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拎着那个礼物盒,一路驱车回家。几乎是刚开了门,身后的周越就追了上来。他嗓音嘶哑地叫我:思思,别这样。哪样?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周越,你想和我离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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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那个礼物盒,一路驱车回家。
几乎是刚开了门,身后的周越就追了上来。
他嗓音嘶哑地叫我:思思,别这样。
哪样?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周越,你想和我离婚,对吗?
我没这么想!
周越的反应很大,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把我抵在墙边,
我和乔沐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她这两天因为熬夜加班有些感冒,我关心她两句而已。
这还不够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诧异于自己的语气也能这么冰冷和尖锐,
是不是要她怀着你的孩子站在我面前,说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结婚了,这样才算发生了什么?
林言思!
他冷声说着,神情不掩失望和谴责,你现在说话也太刻薄了。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前世得知他的死讯时,我的悲伤和绝望像是涨起的潮汐,永远望不到尽头。
我想着那枚被他至死都攥在手里的戒指,想着过去漫长人生里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心里排山倒海般涌上的痛几乎将我一同杀死。
那时我对着虚空里看不见的神灵祈求,求他能活过来,求能再见他一面。
但此刻,我宁可他就此死在了那个时空,死在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
那样也好。
那样也好。
第二天,趁着周越处理工作不在家,我跟公司申请了宿舍,搬了出去。
搬出去没多久,我的生理期就到了。
这一次格外不适,小腹的冰冷坠痛持续了近十天都未结束,我察觉到不对劲,挂了号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我怀孕了,只是因为先兆性流产,加上胎儿发育情况不正常,还是建议打掉。
我茫然地坐在诊室里,忽然想起来了。
前世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怀了孩子。
和现在的情况一样,胎儿发育情况不好,医生建议打掉。
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我当场就预约了手术,然后给周越打电话。
很多个,他一直都没接。
直到我做完手术,回到家的第四天,周越终于回来了。
他说他是去出差了,没有接到电话,为了安抚我,甚至推掉后面的工作,在家陪了我两个星期。
而那会儿,我只觉得他真的很爱我。
只是因为那次流产伤了身体,我后来再也不能怀孕。
而这一世,我终于明白他是去干什么了。
我坐在人流手术室门口,看着微信里,乔沐一小时以前发出的朋友圈。
定位在机场:名为出差,实则和老板的双人旅行!
什么出差啊。
我握紧手机,嘲讽地笑了笑,只觉得眼角泛酸,似乎眼泪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停在我面前。
熟悉的声音带着喘息,在我发顶响起:思思。
我僵了僵。
缓缓抬起头,周越正站在我面前,一边喘气一边说:你做手术……为什么不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瞬间,总觉得他身上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好像只这一眼,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正巧这时护士探头出来,叫我的名字。
于是我站起身来,往过走了两步。
然后忽然顿住。
这一世,我自始至终都没给他打过电话。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做手术的?
一个念头倏然闪过脑海,接着仿佛四面八方吹来的飓风,血液也跟着停止流动。
无数情绪从心头涌起,迷茫、恍然大悟、怨恨、绝望……共同在心头汇集成一场延绵不绝的地震。
我缓慢地、一点一点转过身,看着几步之外的周越,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周越?
空气一片死寂。
面前的周越看着我,眼睛里的情绪像交织的丝线,乱成一团。
身后的护士又喊了一声:林言思。
他仿佛如梦初醒般猛地往前跨了两步,伸出手来,想要抓住我。
而我只是后退,躲开他的手:不要碰我,你好脏。
别这样,思思。他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我,声音里裹挟着颤抖,上一次我没有赶到,这一次让我陪你,好不好?
好像重新认识了他那样,那一刻我看着眼前的周越,只觉得他无比陌生。
我垂下眼,嘲讽地笑了笑:上一次你不是没有赶到,而是忙着陪乔沐双人旅行,根本无暇顾及我。
除了这个,还有很多次你都失约了,联系不上。前世是我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都是因为乔沐。每一个我联络不到你的夜晚,你都和她在一起。
说完,我不顾周越还要再开口,转身进了手术室。
同样的手术,并不会因为第二次做,感受就能好上分毫。
何况我的内心山呼海啸,无数情绪乱流在横冲直撞,却无从发泄。
而这一切,在麻醉效果过去,看到站在我床前的周越时,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想让我原谅你吗,周越?
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干涩,
告诉我吧,前世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一世,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别问这个,思思,求你了。
你做都做了,我为什么不能问?是因为这个你不愿意面对的周越太过卑劣,和你想象中那个深情如一的自己相差太多了吗?
这句话似乎揭开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我没想过和她结婚……在她又一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提了分手。九周年的前几天,你一直在跟我讲你的纪念日筹划,我觉得愧疚,所以去订了一枚更大的戒指,想和她结束,一切都重新开始。可是车开到半路,出了事,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今天去机场的路上了。
他说着,似乎又生出了一点勇气,小心翼翼握住我垂在床侧的手,
思思,这一世,我和她还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笑话,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还不够吗?
现在这样还不够吗,周越?
你不顾我的反对把她招进公司,哪怕是那样不愉快的初见也不能阻止你向她靠近,甚至连你的生日都打算从和她一起过——这样还不算发生了吗?前世她甚至怀了你的孩子,在我再也不能怀孕之后——
说到这里,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越端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去。
我止住咳嗽,疲倦地抬起眼:周越,我们离婚吧。
周越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离婚。
我对他的懊悔痛苦视而不见,出院后第一时间就找了律师: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就起诉离婚吧。
然而因为这一世,他和乔沐尚在暧昧期,我找不出什么出轨的实质证据,只能走漫长的诉讼流程。
那天下午,我回家拿一些东西,周越一路默不作声地跟着我。
结果在楼下撞上了乔沐。
她依旧开着那辆嚣张的红色奔驰,看到我们的第一眼就下车,冲了过来:
周总,我没有犯任何错误,为什么要辞退我?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得意和挑衅:是你啊,怎么,你连这种醋都要吃吗?
明知故问。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要从她身边走过。
乔沐却又一次抓住了我的手腕:别走啊,我们把话说清楚。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因为自己多想,就让周越辞退我?
她叫的是周越。
我厌烦地抽回手,直直望着她的眼睛:
还没弄明白吗?自始至终都是周越一个人的决定,他是独立的个体,我根本无权干涉他的选择。
所以在被乔沐吸引的时候,他可以无视我的请求和心情,一意孤行地靠近她。
而如今,他从上一世回来,觉得后悔,又毫不犹豫地割舍掉她。
乔沐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我身后。
而周越无视了她,只是向我追过来,哀求地说:
思思,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我们谈谈,好不好?
一路走到楼门前。
我在包里翻门禁卡的时候,周越终于抓住了我的手。
身后忽然响起乔沐的声音:周越!
这一声带着撕裂的、爱恨交织的意味,情绪像是绷紧的弦。
我怔了怔,下意识回头看向她。
天边残阳似血,一点点浸入云层。
微微滚烫的触感落下来,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久违的头痛又一次席卷而来。
乔沐站在不远处,被晚霞笼罩,那张明艳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莫名诡谲的疯狂神色。
她盯着周越,轻轻一笑: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作为回报,你是这样对我的。
招惹了我,哪里是这么容易摆脱的呢?
被那双仿佛带毒的眼睛一盯,我心头忽然窜出莫名的凉意。
但乔沐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看我,转身上车,驱车离开。
回家后,在我收拾东西的过程里,周越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说了很多话,说前世他是如何被乔沐吸引的,又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最讨厌她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可时间久了,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妥协。
他越说越茫然,到最后,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思思,我们明明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也确定自己是爱你的,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吗……
我把手里的首饰盒重重摔在地上。
一声巨响。
时间太久了?
我嘲弄地看着他,我的时间不久吗?这么多年,我就没有遇见过像乔沐那样的人吗?可因为我很确定自己爱的是你,所以在想到任何有关未来的事情时,我脑海中唯一出现的也只有你。
可你呢?你能跟她搞在一起六年之久,仰仗的,不就是我对你的喜欢和信任吗?
是啊,九周年纪念日前,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地筹划——那是因为我察觉到你那段时间心情不好,还以为是公司上市前的关键时期,你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想给你最大的支持。我想,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条件地、永远爱你的人。
可是,原来我并不是你的唯一啊。
周越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
大概是壳子里真的换了魂的缘故,这一刻的他看上去与前世死前的颓唐并无分别,看不出是二十五岁时那个事业正值上升期、意气风发的他。
而我也不像前世那样心疼和困惑,只觉得快意万分。
我摘下手指上的婚戒,盯着他,怨毒地补上最后一句话: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周越,我真宁可你就那么死在前世那场车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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