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陈国天乾十四年,立秋。公主府。落叶纷纷,院子里早早便落了霜。寅时,天还未亮,公主的房间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江晚恩尽力跟在健步的商宗鹤身后。走到府门口,商宗鹤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天凉露重,公主明日便不用送了。”陈国天乾十四年,立秋。公主府。落叶纷纷,院子里早早便落了霜。寅时,天还未亮,公主的房间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江晚恩尽力跟在健步的商宗鹤身后。走到府门口,商宗鹤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天凉露重,公主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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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天乾十四年,立秋。
公主府。
落叶纷纷,院子里早早便落了霜。
寅时,天还未亮,公主的房间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江晚恩尽力跟在健步的商宗鹤身后。
走到府门口,商宗鹤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天凉露重,公主明日便不用送了。”
一样的话,他每日都说。
江晚恩面色苍白,拿着披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随即又抬起头,将披风给他披上。
“天冷了,别着凉。”
商宗鹤任由她将披风穿到自己身上。
嘴角那抹隐隐的微笑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但是他眼底的薄凉,却又让江晚恩觉得那样遥远。
“多谢公主。”
江晚恩手一顿,成亲一年,他对自己的称呼始终只有两个字:公主。
商宗鹤转身上了马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江晚恩静静看着马车,直到看不见踪迹,才转身走进府内。
“咳咳……”
因为站的时间太长,她心口有些疼。
侍女欣儿连忙将她扶住,满是担忧:“公主,我现在就去请太医。”
江晚恩忙摇头:“无碍,房里还有药,扶我回房。”
欣儿摸到她已经冰凉的双手,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她的模样,又吞了下去。
江晚恩吃了药,伴着燃起的火盆,身体才逐渐回暖。
歇了一会儿,她开始收拾书房。
桌上放着昨天夜里商宗鹤写的诗。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看着这诗,江晚恩眼底黯然。
一年前,商宗鹤高中状元。
他本可以大展宏图,却因为一纸赐婚,让一切都成了奢望。
在陈国,驸马无法参政。
十几载苦读,都化作泡影,商宗鹤如何能甘心?
江晚恩轻拂过上面的诗句,心口又痛起来。
她虽然从小喜欢商宗鹤,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拖累于他。
只是父皇怜爱,赐婚于她。
想起亲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江晚恩无法拒绝。
还好,她自幼心疾,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
望着那诗,江晚恩轻叹一口气:“你放心,用不了几年,你便可以得偿所愿。”
收拾完书房,已经辰时。
马上商宗鹤就要下朝,她照例去宫门口接他。
宫门外。
官员陆陆续续都走了,商宗鹤却不见人影。
江晚恩只好先回去。
回到公主府,江晚恩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商宗鹤。
“商宗鹤……”她脱口而出。
这时她才看到商宗鹤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素衣,楚楚可怜。
江晚恩神情一怔。
商宗鹤对她微微施礼:“恩师去世,师妹孤苦无依,我想让她暂时住在公主府,不知公主可否同意?”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若需要帮忙便去内阁找我。”
江晚恩点了点头:“嗯。”
她低头的瞬间,余光好像看到商宗鹤在往这边看,但是等她转身看去时,他已经坐进马车里,缓缓驶去。
想来是看错了……
丞相府。
商宗鹤刚走进书房,便有任敲门进来。
“少爷,在苏州发现了莫先生的亲戚,他们也在找莫小姐,他们说这几日便会赶过来接她。”
这人是商宗鹤派出去的,找了很久终于又有了结果。
“好,我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这时莫空桑正好走了进来,看见走出去的人,眼神陡然一黯。
“过几天你的亲人应该就会来接你。”商宗鹤坐下来说道。
莫空桑低着头,声音中含有哽咽:“师兄,你是要赶我走吗?”
商宗鹤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父亲托我帮你找到亲人,现在已经找到了,理应让你去找他们。”
“可是我不想去找他们……”她说着竟然走到商宗鹤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服哭了起来,“师兄,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商宗鹤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抽出:“不要说傻话,你一个姑娘家,如此这般,旁人会说闲话。”
“可是,我不在乎……”
商宗鹤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在乎,莫先生一生洁身自好,我绝不能让他老人家蒙羞。”
“可是,他们我都不认识……”
“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可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足够两人可以听清。
商宗鹤没有看她,眼中也无任何感情:“我已经娶了公主。”
莫空桑抬起头,泪水已经染红了她的眼眶:“可是,你们已经和离了。”
商宗鹤一怔,随后淡淡道:“即便如此,我商宗鹤这一生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妻子。”
莫空桑不再说话,她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出书房。
商宗鹤将笔扔在桌上,上面的墨汁瞬间将宣纸浸染了一大片。
他再也没了心思去继续往下写。
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将自己的才华尽数施展。
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开心,总觉得心里压着事情。
虽然说他志向远大,想要有一番作为,但是相比起让江晚恩陪在身边,这些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他有些后悔了……
第二天。
早朝结束,商宗鹤没有跟商丞相一起离去,而是在门口等太子。
等到江瑾儒走出来后,商宗鹤便将他拉到了一旁。
江瑾儒有些不耐烦:“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主的身体怎么样了?”商宗鹤忙问道。
“你觉得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会饶了你吗?”
他认定了江晚恩变成现在的模样一定跟商宗鹤有关,所以在皇上授其官职这件事上还闹了很多不愉快。
“能不能让我见一下她?”商宗鹤小心地问道。
江瑾儒冷笑道:“没必要,既然已经和离,你们便无任何瓜葛。”
他说完转身便走。
商宗鹤着急之下也顾不得礼数,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服。
“商大人这是干什么?”江瑾儒看着他的手,厉声道。
商宗鹤慌忙松开:“我只是想见一下公主,有些事情总要说明白,这样对公主也好。”
御花园。
自从江晚恩这次病情加重,皇上和江瑾儒都不允许她走远,御花园便成了她唯一的放松地方。
“公主,你看这是什么?”欣儿手掌微合,神秘地向她走来。
这段时间她情绪一直不高,欣儿便想尽办法来逗她开心。
嘭!”一声。
酒瓶摔碎在地。
“公主你怎么样?”欣儿连忙上前。
江晚恩摇了摇头,却看见商宗鹤看也没看自己,只顾着莫空桑。
她心中蓦然一凉。
还未回神,便见莫空桑又跪了下来,眼泪吧嗒下落:“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商宗鹤紧皱着眉扶起她:“不用跪,又不是你的错。”
江晚恩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关切,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惶恐。
她可以不在意他日复一日的冷漠,却无法忽视他心里另有他人。
商宗鹤转过头,看到江晚恩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扶住莫空桑的地方。
他一下抽回手。
“你先回去。”他对莫空桑轻声道。
莫空桑还想说什么,看见他冰冷神色,立刻低头说了句“是”。
莫空桑离开了,酒瓶还碎着。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江晚恩心中思绪万千,正想开口,外面传来通报:“启禀公主,宫里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走进正堂,堂内又恢复了正常。
刘公公先看江晚恩一切如常,才笑着道:“公主,陛下答应您下江南游玩了,过几日便让驸马陪您一块去。”
江晚恩一怔。
下江南是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只是她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长期游行。
这次,父皇大概是想让她死前至少如愿一次。
想到这,她苦涩一笑:“谢谢公公,替我谢谢父皇。”
“老奴告退。”
刘公公走后,商宗鹤脸色冰冷:“如今西北灾荒严重,国库入不敷出,下江南简直劳民伤财!”
话说完,他便愤慨离去。
江晚恩解释不及,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伫立。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公主府,进了皇宫。
马车在内宫门前停下。
“卿儿。”一只手掀开车帘,是太子江瑾儒。
他百忙中还是亲自来接江晚恩。
江瑾儒将她扶下马车,关切的问:“怎么感觉你有些不高兴?”
江晚恩心头一酸,小声道:“皇兄,听说西北有灾荒,江南我还是不去了,留着钱赈灾吧……”
江瑾儒眉头一皱:“西北赈灾由我亲自前往,你这次下江南也是因为太医院要去采买药材,你顺便跟去。”
江晚恩还想拒绝,江瑾儒却转口问道:“是谁告诉你西北之事?”
江晚恩口峰一顿,忙否认道:“我只是听的坊间传闻……”
江瑾儒不悦的一挑眉。
江晚恩心中一紧,幸好他没继续追究,只是柔声安抚:“你好好准备,这次玩得尽兴一点。”
江晚恩点了点头:“嗯。”
“谢谢皇兄。”看着江瑾儒疲惫的样子,江晚恩心中的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话。。
“乖……”江瑾儒摸了摸她的脑袋。
第二日,马车回到公主府。
下起了蒙蒙细雨,江晚恩走进正堂便看见了商宗鹤。
他不知坐了多久。
见到江晚恩,他眉头微松,随即上前恭敬行礼:“公主日安。”
屋檐下掉落的雨滴敲击着地面,也像敲在江晚恩心里。
眼神黯淡了几分,她轻轻开口:“皇兄会去西北赈灾,我们这次去江南也是跟着太医去买药材……”
商宗鹤听完,神色一顿。
接着却开口道:“如此便恭喜公主,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游玩了。”
江晚恩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商宗鹤挑不出一丝错漏的行礼离开。
冷风吹进未关的门,带走她不多的温度。
冬日似乎快来了。
又过了几日,到了要去江南的前一天。
这些时日,江晚恩和商宗鹤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相处。
只是江晚恩自己却很清楚,他们之间,那无形的壁垒越发厚重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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