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那些跟随宋细细前来的宫人纷纷上前,左右开弓,架起苏辞便往外拖去。
苏辞腿脚不便,但无人愿意去替她考虑,拖着她如同货物一般,任她双腿在地上蜿蜒出两道血迹来。
苍梧宫里早摆好了一桌子饭菜。
宋细细眼波一转,宫人松开了苏辞,一把将她推到桌子脚下。
“你不是疯了么?”宋细细提箸,夹一筷红桧鹧鸪上的果子,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递到苏辞眼前,说,“苏辞,把它吃下去。”
苏辞眼睛噙泪,并不去看她,专注揉着腿上方才被砂砾刮伤的地方。
将宋细细的话悉数忽略了过去。
宋细细见此景况,立即松开手,任由果子掉落在地,染上尘埃。
想了想,她又抬脚踩在了那果子上,碾了碾,“本宫听说,萧景焕似乎对红桧鹧鸪这一道菜过敏,偶然一次机会吃了,几乎失了大半条命……”
宋细细仔细观察着苏辞脸上的神情。
奈何苏辞始终低垂着脑颅,长长的眼睫遮掩住了她的所有情绪,教人看不分明。
但若是宋细细肯再仔细看下去,便能够发觉苏辞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若是你不吃,本宫也就只好将东西送去给萧景焕尝尝,看看是否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厉害。”
宋细细已无心再去多加试探,直截了当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管苏辞是真疯还是假疯,她能说得出,自然也就做得到。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能够找到借口替自己洗脱干净。
更何况,只要能够让苏辞难受,她都觉爽快。
若是痛在萧景焕的身上,苏辞即便是疯得彻底,本着母子连心的说法,想来苏辞也不会好过。
思及此,宋细细与宫人交换了个眼神。
宫人立即过来捧着那道红桧鹧鸪欲往外走去。
苏辞动也不动,却在宫人走出两步后,突地浑身一个激灵。
她伸出手去抓着地上那颗果子,在所有人都惊愕望她时候,没有丝毫嫌弃与犹豫地往自己嘴里塞去。
甚至还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还要……”
宋细细便招手,让宫人把那道红桧鹧鸪悉数倒在了地上,与苏辞道:“好吃?地上都是,你想吃捡起来就是。”
似乎觉得这般不够过瘾,宋细细上前两步,一脚将落在苏辞身前的菜踢得稍远了些。
“你不是要锻炼双腿活动的能力么?”她让人过来替她换了双新鞋,一边道,“如今正好,又可锻炼,又能吃到东西,岂不妙哉?”
苏辞仰头看着她傻笑,也不说话,手里抓着捡来的鹧鸪肉使劲儿塞到嘴里。
看起来似乎格外满足。
红桧鹧鸪不适体寒之人食用,苏辞体内本就中有寒毒,如今食之,只觉腹内犹如刀绞。
痛不欲生,后背冷汗涔涔,打湿了她的衣裳。
但她捡完了双手可触及范围内的红桧鹧鸪后,便以双手撑着,竭力朝着更远处爬去,将那些被宋细细踢开的一一捡到了自己口中。
毫不迟疑地全数吞入肚腹之中。
宋细细仿佛看了一出大戏,只差抚掌大赞,嘴角的笑意几乎溢出。
“既然那么喜欢,苏辞,你学几声狗叫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让小厨房再赏你些。”
苏辞背对着她,身躯僵硬住了。
片刻后——
“汪——汪——”
宋细细眉梢笑意扩散开,道:“还不够啊,苏辞。”
徐步便要朝苏辞走去。
正值此时,外面有人匆匆来禀:“娘娘,皇上回宫了,正要往这里赶来。”
宋细细不疾不徐地遣退了殿内的所有人,只留下她与苏辞。
而后在苏辞茫然无措的目光中,宋细细饮下了一碗药,将那药碗强硬塞到了苏辞的手里。
“可千万握好了,若是这碗从你手里放下,萧景焕的命也就从你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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