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小说主人公是楚敏萧洛臣的小说叫《楚敏萧洛臣》,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楚敏轻笑一声。余光瞥向管家腰间挂着的碧绿珠子。这珠子原身记忆中见过……本是原身母亲陪嫁之物,后不知何故失踪。说罢,她便一把将管家腰间挂着的碧玺珠给扯了下来。冷笑道:“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点东西将你给出卖了。”管家眼见楚敏手里把玩着莹绿色的玉珠,他心顿时咯噔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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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帕子抹了抹眼角:“那娘回去等你。”
楚敏看了一眼紫云和紫烟,示意二人一同陪着王氏回去。
二人乖乖应下,一同扶着王氏离开了祠堂。
楚敏看着她们的背影,眼中渐渐变得有些莫测……
看来,在古代她也有要保护的人了呐。
跪完一个时辰……
楚敏回到院子里,紫烟连忙替她抹伤药,却被她拦住。
“这些小伤,不要紧。你先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门。”
……
翌日,一辆马车从苏府出来,徐徐穿过熙攘的长街,缓缓停在一处角楼外。
楚敏挑开窗帘一角,眼前这覆压十几里的铺子名叫聚宝阁,售卖物品丰富,天下之大,其内无奇不有,正是为苏玉婉挑选贺礼的好地方。
踏进聚宝阁,掌柜立刻迎了上来,“姑娘,里边儿请,看看可有想要的,我这店里啊,什么都有,包您满意。”
楚敏略过掌柜的殷切的眼神,随意地朝那摆着琳琅满目的钗环看去。
正纠结,余光忽得瞥见一方立在玉石上的砚台,眼眸微亮,嘴角勾起一抹兴味。
她记得,这未来权臣萧洛臣喜砚台,做了权臣后,京城一度掀起争抢上好砚台的热潮,只为在这权侵朝野的说上一句话巴结的话。
这方砚台不错,正适合送给萧洛臣。
管家朝着楚敏的眼神看过来,立刻走了过去,热切地替楚敏介绍,“这座端砚是取自南松仙人山下的紫云石,又经过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细心打磨雕刻,手感润滑细腻,您再瞧瞧这上面的松竹雕纹,普天之下,绝没有能与它媲美的砚台,买了不亏!”
楚敏矜持,问道,“不知这方砚台需要多少银两可买?”
“不多不多,一百两。”管家见楚敏衣着不凡,比着手指,笑眯眯道。
楚敏皱眉,一百两?
她虽是苏家嫡女,但平日里老妇人刻意管束,不允王氏给她房内拨太多银两,买了这房砚台,便不剩下多少私己。
“小姐,您不爱写字,买着砚台做什么,这砚台前些日子奴婢见三少爷过来问过,您以前不是最嫌弃三少爷碰过的东西了吗?”紫云不解道。
楚敏眉头皱得更深,萧洛臣喜欢这砚台?
“买了。”她看向紫云,不再犹豫。
与其等到萧洛臣成为未来权臣以后与那些人争抢着送砚台,倒不如趁着无人在意萧洛臣时她先送了,凤毛麟角的礼物才更让人记忆深刻。
楚敏买下砚台,又去了方才摆放琳琅满目钗环的木架,一件件挑选着。
一匣子东海鲛人泪,虽珍贵,送泪多为不吉祥,更何况是补做成婚贺礼。
她摇了摇头,又继续看下去,眼神落在一翡翠头面,眉头微皱。
苏玉婉如今这年岁,戴翡翠未免有些老气。
她又转向下一件,目光定格,颇满意地点了点头,指道:“这红玉珊瑚鸳鸯对镯我买了。”
“姑娘可是买来送给新婚夫妇做贺礼的?”管家见楚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您可是买对了,这对红玉珊瑚鸳鸯对镯啊,我这铺子里就这一对,出了铺子更找不到一模一样的,这镯子配色加花纹更有夫妻和睦,多子多福之意。”
楚敏接过装好红玉珊瑚鸳鸯对镯的锦盒,点了点头,随即带着紫烟离开了聚宝楼。
很快,她回到房中,捧着砚台端详。
紫烟走了进来,见楚敏对砚台爱不释手的模样,惊奇得很,小姐竟愿意写字了?
她走过去,轻声道:“奴婢替您研磨吧。”
楚敏将砚台递了过去,另只手按住紫云要研磨的动作,淡淡吩咐道:“将这砚台送到青松园。”
“您要将这砚台送给二少爷?”紫云捏紧砚台,吃惊道。
楚敏神色平静,微微颔首,轻摆手示意紫烟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紫烟抱着砚台,并未急着离开,有些话悬在嘴边犹豫着要不要劝小姐别将这砚台送出去。
小姐花了那么多银两竟只是为了给二爷送礼?
小姐以往和二爷关系不和不说,上次送去的礼物全叫二爷不领情地扔了。
再送岂不是自讨没趣,小姐何必去受这个气?
苏宁抬眸扫了一眼还未离开的紫烟,知这紫烟是为自己着想,安抚道,“去吧,我自有分寸。”
紫烟只好点了点头,抱着砚台穿过枇杷树和青石台阶,将砚台送进了青松园。
少年穿圆领墨色修身锦袍,正临窗读书。
“主子,安宁阁送来的东西。”
身旁的黑衣男人将砚台置于少年桌前显眼的位置,提醒道。
萧洛臣瞥了一眼,眸色微亮,随即又沉了下去。
砚台是好砚台,价值在一百两左右,可惜是安宁阁送来的东西。
他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书。
“主子,留着?”黑子男人见萧洛臣并未像上次那般明确拒绝,再问道。
萧洛臣又翻了一页书,继续沉默。
良久,他冷漠地盯着那方砚台,“扔了。”
“扔在安宁阁那位能看得见的地方。”他想起什么,召回黑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黑衣男子心底一个激灵,主子露出这表情,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他抱拳应了一声:“是。”
安宁阁。
楚敏正捧着一本书凝神看着,听到一阵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眉头微皱。
紫烟不是如此毛燥的性格。
看来这砚台送的并不顺利,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她抬眸,紫烟走了进来。
楚敏有些惊讶,问道:“砚台二哥收下了?”
“亏您还叫二少爷一句二哥,他却如此糟践您的心意。”紫烟撇了撇嘴,想起那砚台的去处,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公。
楚敏又扫了一眼紫烟空空如也的两手,眉头微皱,“未送出去?砚台在何处?”
她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紫烟欲言又止,憋得小脸通红,生怕说了,小姐会比她更生气。
“在何处?”楚敏催问道。
紫烟见楚敏脸色严肃,似是很想知道这砚台的去处,自己又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道:“小姐,您若真想知道,就随奴婢去看看,现在拦着还来得及。”
楚敏起身,毫不犹豫道:“走。”
她跟着紫烟离开了安宁阁,穿过竹林,跟上一个小厮往松柏苑走去,手里捧着的正是她方才让紫烟送出去的价值一百两的砚台。
“奴婢将砚台送过去,怕二少爷又像上次一般叫人偷偷扔了,特意在青松园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听到二少爷吩咐下人将这砚台送给了老夫人,甚至……”紫烟越说越激动,可想起这二少爷萧洛臣还有更过分的举动,便赶紧收住,不再往下说下去了。
楚敏冷眸微转,催问道:“甚至什么?”
“二爷说,这是给五小姐上回替青山请太医的谢礼。”紫烟越想越为自家小姐委屈,气不过道:“二爷借花献佛,用您的礼物给别人做嫁衣算是什么回事?”
这府中谁不知道小姐与五小姐关系闹得僵硬?
这不是诚心隔应小姐嘛!
竹林另一侧隐着两个身影,黑衣男子伴着一玄青色衣袍少年。
少年面庞俊美,姿容清隽如松,目光冷冽,正凝着竹林尽头那一主一仆。
黑衣男子听见紫烟那话,不禁握紧双手,脚步往前塌了一步。
萧洛臣冷眼对上身后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往回摆了摆,示意身后的人不必张扬。
他讥讽:“再等等这狐狸尾巴便能露出来了。”
“您特意引她们来看,便是要暗中跟着,探出她们真正的意图,是属下险些沉不住气,坏了您的大事。”黑子男人低头道。
见萧洛臣不语,只盯着苏家六小姐的方向,他也看过去,好奇这苏家六小姐突然变脸到底又藏着什么害人的心思。
“够了。”楚敏脸色骤沉,厉声制止。见紫烟闭了嘴,脸上带着不理解的委屈,她解释道:“送出去的礼物便是别人的东西,既是别人的东西,那别人自有随意支配的权利。”
她看着那小厮越走越远,非但不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骤然向萧洛臣示好,依这位未来权臣的多疑性子,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她,有所防备情有可原。
看来这位未来权臣看似深居简出,实则早将这府邸的关系看得透彻,有意将东西送给她的“对家”苏莲玉来试探她。
恐怕此刻正在某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如此心机和筹谋,倒不枉费她如此费力缓和与他的关系了。
她看向紫烟,神色严肃,叮嘱道:“紫烟,你记住,日后再去送东西,别再逗留。”
“您这样不值得……”紫烟还想再劝劝。
萧洛臣不会一直是苏府不起眼的养子,他这一生注定要弄权天下,成为叱咤朝堂的权臣。
对这样的人好,且不说值得不值得,起码能保住自己未来的小命啊!!
得罪过睚眦必报的某人,楚敏只觉得心塞塞。
她摆了摆手,打断了紫烟的话,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对二哥好,值得的。”
萧洛臣眉头深锁,陷入沉默。
黑衣男人回想着楚敏方才的话,更疑惑了,沉默着站在萧洛臣身后。
这六小姐莫不是真心悔过想要弥补二爷了?
“小姐……”紫烟唤着楚敏,只觉眼前的小姐陌生得很,讪讪地往后退了退。
楚敏回眸,她余光穿过竹林,扫到那一抹如她料想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解释道:“紫烟,自我来到府中,除了母亲,苏府之中明里暗里都不愿接纳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嫡小姐,以前我只觉得是他们的过错。”
“如今才明白,若要让苏府心甘情愿地承认我,需得先改变自己,以前我做了不少错事,寒了府邸不少人的心,二哥便是其中一个,所以我想弥补。”她眸色微转,目光坚定。
紫烟抬头看着楚敏,能感受到楚敏说这番话的真诚,乖乖点了点头,“奴婢记住六小姐的话了。”
其实小姐今日的这番话也曾是她想要劝说小姐的,只是那时候小姐根本听不进去。
楚敏瞥了一眼方才看有人影出现的地方,人影已经空了,显然已不在原处。
这次以后萧洛臣应不会再向这般亲自试探她吧?
她收回视线,转向紫烟,“回去吧。”
三日后,楚敏午睡醒来,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屋内昏暗的烛火,更显气氛沉闷,紫烟放下伞,走了进来,将沏好的茶放在桌上。
楚敏轻抿了一口,提道:“青山那里如何了?给你的药每日可让他按时服下?”
紫烟瞧了瞧门外,确认无人在,这才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您给的药,奴婢每日都盯着青山服下,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楚敏眸色渐锁,思索着青山从马鹏摔下前后发生的事情。
之前她便有些疑惑,为何青山肺中瘀血不清。
后来青山病情反复,她再仔细复查,意外发现青山竟然中毒了。
那毒药下的极其隐蔽。
一般人根本查不出来!
她悄悄派紫烟问了院子下人,才得知青山驯马之前,曾喝过一碗汤。
青山回忆那汤是苏府厨娘秦婆子做了送来的,可秦婆子矢口否认。
苏府菜料不论是私用还是公用,都有专人纪录在册,册中确无秦婆子使过菜料做汤的记录。
那汤出自别处。
紫烟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曾经听闻,秦婆子有个弟弟,在酒楼做帮佣。而且行为素来乖张,三教九流都有接触。秦送汤药之前,似乎见过这位。”
楚敏指尖在桌面轻轻敲打,思索片刻。
“走,去探探底。”
翌日。
京城第一名楼——醉忘忧。
楚敏拢了拢罩纱,带着紫烟,推门走了进去。
“二位客官里边儿请,要点儿什么?”跑堂的迎了过来,殷勤问道。
楚敏跟着跑堂引路到一处坐下。
酒楼正中间高台上,有小孩正在说书。
小男孩约摸七八岁的年纪。他讲的抑扬顿挫,眉飞色舞,身旁坐着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抱着二胡伴奏。
是酒楼卖艺为生的祖孙俩。
“给本大爷停!”
台上忽得传来一阵呵斥声,打断了祖孙俩。
楚敏看过去,认出了来人。
那是忠勇候府的小世子陆之昊,父亲是有着赫赫战功的忠勇侯,母亲是皇后亲妹,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从小金尊玉贵,娇生惯养,是纨绔子弟中的头号人物。
楚敏眉头一皱,摸了摸脸上面纱,确保对方不会看到自己。
真晦气……
这儿还能碰到熟人。
掌柜的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过去,谄媚道:“小侯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来了酒楼,该去上好的雅间,小的立刻领您上去。”
“不必了,我今天不是来吃酒的,是要向你买这祖孙俩。”陆之昊指着身旁的祖孙俩,道:“这小子说书不错,在酒楼听着不过瘾,我带回去慢慢听!”
掌柜的忽得看了一眼另一处座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转回陆之昊面前,舌头打结道:“小世子……您来晚了……这祖孙二人的卖身契……才……才被人买走。”
“买走了?谁买走了?”陆之昊皱眉,怒气冲冲地在各个酒桌处搜寻着。
掌柜的低下头,指了一处,无耐道:“是苏家二公子。”
“萧洛臣?那个苏家养子?”陆之昊挑眉,不屑地看向萧洛臣的方向,嗤之以鼻道:“就凭他,也配和我争?”
楚敏听到萧洛臣的名字,不禁一惊,侧目看过去。
萧洛臣一袭青衣,清冷孤傲,薄唇抿着无情的痕迹,目光深邃而幽静,宛如寒潭,身姿挺拔躬直,显然未将这陆之昊咄咄逼人的气焰放在眼里。
“如今卖身契已在我手中,配与不配律法自有评判。”他目光冷如月,声线清冽,如玉石碎地,冷冽一片。
楚敏瞧着萧洛臣的眼神,都不禁为之一慑。
萧洛臣虽为苏府养子,与这陆小世子身份悬殊,可谓天差地别,但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反倒将这陆世子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这氛围剑拔弩张,楚敏压低了身影。。
没想到一个小小酒楼,碰到一个熟人也就算了,连萧洛臣也来了。
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这陆小世子出了名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这萧洛臣说好听点是苏府二少爷,说难听点那就是一个苏府的养子而已,连姓都没改成苏,竟真敢和陆小日子争?”
“方才这萧洛臣将卖身契恭敬让给陆小世子,陆小世子估计也就不和他计较,他却敢挑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他后悔的时候。”
“苏家二爷要倒大霉了。”
陆之昊动了动筋骨,得意洋洋地看着萧洛臣。
哼,得罪了他陆之昊,有这废物后悔的时候!
楚敏听到那些话,不由地向这陆小世子投去同情的目光。
她终于想起来了。
要说这萧洛臣有哪些故事流传千古。
一来就是点人油事件,二来就是这人皮鼓。
好像主角——
就是这位陆小世子的亲爹。
忠勇侯勇谏清君侧,奸臣构陷满门抄斩。
这事还被人以传记形式记录下来。
回想起陆小世子书中惨状,她凝视着陆之昊的眼神同情更甚。
陆之昊正得意,忽得感受到一抹灼热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恰对上楚敏的眼眸。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也就罢了,竟还带着浓浓的怜惜?
这死胖子怎么在这儿?
哦对,她好像也是苏家的人。
难怪!
他气涌上头,指着楚敏道,“死胖子,你盯着本世子做什么?想替你二哥出头?”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楚敏。
“这是苏家六姑娘吗?前些日子不知廉耻偷看晋王洗澡,不是说落水死了吗?”
“陆小世子容貌也出众,该不会她晋王没追成,又开始垂涎小世子了吧!”
陆小世子这么一嚷嚷,萧洛臣目光也落了过来。
楚敏尴尬地捻着手指。
“二,二哥。”
姓陆的真是个猪队友。本来还想着低调看戏,等热闹过了,她就偷偷溜走。这一嚷嚷把她放在众矢之的。
她前些日子才有意送礼物与萧洛臣亲近,今日要是不帮忙,之前所有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楚敏心中暗自将姓陆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脑瓜子飞速转着。
倏然,她灵光乍现,想到一良策,随即站了起来,走到萧洛臣身边。
“二哥,我看陆小世子极喜欢这对祖孙,你让给他可好?”
萧洛臣冷眸卷着诧色,眉头深锁。
之前不是一副讨好他的乖巧模样?这会儿倒又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要让他将这卖身契让给别人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陆之昊看向楚敏,横眉竖目,桃花眼瞪起,“你这疯子,谁要你管我的事!”
他盯着楚敏那张横肉堆叠的看不清五官的脸,又想起四哥被这种女人偷看了洗澡受人嘲笑的场景,吓得赶紧从台上逃离了下来。
“平日里鲜少见二哥来听说书,二哥并不喜听说书,对吗?”楚敏抬起杏眸,平静问道。
萧洛臣沉默了一瞬,面上一惯的寡淡冷情,“不喜听书与买这卖身契并不冲突。”
“这卖身契我不会让。”他冷眸扫了一眼陆之昊,手里的卖身契攥得更紧。
陆之昊从对楚敏的嫌恶中回过神来,感受到萧洛臣浓浓的气势压迫,整个人都要炸了,大声道:“你今天是非要与我杠上了是吧?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卖身契不管你愿不愿给,本世子都要定了!”
萧洛臣双眼清冷如月,并不将陆之昊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想要的,自没有让的道理,无论抢的人是谁。
陆之昊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火气,撸起袖子走到萧洛臣面前,抬手一挥,却忽得对上一张横肉堆叠的脸,惊得立刻收起拳头,捂住嘴,险些吐了出来。
这张脸,天下哪个男人看了不觉得恶心?
更何况是他这个偏爱美人的世子爷。
他后退了几步,生怕眼前这女人黏上来。
“世子莫动怒,我会想办法劝说三哥将卖身契让给你,贸然动手,也会伤了世子自己。”楚敏拦在萧洛臣和陆之昊中间,温声道。
她这一言不等陆之昊先回应,这周围的看客们倒先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苏二少爷即便是养子,也是苏家的人,这苏六小姐不帮着自己二哥,反倒帮着陆小世子,这不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嘛?”
“苏六姑娘原先是养在外面的乡下人,如今找回了身份,做了苏府的嫡小姐,恨不得将线下的事忘个干净,估计是看到苏家的养子就能想到乡下的日子,所以不待见这苏二公子,自然也不愿帮他了。”
“我看是因为苏六姑娘看上了陆小世子,苏六姑娘可以不知廉耻偷看晋王洗澡,看上了陆小世子,为了他不帮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陆之昊听了不禁一愣,看了楚敏一眼,忽得笑了。
平日里大家都说他不如四哥,如今这疯女人瞧不上四哥反倒他死缠烂打起来,难不成他比四哥还要魅力?
想到这,他又盯着楚敏看了两眼,倒不觉得那般刺眼了。
“你若想表现,小爷给你个机会,好好劝劝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哥。”他又扫了一眼萧洛臣,鄙夷之色更甚,“萧洛臣,我劝你也听听你妹妹的话,这东西该还给小爷就得还!以我的身份,就连你们苏家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这么个养子!”
萧楚函数神色冷凝,幽深的瞳孔泛着冰凉刺骨的冷光,仿佛下一刻便能徒手掐断陆之昊的脖子。
楚敏察觉到萧洛臣那一触即发的杀意,迟疑了一会儿。
她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必然是萧洛臣并未向陆小世子服软,但也未讨到什么便宜,在此处被陆之昊羞辱,变得更加阴郁狠辣。
忠勇侯那结局,怕是由此开端。
她既无法置身事外,便只能试着改变局面。
“二哥,陆小世子说的对,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他想要卖身契,这卖身契便就是他的。”她转向陆小世子,见他抱着胳膊,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陆小世子,我说的对吧?”
“对!继续说!”陆之昊只当是楚敏在巴结自己,摆手催楚敏继续说下去。
楚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当年说了,这律法不仅对子民有效,对他自己亦是约束,陆小世子自小算是在皇宫长大,这样的道理,他比二哥懂,无需二哥教小世子什么是律法。”
“对!”陆之昊依旧没听出什么来,乐呵地附和着。
萧洛臣冷眸微转,幽深的瞳孔泛着一丝光。
这丫头似乎话中有话?
楚敏继续道:“二哥今日若是与皇上说律法,这卖身契啊在二哥手上合情合理,可如今是小世子要与你争,在小世子眼中他的话比皇权御令还大,二哥何必自讨没趣,非要这卖身契不可呢?”
“好!说的好!”陆小世子只听到这楚敏,张口闭口便是他最厉害,不禁拍手叫好。
只是,他这一拍手,周遭反倒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忽变得严肃起来。
他还未弄明白缘由,这酒楼又忽得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我没听错吧?这六姑娘说的可是这陆小世子可以无视律法,甚至无视皇权,这话语权更是比皇上还要大,这等胡言乱语,陆小世子竟也认了?”
“这陆小世子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胆大包天,要和皇上争权了,这不是谋反吗!”
陆之昊见众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明白楚敏方才那话的意思,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听这议论声还在,生怕再继续传下去,传出了酒楼,传到了皇宫里。
如此,他高低要被他老子抽的屁股开花。
他抬头看向楚敏,气急败坏道:“你这疯子,竟敢耍小爷!”
楚敏摆了摆手,故作委屈道:“我方才也不过是随着陆小世子的话猜测一番,没承想着陆小世子点头应了我所说。”
“大家不要听这疯子胡言乱语,这疯子是偷看我四哥洗澡,丢尽脸面,心头不甘,知晓我与四哥交好,故意在这报复本世子呢!”他眼珠子转了转,为了不让众人继续议论方才的事,他干脆将矛头全转到这疯子头上!
今日这祸也是这疯子惹得!
这卖身契他不要了,腾出手来好好替四哥、替自己教训教训她!
“我说你这疯子脸皮怎么如此厚,成了这京城的笑柄还敢出来惹是生非,丢人现眼?”他盯着楚敏的脸,摇头道:“啧啧啧,我说呢,原来是用脂粉挡了脸上的伤才敢出来。”
“还学会伪装了,你以为化个浓妆别人就不知道你被打得鼻青眼肿,灰头土脸回府的样子了?”
他冲着楚敏大声喊道,那眼中藏不住的挑衅和厌恶。
因这陆小世子提醒,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回到了楚敏身上,眼中带着兴奋和八卦,窃窃私语声不绝入耳。
比起要把皇上和律法牵扯进来的事,这世家女子的风流韵事他们更愿意去谈。
“这苏家六姑娘真是不要脸,偷看晋王洗澡。晋王不计较,她倒好,竟还以怨报德,陷害起陆小世子了!”
“听说这六姑娘自小养在乡下的,所以这言谈举止粗俗不堪,没想到这心更是歹毒得很,苏府迎这么一位嫡女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萧洛臣扫了一眼楚敏,冷眸微亮。
她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那些话。
是真疯还是聪慧?
他忽得有些好奇了。
楚敏不急不缓地走到陆之昊面前,问道:“世人皆知,晋王铁面无私,正是因为这偷看洗澡一事是误会才会放我回去。”
“陆小世子再三污蔑于我,是想说晋王是个没有原则、徇私舞弊之人吗?”她句句紧逼,透着威慑,让气氛紧张压抑起来。
陆之昊顿时无话,脸憋个通红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楚敏。
楚敏眸色渐冷,追问道:“我愿在陆小世子面前立下毒誓证明我的清白,不知陆小世子可敢听?”
“你敢立毒,本世子就敢听!”陆之昊不甘示弱道。
楚敏轻笑一声,随即立誓道:“今日我在此立誓,若我有意偷看晋王沐浴,甘愿受恶鬼缠身之罚,若我今日受屈,忘陷我于不白之人今日同受这恶鬼之罚!”
说完,她从隐于衣袖中取出一极细的银,手指用力,朝着陆之昊飞了过去,悄无声息地射入陆之昊体内。
“疼……疼……别抽的腿……还有我的胳膊……我的脖子……救命……”
一道鬼哭狼嚎的声音顿时炸响。
众人看过去,不禁倒吸一口气冷气。
这叫声正是陆之昊喊出来的。
这模样,莫不是真被恶鬼缠身了?
“有东西在咬本世子,你们还不赶快帮本世子抓走……啊……痛死本世子了……快救本世子……”陆之昊狰狞着脸,紧紧拽着带来的两个护卫,扯着嗓子命令道。
两个护卫上前,在陆之昊身上走搜寻了一群,两手空空,异口同声道:“世子,您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怎……怎么没有……他们在咬我大腿……咬我的脖子……你们这群废物!”陆之昊抽搐着身子,痛骂道。
众人瞧着陆之昊身上什么都没有,嘴里却不停念叨着,越看越觉得信这陆小世子是真的被恶鬼缠了身。
“方才这六姑娘发的誓应验了,看来这六姑娘真的是清白的,是我们误会六姑娘了!”
“到底是苏府的嫡小姐,怎会做出那种事来呢,我一开始便是不信的。”
“还不快带着陆小世子去找个神婆驱驱邪,将这恶鬼赶走估计就好了!”
陆之昊的护卫受了提醒,赶紧抬着痛晕过去的陆文昊离开了酒楼。
楚敏顿时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方才那针,是她独创,内中含毒,入体即溶于血,一个时辰药效便解,自此也不会再在陆之昊体内追寻到毒的踪迹。
她转身,目光搜寻了一圈,又回到了萧洛臣面前,浅笑道:“陆小世子选择放弃,二哥也不必谦让,可放心带这祖孙二人回府了。”
萧洛臣寒凉的目光对着楚敏,四目相对,漠然中又多了一丝深沉。
“嗯。”他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仿若楚敏不在,目光锁定台上的说书孩子上,“跟我走。”
说完,便先背手转身,步履如风,往酒楼外走去。
“姐姐,今天谢谢你。”那小男孩扶着身旁的爷爷跟上萧洛臣,经过楚敏身旁,停了下来,眨了眨眼道。
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浅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哥哥几日前就来过问我,要不要和他学本事保护爷爷,让爷爷过上好日子,我想去!”小男孩看了一眼萧洛臣的方向,又转向楚敏,小黑豆般的眼睛透着真诚和坚定,“我不想说一辈子的书,看着爷爷被酒楼老板欺负。今天如果没有姐姐,我就不能跟着哥哥学本事了。所以,姐姐,我会报答你的。”
楚敏有些感动,笑得更温柔了,轻摇了摇头,“姐姐不需要你报答。”
“好好跟着那个人学本事,你想要的都会有。”楚敏看着在酒楼门外等待的萧洛臣,认真叮嘱道。
这未来权臣萧洛臣身边可没什么庸碌之辈。
小男孩认真地点了点头,拉紧了爷爷的手,转身一步步地走近萧洛臣,跟着萧洛臣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马车内,萧洛臣掀开窗帘,幽深的瞳孔泛着光,光卷着酒楼内楚敏的身影,捕捉到楚敏嘴角那一抹满意的笑,嘴角勾起一抹兴味。
那根针用的倒是有意思。
看来这看似不学无术、满脑肥肠的楚敏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楚敏见人都散去,寻了一圈,紫烟焦急地小跑到她身边。
方才让紫烟去寻人,这会儿刚好回来了。
“奴婢听说您与陆小世子起了争执,您没事吧?”她检查了楚敏全身上下,见楚敏无事,这传闻中的陆小世子也不在了,才松了一口气。
楚敏摇了摇头,严肃道:“可问到了?”
“问到了,秦婆子那弟弟的是这酒楼的帮工,不过已经告假多日,还未回来。”紫烟回道。
楚敏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便派人继续盯着。”
说完,她步履轻快,离开了酒楼,上了来时乘的马车,扬长而去。
翌日。
艳阳高照,天气晴朗,云卷云舒,苏府花园的花竞相开放。园中有座八角红漆凉亭,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宽厚肥胖的身影,与周围的美景格格不入。
楚敏坐在凉亭内,遥望着紫烟走时的路。
为了赛马节让苏府体面风光,祖母特意命人给各房小姐、公子量身定制了新衣,紫烟去库房取新衣已过去一个时辰。
路程不远,怎的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眉头微皱,起身去寻。
苏府库房。
“到底伺候的是乡下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一件新衣裳小心成那样,丢死人了!”
紫云带着几个丫鬟一同来取衣服,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件,唯见紫烟捧着一件衣裙,像捧着贡品一般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着。
她们不禁嘲讽道。
紫云使了使眼色,其他丫鬟抬着头快步走到紫烟面前,狠狠地撞了紫烟。
紫烟一个踉跄,手上的裙子滑落,落在昨夜刚下过雨潮湿的地上,她赶紧蹲下捡了起来,裙边已经污了。
“你们干什么?”她抬头,看着方才撞她的人,又气又委屈。
几个丫头故意露出一副好脸色,学着紫烟的委屈模样,“紫烟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是姐姐方才护着衣裙,未看着路。”
紫烟不敢相信地看着这几个人的嘴脸,气急道:“方才我明明看到你们在那边走,这路这么宽,若不是你们有意靠近,怎么会撞上!”
那几个丫头也不装了,也气道:“紫烟,我们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这是要找我们的茬呢,在这挑事呢!”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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