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夏星辰,而是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老奶奶。长须老头才司夜寒身后探出头,看了白发奶奶一眼笑出声来。“老婆子,你怎么穿人家姑娘的衣服?”白发奶奶也笑了起来。“还不是在这山谷里久了,没见过如此艳丽的襦裙。”说着她的眼神在司夜寒身上打量起来,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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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敏捷的身段她是见识过的,以她的身法断然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逃走。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出去了。
夏星辰捡起佩剑,压了压盔帽遮盖住半张脸,低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硬挺的盔甲套在她瘦弱的躯体上,歪歪扭扭,司寒起了疑惑。
正欲质问她的来处,突然传来司夜寒在帐内呼喊他。
“司寒,进来。”
“是,末将这就来。”
话落,司寒瞥到夏星辰挂在腰间的军令牌,便打消了疑惑。
他将目光从夏星辰身上收了回来,厉声呵斥了两句。
“速速归队,不要乱跑,再让我抓到兵法处置。”
夏星辰小鸡啄米的点头,拿着剑逃也似的跑走。
跑出一段路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回头确认司寒离开之后,她又折了回来。
夏星辰贸然不敢轻举妄动,她决心先混进司夜寒贴身侍卫队伍中。
这时,她从夏安奕那里偷来的军令牌就起了作用了。
有了这块军令牌,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处,而且还对她恭恭敬敬。
夏星辰幸运的被分到了押送物资的队伍,免了腿脚行路之苦。
她靠坐在物资车上,从日出颠簸到日落,睡了一觉醒来后,月亮已经挂上夜空。
营帐已经扎起。
夏星辰抓了个士兵问:“翊王殿下的营帐在哪儿?”
士兵朝东南方向一指:“山根脚下便是。”
夏星辰蹦下物资车,扶正了歪掉的盔帽,小碎步朝司夜寒的营帐走跑去。
她绕到营帐后,等帐内人离开。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夏星辰跺了跺发麻的双腿,抬头遥望那月亮。
月色清冷,凉风袭来,夏星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想到司夜寒前世月下释兵权的场景,夏星辰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
又两个时辰过去,司寒等人终于从司夜寒的帐内离开。
夏星辰看着司夜寒合衣躺下,又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鼓起勇气蹑手蹑脚潜进帐内。
此刻,司夜寒就躺在榻上,剑眉紧蹙,眼角眉梢的愁绪浓重。
夏星辰轻手轻脚来到他榻前跪下,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
他的薄唇泛白没有血色,惨淡得让夏星辰心疼。
她不由自主地凑近他的唇,等反应过来时,呼吸已交缠。
夏星辰缓缓闭上眼睛……
身下司夜寒眉头皱紧,从枕头摸出利刃,刀光晃了夏星辰眼睛。
待她睁开双眼,司夜寒的匕首直直落下,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匕首扎入她肩上。
“司夜寒,是我——”
夏星辰捂着肩膀痛呼出声,司夜寒惊坐起,伸手拂掉她头上的盔帽,如瀑布般的秀发散开来。
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司夜寒腾地起身,一把扶住夏星辰。
她肩上的伤口处鲜血汨汨流出,司夜寒高声冲帐外高呼:“来人,叫太医——”
话落,他将夏星辰抱起小心放到榻上。
“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
司夜寒手忙脚乱按着夏星辰的肩膀,急火攻心自己也跟着咳嗽了起来。
夏星辰抬起受伤的胳膊想帮他顺气,手未抬起来,倒痛出一脑门冷汗。
她强忍剧痛安慰司夜寒:“我,我不痛,一点也不痛,见到你我实在是高兴极了。”
司夜寒呼吸滞住,忍着心痛对夏星辰说:“你不要说话了,等太医来。”
夏星辰的情绪越是激动,肩膀伤处的伤口就流动得越快。
刚才他是用了狠劲插下去的,他把夏星辰当成了刺客。
司夜寒怎么也没想到夏星辰会出现,他宁愿刚才那匕首是插在他自己身上。
夏星辰却不肯安分,她抓住司夜寒的手追问:“你还生不生我的气?你能不能别再生我的气?”
司夜寒反手握住她的手,终于说出那句始终未能说出口的话:“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闻言,夏星辰布满冷汗的脸挤出一抹苍白的笑。
“那就好。”
就在这时,司寒带着太医冲进了帐中。
司寒看到榻上的夏星辰吓了一跳,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惊讶瞬间,他看到夏星辰腰间挂着的军令牌瞬间明白了过来。
白天躲在营帐后面的人原来就是夏星辰。
心头的疑惑顿时散去。
太医们上前查看夏星辰肩上的伤势,那伤口足足有两寸之深,皮肉翻了起来,用力之狠不由让两人倒吸口凉气。
伤得如此之重,夏星辰却没喊出一声疼。
太医不由感叹:“夫人性子真刚毅,这伤口换作他人应叫喊不止。”
司夜寒闻言更加内疚了。
夏星辰打断太医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催促道:“快帮我止血,莫说旁的。”
半个时辰后。
司夜寒看着太医为夏星辰缠上最后一卷绷带后,一直紧握的手掌终于松开。
太医叮嘱夏星辰:“夫人,肩上的伤处切忌不可碰水,一月内也不可提重物,明日微臣再来帮您换药。”
话音未落,司夜寒紧着说:“有没有法子帮她止痛?”
太医愣住,战战兢兢回答道:“皮肉之痛,无药可解,痛过这两日应无大碍。”
两日,竟然要痛上两日。
夏星辰最怕痛了,虫子咬上一口都要哭的人,如何承受这么重的肩伤。
司夜寒的内疚更深了,他为何如此冲动。
打发走太医和司寒,帐子里只剩下他跟夏星辰。
夏星辰卧在榻上,司夜寒站在榻前忧心忡忡地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夏星辰主动开口唤他:“你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司夜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迟疑着坐下。
刚坐下夏星辰一把握住他的手,她扯起苍白嘴角道:“我不痛的,真不痛。”
话音未落,额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司夜寒皱着眉帮她擦汗,沉声说道:“别说话了,休息吧。”
夏星辰嘴角的笑意散去,她看向司夜寒幽深眼眸,问道:“你很痛吧,前世那一箭……”
听闻,司牧言一箭射中他心脏,留了一息让他活生生被五马分尸。
残忍的那一幕幕在夏星辰脑海里划过,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握紧司夜寒的手,接着说:“跟你所受的痛比起来,我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我乐意痛,痛得甘心情愿。”
司夜寒心脏皱缩,忍痛说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夏星辰心一沉,立刻紧张了起来。
“好,那我不说了,你不要难受。”
夏星辰越是小心翼翼,司夜寒越是难受。
司夜寒:“前世的事你我不要再提,前尘往事就让他过去吧。”
夏星辰:“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司夜寒默了瞬,胸口突然阵阵发闷,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胸口处传来的刺痛将他从沉浸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将手从夏星辰手中抽了出来。
旋即起身,背对着夏星辰。
刚刚软下来的心这一刻又硬住了,他的身体状况……
能活到几时呢?
司夜寒心里再清白不过。
与其给夏星辰留下念想让她日后难受,不如现在就断了她的念头。
恨他总好过惦念。
“你……好好休息吧。”
司夜寒话落抬步往外走去,夏星辰看着他背影喊道:“你别走——”
司夜寒顿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走,我就案前。”
夏星辰纳闷刚才还好好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变了脸。
结合她的经验,司夜寒在气头上的时候千万不能招惹。
一旦招惹上,他可能什么话都会说出口。
所以还是不要自找不痛快了。
夏星辰长舒了口气后,又乖乖躺回了榻上。
她看着司夜寒的背影,不放心道:“你就在案前,不许走远,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司夜寒“嗯”了一声,果然在案前端坐了起来。
夏星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她睡下,司夜寒又悄悄走了过来,仔细帮她盖好毯子,凝望着她的睡颜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心中愁肠百转,司夜寒痛定思痛,暗下决心。
明日让司寒护送夏星辰回苑城。
翌日,天光破晓。
司夜寒缓缓睁开眼睛,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
他下意识查看夏星辰身影,榻上已经不见她人影。
司夜寒唤了一句“夏星辰——”快步走出帐外寻夏星辰身影。
司寒闻声赶到他跟前,不等他开口报告,司夜寒便抓着他的手质问道:“夏星辰呢?她人呢?”
司寒愣了瞬,错愕道:“夫人没跟王爷在一起吗?”
“她压根不在帐内!”司夜寒厉声打断。
司寒从未见过司夜寒如此不淡定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抚道:“王爷莫急,属下立刻派人去找。夫人身上有伤,不会走多远的。”
想到夏星辰肩上的伤,司夜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低吼道:“快去找,找不到你别再来见我!”
司寒立刻召集百名将士,兵分思路寻找夏星辰下落。
一炷香时间过去,仍然没有夏星辰的消息。
司夜寒急火攻心隐疾发作,咳嗽得愈发剧烈,咳着咳着竟然咳出血来了。
两位太医匆匆赶来,看到司夜寒掌心的血,俱是倒吸了口凉气。
“王爷,千万保重身体要紧,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到北疆就得……”
另一位太医立刻打断他的话,“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打听到附近的龙岩山上有五灵脂,这种药治疗王爷隐疾有奇效,采来必能医治王爷!”
司夜寒听到这话,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夏星辰会不会是去了龙岩山?
不容多想,司夜寒抓住太医问道:“龙岩山在哪儿?”
太医抬手一指他身后,话落司夜寒转身就朝龙岩山方向跑去。
龙岩山。
夏星辰一路沿着山林往崖上走,步履不停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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