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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封炎对这般宴会素来不上心的,包括与他交好之人,也鲜少出席。可昨日,他听人道叶家那已有婚约的泼辣二小姐,竟然要出席这次宴会,心底登时不快。这种小聚之宴,都是撮合年轻男女的,那女人以往还未有婚约时,对此类宴会都是避之不及,如今有婚约在身竟还参与,若被人知晓,岂不是拂了他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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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郡主府也算豪华,花也繁多乱人眼,奈何叶清瑶在叶家,别的没有钱管够,后花园比此处大上一圈,花也是更为多,因此,此刻她与其说是赏花,不若说是赏人。

赏的是那些姐妹相称、却又暗中争奇斗艳的女子。

“喂,听说没?今儿个前庭那边,可来了不少公子们呢……”一旁,女子窃窃私语之声。

叶清瑶一笑,这宴会虽是为年轻男女所设,可终究男女有别,开宴之前,男子聚于前庭,女子憩在后院,这是规矩。可也不罚胆大的偷偷去前庭瞧上一眼。

若是以往,她定是那胆大的,可今日不知为何,竟倦怠了些。喝了凉酒,胸腹处有些火辣辣的闷痛。

“柳小姐来了!”却在此时,有人低呼一声,轻易吸引众人目光。

叶清瑶轻怔,循声望过去,只遥遥一眼,她端着酒杯的手就忍不住僵硬。

“小姐,这柳小姐听闻是户部侍郎之女,如今户部侍郎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那柳小姐也生的国色天香,才学更是深厚,不少先生都自愧不如呢……”芍药在她耳畔小声报备着。

叶清瑶却只瞧着那人,指头冰冷。

她当然知道柳小姐是谁。

柳如烟。

封炎前世封的侧妃。

可其实,柳如烟即便生的如何国色天香,却仍旧比不上封炎的心上人的,毕竟,她不过有六分像他的心上人而已。

柳如烟身侧,跟着叶清瑶那日碰上的江雅云,单瞧那江雅云倒是漂亮,如今在柳如烟身边,倒像个丫鬟。

察觉到叶清瑶的目光,江雅云瞪了她一眼。

叶清瑶却半点眼神没分给她,只瞧着那柳如烟。

前世她从未参与过这宴会,没想到,今生第一次参与,便与她见了面。

柳如烟似也有所觉,扭头目光盈盈如水望向她处,继而颔首一笑,端的是温婉大方却又不掩清丽可人,而后,朝她走来。

叶清瑶眉心微蹙,早知便不望着她了。

柳如烟心底却将惊讶掩饰的极好,她印象中,这叶清瑶素来寡淡无味又嚣张跋扈,未曾想今日一见,竟比自己想象中要漂亮的多,如同玉石一般,虽不夺目,却让人难忽视其光华。

一直以来,她听江雅云讲了封炎诸多事,对那男子也存了些许好感,尤其二人见面之时,那封炎待她,总比其他女子多一丝温柔。这种特殊待遇,足以满足一个女子的虚荣心。

可未曾想,这叶清瑶竟毫无女子矜持的去求圣上赐婚,惹得她心底尽是不悦。

“叶姑娘。”思绪间,柳如烟已走到叶清瑶跟前,礼貌颔首。

若论地位,叶清瑶为民女,当向官女柳如烟施礼。

可叶清瑶瞧着这个前世间接害自己被打入冷院抑郁而终的女人,心底终无好气,只微微颔首应一声:“柳姑娘。”

一丝尴尬在众人间流淌,却不知谁喊了一声;“宴会要开始了,公子们要来了……”

各家小姐们这才匆忙散开,纷纷整理仪容。

不多时,那前庭大门被小厮徐徐打开,一众年轻男子款款而入。

叶清瑶瞧了一眼,没有相识之人,可下瞬她瞧见人群中一袭青衫的男子,书生气十足,温润淡雅,正是南墨。转念一想,他才貌过人,又是热门状元郎之选,来此处也是平常。

众公子已然入内,可小厮却迟迟未曾关门,叶清瑶心底蓦然一亮,却见一袭白色袍服款款而来,继而清魅身姿浮现,样貌清华。

此人,正是封炎。

封炎对这般宴会素来不上心的,包括与他交好之人,也鲜少出席。

可昨日,他听人道叶家那已有婚约的泼辣二小姐,竟然要出席这次宴会,心底登时不快。

这种小聚之宴,都是撮合年轻男女的,那女人以往还未有婚约时,对此类宴会都是避之不及,如今有婚约在身竟还参与,若被人知晓,岂不是拂了他的颜面?

没错,他只是因着颜面而来。封炎这般心道。

方才走入内庭,他便觉得自己被一道幽怨柔媚的目光缠上,扭头望去,神色却轻怔住。

那女子,是叫柳如烟吧,他第一次见到这女子便惊到,对她照顾了些。却见她眉如柳目如星,气质如烟,如仙子一般,只可惜……朱唇太小,鼻梁微矮,若是口鼻再像些……便足足有九分相似……

“呵!”柳如烟身侧,一声女子若有似无的冷笑声响起。

封炎猛地转眸,眼底又是一愣,继而有怒火微燃。

他从未见过叶清瑶这般精心妆扮过,朱唇重点,双目水光潋滟,不同于以往的素,今日倒是艳了几分。可转念却又想到,这女子明知此宴是为未婚男女撮合之所,却仍旧盛装前来,心里平添恼怒。

果真是……不知廉耻!

叶清瑶哪知封炎心中想的这般多,只瞧见他刚刚望着柳如烟愣神,心底便止不住的泛起一阵阵凉意。

果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能让他这般动容之人,从来只有那个女人!她痴心于他的那几年时光,就像一场笑话!

干脆扭头,再不瞧他,只望那堆公子群里望去。

“那跋扈的叶家丫头细细打扮起来竟也不错……”公子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般潋滟之色,比起柳大美人那般清雅倒是更多夺目了。

南墨自进入内廷便未曾朝女眷那方望一眼,一则是他如今无身无分,不好回绝邀约,二则是对成家一事无心思。

闻言,他竟抬头,朝着女眷那处望去。

果然,望见了叶清瑶,眼底隐隐一阵惊艳,今日的她,果真与以往不同。

那方,叶清瑶也对上南墨的目光,却见他神色怔忡了一会儿,对她颔首勾唇,温润一笑。

那笑与周遭客套之笑不同,眉眼间添了几分真意。

叶清瑶轻怔,前世她只知南墨考上状元后入朝为官,后更是步步高升,只是不知为何,被封炎从巡抚升为江南御史,官衔明升实降,二人再未见过面。

却在二人隔空凝望之时,原本只随意斜倚凭栏的封炎,不知怎的上前走了两步,不着痕迹的掠过南墨身侧,走到一旁。

只是这小小插曲,终究无人在意。

“听闻柳姑娘为着咱们此番宴会,可备了一场霓裳舞,今儿个来的,可有眼福了,尤其那各家公子们……”安平郡主把持着场子,坐在主座上,扬声道着。

她这番话,倒是让众人渐渐静了下来,目光纷纷落在柳如烟身上。

毕竟是京中闻名的大美人儿,父亲又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平日里眼界儿高,如今能看她舞上一曲也是好的。

那柳如烟倒也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被安平郡主这般一点名,只优雅起身,一袭白衫飘渺如烟从众人眼前滑过,人已经行到宴厅中央。

天色本就舒爽,一曲霓裳曲,一首霓裳舞便在众人眼前悄然盛放。

那对面的公子们细细望着,唯恐错过哪个舞姿,却见那柳大美人儿身轻如燕,竟不似凡尘中人般。

女眷这边,倒是神色各异,不少人面上笑着心上,眼底却或嫉妒或歆羡,唯有叶清瑶,手里捧着一杯清酒,小口慢饮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舞终了,柳如烟俏脸微红,呼吸都急促几分,却更显得娇俏可人,她朝着安平郡主盈盈一拜:“臣女献丑了!”

话音落,众人才反应过来,安平郡主更是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又令人拿来了上好的首饰赐她,周遭更是一片恭维之声。

柳如烟却只垂眸一笑:“郡主谬赞了,如烟也只是抛砖引玉罢了,谁人不知,这诸家千金均是一手的功夫深藏不漏呢……”

这番话,倒是将在场的小姐们都恭维了一遍,叶清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心底冷笑一声。

未曾想下瞬,柳如烟话头一转:“听闻叶清瑶叶姑娘平日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往叶姑娘鲜少出席,今日终于得见一面,不知叶姑娘肯不肯赏光……”话,要欲语还休。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叶清瑶身上。

对面的封炎和南墨也是一怔。

封炎对叶清瑶虽不算了解,却也知道此女素来嚣张,哪会这些女子之物?思及此,他嗤笑一声,坐等她出丑。

而南墨对叶清瑶则很是明了了,若是让她爬树、品美食还行,可琴棋书画……他眼底不由带了几分担忧。

叶清瑶本拿着酒杯的手一僵,好久,慢条斯理的将酒杯放下。前世,她别说琴棋书画了,便是酱醋茶她怕是都分不清,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大抵就是她这种人。

柳如烟这话,明着说给她赏光,实则这光,是赏给安平郡主的,她若不赏,便是当众折郡主的面子。

这一招,还真是和前世如出一辙啊。

“我倒不知,叶姑娘还有这般才艺,快快展示一番。”果不其然,下瞬,安平郡主已朝她望来。

叶清瑶缓缓站起身,礼貌一笑:“我前几日倒是学了几日古筝,未曾想柳姑娘这般快就听说了,既然郡主想看,那千桦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她抬头语调活跃,“只是,大家要小心着耳朵,若有不适就眨眨眼,免得我刺激到大家……”

一番话倒是说的俏皮,便是安平郡主都被逗乐了:“好,大家伙都小心着点耳朵。”

古筝,并非前几日学的,是前世,在王府内三年,月月日日时时刻刻等着他归来的时候学的,见不到他时,她便弹一曲。

她见不到他的时日太长了,长到……她的古筝精进飞快。

郡主府的下人做事就是利落,不消片刻,便已备好古筝。

叶清瑶静静坐在一侧,良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如同换了一人般,不似以往的嚣张,反倒添了几分幽静与死寂。

封炎眼神一滞。

琴声响起,幽婉却不掩欢快,如同女子在等待心上人一般,雀跃与忐忑并存。

叶清瑶静静抚着琴弦,想着那漫无边际等待的日子,最初她确是心存欢欣的,她嫁与了自己此生最爱之人,她以为自己会幸福……

琴声蓦然低沉下来,幽静深邃,似是痴情女子终被弃,如泣如诉,惹人泪下。

叶清瑶微微垂眸,等到后来,她已近绝望了,从天黑等到天亮,天亮等到天黑,太久了……

下瞬,那琴声陡然高昂,似是亢奋,似是不平,音如控诉,刺人心肺。

叶清瑶面色平和,和封炎的那一场大吵,她直接将头上银簪拔出,本想刺入他心口的,想着他既不爱她,她便毁了他,可终究不忍心……

最终,琴声悠然,无爱无恨,直至消失,余音不绝。

叶清瑶唇角微勾,冷院中死去那一瞬,是她那近一年最为欢欣之时……

琴声停,众人静。

叶清瑶抬眸,一眼望入对面封炎的眸中,尽是阴沉,再看周遭,竟有些人听得如痴如醉。

“好!”主座上,安平郡主一拍手,声音微哑。

众人终于自琴声中醒来,掌声不断,有不少女子竟以绢帕擦拭眼边泪。

叶清瑶缓缓起身,对着安平郡主一拜:“多谢郡主抬爱。”

安平郡主也不含糊,以往虽听说过叶清瑶不少流言蜚语,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亲眼瞧见,只觉得那外边人当真是胡言乱语,这叶清瑶哪里泼辣跋扈了?加上自己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虽说已近二十年,可终究也经受过流言蜚语,对她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此话,比方才给柳如烟的那番赏赐可重多了。

众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这叶清瑶怕是弹中了郡主心思了。

“千桦无需甚么赏赐。”叶清瑶只摇头,“这一曲,本就是应郡主而弹,若要了赏赐,和千桦贪图甚么似的。”

此话说的倒是微妙,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在正拿着赏赐的柳如烟身上。

柳如烟脸色一阵青白,可美人儿终究含怒也是美的,不忍让人瞧了笑话,便又纷纷移开目光。

“千桦有心了。”郡主被叶清瑶这番话说的更是心底高兴,连昵称都唤了。

叶清瑶福了福身子,走到位子坐下。

“今日大家又有眼福又有耳福了,”安平郡主挥挥手,“大家既来此处,便无需拘于礼节,便让你们年轻人在此处吧。”话落,她已带着下人朝出口行去,行至一半不忘扭头,“千桦啊,改日有时间,再来我府上给我弹弹古筝解解闷。”

“是。”叶清瑶匆忙应着。前世便听闻安平郡主性子直爽,只是与她并无来往,未曾想今日倒是结了缘。

长辈散去,年轻男女之间到底轻松了些,不少大胆的女子早已到男子那方,与有意之人商讨些字画诗词之类,那柳如烟身边,也已围了几名男子。只是更多的,仍旧是女眷三五成群,众公子聚于凉亭。

若在前世,叶清瑶怕是早就凑到封炎身边了,不止这般,更是连封炎周边的其他女子都赶走,可今日,她瞧着那些对封炎暗送秋波的女子,只心中冷笑。

这个冷心的人,爱谁愿意焐热谁焐热去,她再不掺和了!

反倒是凉亭那方,诸家公子正拿着封炎打趣。

“王爷,这以往怎的没听说你那御赐的娘子这般有才艺?”

“是啊,王爷,你将这妙手,可是藏得严实呢……”

反倒是封炎,最初听闻叶清瑶的琴声时,他心底是诧异的,可瞧着周围众男人听得如痴如醉,心底竟生了几分不悦,可偏生又发作不得,早已生了一会儿闷气,如今被人一调侃,心底更是恼怒,当下脸色也阴沉几分。

“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一普通女子罢了!”他低言,声音不屑。

众人见状,这“闲王”虽是“闲王”,总归还是皇子,又听闻封炎对叶清瑶极为不喜,便纷纷转了枪头,指向南墨:“南兄,你同叶姑娘素来交好,认识已有六七年,可知她有这番功夫?”

南墨也是一怔,只是面上轻笑:“桦桦素来聪慧。”可心底终是诧异的,千桦聪慧不假,可这些年间从未弹过古筝,而今日之琴声,虽底蕴不算深厚,可情真意切的紧,不似临阵磨枪……

见南墨也不愿多言,大家却也了然,只七嘴八舌的转了话头,又落到那边女眷身上,说哪家女眷家中正得盛宠,哪个女眷样貌可人,哪个女眷才学颇佳之类……

南墨却突然觉得自己手中一紧,有人塞了个字条到他手中。

四下望了眼,却只望到那匆匆离去的下人,不是跟在叶清瑶身边的芍药。

寻了无人之处,南墨打开字条,上方只有几个字:速来荷花池假山旁,晚。

桦桦找他?

南墨心头微动,尤其瞥见那“速来”二字,她可是遇到急事了?可……南墨眉心微蹙,方才那下人并千桦晚的丫鬟,若是旁人约他前去,与桦桦孤男寡女,如今桦桦也已有婚约,总归对她名声不好……

想到此处,南墨心思微紧,正犹豫不决之际,听见假山那边似有惊呼声。罢了,便远远瞧上一眼,若是有事便现身,无事便折返回来!

这般想着,他抛下凉亭众人,悄然离去。

一旁,封炎望着南墨小心避开众人的身影,凤眸微眯,不知为何,总觉得……与那女人有关!

……

叶清瑶对荷花池并无好感。

前世,柳如烟便是故意掉到王府莲池里,嫁祸给她,让她一直以来因为封炎纳侧妃积蓄的怒火彻底爆发。

如今,这大同小异的荷花池,荷花正开的好,不少女子吟诗作对称赞一番,得到那边众公子纷纷侧目后,更是得意,越发风雅起来。

叶清瑶听着,只在心底暗自诋毁。她最初还心存找个意中人之意,可见到封炎后,所有的好心情尽数毁了,只想宴会快些结束!

后,终于忍不下去这些小姐们互相恭维,加上方才喝了几杯清酒,头脑有些涨,便让芍药取些热茶,她只身转到假山那处。

不知是否和前几日服的避子药有关,她总觉自己腹部隐隐痛意翻腾,到后来,那疼越发明显,额头上都生了一层薄汗。

“吧嗒——”却在此刻,身后一阵树枝被踩踏的细微声响。

叶清瑶微微蹙眉,扭头便要望去,却没等她扭过身,后背被人重重一推,整个人朝着荷花池里摔去。

她是真的不喜欢荷花池,掉入池水前,她静静想着。

可此刻的不喜欢,不止因着前世那档子事儿,还有一个原因——她不会凫水。

“小姐,小姐……”芍药取了清茶,转过假山,便望见自家小姐已经掉入河中,当下手一抖茶也扔了,嗓子都劈了几分,奈何她亦不会水,看了眼四周又无人,一咬牙便要冲下去。

却不想一旁多了一抹身影,那身影不复温和,反添了几丝焦急:“发生何事?”

“南公子,”芍药看见救星般,满脸凉泪,“快救救我家小姐……”

毕竟春末初夏,荷花池的水还泛着凉意。

叶清瑶在池水中起起伏伏,脚下踩不到实处,手中更是摸不到任何东西,便是睁开眼都做不到,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发沉重。

想要呼救,可漫天的水顷刻灌入她口中,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刻,她竟有些佩服柳如烟了,为了陷害她,竟甘愿承受这般灭顶之灾,果然是个狠人。

身子……越来越沉了,叶清瑶只觉自己连挣扎都有些无力,手颓然的被水冲起,人也徐徐落入池水之中……

却在此刻,腰间陡然被一只大手揽住,那手十分有力,紧接着被那手拢入一人怀中,将她往睡眠上托举着。

“啊……”好容易挨着空气,叶清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下瞬,水却又再次灌了过来。

“桦桦,不要怕。”耳畔,似有人低声说着。

叶清瑶僵住,这般温和的声音,她是识得的,可是……太久太久没人在背后保护着她说“桦桦不要怕”了,她早就忘了被人保护着的滋味了。

如今,有人这般保护着她,她竟觉得眼圈一酸。

“南大哥……”她低声呢喃。

其实,她是知道的,父亲帮持南大哥,甚至连熙儿都帮着抚养,不止因为南大哥才学深厚,将来定是可造之材,还因为……父亲想让她嫁给南大哥。

可她那时满心尽是封炎,加之南大哥说过“待她如亲妹”,父亲这才作罢。

如今,被人这般护着,她竟觉得……若是此生注定不得爱,便是亲情相伴一生,也无甚不好……

眼前,似越发漆黑了……

“小心将她拉上去,”南墨声音添了几分喑哑,命令着岸上的芍药。

芍药颤抖着手抓紧叶清瑶的衣衫,南墨在她身后托举着,终于将叶清瑶救上岸边,可仍旧昏迷。

“桦桦,桦桦……”南墨低低唤了几声。

叶清瑶的脸色煞白,一动不动。

“南公子……”芍药越发焦急了,“小姐,小姐怎么了?”

南墨未曾理会,只顿了顿,伸手交叠,置于叶清瑶胸口前,重重压了几下,动作平添慌乱。

“咳咳——”不知压了多久,叶清瑶低咳一声,咳出几口浑水,可意识仍旧混沌。

南墨微微沉吟,索性将女人横抱在身前,大步便要朝假山外走去。

“去哪儿?”却被人拦住了。

那人穿着白色丝绸袍服,身形颀长,眉目如画却带了几分戾气。

南墨一愣,微微颔首:“王爷。”此人不是封炎是谁?

封炎目光朝南墨怀中望了一眼,脸色更差,果然约南墨之人是叶清瑶这个女人,此刻……她正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躺在南墨怀中,衣衫贴着她的身子,便是玲珑曲线,都隐约透了几分。

可下瞬,他目光一僵,徐徐落在叶清瑶的裙摆处,那里……沾染了一片红色,因着衣衫尽湿的缘故,血迹轻易晕染开来。

封炎指尖微颤,人已经快步上前,便要将叶清瑶接过来。

南墨抱着叶清瑶的手退了退。

“怎么,你想让别人都看见,你抱着本王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字一处,南墨小臂一滞,终将怀中女人送了出去。

周围已经有人听见动静聚了过来,却也只瞧见南墨一人青衫湿透站在原处,封炎怀中抱着一个红衫女子飞快朝郡主府內寝而去。

不多时,大夫已经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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