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丞相府。商宗鹤本来想着,莫空桑的亲人已经到了城门外,按照礼数去迎接一下,也免得再住客栈。这下好了,只能明天再去客栈接他们。不过,今天上午这件事情的确奇怪。如果说商宗鹤有仇家或者得罪过什么人还好说,毕竟树大招风,老丞相为官多年,不可能没有的罪过人。但是莫空桑一介女流,莫老先生为人又和善,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根本不可能的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挟持这样一个弱女子呢?“空桑,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商宗鹤看着正在上药的莫空桑问道。莫空桑神情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当时我很害怕,根本就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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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我已经想好了。”
商宗鹤说着竟然上前拉住了江晚恩的手。
江晚恩连忙抽出,对着一旁喊道:“欣儿,我累了,送我回房。”
她不能让自己再犯错了,既然时日不多,为什么要再拖累旁人?
商宗鹤看着江晚恩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好像有一根刺狠狠地扎了下去,无比疼痛。
原来心脏疼起来是这个感觉。
那江晚恩十几年一直这样,她该有多疼?
商宗鹤回到府内,商丞相一直在正堂等着他。
“爹。”他恭恭敬敬喊了句后,便站到了一旁,“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以往商丞相根本不会对他的生活过问,更不用说在正堂专门等他回来。
“宗鹤,你是不是后悔了?”商丞相在商宗鹤心里一直都是威严的,突然的慈爱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商宗鹤摇摇头:“没有。”
“你骗不了爹……”商丞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知当时皇上赐婚我为何没有拒绝?”
商宗鹤一怔,皇上赐婚,做臣子的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爹是先帝好友,倘若我执意不允,那当今圣上也没有办法。”
商丞相笑着说道:“可是,我还是同意了。世人都说你胸怀天下,只有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有一个能够站在公主身边的身份……”
商宗鹤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在你小时候便问过我,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公主?”商丞相说着便笑了,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我就逗你说,那自然是状元公喽。”
“自那以后你便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地读书,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状元。”
“在皇上封你为驸马时,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只有我知道,那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还满面愁容……”
他说着便走到了商宗鹤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孩子,我并不求你能为国家做多大贡献,只希望你能开心度过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只希望你在迷茫无措时能够回头看看自己的初心……”
商宗鹤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这些话,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
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在父亲眼中是耻辱,是一个于国于家都没有用的闲人。
“爹,我真的后悔了……”商宗鹤抱着他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心里埋怨江晚恩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却忘了自己能有如此前程都是因为她。
虽说为国尽忠是每个男儿的理想,但是为国尽忠也不一定非得在朝堂。
两人可以携手天涯,除危扶弱,看遍大好河山貌似也算一桩美谈。
是自己忘了这份初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江晚恩的病。
商宗鹤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心疾,但是就这几次发病情况来看,应该是不容乐观。
是要找太医询问清楚,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想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不过他初入朝堂,人情世故根本不懂,跟各个太医也都是点头之交,贸然相问恐怕他们并不会告知。
他突然想起,上次江南之行,一路上陈太医对他也颇为照顾。
陈太医是一个正直之人,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太医院。
因为上次江晚恩发病,所有人都急成了一团,所以这次准备了甚多备用药材。
太医院上上下下都在整理翻晒。
商宗鹤叫住一个人问道:“请问,陈太医在哪里?”
“在药房。”这人指着正前方的一间屋子说道。
商宗鹤点头道谢:“多谢。”
走到药房时,门并没有关,陈太医正坐在坐子前,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此时的焦虑不安。
商宗鹤轻轻扣了两下门,道:“陈太医。”
陈太医抬起头,随后将手中的药材放下:“商大人?进来吧。”
商宗鹤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随后坐到一旁。
他单刀直入道:“陈太医,我想问一下,现在公主的病情怎么样了?”
陈太医摇了摇头:“不容乐观,现在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想新的药方,之前的药方已经不管用了……”
商宗鹤愣住,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可是,我昨日见公主,她身体看起来已经好了……”
“只是暂时控制住了……”陈太医叹了口气,“公主自小便有心疾,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再想办法,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病情总是反反复复。”
“如今又有郁结,这郁结不解病情很难减轻。”
商宗鹤逐渐激动起来:“郁结?可有良策?或者说需要哪种药引,陈太医您只管说,宗鹤一定尽全力找回来……”
陈太医看他的模样也觉心酸,太医院上下十几载都未曾又任何进展。更何况太医院想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没有,如果能找到方法,早就已经找到了。
商宗鹤失魂落魄地走出太医院。
他只觉心中一空,原来自己也有那么无助的时候。
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现在才发现,这一切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太庙。
九月九日重阳节,是举国上下祭祀的日子。
皇家对于祭祀尤为重视,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位列其中。
不过这次跟之前不一样,皇上祭祀带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公主。
江晚恩走在皇帝后面,在所有目光之下,一步一步缓缓走上祭坛。
传闻祭祀可以消灾祛病,皇帝这次特意让她跟上。
她知道这于理不合,但是为了让父皇和皇兄放心,她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好像又瘦了。
从表面上看,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但是仔细瞧来仍然可以看出,仅仅是向前迈一步对于她来说都十分困难。
她尽量跟上皇帝,但是还是因体力不支拉下了一段距离。
皇帝回过头,眼神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减缓步伐,等着他的小公主走上来。
江晚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一酸。
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保护着她。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再这样颓废下去呢?
她抬头对皇帝笑了笑:“父皇,我没事。”
皇帝点了点头,两人随后走上祭坛。
祭祀的过程冗长而复杂,一系列事宜完成之后,江晚恩感到有些疲惫。
在从祭坛下来时,她眼前一花没有站稳,竟然直直地向下栽去。
商宗鹤一直在盯着她,见状,顾不得礼数,立马跑了过去。
好在离地面并不远,他稳稳地垫在了江晚恩身下。
“晚儿……”皇帝连忙扶起惊魂未定的江晚恩,问道。
江晚恩摇了摇头,低头便瞧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商宗鹤。
“宗鹤,宗鹤……”她唤了几声后,商宗鹤仍旧没与反应。
突然,江晚恩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等到江晚恩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里。
“欣儿……”她缓缓开口道。
闻言,欣儿连忙赶了过来。
“公主,你终于醒了,都快吓死欣儿了……”
欣儿说着将她扶起来,并给她喝了口水。
“欣儿,我怎么了?”
“你在祭祀时晕倒了……”
欣儿话还没有说完,江晚恩便挣脱着想要下床。
“公主,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能下床。”欣儿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江晚恩连忙问道:“商宗鹤怎么样了?”
她记得祭祀时,她走下祭坛是突然感觉心口一闷,一脚没站稳便摔了下去,是商宗鹤救了自己。
“商大人现在在太医院,我之前去问过,陈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就是磕到了头,所才会昏倒。”
江晚恩听后,不顾欣儿的阻拦,执意去了太医院。
刚走进里面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商宗鹤,以及床边的莫空桑。
江晚恩心头一空,腿部也瞬间没了力气,扶着门板滑了下来。
“公主……”还好欣儿眼疾手快,她才不至于摔倒。
莫空桑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
她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烦郁,随即便换上了一张笑脸缓缓走来:“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商大人怎么样了?”江晚恩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既然莫小姐在,那我便放心了。”
随后,她转身便要离开。
“没想到公主竟然这般冷血无情……”
没想到身后竟然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等江晚恩开口,欣儿就看不下去了。
莫空桑下意识往后一退,见江晚恩将欣儿拦住,才开始接着说。
“我说的不对吗?师兄不顾危险救了你,结果这几天你一句话也没说,也不说托人来看一下,如今刚到便要走……”
“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公主不愿与我多待,但是师兄是无辜的。”
江晚恩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说过莫空桑身份低微了?
不过,她不喜欢莫空桑这一点是真的。
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太虚伪,满嘴谎话,让人捉摸不透,但绝对不是因为她身份的问题。
“我知道是他救的我,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江晚恩不耐烦地道,“但是,且不说我们之前的情分,就我是公主,他是臣子这件事,他救我于情于理都是分内之事!”
她刚转过身,莫空桑竟然又上前将她给拦住了:“你……”
“我警告你,谁都可以说我,但你没资格!”江晚恩转过身狠狠瞪着她,“之前你做的事,我没跟你一般见识,倘若你再这般得寸进尺,小心我新账老账一起算!”
莫空桑一怔,突然呆在了原地。
她没有想到江晚恩会这样跟自己说话,校长的气焰一下便没有了。
江晚恩是公主,倘若真的跟她算账,恐怕谁也保不住她。
“公主,空桑不会说话,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看到师兄一直昏迷不醒,一时性急,口不择言,还请公主息怒……”
江晚恩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莫空桑也里连忙跟了上去。
江晚恩有些无奈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江晚恩的眼睛也变的红红的。
“公主,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江晚恩真的不想跟她纠葛:“我没在意。”
“公主……”
“你到底想怎样?”欣儿也被她弄得有些不耐烦。
莫空桑眼眶通红,仿佛手里多大的委屈:“我只是想跟公主解释清楚……”
“欣儿,先去找陈太医。”江晚恩对欣儿说道。
欣儿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看到江晚恩的目光,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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