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这院子里冷清,他手底下的护卫不敢随便进他的院子。而这颜护卫是他信得过之人,才能顺利从外面进来。他若是敢进凤君渊的书房,只怕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好在他进的是凤君渊的卧房,卧房里再简单不过,除了起居寝具,便是简单的衣物。颜护卫不敢掩藏,连忙把手里的鞋子呈出来,道:“属下该死,应事先与主子说一声的。”凤君渊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子,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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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在找兵书,这几卷你应当是没看过,所以拿来给你看看。”
凤君渊把书递给凤夕瑶,没多逗留,转身便走出宴春苑了。
凤夕瑶捧着书,幽幽地看了扶渠一眼,“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扶渠十分无辜:“奴婢对小姐挤眼睛了啊,是小姐自己没发现。”
凤夕瑶眼角抽搐:“你哪天不挤眉弄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扶渠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儿:“可奴婢这次明明挤得很明显啊……”
凤夕瑶以头抢墙,郁闷地喃喃自语道:“对他吹口哨的时候被误认为是调戏,干坏事的时候被他瞧个干净,现在背后说人坏话又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你还嫌我不够丢人的么。”
扶渠惊讶:“小姐对二少爷吹口哨啦?听起来是有点轻浮。”
凤夕瑶:“那时我怎么知道他是我二哥!”
“咦不对,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吹口哨的?”
凤君渊在宴春苑外停了一会儿,将隔墙内的话语声尽收耳中。后才抬脚离开了。
凤夕瑶捧着凤君渊送来的兵书,回房看了一会儿。
那是兵法古籍,上面记载晦涩难懂,因而看起来十分缓慢,还不容易琢磨通透。
凤夕瑶靠坐在软垫上,连连叹气。
凤君渊之所以给她送这兵法古籍来,定是从颜护卫那里得知她在找兵书看,但之前的那些她都已经看过了,他才找了这些她没看过的。
他还好心亲自送过来。可她在干什么呢,她在说他坏话,心里还有点小愧疚。
凤夕瑶心思不在书上,放下手里的书卷,又叹了口气。
扶渠端着茶凑过来,唬眼瞅了瞅那书卷,又瞅了瞅凤夕瑶,问道:“小姐叹什么气呢,是不是……看不懂啊?”
凤夕瑶:“……”
后凤夕瑶索性把书放在一旁,盘腿坐在软垫上,问扶渠:“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主动改善一下和二哥的关系?”
这一点扶渠很能明辨是非:“那肯定很有必要啊,二少爷那么厉害,外头带兵的,小姐要是有他做靠山,可以横着走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改善呢?”凤夕瑶思忖着道。
扶渠想了想,福至心灵:“二少爷至今还没成家,院子里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要不小姐给他送两个貌美的丫鬟?”
凤夕瑶捏了捏额角。
她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眼见着这寒冬腊月的,威远侯天天在外奔波,凤夕瑶便想给威远侯纳两双厚实的鞋,专挑了耐磨防寒的鞋底。
前世没来得及在威远侯膝前尽孝道,如今她尽可能地为威远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重生后虽没怎么碰针线,好在以前有精细练过的,做起来不算很难。只是鞋底厚了些,难免磨手指。
凤夕瑶心思一动,想着凤君渊也是要穿鞋的,不妨多做两双。
这算不算改善兄妹关系的第一步?
不过威远侯的鞋码她还记得,但凤君渊的么,以前没关心过,当然就不知道他脚码多大了。
凤夕瑶让扶渠去打听凤君渊穿多大的鞋。
扶渠说,“这个简单,奴婢直接去问二少爷不就得了。”
凤夕瑶见她兴冲冲地要去,连忙叫住她:“你回来。你这样直截了当地一问,他稍一想,不就知道我要给他做鞋了?”凤夕瑶轻咬着手指,又道了一句,“这样不妥。”
扶渠茫然地问:“有什么不妥?”
凤夕瑶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妥。
扶渠十分难得的脑子灵光:“小姐是不想让二少爷知道吗,怕他拒绝?那奴婢不去问了,小姐可以托颜护卫去打听啊。颜护卫是二少爷调过来的人,他肯定多少了解二少爷一些的。”
凤夕瑶一想,觉得可行,回头就叫了颜护卫来,把事情吩咐给他去办,最好要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颜护卫觉得,这差事很为难。
要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去问另一个大老爷们儿穿多大的鞋,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只不过平时凤夕瑶鲜少要他去干什么差事,这次他怎么的也得办妥了。
颜护卫脑筋还算好使,想着直接开口问不出来,那他趁凤君渊不注意,去他卧房里偷一只他没穿的鞋子出来不就好了么。
于是夜黑风高的时候,趁凤君渊出去了,颜护卫避开下人和守卫,偷偷地翻进了凤君渊的院子,进了他的卧房门。在房里翻翻找找了一阵,终于在橱里找到了一双已经被磨得差不多的鞋子,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扔的。
颜护卫拿了其中一只,就预备回宴春苑去复命。
可哪知,颜护卫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出门,便在门口与凤君渊撞个正着。
他廊下的灯火十分黯淡,似冒着风雪回来,衣上还夹杂着清冷的气息。让颜护卫端地一阵胆寒,连忙躬身低头。
凤君渊不怒而威,“手里拿的什么?”
这院子里冷清,他手底下的护卫不敢随便进他的院子。而这颜护卫是他信得过之人,才能顺利从外面进来。
他若是敢进凤君渊的书房,只怕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好在他进的是凤君渊的卧房,卧房里再简单不过,除了起居寝具,便是简单的衣物。
颜护卫不敢掩藏,连忙把手里的鞋子呈出来,道:“属下该死,应事先与主子说一声的。”
凤君渊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子,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了灯。
晕黄的光线一圈圈漾开,镀亮了他修长的身姿。他再回头看颜护卫,眼神落在颜护卫手上的鞋上,顿了顿,道:“你这是没什么可偷的了么。”
竟偷他的鞋。
颜护卫实在汗颜:“属下也不想,只是三小姐那处,属下没法交代。”
凤君渊侧身看他,道:“她叫你来偷我的鞋?”
颜护卫如实道来:“她想知道主子穿多大的鞋,属下不好明着问,所以……”说着便闷头把那只鞋送还回来。
就听凤君渊沉吟道:“她想给我做鞋?”
果然吧,凤夕瑶知道他这个人心思深沉,只要稍稍转念一想,便立刻清楚了凤夕瑶的意图。
颜护卫道:“好像是。”
凤君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再理会他,道:“下去领二十杖。”
这对于颜护卫偷入主子房间,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颜护卫连忙应道:“是。”
颜护卫转身便利落地出门去,凤君渊又在他身后淡淡道:“鞋不要了吗?”
颜护卫心头一松,挠挠头又回来拿鞋。
“不要叫她瞧出来你在我这里领了罚。”
“是。”
当晚颜护卫领了二十杖以后才回到宴春苑。他身体结实硬朗得很,养两天就消淤了,走起路来也没多大影响。
这个时候凤夕瑶还没睡。正挑灯把威远侯的鞋赶着最后一点完工。
见颜护卫回来了,凤夕瑶便问:“二哥的尺码你探到了吗?”
颜护卫摇头,又把那只孤零零的鞋送上,“但属下偷拿了一只二少爷的鞋回来。”
凤夕瑶见状眼皮一跳,“你居然偷他的鞋。”她连忙把凤君渊的鞋接过手,鞋底已经被磨损得很厉害了。他虽没穿,但鞋子洗得很干净。
凤夕瑶连忙拿过尺子量下尺寸,又递给颜护卫,道:“你赶紧送回去,不然他可就发现了。你敢偷偷翻他的房间,被他知道有你的好果子吃。”
凤夕瑶哪里知道他是已经受过罚才回来的。颜护卫又挠挠头,拿着鞋子苦哈哈地送回去了。
隔几日,凤夕瑶把给威远侯做好的那两双鞋送了出去。
威远侯踩着一双新鞋,十分踏实舒坦。女儿就是他的小棉袄啊,穿着这新鞋,任它狂风暴雨,他都觉得热和和的。
威远侯到了军中,手下聚集了一干同龄的一起出生入死的武将。他踩着新鞋,迈着沉稳的步子,威风凛凛地在武将们面前走来走去,喜滋滋道:“怎么样,我女儿给我做的新鞋,好看不好看?”
众武将见他面有得色,戏谑道:“还不是黑色鞋面,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就一双鞋嘛,侯爷搞得跟这辈子都没穿过新鞋似的,何必呢。”
威远侯哆道:“你们懂什么,这是我女儿给我做的!”
便有武将道:“我也有女儿,每年都给我做新鞋!”
凤夕瑶是没想到,威远侯在军中那些武将面前,简直成了个晒女狂魔。
威远侯就请教道:“我记得你也有儿子是吧。你给说说,这儿子女儿怎么做才能关系融洽呢?”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凤夕瑶和凤君渊能够亲近一些的。
武将:“呔,这血浓于水的事,需要做什么,这亲兄妹之间自然而然的就融洽了啊!”
“哦——”威远侯捋了捋短须,原来如此。这要是没有血浓于水,就不能够和睦融洽了么。
另一武将又道:“这也不一定啊,我家那双儿女,小时候就十分不对头,跟八字相冲似的,一见面就掐架。只不过现在做哥哥的疼爱妹妹,捧在手里都怕摔了似的,倒叫我欣慰。”
威远侯闻言又是一喜,忙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武将应道:“勒令哥哥去哪儿都带着妹妹,等时日一久,自然就发现小女娃的可爱了,自然怜爱得很。”
威远侯心里有了个底。
虽然凤君渊现在已经是青年模样,可他的宝贝女儿还是个丫头片子。若是让这两人多多相处,多多了解,还是有可能变得融洽起来的。
这厢威远侯正打的这个主意,那厢凤夕瑶给凤君渊做的两双鞋也已经做好了。
她得找个时候给他。
这日才下过一场雪,外面银装素裹的,举目望去,片刻眼前就是茫茫发花。
颜护卫说今日凤君渊在家。
凤夕瑶便带着扶渠,拿着两双新鞋,在颜护卫的引路下,去到凤君渊的院子。
院外有守卫一丝不苟地值守,见得她来,十分恭敬地躬身行礼。
这还是凤夕瑶第一次到凤君渊的院子里来。
他的院子门前放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栽种着几棵常青树。需得绕过假山,从树下行过,方能见到他院中的光景。
这院里的屋檐地上,白雪寂寂,十分简单冷清。院里进出的人稀少,因而地上铺就的那层白雪都几乎没有踩踏的痕迹。
临着回廊,边上有一方水池。凤君渊坐在那廊边,微曲双腿,后背靠着廊柱子,膝上放着一卷书,正垂着眼帘低看。
他身影线条十分流畅,廊边垂着他的一缕衣角。那垂下眼睑时,睫毛覆盖住深潭一样的眼神,柔和得像入了这雪中画一般。
凤夕瑶站在不远处,一时忘了出声。
后凤君渊才把视线从书卷上抬了起来,看着凤夕瑶道:“很难得,你主动来找我。”
凤夕瑶一边腹诽这人还真不好亲近,话里叫她听出了淡淡的刻薄;一边又借着自己年少的优势,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脆生生唤道:“二哥,我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这话一说出口,凤夕瑶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叫你装嫩,装得自己都受不了了吧。
谁让她是抱着改善兄妹关系的目的来的呢,权且忍着吧。
“什么事?”凤君渊问。
凤夕瑶清了清喉咙,道:“是这样的,前些日给爹做新鞋,见料子剩得还很多,便给二哥也做了两双,二哥拿去穿穿看,是否合脚。”
说着就让扶渠把两双新鞋捧过去给凤君渊。
凤君渊淡淡看了扶渠一眼,眼神里含着威慑力。
扶渠一怂,转头就把新鞋放到了凤夕瑶怀里,并小声鼓励道:“还是小姐亲自送过去吧,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啊。”
凤夕瑶见扶渠临阵退缩,也很无奈。虽然这位二哥是可怕了一点,可也不用吓成那样吧?
遂凤夕瑶只好自个捧着新鞋,走上凤君渊屋檐下的台阶,来到凤君渊身边,把黑缎锦靴递给他。
他脚上穿的那双也已经磨得非常厉害了,毕竟是常在外奔走的人,费鞋子很正常。凤夕瑶想大抵自己做的这两双鞋,他刚好用得上。
凤君渊看着那新鞋,一针一线都是她缝出来的,一时没伸手去接。
凤夕瑶细声道:“上次的话,我无心要贬低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那声音又软又嫩,似猫儿肉爪般轻轻挠在人心上。
凤君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讨好我?”
凤夕瑶眨了眨眼,还是第一次这般近地看他,试探着问道:“我真要是想讨好你,还来得及吗?”凤君渊不语,只看着她,看得她心里越发没底。
凤夕瑶摸摸鼻子,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
想来也是,这兄妹关系都僵化许多年了,现在才说要缓和,岂是一两双新鞋就能打发了的?
但凤夕瑶好歹也是努力了的,并没有得到凤君渊的回应,难免有些失落。
凤君渊拂了拂衣角起身,高出凤夕瑶许大一截。凤夕瑶的头才只到他肩膀那么高点。他忽然问:“你打算怎么缓和?”
凤夕瑶仰头,呆呆地把凤君渊望着,看样子还有戏。
她一时也说不清具体该怎么缓和,便望着凤君渊笼统地道了一句:“以后我会对你好。”
凤君渊略一愣,“怎么对我好?”
凤夕瑶笑眯着眼,把新鞋捧到他手边,“以后我还给你做鞋。二哥,你这是答应了吗,这鞋给你。”
凤君渊若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似也淡淡笑了一下,总算接了她做的鞋。
凤夕瑶问:“你不试试合不合脚吗?”
凤君渊看了一眼,道:“不用试,看大小应该是合脚的。”
凤夕瑶目的达成了,喜上眉梢,道:“那二哥你继续看书,我这就回去了。”
她带着扶渠将将转身,凤君渊在身后冷不防道:“上次给你的书,看得如何了?”
凤夕瑶回道:“那书有些晦涩难懂,我看得慢。”
“有不懂的,你可以拿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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