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月朗星稀,神清气爽。树林间偶有夜鸟的鸣叫声,比起城镇的喧嚣,落雪观当真世外桃源。
初夏的山风最是温和,不冷不热,让人舒缓,忘记烦忧。慕白首在卧室里活动筋骨,确实发觉自己的身体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气血舒畅,经脉通透,不光无感比之前更为敏锐,视线能看到更远,耳朵能听到更多细碎。比如卧室角落有飞虫振翅声,房梁上有蜘蛛在密密结网,甚至能感觉空气中灵力流动,让他分外惊喜。
他兴奋之下,纵身一跃,竟然能轻易抓住房梁,轻易翻飞,就这样在屋子里开心的如同山涧的猴子般戏耍起来。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慕兄可睡下了?”司马承真在屋外轻声问道。
“没呢没呢,司马兄。”慕白首开心的开门迎接。
一打开门,司马承真看到慕白首神色喜悦,神采奕奕,一时愣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神识查探了,发现慕白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慕兄,这么笑逐颜开,可是有好事?正好我带了落雪观自酿的六月雪,一起喝点吧。”司马承真手中拎起四坛酒开心的说道。
慕白首连声说好,连忙拿出酒碗,两人立即碰了一下。
慕白首开口道:“这次能认识司马兄,真是三生有幸。我屡遭不测,如果不是司马兄出手相助,恐怕早就横尸荒野了。”
司马摆手道:“慕兄吉人自有天相,都能逢凶化吉。你我偶遇性情相投,我能认识你也是很开心。旅途漫漫孤身一人虽然自在,但能结实好友却是人生难得幸事。”
慕白首回道:“我本来以为去雍州是很顺利的事,结果一波三折。我本身根基极差,不能修炼,不像司马兄出身尊贵,天赋异禀,如此年轻就承袭昆仑至宝,之后肯定大有作为。”
司马忽然一脸落寞:“我不给昆仑和自己丢脸就好了。我的修为在四品中期已经停滞两年,在昆仑成为笑柄,混不下去才溜出来的。”
“这次出来历练,也是想寻找突破办法,否则对不起手中的昆吾玄铁棍。”司马看着手中的玄铁棍,感慨道。
慕白首安慰道:“司马兄突然这么感慨,想必也有一番经历。可惜我自己什么都不懂,如果能助你突破肯定全力以赴。对了,你何不问问观主呢?我看那青一道长并非泛泛之辈,他阅历深厚,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司马突然大笑道:“哈哈哈,青一道长确实厉害,他当年可是剿灭冥煌山的主力之一。但在之后他突然感到自己杀孽太重,内心不安。自此退隐来到落雪观清修数十年,再也没踏足尘世。”
慕白首失色道:“剿灭冥煌山的主力之一?那真是老前辈了。”
司马接着说道:“我和青一道长乃忘年之交,之前也询问过突破之法,但他的建议对于我来说是难如登天,随缘吧。每个人命不同,大概我还没到时机。我们先喝酒吧,说这么多干嘛。”
两人酣畅淋漓的放开喝,酒过三巡之后,两人都已微醺,脸上都透着红晕,眼神略有飘忽。
司马承真闷了一口酒说道:“自我七岁母亲离世后,就被父亲带回昆仑严苛苦练,他身为一派之掌门,首先要的是脸面,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比其他弟子差。我每天日以继夜勤学苦练,冬寒夏暑,刮风下雨未曾间断,梦里都是在过招,背诵口诀。”
司马又满上了一碗,接着说道:“所幸不负众望,十四岁时候达到三品后期,十六岁四品初期。但老天似乎和我开了玩笑,修为增长缓慢。十八岁才到四品中期,至今停滞不前。”
“于是渐渐的,谣言四起,流言蜚语把我数落的一文不值。父亲从此对我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于是一气之下,我盗走了这昆吾玄铁棍,独自出来历练,哈哈哈。”
慕白首听着都一惊,想不到司马承真的身世也是坎坷,而且负担那么多。担忧道:“你是偷了昆吾偷跑出来的?这万一你父亲担忧,会派人来找你的吧。”
司马又和慕白首碰了下酒,说道:“他派人出来也是找这昆吾,不是找我的,我也就一废柴而已。何况还有我大哥在,他可是人中龙凤,修为已经达到八品,突破九品也指日可待,昆仑派的天之骄子,下任掌门非他莫属。”
慕白首听了司马承真掏心掏肺的话后,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纵想说出自己的一切却又是不敢。内心对司马承真又是愧疚又是煎熬。如若知道自己是祈月教教主,他真怕司马承真一掌劈了他,失去这个性情豪爽真挚的朋友。
但慕白首想了一下,还是想逗一下司马开心,就开口道:“司马兄,其实,我有事想告诉你。我因为根基问题无法修行,但总有些奇遇降临,让我得到家族真传。比如之前那雷法,其实这次我与那冥煌山的人对峙之后,又有提升了,体格都不一样了。”
司马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致回道:“那让我看看啊,有什么变化了。”
慕白首当下便一跃跳至房梁,又跳了下来,又腾空翻滚几圈,开心说道:“司马兄,看到了吗?我比之前厉害多了,可以上蹿下跳了。”
司马一看就乐了:“哈哈哈哈,好像猴子啊,慕兄好好好玩,我也来,我们两个比比谁厉害。”
司马也一跃跳到房梁和慕白首在房里就这么跳来跳去的,两个少年好不快活。
屋顶之上,紫色衣服的少女坐在上面,圈着自己的头发感叹道:“这清风明月,美酒佳肴的,虽然美,但也不能贪杯。一喝多啊,人就容易飘,这两人上蹿下跳的真是太好玩了。不知道明日清醒之后,会不会羞红了脸。”那女子正是祈月教护法——忘忧。
“不过虽然幼稚,至少有美酒对酌,哪像我还要面对一个老人家,是不是呀?”忘忧看着对面的青一道长笑盈盈道。
那青一道长也坐在屋顶上,抿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缓缓说道:“你这女娃娃,嘴巴挺能说得,修为也了得。”
忘忧回了个礼,微笑道:“忘忧多谢道长夸奖,在道长面前不敢自居。”
青一道长笑道:“恩,礼数周到,只是不知道你来此意欲为何?我观中穷困潦倒,也没啥值钱的玩意,怕是来寻人的吧?”
忘忧回道:“道长放心,我的任务呢是保护人,只要主子没事,我是不会出手的。而且我只喝花露裹腹,绝不占观内的一点东西哟。”
青一道长又闷了一口酒说道:“恩,慕白首果非寻常之人,瞧他身上没有一丝修为,但处处透着奇异的灵光。罢了,该来的总会来,随缘吧。”
忘忧其实内心也奇怪,自从教主身体恢复之后,身上确实没有修为存留的痕迹,但却散发着点点灵光,着实奇怪。
青一道长负手而立:“你眼中没有杀意,如果刚才有一丝杀意,贫道就会下逐客令。”
“顺便说一句,如果打斗起来损坏了观内物品,需要三倍赔偿。”
忘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和今夜的明月甚是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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