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离程岁宁昏迷那会儿,急救室灯已经亮了三个小时。外面就站了三个人,各有不一样的情绪。温晓棠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双肩一下下耸动着。细微的抽泣声在安静的长廊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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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刚建立部队那会儿,贺西周就是当初老将中的一员,也曾是个技术高超的神射手。
也算是程岁宁的师父。
但后来战队成绩不佳,他选择了放弃职业,出国上了金融大学,继承家业,和战队的所有人在没有来往。
“见到我不开心吗?周队,我很想你们,也很想战队。”
贺西周一如往常般叙家常,可神色间的笑意却显得很冷。
周温宴没功夫跟他叙旧,眼底写满警惕和敌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论是刚在战队那会儿,还是现在,他们之间依旧敌意不减。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待在战队吗?”贺西周反问他,周身的气压收敛下来。
周温宴眸色动了动,默了半响,只说:“我要见程岁宁。”
他眼底急切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假,贺西周也没有再阻拦。
“走吧,带你去见见她。”
说完,他转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看起来像是熟门熟路。
周温宴表情一滞,跟着
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了鼻间。
莫名的,周温宴想起了当初程岁宁最后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宴哥,我等你来接我……
来到一个长廊的尽头。
贺西周的脚步停了下来,周温宴也跟着停了下来。
随着他看见前方和一个白大衣医生站在一起的温晓棠,周温宴心骤然一沉。
连温晓棠在这里……程岁宁怎么会不在?
他步伐越来越迟钝,正不知如何上前,忽然凑不及防迎上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让周温宴瞬间红了半边脸。
他微微偏过头去,阴着表情,一句话没说,或者说,好像都被打的没脾气了。
而打耳光的温晓棠颤抖着放下手,眼神显出一抹恨意:“周温宴,你这个混蛋!”
周温宴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温晓棠的怒骂声却已经在安静的长廊中响起。
“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你还嫌自己害得岁宁不够惨吗?!当初要不是她不顾自己跟着你一次次参加比赛,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温晓棠恶狠狠的瞪着他,那表情,就好像随时准备扑上来跟他拼命。
周温宴怔怔地看着破口大骂的温晓棠,忍不住想,如果程岁宁在这里,是不是也会像温晓棠那样质问自己?
“四年感情,岁宁对你掏心掏肺,哪怕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周温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究竟有多冷血!?”
贺西周轻轻拍着她,温声劝道:“晓棠,这里是医院。”
温晓棠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眼眶,更多的情绪,是替程岁宁感到心酸和悲伤。
周温宴没有再看她,不禁走到玻璃窗前,望着躺在重症病房的程岁宁,他心口骤然一紧。
从没有来哪一刻,程岁宁会在他面前这般安静过。
安静得让他心都乱了些分寸。
“她怎么样?”他低声询问,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温晓棠简直气极反笑:“你觉得她会变成什么样?周温宴,在你将她丢在芝加哥的时候,你哪怕有一丝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周温宴没有精力和跟温晓棠在争论下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程岁宁上。
“我们的事情,我会和她说清楚。”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温晓棠看见周温宴那张永远不变的一张脸,她气红了眼眶。
冷冷威胁道:“周温宴,如果岁宁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为她赔命!”
一片空白又宁静的的梦境里。
程岁宁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躺了许久许久。
这些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下去的了。
只是看着眼前洁白的一切,程岁宁逐渐想起了刚刚做的梦。
梦里,都是和周温宴在一起的美好。
可身体的疼痛又时刻在提醒她,那只是个梦而已,现实中的周温宴从没都没有对她真正笑过。
她自以为很甜蜜,很幸福的那段时间很假。
透过她的眼里,周温宴一直都在看着另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
所以屡次往复,程岁宁就觉得这个梦并不美好。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周温宴爱的不是她,是唐染。
多蠢。
程岁宁自嘲的笑了笑,隐约听到了耳边嘀嘀在响的仪器声。
随后便是一句无比熟悉的女声。
“岁宁!你醒了!”
是温晓棠的声音。
程岁宁动了动手指,身上每一处感官似乎都叫嚣了起来,疼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刺进了骨髓。
可她还是逼着自己缓缓睁开眼,随后便听到了一声惊呼。
等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程岁宁看着围在病床的温晓棠。
“晓棠……”她嘴角牵起一个很浅弧度,刚抬起手,就被温晓棠抓住。
温度虽然有些凉,却是鲜活的。
这一刻,温晓棠眼泪也有些克制不住,又是欣喜又是心痛:“程岁宁,你是想气死我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程岁宁低着眸,小声的认错。
“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看着她刚苏醒后苍白的脸,温晓棠也再舍不得训斥她,“以后你就待在这里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
温晓棠就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小声劝着。
刚说到一半,她忽然又停了下来,看向了病房门口。
程岁宁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周温宴,眸色微微一颤。
面面相视,周温宴黑眸里的神情深不见底,无动声色地攥紧了手。
冷寂的气氛,似有无声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还来做什么?”温晓棠率先站起来,正要怒斥。
贺西周却先一步拉住了温晓棠,打断道:“让他们聊聊吧。”
“可是……”温晓棠担忧的回过头。
贺西周又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说再多也没用。”
说话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岁宁,推着温晓棠走出了病房。
带上了门,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男人深沉的表情,让程岁宁低了低眉眼。
她缓缓蜷着手,轻轻开口:“宴哥。”
沙哑无力的声音连自己都意外。
周温宴沉了沉眼眸,吁出一口长气,似乎将刚刚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排了出来。
他走到了床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岁宁低着眉,淡淡回道:“告诉了你……你会来接我的吗?”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沉寂。
就在程岁宁盘算着如何劝他离开时,一个清冷男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对不起。”
程岁宁眼露诧异瞧着周温宴,有那么一瞬,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温宴……
她有些呆愣。
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掌心覆住她纤细的手。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早点来接你。”
这话直直戳进程岁宁的心窝里,苦涩感越发浓郁。
她知道,周温宴的这句对不起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仅仅只是在因为他的晚到而道歉。
程岁宁低眸看着那温热的手掌。
在芝加哥的那二十七天,她没有一分一秒不是在等着他。
可当初有多希望这双手的主人能接她回家,现在她有多绝望多心碎。
程岁宁没什么没力气推开他,只能平淡地开口:“可是宴哥,一切都晚了。”
这般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周温宴心里犹如被烙铁烫了下。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升起了一丝莫名恐慌感。
他眼底带过一抹情绪,薄唇微张,却好半天没说出来话来。
许久,他才问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住在这里的我,还不明显吗?”程岁宁干涩的唇角勾出一个苦笑,压着心口致命的疼,“我得了血癌,早就活不久了。”
周温宴心头微沉,凝着程岁宁缓缓抽出来的手。
似是掌心的空荡感掏空了他的心里。
她费力的撑着自己身体,缓缓坐直:“这段时间我在芝加哥想了很多,也已经清楚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也不应该再多留在你和唐染身边。”
长久的沉默在病房蔓延开来。
程岁宁平静抬起眼看他:“我想……我是该退出战队了,好好留在这里治病,等一下我会发退役微博,宣布自己和IK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到底是和IK再无瓜葛,还是和再无瓜葛?
周温宴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收紧,已经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病,战队的事情往后放,养好身体,重新回来。”
重新回来……
她又何曾不想回到巅峰,重新拾起她的梦想,站在比赛台上继续打下去。
程岁宁喉头哽咽了瞬,眼里浮起一层薄雾:“宴哥,我还有机会吗?”
她的身体,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面对着程岁宁那张脆弱的脸色,周温宴一时也沉默了。
程岁宁微别开眼,闪动着长睫的细泪,轻声回绝着:“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有唐染,还有整个战队……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一字一句,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周温宴听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死死的,让他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现在他忽然发觉,原来程岁宁也会用语言伤人。
那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
周温宴喉间滚动,看着她眼底满满写着拒绝。
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
病房外的温晓棠忍无可忍的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周温宴一眼,径直朝着程岁宁走来。
两人并肩错过。
就在周温宴准备走出病房的那刹那间,里面传来温晓棠的惊叫声!
“岁宁!你怎么了!?”
周温宴闻言心里一沉,转头又冲进了病房中。
只见病床上,程岁宁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在一瞬间染红了整个病床。
周温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得呼吸都停了一瞬,他手忙脚乱的从桌边扯出纸巾去擦程岁宁的嘴角。
可入眼那一滩红,像是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医生!!”他大声冲外面喊叫,摁着无数遍呼叫铃,心里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有紧张惊慌,“岁宁,坚持住,岁宁……”
程岁宁隐隐听到周温宴带着无措的叫声,想说话却怎么回答不了,只觉胸腔积压的疼意遍布了全身。
她有些抑不住那疼,也不知是胸口还是心口发出来的,眼泪再次沾湿了眼角。
好疼,好疼……
疼得她连周温宴的模样也慢慢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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