前还攒钱买票,去看她的演奏会!”
“幸好有霍司砚挡着,经过这回,两人会和好如初吧?”
“渣男滚粗,温知羽人美有能力,应该好好搞事业,就算要找男人,也该去找恒丰的沈总!”
温知羽看了会网上的评论,趁机宣传一波星空娱乐,以及推出了近期的项目——《错爱》、《迟迟心动》、《君醉绮罗》。
《错爱》是个大IP,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天悦娱乐公司征得有关部门的许可,拿到了改编权,只是因为题材太沉重,扑街的可能性太大,才迟迟没有启动。
唐诗把她公司名下所有的IP项目传真过来时,温知羽一眼就看中了它。
理由是题材震撼,有争议,且剧情波折太大。
但不可否认,《错爱》项目的风险太大,温知羽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给它,所以在同时,又挑了两个IP,一部古装剧《君醉绮罗》,一部现代剧《迟迟心动》。
“挖掘些演技不错的新人,片酬低,就能把主要开销花在影视上。”温知羽靠着墙壁,和唐诗打商量,“明天先看看你家的艺人,有好资源,还是先便宜自家。”
两人正聊着,温知羽听到了开门声,下意识看去,见沈钰希一脸凝重。
她心里一个咯噔,莫名有了点不安,匆匆地和唐诗告别,“钰希,怎么了?”
许清、顾紫妍也被吓到了,紧张地向手术室看去。
“顾先生没事。”沈钰希恢复平静,“念念,局里来电话了,我要回去一趟。你先呆在医院,我尽量抽时间来接你回家。”
他的目光里有了丝不舍,但也只存在一瞬间。
温知羽心思闪动,脱口而出:“是‘审判’吗?”
能惊动沈钰希的,肯定是大案,加上今晚沈钰欢没有出现,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念念,我先走了。”沈钰希默认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温知羽的头,轻轻的三下,就像小时候初见时,那么安抚着她。
温知羽目送他离开,心里想着沈钰欢,只觉得头疼。
“嘟……”她试探着打电话,刚响了一声,电话居然接通了,“你在哪里?”
温知羽走远了些,声音也压得小:“我的发布会,你怎么都不来?沈婉柔发疯了,我差点受了伤。”
她随口扯了个话题。
“不是有希陪着你吗?”沈钰欢似笑非笑,“怎么?他有事去忙了,你没人安慰了,就想到了我?”
温知羽心思百转,倏然想到一个可能,差点咬到了舌头。
沈钰欢是故意的?故意去犯案,让身为刑警的沈钰希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和她谈恋爱?
在同一个城市,如果他屡屡犯案,很容易被抓的!
这个偏执狂!
温知羽又气又无奈,只能操着老母亲的心,安慰着劝:“你对我和钰希有敌意了?钰欢,我们没有背叛你,我只想你好好的,你不要去做危险的事,行不行?”
沈钰欢轻笑,声音好像隔着万里之遥,有点虚无缥缈的意味:“你答应我的事,一件都不做,又凭什么要求我听你的?”
温知羽无言以对。
“你是在逼我们分手吗?”她压了压情绪,耐心地劝,“对,我是骗了你,但我也是真心在意你,我不想你出事。钰欢,你好好待着,经营公司好吗?”
温知羽几乎已经挑明了。
沈钰欢沉默很久,久到温知羽抱了希望,以为劝服他了,哪知他慵懒地笑:“你选择了希,就专注他一个,不要再管我。”
他无心再谈,直接按断了电话。
“取消今晚的行动。”沈钰欢站在游乐场门口,凝望天边的残月。
夜空万籁俱寂,游乐场人声鼎沸。
对面那人很不解:“我已经黑了游乐场的监控,你怎么不干了?难道被发现踪迹了?”
夜风徐徐,沈钰欢的目光有些迷离,带了丝淡淡的惆怅,“以后找国外的,我们不在国内犯案了。在国内做,刑警队会很忙,他一忙,就没有空陪她了。”
“啊?”对面那人缓缓打了个问号。
被沈钰欢挂了电话,温知羽气不顺,沉着脸满怀担忧,回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房门打开,霍司砚被推了出来,送去了VIP病房。
看霍司砚的伤口处理好了,许清找个理由,拉着顾紫妍离开了。
霍司砚想着和温知羽独处,自然不会反对,巴不得她们不在。
温知羽去买了水果回来,就看到病房里只剩下霍司砚,“妈和你妹呢?”
她把水果袋放到桌上,不用细想,就知道她们溜了,“我先回去了,晚宴还在进行,需要我主持。”
“念念。”霍司砚趴在床上,期盼地注视着她,“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我背上有伤,做什么都很不方便,需要人看着。”
“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他提着请求。
温知羽微微皱眉,看着心里有点不忍。
虽然起因在霍司砚,但好歹是为了她受伤,她丢下他也不安心。
“念念,你先坐。”霍司砚微含笑意,带了点示好的意味,“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他挣扎着去拿水果和刀,但温知羽按住了他的手。
“我是背受了伤,双手完好的。”霍司砚眸色温软,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好似含着缱绻柔情。
沈钰希不在,两人独处,是他的大好机会。
“念念,我从没有削水果给你吃,今天就让我做一下,好吗?”霍司砚的嗓音更加温柔了,“曾经在婚姻里,我所欠你的温暖,都让我补偿给你,可以吗?”
他的姿态,真的放得很低。
温知羽抿唇沉默,眼里微有点波澜,刚准备开口,一个声音插入:“所有水果中,念念不吃苹果和榴莲。”
看到推门进来的沈钰希,霍司砚的脸都黑了。
真是阴魂不散、无处不在!
沈钰希关上门,微显惊讶的语气:“相识了几年,更朝夕相处整整一年,顾先生都不知道念念的喜好吗?”
他的目光,落在霍司砚手里的苹果上。
温知羽微微一怔,脸色又冷了下去。
沈钰希和她重逢十几天,就知道了她的喜好,如果有心,完全能打听到的。
狗男人一心盼着复合,想着献殷情,却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清楚,一点也不在意。
一看温知羽的表情,显然是受了挑拨,霍司砚气得伤口都疼了。
这个公开处刑,沈钰希就是来克他的!
“念念,你真不吃苹果?”霍司砚狐疑,看了眼水果袋。
他记得,两人没离婚前,家里都会摆上苹果,她也经常削苹果给他吃,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温知羽白去了一眼。其实,是因为霍司砚喜欢吃,她才会买苹果的,哪知道会打了狗男人的脸。
“钰希,我们出去散步。”她笑吟吟迎上了沈钰希,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走啦,我有事问你。”
因为“审判”的事,沈钰希才会匆匆回警察局,她以为他会去很久,谁知道他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
是没有抓到沈钰欢吗?
霍司砚眼神微暗,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望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全身上下都冒着酸意。
“念念,你真不管我?”他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正好,有个人推门进来,“你们好,我是护工。”
她微怔了怔,屋子里的三个人,相貌都十分的出色,看上去非富即贵。
“我请来的护工,暂时看护顾先生。”沈钰希低头,语调温和,“念念,不用担心,我们出去走走吧。”
显然,他考虑得很周到,体贴到霍司砚怒火攻心。
温知羽笑着应了声,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开开心心地和他出门。
看在霍司砚的眼里,就是温知羽抛下了他,把他交给别的女人,然后和野男人出去约会了。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先生……”护工小姐刚开口,就看到霍司砚冷然的眼神,吓得匆匆后退了几步。
霍司砚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出去!”
后面有动静,温知羽一个回头,就看到护工退出了病房,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口,眼眶都红了。
她瞅着于心不忍,就给护工结算了双倍工资,又问病房里的霍司砚,“你要不要男护工?”
霍司砚目光微闪,好似憋着闷气说:“你急着约会,先去吧,不必管我,反正伤口已经处理了,硫酸泼的面积不大,不用担心我,你好好的就好。”
他故意提到浓硫酸,用以退为进的招数,在赌温知羽的善良。
温知羽皱眉,有了点犹豫,下意识看向沈钰希。
“我都可以,听念念的。”沈钰希很体贴,“正好,我做一下笔录,沈小姐向你泼硫酸的事,需要调查前因后果,警局也方便立案。”
“什么前因后果?那就是段狗血恋。”温知羽撇嘴,“钰希,你让别人来做笔录吧,我们出去散步,我不想听那些陈年旧事,省得影响心情。”
狗男人招了朵烂桃花,害了她四年,现在躺在床上,那是他活该。
霍司砚气炸了。每次温知羽对他的态度一软化,沈钰希就会使绊子。
这野男人如此工于心计,这么会争宠,怎么不去宫斗政斗?屈尊跑来和他抢温知羽,真是屈才了!
看温知羽准备决绝离去,霍司砚压了压心里的火,可怜巴巴地恳求:“念念,把我的手机号拉出黑名单,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事也方便找到你。”
趁着他受伤,温知羽心软时,要多拿点福利。
“存我的吧。”沈钰希一本正经地提议,“我和念念形影不离,存我的号,也能找到她。前些天,顾先生打了我的电话,应该有我的手机号吧?”
温知羽欣然应允。
霍司砚眼底冷光烁烁,简直要气炸了。背上伤口阵阵的疼,他闭上眼,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残月如钩,树叶摇曳,投下一地斑驳月影。
“钰希,”温知羽唇角含笑,眸子里带了点隐晦的紧张,“警局的事处理好了?你怎么突然折返?”
沈钰希静默了会,捏了捏她的手心,目光深邃,“处理好了,我今晚不用去,可以留下来陪你。”
今晚,有个出狱一年的杀人犯会去游乐场,警局布下了天罗地网,也准备好了监控,一切都妥善了。
但在游乐场门口,沈钰欢接了个电话后,就折返了,取消了谋杀的行动。
那个电话,是温知羽打的。
从时间上判断,在他一离开,温知羽就致电了沈钰欢。所以,她知道沈钰欢是审判,也很在意他的安危。
“念念,很抱歉,这是我们的规矩,我不能向你透露案情。”紧接着,沈钰希又补充了句。
但其实,今晚的行动会失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向她泄露了消息。
温知羽乖巧地应:“我理解的。”
反正没有抓到沈钰欢,这是结果,她没必要太在意那个过程。
今晚的月色太美,让人沉醉,两人刚好到了一棵树下,沈钰希站定不动,看向略显讶异的温知羽。
“念念,你答应晚上有奖励,我能自己拿吗?”他问得有点腼腆,眼里好似染上了月华,亮晶晶的。
温知羽歪着头看他,但在月色下,沈钰希整个人都有些模糊,脸色看不分明。
她去捏他的耳朵,果然滚烫滚烫的,“你想要什么奖励,可以自己拿,我今天都准了哦。”
沈钰希伸手,揽住了温知羽的腰肢,把她抱在了怀里,很温馨的相拥。就在温知羽纳闷他这么容易满足时,他又低下了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温知羽仰起了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男人灼灼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酥酥的、痒痒的,一路痒到了她心尖上。
“念念……”沈钰希含糊不清地说,那两个字,好似在唇齿间绕了几回,含着无限的柔情。
温知羽有点愣神,心间徒然涌出些狐疑。
她怎么感觉,沈钰希在不舍,像是很眷恋她?
这种态度,让温知羽心有不安。
“钰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心地问,平复着不稳的呼吸。
沈钰希松开她时,已经恢复往日的表情,又握住她的手,两人漫步在小花园里,“念念,你还在意顾先生吗?”
这个话题转移得有点生硬,温知羽看他不想提,也不勉强他开口,“你什么意思?怕我脚踏两只船,身边有着一个,心里又念着另一个?”
她的语气欢快,带了点戏谑,“你吃醋啦?”
“我是怕伤到你。”沈钰希避而不答,面对她直勾勾的目光,只能窘迫地移开视线,“如果你不再在意他,那我就不用顾忌,可以直接说了。”
“我不是小气的人,顾先生救了你,想要寻求你的安慰,我可以理解,不至于处处和他……”他停顿了下,补充了一个让他羞赧的词,“争风吃醋。”
温知羽心疑,察觉到了不对,“那你今晚怎么总拆他的台,把他气得暴跳如雷?”
狗男人几次被气疯了,她看着都有点同情。
“因为,泼硫酸的事件有疑点。”沈钰希语意直白。
温知羽脑子里轰鸣了声,愣愣地注视着他,“什么……疑点?”
别告诉她,霍司砚是苦肉计、英雄救美双计并行?
她不傻,让沈钰希稍微一点拨,就能明白个大概。
“第一,宴会厅没有硫酸,沈小姐的作案工具从哪里来的?”沈钰希正色道,“除非事先预谋,否则没有人会随身携带浓硫酸,但当时你和沈小姐胜负未分,她应该不至于提前准备。”
温知羽磨牙,脸色一阵青又一阵黑。
狗男人帮她挡硫酸的行为,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都忘了去细想整件事。
“第二,四年前的真相公开,沈小姐的名声毁了,但她能忍四年,足可以看出她的坚韧与耐心,哪怕真打算报复你,也会找个好时机,偷偷进行。”
沈钰希一条条分析,说着这个漏洞百出的局,“第三,根据我的调查,近几日,锦泰集团在打压润丰公司。”
“霍司砚在对付沈婉柔?”温知羽倒也不惊讶,狗男人被骗了四年,总会找沈婉柔出气的,打压打压她家的公司,那也是他的性格。
她眼波流转,笑意戏谑,“你调查这些干嘛?没有报案,那些可不归你管的。”
“他们是你的敌人,我当然要调查清楚,注意他们的动态,保护你不受伤害。”沈钰希轻声说,有了些懊恼,“但今晚,我明明在那里,也差点让你受伤。”
他只是没有料到,霍司砚会那么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不顾及温知羽。
就不怕自己救援不周,真的让沈婉柔伤到温知羽吗?
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你不要自责,我现在好好的呢。”温知羽安慰着,恰恰,霍司砚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一看熟悉的号码,火气不打一处来,“不要理他!”
那个狗男人,设计这么一出,也不怕翻车,万一沈婉柔真的疯了,不顾一切地去报复她,真不小心给她毁容了,怎么办?
温知羽一想到那个画面,胸膛里的火就熊熊燃烧着。
霍司砚卧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安心,偏偏脑海里杂思不断,一会儿想到温知羽对他的态度,一会儿想到她在和沈钰希甜蜜约会。
会不会拥抱,会不会亲吻,甚至做更亲密的事?
霍司砚想着想着,都快被自己的脑洞逼疯了。
迫不得已,他打了沈钰希的电话,不止为了试探,也是为了故意去干扰。
“嘟……嘟……嘟……”然而,沈钰希没有接听电话。
两人在干什么?
霍司砚脑海里的想法更露骨了,胸膛里烦躁不安,挣扎着坐起来,一遍遍地拨打着电话。
他心惊地想到,会不会两人已经去开房了,如今正是激情四溢的时候,才没有空接听他的电话?
温知羽应该不是那么开放的人!
霍司砚安慰自己,那二人才刚刚交往,重逢的时日也就十几天,不会那么快做亲密的事。
但万一呢?
应该属于他的女人,却在别人的身下绽放她的妖娆妩媚……
“文耀,帮我定位个手机号!”霍司砚呼吸有点急促,拨打助理的电话,让他去查沈钰希的位置。
挂了电话后,他又锲而不舍地拨给沈钰希。
“要不……接听?否则,顾先生会一直打下去。”沈钰希语调温和,看向生着闷气的温知羽,“念念,我们出来走走,原本就为了散心,不要让他坏了心情。”
温知羽点了下头,眼里都在冒凶光,“接听吧。”
“嗯?”电话突然通了,霍司砚心间颤了颤,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念念?”
温知羽冷冷问:“沈婉柔是你指使的?”
霍司砚顿了顿,用力抓着手机,飞快解释:“念念,你听我解释,沈婉柔伤害你那么久,我在帮你报复她,彻底毁了她的事业与声名,更让她受牢狱之灾,让她再也无法伤害到你!”
“而我,今晚的浓硫酸,我受伤了,就是我对你的歉意。”他的语速很快,生怕温知羽误会了,“念念,我真的后悔了,你相信我,回到我的身边,可以吗?”
浓硫酸事件的漏洞很大,他心知肚明,所以如何善后,他也准备好了说辞。
无论成功与否,温知羽对他都不会再那么抵触了。
温知羽沉默,唇紧紧抿着。
霍司砚郑重道:“念念,整个流程,我全都布置好了,不会有丝毫漏洞的,有我在,沈婉柔根本伤不到你!”
“看在我伤得那么重的份上,原谅过去的我,行吗?”他满含着期盼,沙哑的嗓音,让人不忍心拒绝。
温知羽终于开口,冷冷询问:“你怎么不早点说?分明是设计,却让我误会是你救了我!”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我怕你生气,就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但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霍司砚眼神狠厉。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沈钰希的杰作。
温知羽心间有了点复杂,听完他的解释后,火气倒是消散了些。
“以后不要再做。”她的声音里满含不悦,“我不喜欢被设计,被当猴耍的滋味不好受。”
“顾先生,”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钰希,友好而亲和地问,“我很好奇,沈小姐同意那么做,是你欺骗她了吗?答应不起诉她伤人,且放过润丰公司?但其实,你会让她坐牢,让润丰破产?”
温知羽有点惊讶。
以霍司砚的说辞来看,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看到沈钰希插嘴,霍司砚心底有点不安,那完全是条件反射,“她伤害念念那么久,应该付出些代价!”
“顾先生在意沈小姐时,委屈伤害了念念四年;如今在意念念后,就能让沈小姐万劫不复。”沈钰希轻语,带了点感慨,“爱恨分明,佩服!”
温知羽微怔,瞳孔缩了缩。
当初,霍司砚为了沈婉柔,可以无视她的痛苦,给她锥心疼痛,如今喜欢上她了,就可以完全不在意沈婉柔,他的冷酷可见一斑。
虽然是个骗局,但在四年的相处里,感情却是真的,他却能彻底抽干,对沈婉柔不再有一丝怜惜。
温知羽不能不多想。
霍司砚现在喜欢她,才讨好着她,万一以后不爱了,他想到曾经在她面前的卑微,不得往死里整她啊?
“呵呵,顾先生,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如果真心愧疚,那就别来打扰我,我谢你祖宗十八代!”温知羽冷笑着,一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本质还是冷酷无情!
“砰”的一声,病床微微晃动,霍司砚一拳打在了墙上,怒火直冲云霄。
沈钰希!他气得伤口崩裂,鲜血又冒了出来。
霍司砚不死心,继续拨打电话,嗓音有点委屈:“念念,你不管我死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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