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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皇上点了点头:“内阁还有空缺,让他暂时去内阁修著。”内阁乃是朝中重臣讨论国家机密之地,史官只不过是陈国的一个闲散官职,根本没有资格进去。商宗鹤刚想上前说明,但是却被商丞相给拦住了。他对商宗鹤摇摇头,小声说:“不可。”且不说他刚跟公主和离,单单就第一天为官来说,最好不要触碰皇上的逆鳞。江晚恩的身体逐渐号好转,皇上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每天都派御林军守在她左右。虽说之前的事情让她元气大伤,但是皇宫中的最不缺的便是补品。躺了月余,她终于可以下地。欣儿带着她往御花园去的途中,正好在高处看到了官员们下朝。江晚恩一眼便瞧见了商宗鹤,依旧是意气风发。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她舒了口气,转身离去。“小卿儿……”身后突然传出了楚长川的声音。江晚恩有些惊讶:“楚大人?你不是在江南吗?”…

免费试读

又穿上了属于公主的华服。

秋日的江南水汽氤氲,叫她有些喘不过气。

坐在镜前,她眉间愁绪萦绕。

“这个给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晚恩转身,便看到商宗鹤递给她一只玉兰花发簪。

她微微怔住:“送给我的?”

商宗鹤点了点头:“嗯。”

江晚恩看着他,想起了那日他为莫空桑戴上的玉兰发簪。

心里闷闷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她喉间有些发堵,随后,她轻声说:“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商宗鹤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伸手替她戴上。

晚宴在一艘巨大的花船上举办。

江晚恩坐在宴席中间,在烛光照耀下,整个人看起来贵不可言。

商宗鹤坐在她身边。

尊卑有序,莫空桑没有资格坐在主位,只能坐在宴席的最后面。

池中舞女们翩翩起舞,周围男人们推杯接盏。

江晚恩感觉有些闷,便走出船舱吹吹风。

夜风吹走她心中些许沉闷。

这时,莫空桑却走到了她身边。

她看着江晚恩,眼中流露出羡慕:“公主,你今天真美,这样华贵的衣服也就只有你能穿了……你一定可以和师兄白头偕老……”

江晚恩听着她的话,难以抑制的涌上一阵厌恶和疲累。

“多谢。”她说完便要走。

但是莫空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眼,只见莫空桑早已没了之前的低眉谦顺,一双眼睛满是嫉恨。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离师兄远一些,求你不要赶我走……”

江晚恩心一惊,想要将手抽出。

只见莫空桑眼底上过一丝狠厉,抓着江晚恩的手便跌到了河里。

江晚恩大脑一片空白。

冰冷的河水重重拍在她身上,她只觉胸口一阵猛烈的疼痛。

口鼻被水淹没,她无力的挣扎着。

她会死吗?

还没到点二十五岁,她便要死了吗?

父皇和皇兄该如何伤心啊……

还有商宗鹤,他终于可以自由了吧……

江晚恩缓缓沉到了水里。

就在这时,商宗鹤的身影出现在了水面。

江晚恩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

可商宗鹤只看了她一眼,便游向了莫空桑。

或许人死前总会想起很多事情。

岁月被剪成一段段,在江晚恩眼前出现。

她乏味苍白的人生里,商宗鹤就像其中最显眼的颜色。

他对她的温柔,袒护,不耐,厌烦,化作一颗颗水滴跟她一块跌入黑暗的湖底。

恍惚间,她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

一步步将她从湖底拖出。

“公主,你醒醒……”

这个声音是这么着急。

江晚恩艰难地想要抬起眼皮看看他,但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

江晚恩再次睁开眼,面前围了一大堆人。

欣儿,陈太医,扬州知府,楚长川……还有商宗鹤和躲在他身后一副惶恐模样的莫空桑。

见她醒来,陈太医连忙替她把脉。

一触之下,陈太医眉头死皱。

“公主,近期心痛可严重?”

江晚恩此刻便在心痛,她努力笑笑:“偶尔会有。”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想来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会重开药方。”陈太医叹息一声,“都出去,不要打扰公主休息。”

所有人都走了,房里只剩下商宗鹤。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的出奇。

“公主,你现在感觉如何……”商宗鹤先开口道。

江晚恩淡淡道:“挺好的。”

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她发病时,看见了商宗鹤不耐的神情后,她便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个痛字。

商宗鹤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一紧。

莫名的不安浮动在心尖。

江晚恩重重咳了几声,商宗鹤有些无措的说:“我去叫太医。”

“不用……”江晚恩说着,突然想起什么。

她手往头上摸去。

头上的发簪不见了!

江晚恩猛然坐起,起身便要下床。

见状,商宗鹤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你还没恢复,现在不能下床。”

江晚恩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踉跄着走到镜子前,发现头上的簪子确实没有了。

她一下愣住,任由商宗鹤把自己扶到床上。

这时,门一响。

楚长川端着药走了进来:“欣儿还在熬药,便让我先送过来。”

“给我吧。”商宗鹤伸手要接药。

但楚长川却稳稳拿着药没有放。

“驸马应该有事要做吧?”

“什么?”商宗鹤皱眉不解。

“你那位莫师妹好像风寒感冒了,驸马肯定要去好好照顾吧。”楚长川语带讽刺,毫不客气。

商宗鹤反应过来,心头怒气上涌:“我和师妹清清白白,楚大人自重。”

楚长川冷笑一声:“自重?”

气氛无端紧张。

这时,江晚恩声音响起:“我自己来吧。”

楚长川收敛住戾气,略过商宗鹤将药奉给江晚恩。

而商宗鹤愣在原地,满腔怒火像被针扎了一下。

不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江晚恩面不改色的喝掉一整晚漆黑药汁。

心口疼痛稍缓。

她喘了口气说:“楚大人,昨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楚长川深深看着她,半响才行了个礼:“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喊我。”

“嗯。”江晚恩点了点头。

楚长川走后,房间又是一阵寂静。

“对不起。”

江晚恩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突然听到了商宗鹤的话。

江晚恩睁开眼望向他,眼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昨天没有直接去救你……”商宗鹤攥着手,喉咙有些发紧,“师妹不会游泳,若我不去,她会没命的……”

那她呢?

明明吃过药了,心口又是一阵猝然的疼。

江晚恩移开眼,强压住眼泪,轻轻道:“嗯,我知道。”

陈太医怕再有什么差池,这几日一直在抓紧时间采买药材,打算等江晚恩休养好之后便即刻回长安。

过了半月,江晚恩总算好了些。

临行前,知府请了整个江南最著名的戏班㳖誮團隊獨家唱戏,给公主送行。

戏台隔水而建,场景竟都是实景。

江晚恩大开眼界,望着戏牌上的字——墙头马上。

她知道这个故事。

有情人被强行分开,最终历经险阻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望着粉墨登场的伶人,她一时恍惚。

锣鼓齐鸣,台上的演员或是哭,或是笑,她的心也随着或悲或喜。

最后故事里的裴少俊和李千金夫妻团圆,皆大欢喜。

好的结局总要有人成全。

终究是自己耽误了他们。

江晚恩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商宗鹤,垂下眼眸,轻声说了一个“赏”字。

欣儿领命而去。

“公主,天寒露重,先回去吧。”商宗鹤替她拿起披风。

“这出戏很好。”江晚恩轻轻说,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驸马认为呢?”

商宗鹤一愣。

这是江晚恩第一次叫他驸马。

称呼规矩无法挑剔。

却让他心口一紧,莫名烦躁。

“公主说好便是好。”他冷下脸有些僵硬的回。

江晚恩深深望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但还没走两步,莫空桑不知从哪走出来,众目睽睽向江晚恩跪了下来。

只见她满脸歉疚:“公主,上次我没站稳连累到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几日快担心死我了……”

江晚恩心中叹息一声,只觉一阵疲累。

同样的手段不嫌老旧,只要管用就行。

只是莫空桑不嫌麻烦,她却有些腻味了。

“我真的特别羡慕你,您是公主,又有一个才华横溢的驸马,不像我……我能跟你一样该有多好……”莫空桑越说越可怜。

江晚恩淡淡打断她:“莫姑娘,你不必像我,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挺好的……”

莫空桑一愣,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江晚恩,又看看商宗鹤,眼睛里很快便聚满了泪水。

商宗鹤皱着眉站了起来。

他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欣儿这时走回来,看到莫空桑又出现在江晚恩面前,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给我让开!公主要回去休息了。”

莫空桑慌乱看了看商宗鹤,随即跪了下来,不住的朝江晚恩磕头:“是我的错,我不该拦着公主的路,我罪该万死……”

江晚恩这次没有让她起来。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她似乎就像刚刚那戏曲中跋扈无比的配角。

商宗鹤终究还是上前将莫空桑扶了起来。

“师妹没有见过世面,冲撞了公主,有什么罪责我来替她受……”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敲在江晚恩的心里。

他要替莫空桑受罚?

他是她的丈夫,现在却求着自己要替另一个女人受罚……

江晚恩紧紧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给看穿一般。

心口被攥紧了似的,又疼了起来。

江晚恩闭了闭眼,脸上没有一分表情:“商宗鹤,我们和离吧。”

这样商宗鹤便可以追求他想要的一切。

而江晚恩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无愧地度过余下的时光。

商宗鹤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江晚恩。

“你在说什么?”

江晚恩的心在那一瞬间却感到无比放松。

原来这句话并不难说出口……

“我会告诉父皇,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不会牵累于你。”

江晚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无非是害怕家族受牵连。

当初江晚恩以为商宗鹤不愿意娶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公主。

娶了公主便意味着十年苦读、满腔抱负都要尽数放弃。

现在看来好像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切的源头皆因他心中有人,一个人若是心中有人,那便绝对接受不了另一个人。

既然他心中有人,那么自己自然不能阻碍他们。

江晚恩回到房间,坐在窗口往外瞧。

不知什么时候,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欣儿看了一眼江晚恩,却什么都没问,继续帮她整理将随身衣物。

她知道江晚恩心里的苦,但是却也知道自己什么话都帮不上。

在皇宫生活里十几年,她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绝对不能问。

要带走的东西还是来时候那些。

一趟江南下来,什么都没有增加,只有她的病加重了。

在回长安路上的这几日,陈太医说江晚恩身体状况不稳定,所以养跟她同乘一辆马车。

她本来就不想看见商宗鹤,这下也省的找借口搪塞。

公主府。

一路的颠簸让江晚恩感到一阵难受,下车便往房间走去。

“你为何这段时间对我避而不见?”商宗鹤拦在了她的前面。

“不想见而已,明日我便会去宫里给父皇说和离。”江晚恩生怕再给他多说一句话便会舍不得这样做,转身便要走。

“为什么?会什么突然说和离?要我娶你的人是你,现在要和离的也是你,江晚恩,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江晚恩脚步一顿。

她不知道商宗鹤究竟是什么意思,对这段婚姻一直不满意的人明明一直都是他。

她转过身来,苦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只要跟我和离了,你便可以重回仕途,你的抱负都可以完全得到施展,也可以……”她说着有些哽咽,“也可以跟心爱的女子携手一生……”

商宗鹤一时愣住,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没等他反应过来,江晚恩便走回了房间。

这次是该放手了。

倘若她现在身体康健,还可以自私一下勉强争一争。

如今自己残庚几许,也就不拖累他了吧……

第二天一早,江晚恩便去了宫里。

起先皇帝不允,但是拗不过她坚持,不得不妥协。

“我想知道理由。”皇帝紧紧盯着她,威严中却掩饰不住担忧,“我想听实话。”

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小公主,断不会让任何人给欺负了。

江晚恩叹了口气:“我这个身体,便不要耽误别人了……”

皇帝轻轻抚着她的头,还是颁发了圣旨。

她的要求他想要都会满足,这次也不例外。

很快,商宗鹤便被接到诏令赶往皇宫。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急过,顺带着脚步也变得很急。

接到圣旨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抽掉灵魂一般愣在原地。

突然,一个太监满脸慌乱地跑出来:“皇上,不好了,公主吐血昏倒了……”

“什么?”皇帝急忙冲向内殿。

商宗鹤心跳一空,来不及思考也跟了进去。

他在心里不停地祈祷江晚恩可以没事。

他不信神佛,但是现在却将诸神都祈求了一遍。

走到门口,宫女将他给拦下:“商大人,外臣不得入内宫。”

他一愣,身体一下没了支撑,扶着门才勉强才能站的住。

是啊,现在他跟公主已经和离。

自然是外臣了……

明明终于解脱了,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父亲是当朝宰相,自先帝时便伴君左右,为陈国立功无数。

他自小便耳濡目染,立志报效国家,成就一番事业。

他为此也不断努力,饱读诗书十余载。

最终亦不负所期,高中状元。

但也正是这份荣耀即将让他大展身手之时,与公主的一纸赐婚彻底断绝了他所有的期待。

说不甘,那是肯定的。

但是他不能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忠君爱国。

皇上既然让他娶,那他自然会娶。

虽然他并不讨厌江晚恩,但是总会时不时想起以往的那份远大抱负。

自然对她的态度不会特别亲密和善。

不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离。

两人自小便相识,那时江晚恩很调皮,总是会在他们上课时跑到学堂里。

皇上和太子对他异常宠爱,很多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没有打扰到旁人,夫子也不会管她。

所以,在商宗鹤专心读书时,总会被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吸引了注意。

那时的他还总是在心里埋怨,她打扰了自己学习。

当时江晚恩并不认识他,跟他也并不亲密。

好像是那次替她接受惩罚之后,他的身后便多了一个小尾巴。

他也总是在她犯了错误之后,不自觉的替他承担。

大概是一年之后,他换了学堂,去了莫先生家。

江晚恩的身子不好,不能出宫,所以二人自此以后便见面甚少。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便会冒出一个头,调皮地看着他们。

不过他知道公主身份尊贵,两人的差距永远无法消弭。

后来,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读书上。

在书中体会了诸位先贤们的思想,也想向他们一样又一番作为。

当他中被封为驸马时,他其实有一瞬间是高兴的。

但是空有抱负无从施展,却让他越来越焦虑。

眼看着同窗们或大或小都有了成就,而自己却还是闲散度日,他越发感到胸中苦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心中有一种不不祥的预感。

顾不得体面,他拉住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太医。

“刘太医,公主怎么样?”

陈太医摇摇头:“情况很危急,公主心中有郁结,加上她本来就有心疾,我们只能尽力吊住她的这口气……”

说完,不等他再问便跑了出去。

商宗鹤进不去,只能在门口站着。

他一直以为江晚恩只是身体不好,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

他的双手紧攥着,心中一团乱。

这时江瑾儒心急如焚地从外面跑了出来。

他刚从西北赈灾回来,到了宫门便看到进进出出的太医,顿时飞奔了进来。

他眼中瞥见了商宗鹤手中的圣旨,意识到大事不妙。

商宗鹤作为驸马,并没有什么事情要专程颁个圣旨,除非是……

江瑾儒一把将圣旨夺了过来,打开之后,“和离”二字映入眼帘。

他一把抓住了商宗鹤的衣襟,眼中难掩怒气:“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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