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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傅北渊苏苒》内跌宕起伏的故事,这里有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我的懵懂青春,主角为傅北渊苏苒小说精选:苏苒到底是怎么知道,顾温庭会杀她全家,会夺她家产的?!太多疑惑。傅北渊终究没有表现出来。“我走了。”说完正事儿,苏苒也不敢耽搁了。她直接就打算离开这栋别墅。“所以,苏小姐是打算穿着我的睡衣离开吗?”傅北渊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问她。…

免费试读

偌大的饭厅。

苏苒看着视频里面顾温庭被苏昭扶着走进了小区,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一间公寓,角度似乎有些远,但不妨碍高清摄像头下,依然一清二楚。

她就这么看着顾温庭和苏昭,从走进房间那一刻开始,顾温庭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的亲吻着苏昭,急切的模样,真的毫不掩饰。

上一世。

她和顾温庭结婚十年。

十年。

她还真的没有见过,顾温庭这么猴急的样子。

苏苒有些讽刺。

但并没有,太多情绪。

毕竟。

已经接受了顾温庭的所有,恶心龌龊。

视频中。

顾温庭抱着苏昭上床,苏昭在顾温庭的身下,欲拒还迎。

两个人一边亲吻,一边脱掉彼此的衣服……

“喂!”苏苒脸色一沉。

手上的手机,突然被人一把拿过。

她有些怒火的看着傅北渊,语气也很重,“你做什么!”

“看着自己未婚夫和其他女人……生气了?”傅北渊扬眉。

“不是。”苏苒口气依旧不好,“只是确定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做了。”

“苏小姐实在不了解男人。”傅北渊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放进了裤兜里面,他说,“男人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从来没有戛然而止的道理。除非……”

除非什么?!

苏苒紧紧的看着傅北渊。

傅北渊没说。

但他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神,分明有些可疑。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我帮苏小姐确定过了,百分之百,做得彻彻底底。”

“我不需要你帮我确定。”苏苒有些生气。

总觉得被傅北渊这货,牵着鼻子走。

“所以苏小姐是想要亲眼看看顾温庭的肉体?”傅北渊直言。

分明有时候很绅士。

有时候又……根本是个流氓。

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苏小姐还是不看的好,负责任的告诉你,顾温庭也没什么看头。”傅北渊似乎话中有话。

苏苒有时候真的觉得和傅北渊这货说话很累。

她那一刻甚至是脱口而出,带着火大的语气,“他没看头,你很有看头吗?!”

“嗯,比他有。”傅北渊一脸肯定。

苏苒真的要被这货气吐血了。

不就是长得帅点吗?!

有什么看头?!

很久之后苏苒才知道,傅北渊说的看头,到底是什么!

“苏小姐夜不归宿,不怕被父母打死吗?”傅北渊明显忽视了她的生气,还一脸好心的提醒,“昨晚上你手机响了一个晚上。”

苏苒似乎瞬间才反应过来。

“我的手机呢?”苏苒问。

心里那一刻也在想,完蛋了!

回去怎么给她父母交代她到底去了哪里?!

傅北渊把她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她。

“怎么关机了?”

“吵个不停,我就关了。”傅北渊说得理所当然。

苏苒真的很想咬死他。

昨晚上她父母肯定担心死了。

她迅速的开机。

开机那一刻,闪出无数个未接来电。

她父母的就有二十个,还有夏清清的,甚至还有最近的,顾温庭的。

苏苒咬牙,选择先给夏清清拨打了电话。

刚打过去。

“苏苒,你再不联系我我就真的报警了!”

“……”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你丫的是不是被傅北渊绑架了,你说,我马上找警察把他抓进大牢打死他!”夏清清激动无比。

“没有,我很好。只是昨晚喝醉了,在傅北渊这边睡了一晚。”

“睡了一晚?”夏清清明显声音又高了。

“单纯的。”

“傅北渊看上去是单纯的吗?”夏清清根本不信。

她也不信。

但事实上,就是没做。

到现在,她其实基本上是确定了,昨晚上她和傅北渊没发生什么。

毕竟。

她经历过身体的第一次。

第一次终究会有感觉。

但她现在,一点都没有。

倒是。

她真的没有想到,傅北渊会对她苏分守己。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随时都可能发春。

还是说……

她天生对男人就没有吸引力。

顾温庭对她没兴趣。

傅北渊也是如此。

算了。

苏苒觉得,真没必要计较这些。

反正她对男人也不再有期待。

所以不在乎,她在男人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

“苏苒!”夏清清大声叫着她。

“总之,我现在很好。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会儿我回去,我会给我父母说和你喝醉了,所以去你家睡了一晚,你给你爸还有你小妈以及楠尘对一下口供,别拆穿了。”

夏清清瞬间不满,“凭什么要我来背锅?!”

“因为你善良。”苏苒笑。

“……”

“我挂电话了。”苏苒说着,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如果顾温庭给你打电话,也是一样的回答知道吗?”

“苏苒暖,你真的堕落了,你居然学会偷人了。”夏清清对苏苒,从来都不直言不讳。

“不,很快你就会知道,偷人的那个人,不是我!”

苏苒交代完毕,直接就挂了电话。

可夏清清就是随便到,根本没有所谓的礼节礼貌可言。

她转头看着傅北渊。

傅北渊似乎对她和夏清清通的电话,不感兴趣,无所事事的在旁边刷手机。

“视频就放你这里了。”苏苒谈正事儿。

“不曝光吗?”傅北渊抬眸,淡淡的问她。

“暂时不。”苏苒很肯定,“我要在顾温庭最自以为是的时候,将他从天堂,跌落地狱!”

傅北渊眼眸微动。

对苏苒的变化,终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一个人。

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甚至于。

昨晚上说的那些断断续续,语词不清的话……他后来拼凑了一下。

拼凑的结果就是,“顾温庭,你杀死我父母,毁我全家,夺我家产,让我死不瞑目,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如果只是做了噩梦说的梦话?

现实又怎会,奔着这个方向走。

而如果不是噩梦。

苏苒到底是怎么知道,顾温庭会杀她全家,会夺她家产的?!

太多疑惑。

傅北渊终究没有表现出来。

“我走了。”说完正事儿,苏苒也不敢耽搁了。

她直接就打算离开这栋别墅。

“所以,苏小姐是打算穿着我的睡衣离开吗?”

傅北渊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问她。

我觉得阿香有些高看我了。

信寄出去一个月了,眼看又要到裴二郎寄军饷回来的日子,还是毫无动静。

我忍不住想,在外人看来我是裴家的寡嫂,但在裴二郎的眼里,我算是个外人吧。

毕竟放妻书都签了。

既是外人,又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豆花方子告诉我。

裴小桃不这么认为,她叉着腰,昂着头,留给我两个小鼻孔:「嫂子你错了,我二哥将来可是要做大将军的,而我将来要做女官,我们裴家日后在华京有官邸大宅,一百个丫鬟小厮,登了天子堂,谁还回来卖豆花,所以那什么方子,根本不重要!」

我:……

就在我打算放弃,准备做些别的小买卖时,裴二郎的信连同四两银子一同寄过来了。

我没想到,他的字写得那样好,笔力劲挺,力透纸背。

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方子告诉我了。

裴家的豆花味道好,其一为卤汤,其二为三合油。

裴老爹学做豆花之前,是卖油郎。

旁人的豆花,端上桌之前会在碗里放几滴香麻油。

而裴家的油,是香麻油、鸡油、猪油,三种秘炼。

裴二郎写了一张三合油的方子给我。

他还告诉我,卤汤可放鸡杂,味道更鲜。

我眼眶有些发热,他当真是信任我,把我当亲嫂待。

自收到他这封信开始,我所做之事都变得尤其顺当。

先是在县城狮子巷南街尾临近州桥拐角,找了个满意的铺面。

铺子不算大,从前是家小酒肆,分前堂后院。

前堂摆了桌椅和柜台,可做生意,后院水井灶台一应俱全,除了厨房,东厢还有间放杂物的屋子。

之所以满意这里,是因为这铺面二楼还有两间房。

楼梯在后院一隅,二楼屋子光线好,窗户对着狮子巷,也可以看到州桥附近的喧闹。

阿香提议开铺子之前,我原本是打算支摊的。

可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又愿意每天往返四十里路,推车去县城摆摊子。

即便我手里有些钱,租得起驴车,起早贪黑地忙活,把太母和小桃放家里,难免照顾不上。

如今可好,我们全都可以搬到县城铺子里去住。

开这间铺子,几乎花光了阿香的嫁妆钱。

我一开始有些忐忑,怕亏了本,阿香倒是不怕,她很淡然地说道:「怕什么,我爹都说了味道和从前差不多,裴家的豆花,还怕卖不出去?」

她说得对,两年之后,我们就收回了全部的本钱。

铺子只做上午的生意,因为晌午一过,就全都卖光了。

店里坐不下,在街边还摆了几张桌子,每天座无虚席。

因赵大叔的缘故,对于我们把生意做到了街上的行为,衙门那些巡街捕快也睁只眼闭着眼。

忙不过来,迫不得已连阿香也要一瘸一拐地过来帮忙收拾。

赵大叔担心女儿被欺负,没事就穿着衙役官服在狮子巷走动。

裴小桃跟着我们忙,太母没事就坐在店门口颤巍巍地晒太阳,逢人就问——

「吃了吗?」

铺子回本的第二年,我找了家私塾,将裴小桃送去了读书。

第三年,抛去日常花销,我还攒下了五十两银子。

没人会信,一家不大的豆花铺子,竟然这样赚钱。

事实上很早之前,我就写信告诉了裴二叔,让他不用再寄钱过来。

转眼已是三年,这三年,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最开始是我告诉他铺子开始盈利,他在军中也需开销,莫要苦了自己。

信寄出去他没有回,也没有再寄钱过来。

裴二郎就是这样的性子,他的疏离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忙生意时,也没心思想别的,直到那位邮驿送信的军差,匆匆路过豆花铺子,看到我顺便问了一句:「薛娘子,你要不要寄亵裘护膝之类的御寒衣物,那边要打仗了,冷得很,我们这两日就出发了,要寄的话快点送去。」

云安县属洮州郡,平时消息不算滞后,打听了下才知,从年关开始,塞北蛮金、铁勒等游牧部落,开始不断地侵犯挑衅。

原本都是小打小闹,大楚一旦出兵,就散得无影无踪。

直到前不久,他们结盟了,越过界北关,攻下了平城武茨县,屠杀几百人。

天子动怒,下令出兵。

那两日,我一刻也没闲着,买了好一些的裘皮和布料,连夜缝制亵袍。

行军打仗,外面要穿铠甲,为了行动方便,穿在里面的亵袍不能太厚,又要暖和。

裴二郎约莫身高八尺,身形匀称,我做了件差不多的亵袍,后背和前胸处,针线密密地缝了层裘皮。

毛裹在里面贴身穿,应该会暖和许多。

连同做好的护膝和夹袄,及时送去驿站,我才松了口气。

边关那场仗打了近三年。

据邮驿的军差说,军营有冬袄发放,只不过发到手里,尺寸不见得合适,里面棉不厚,只能勉强御寒。

而一般有条件的士兵,家里会给做亵裘寄过去,裘皮可比冬衣暖和,在军营若是收到了这个,会赢来很多羡慕的目光。

再不济,家中有亲人的,护膝夹袄总是寄得起的。

军差说,每年冬天,他们驿站最多的就是护膝夹袄。

我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每年都寄?」

「对,你不知道,边关苦寒,冬天风刮起来跟刀子似的,能刮到衣服里割人的肉,要不那帮胡蛮子拼了命地想侵占我们的地盘,每年冬天他们最难熬。」

我皱了眉头,没有说话。

裴二叔年少从军,距今已有七年之久,而我自到裴家,从未见婶娘给他寄过衣物。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第二年,手头宽裕一些,我为他缝了件更好更暖和的亵裘,又多做了一套护膝,里面贴满了绵密的毛。

第三年,照旧如此。

寄衣服过去的时候,通常也会附带一封家书——

「太母身体康健,小桃上了私塾,铺子生意兴隆,家中一切安好,二叔勿挂念,盼平安归家。」

「家中一切安好,太母胃口不错,唯小桃读书不用功,铺子里的豆花越做越好了,街坊都说有当年裴大伯的手艺,我们如今还卖鸡杂汤,十五文一碗,里面有粉,可以泡饼,冬天吃一碗很暖和,待二叔回来,可好好地尝一尝,盼平安归家。」

「家中一切安好,常带太母桥边走动,唯小桃难以管教,私塾逃学,还打了同砚,二叔回来可好好管教,盼平安归家。」

边关战事吃紧,原是没打算能收到裴二郎的回信的,结果第二年书信寄出后,邮驿送来了他的信。

字迹确是他的字迹,信上只有一个「好」字。

第三年,还是一个「好」字。

因裴二郎的缘故,我对边关战事十分关注,时常通过赵大叔向衙门打听消息。

第三年,战事终于结束了,大楚完胜,胡蛮子被驱逐,朝廷在界北关外,又设了杀虎(胡)口。

圣上龙颜大悦,下令犒赏三军,论功行赏。

那年冬日,我照常买了上好的裘皮布料,做给裴二郎的亵裘还没缝好,就听到了边关士兵返京,特许回家探亲的消息。

然后隔了没几日,裴二郎就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了约莫八九个兵将,同样穿着铠甲军靴,骑战马良驹,威风凛凛。

自城郊西外门入城,从县城大街驰骋到狮子巷,一路马蹄声响,引人注目,议论纷纷。

晌午,日头暖和。

狮子巷南街,铺子里生意正好,阿香在给人盛豆花,我忙活着端到桌子上。

正将手中两碗放在外头街边的桌上时,忽听到了街上马蹄声,由远及近。

探头循声望去,前方人群纷纷避开,让出一列人马。

为首的马儿悬空前蹄,缓慢停下,男人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屹立于日光之中,身着玄色铠甲,甲片锃亮,折着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待到看清了,那人剑眉斜飞英挺,黑眸锐利细长,薄唇微抿,下颌冷峻,深褐色的眼睛正幽深静默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半晌才回过神来。

裴二郎变化太大了。

三年又半年,他走的时候身上尚有几分桀骜的少年气息,如今回来,容貌愈冷,桀骜肃穆之余平添金戈铁血之气,尽是成年男人的锋锐和深沉。

除此之外,还有多年征战杀戮堆起来的凌厉和震慑。

那双冰似的眼睛,眸子黑沉,只看一眼便让人不敢对视,心里发慌。

他下了马,八尺的身形,长身玉立,腰间佩剑,朝我走来,脚步低锵。

我未等他开口,先紧张地唤了一声:「二,二叔。」

「嗯。」

从前是我声音轻,他声音低。

如今反倒变了,我声音很低,低到我自己都要觉得他可能不会听到。

可他听到了,还轻轻地应了一声。

似乎还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微诧地看他,结果竟真的看到他勾了勾唇角,深沉眼中有隐约而细碎的光。

我确定了,他方才那声「嗯」,确是含着笑的。

这愈发令我发懵,又愣在原地。

「嫂嫂!这定然是咱们嫂嫂了。」

直到他身后跟来的那几人,也下了马,一个个身穿甲衣,五大三粗,走过来欣喜而客套地朝我揖礼。我才再次回过神来,赶忙朝他们还礼——

「各位军爷不必多礼,折煞民妇了。」

「不不不,嫂嫂才是不必多礼,咱们愧不敢当。」

「嫂嫂当得,若不是您的那封信,咱们几个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来洮州郡吃这碗豆花和鸡杂汤呢,将军一诺千金,我们就真的来了,厚着脸皮登门,还望嫂嫂莫要介怀。」

我被他们的话整得摸不着头脑,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听懂了他们是要来吃豆花和鸡杂汤,于是赶忙转身进了铺子,边走边喊——

「不卖了不卖了,不好意思各位街坊,薛玉改日向你们赔罪,今日我家二叔回来了,还带了咱们大楚刚刚从边关厮杀回来的好男儿,烦请大家下次再来吃,今日就不收钱了。」

热腾腾的豆花,浇上卤汁,点酱醋,撒小葱,海米,三合油。

鸡杂汤浮着一层油光,香气扑鼻。

临近冬日,铺子里却热火朝天,军中汉子能吃,几乎每人面前都垒了好几层碗。

阿香也很高兴,看他们吃得香,捂着嘴笑,然后接着给他们盛豆花。

他们边吃边笑,边笑边聊,说将军没有吹牛,这豆花真香真好吃。

还说起边关那场打了三年的仗,天寒地冻,胡蛮子诡计多端,但他们还是打赢了,将胡蛮子屠杀殆尽,赶到杀虎口之外。

说到最后,他们突然又不笑了,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大家埋头吃豆花,谁都没再抬起头。

最后一年轻小将起了身,抹了把脸,强硬地对我笑,红着眼睛哽咽:「嫂嫂,还有豆花吗,多摆几碗放着吧,我们还有很多人没有回来,当初说好的一起来吃。」

……

饭饱后,裴二郎带回来的兵将,有几人朝着荆州等方向继续赶路回家,匆匆别过。

另有四人留在了云安县,其中就有那年轻的韩小将。

裴二郎说,这四人是光条汉,家中已没了亲人,纵然圣上特许探亲,他们也无处可去,所以都跟着他回来了。

我道:「探亲的消息传来,我抽空回了大庙村,如今家中已经收拾干净了,可留他们住下,我和小桃、太母早就搬到了这铺子里住,家中屋子应是够他们睡下。」

裴二郎「嗯」了一声:「我知道,放心,即便没地方住,他们也不会亏了自己。」

几日后,这四人结伴出现在狮子巷的私窼子里,我才嘴角抽搐着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太母腿脚不便,铺子后院那间放杂物的厢房早就收拾出来给她住了。

铺面二楼的两间屋子,原是我和小桃一人一间的。

自去年开始,太母病了一段时间,我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忙活,小桃读书之余,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主动承担了照顾太母的任务,搬去了楼下与她同睡。

二楼空出来的那间房,便被我堆放了一些杂物,空闲时我会在里面做些针线活。

我原是没打算让裴二郎住铺子里的,因楼上两间房挨得太近,多有不便。

可他似乎也没打算住到大庙村的家中。

那日他带四名部将去大庙村,临走时对我道:「我去去就回。」

我一瞬间有些愣了,去去就回是何意?难道他不住在那儿?

转念一想,他匆匆回家,还未正式拜见太母,也还未见小桃,定是想过来看看亲人。

于是便不再在意。

直到他后又回来,小桃下了私塾,兴奋地冲进铺子,围着他又蹦又跳:「二哥!二哥!听说你如今是大将军了,嫂子果然没有骗我,她一早就说你很厉害,肯定能当上大将军!」

我在收拾桌子,冷不丁地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裴二郎,结果正发现他也在看我。

一瞬间动作有些慌乱。

反倒是他,泰然处之,如晌午初见,纤薄唇角微微勾起,隐约笑了一声。

然而小桃没高兴多久,裴二郎盘问起了她的功课,考她什么经史子集,八股文。

小桃回答得磕磕巴巴,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他:「二哥,你怎么也会这些,难不成在军中也要读书吗?」

「那是自然,营中善学者,也要送去军师那里授课,否则人人都不识字,如何看得懂兵书防图。」

裴二郎声音清冷,低沉凌厉,想来对小桃的回答很不满意。

然小桃是个机灵的,未等他开口训斥,先嬉皮笑脸道:「二哥一路辛苦了,赶快上去歇会儿吧,衣服也换下洗洗,都脏了。」

说罢,讨好地上前拽起他,领着他往后院楼梯走。

我心下一紧,赶忙地跟了过去:「那个,二叔也要住在铺子里吗?」

裴小桃回头看我:「不然呢,楼上不是有空房吗?」

裴二郎也回头看我:「嫂嫂没准备我的住处?」

他面容冷倦,声音也冷倦,低沉中似乎还透着些许不快,我心里一紧:「哪能呢,准备了的,只是以为二叔要和韩小将他们同住呢。」

裴二郎这才面色好看一些,开口道:「跟他们同住什么,回家了自然是要和家里人待在一起的。」

我愣了下,总感觉他似乎不是三年前离开的那个裴二郎了,但又觉得这本该就是他。

他具体是怎样的人,我又怎会知道,本就没过多地接触过。

但到底是心虚,楼上那间空着的屋子,连被褥都没铺,针线箩筐摆了一桌子,乱七八糟。

于是我硬着头皮上前,对小桃道:「去去去,帮忙收拾桌子去。」

小桃答应得爽快,似乎早就想溜了。

而我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脚步发虚,懵着脑子,将他领到了我住的那间屋子。

好在房间很干净,收拾得处处整洁,床褥都是我新晒洗过的,窗子也开着通风。

即便这样,还是隐约闻得到桂花油的香味,被子上绣满了红艳艳的牡丹花,帐子也是红纱的。

一眼看上去喜庆又俗气。

我讪讪道:「家里都是女眷,所以都按着我们的喜好布置……」

「无妨。」

裴二郎不甚在意,将腰间的佩剑取下放桌子上,然后开始卸身上的甲衣。

我忙上前接过,打算待会拿下去洗晒。

他里面穿了件深青色的亵裘,衣领里侧也缝了一层密密的皮毛,防止有风灌脖子里。

成色不新,是我去年给他做的那件。

我指了指他的军靴:「靴子也脱下吧,我拿出去晒一晒,二叔先稍作休息,等晚上烧了热锅再洗澡,我做了件新的亵裘给你,就差缝边了,待会收收尾,刚好你洗完澡穿。」

裴二郎「嗯」了一声,我拿着他的甲衣,一只手拎靴子,又问:「二叔这次能在家住多久?」

「月余。」

「之后要回边关吗?」

「不去了,要回华京长安营任职。」

我忍不住咋舌,华京长安营,天子脚下,他这人当真是飞黄腾达了。

「真好,听说京中繁华,人人都穿绸缎绫罗,承天门的匾额是金子做的,三重山上的古塔,站在上面看得到咱们大楚每一个州郡。」

「待安顿下了,再接你们过去。」裴二郎似乎心情不错,低笑一声。

我愣了下,反复咀嚼这句话,心里叹息。

要接也是接小桃和太母,我就罢了,若我一直是他寡嫂,自然也可以跟过去享福,可我没准备在裴家守一辈子寡。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就是有定数的。

我原本所求不过吃饱穿暖,带着小桃和太母安身立命,如今这些都实现了,我也已经二十了。

到了这年龄,与从前想的又有所不同,总觉该为自己下半生盘算下了。

我起过嫁人的心思,因为确实遇到了一个不错的人。

他是个秀才,姓陈,在小桃的那所私塾里做教书先生。

说来也巧,当年在书肆抄书,给过我一块炊饼的那个青年,就是陈秀才。

秀才爹娘早逝,家中就他自己,他又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至今媳妇也没张罗上。

我记得那块炊饼的恩情,又怜他家中无人,常做些吃食让小桃给他送去。

两年前他落榜过一次,心灰意冷,我在铺子里端了碗豆花给他,鼓励他三年后重考。

秀才当时闷闷地问我:「你觉得我真能考上吗?我连乡试都没考过。」

「能,又不是没有重来的机会,那些不惑之年的秀才还在想着考举人,你年纪轻轻,学问又好,总会考上的。」

「我其实乡试那天身体不适,冷得厉害,我觉得我原也是可以考上的。」秀才红了眼睛。

我道:「对嚜,所以要用功读书,也要好好吃饭,该是你的终归还是你的。」

「玉娘,我会的,下次我一定能考上举人,如果我考上了,你,你能不能,看一看我?」

「看你什么?」

「我,我想娶你做娘子,可现在不成,我家徒四壁……」

「我是个寡妇。」

「我不在意,玉娘,我真的不在意,我觉得你好,所以才想娶你,跟你是不是寡妇没关系。」

秀才急声解释,脸红到了耳根,我忍不住笑道:「行了,说这些做什么,你应该把心思用在下次考试上,待你考上了再说。」

我对秀才,其实印象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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