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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侯爷,我们和离吧。”顾夜恒没有接过,而是冷眸凝着牧浅歌:“你又在闹什么?”牧浅歌心口一涩:“我没有闹,和离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话落,将信放在了顾夜恒的身旁,拿出小包袱后掀开车帘。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他不爱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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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八。

北帝宴请朝廷重臣和内命妇参加宫宴。

牧浅歌独身坐在案桌前,与周遭成双成对的宗室亲眷格格不入。

她凝望着眼前的歌舞,渐渐失神。

月落梢头,直到宫宴结束,她也没能等来夫君顾夜恒。

迎着寒风回到侯爷府后,她看到书房已经点了灯。

走到书房推开门后,牧浅歌正对上顾夜恒冰潭似的冷眸。

“书房为何又不点烛?”

一如既往冷硬的嗓音让她心微微一沉。

牧浅歌缓缓朝着书案走去,熟练的研墨:“今日入宫参加宫宴,便忙忘了,以后不会了。”而她垂眸敛声的解释在顾夜恒而言不过都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作为妻子,操持家务是本分。

可成婚七年,她却总是忘东忘西。

顾夜恒淡声道:“你要是再忘便不必做了,本侯换个人便是。”

闻言,牧浅歌动作一顿,俨然感觉到了男人眼里透出的嫌恶。

她是京城之中有名的贤德之妻,是皇帝亲封的一品浩命夫人,却不是顾夜恒心仪的妻子。

“墨不够了,我再去拿一些来。”

牧浅歌欲离去遮掩自己的心绪,不想袖子碰倒了一个盒子。

她慌忙捡起,见是个精巧的胭脂盒,不觉一愣。

女儿家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顾夜恒书案上?

“为何还站这?”顾夜恒见她站在原地不动,眉目间多了分不耐。

牧浅歌强忍着心间的苦涩,小心将胭脂盒放回了书案:“我这便去。”

顾夜恒不喜她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她的确是时候该离开了……

牧浅歌将墨取来,书房却已经没了顾夜恒的身影。

她退出书房,看向守门的小厮轻声问:“侯爷呢?”

“回夫人,侯爷回院子了。”小厮如实回答。

牧浅歌淡淡点头,行至沉香榭。

顾夜恒虽然不与她同房,但每晚她都会到沉香榭为他铺好床。

牧浅歌拍了拍身上寒雪,才走进了正房。

炭火正旺,摇曳的烛光中人影斑驳。

顾夜恒端坐于榻上,低眉看着书。

牧浅歌径直走向床,细心地铺好被褥。

忽然,顾夜恒冷声问道:“让你给爹娘准备的礼物你可备好了?”

牧浅歌听闻此话,心头一紧。

她又忘了明日是去景家送年礼的日子……

“对不起,我先在就去准备。”牧浅歌急忙起身。

可回应她的只有顾夜恒摔书之声。

“侯爷……”牧浅歌喉间发涩,欲语凝噎。

但顾夜恒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起身拂袖而去。

牧浅歌默不作声的蹲下身把书捡起,可眼底的酸苦再难掩去。

脑海里她想起姐姐乔知画的话:“如此生疏,谈何夫妻?”

是了,这般生疏的确连朋友都不如。

明明他回来了,可偌大的侯府好像又只有她一个人。

迎着风雪回到居住的小院后,她走到床边,将压在枕头底下的记事簿取了出来。

记事薄的每一页都写的工工整整,这上面都是关于顾夜恒的生活起居。

看了很久后,确认无误后,牧浅歌将其又放回了枕头底下。

正当她准备和衣而眠时,窗外响起了烟花爆竹之声。

又过完一年了啊……

失神一瞬时,她恍惚想起那日府医的话。

“夫人,你这脑疾已经药石无医了,恐活不过来年三月。”

卯时。

天还未亮,牧浅歌便起了床。

安排好了回老宅事宜后,她把自己的小包袱也放进了马车的座位下。

顾夜恒是北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

也是唯一的异姓侯爷,是当今皇上最信任之人。

二刻钟后,他已经穿戴整齐走出了府门口。

他就是这样做事严谨,?朝乾夕惕,从来不会疏忽懈怠。

上马车后,两人相继无言。

待马车行驶了一阵后,顾夜恒冷声开口:“暖手炉可带了?”

牧浅歌心底颤了一下,声音微弱:“刚刚因为在准备礼品,便忙忘记了……”

闻言,顾夜恒的脸色阴沉下来:“你作为侯府当家主母,应当事事留心。”

他的声音像冰一样向她砸来。

“对不起……”牧浅歌垂下了发涩的眼睑。

这三个字,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次。

好像自己所做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般理所应当。

顾夜恒满脸不耐烦的别过视线,低头看起了手里的书。

目光再没有在身旁人停留过。

恍惚间,牧浅歌忆起几年前,她因感风寒,松懈了几日,他便生气出征,几月未归……

下了马车后,顾夜恒才冷声开口:“今日在老宅,好生照看爹娘。”

牧浅歌听闻他那句照看爹娘,眼眶莫名发热,是照看他的爹娘,不是自己的。

她没有回话,沉默的跟在顾夜恒身后走进了老宅。

刚踏至景宅。

牧浅歌就看见两个男童在正厅嬉笑打闹,这是景家长姐景涟漪的两个孩子。

“一路舟车劳顿了,快坐下喝茶。”景母上前拉着顾夜恒在正位坐下。

而牧浅歌孤身站在一边,她早已习惯了景母的漠视。

这时,景涟漪突然道:“你都嫁入侯府七年了,身为当家主母还无所出这可是大忌。”

带着轻蔑的警示让牧浅歌心略微一颤。

顾夜恒对她没有夫妻之情,所以他们很早便没同房了。

至于孩子,更是她不敢肖想的。

景母在睨了眼僵住的牧浅歌,顺势附和:“阿宸乃常胜将军,又深受皇上器重,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子愿为他相夫教子。”

“娘,我看晋城郡主就不错……”景涟漪唇角扬起笑来。

母女两一唱一和,全然不在意牧浅歌在场。

她强忍着心间蔓延的苦涩看向顾夜恒,试图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动容。

可看到的却是他面无表情地在喝茶,完全不在意。

望久了,牧浅歌也放弃了。

是了,他本身就不爱她又怎么会在意呢?

现在和离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用完午饭后,顾夜恒便独身走到了后院的走廊。

外面落雪纷飞,一时间他不由得失神。

景父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你娘和长姐说话是不中听了些,但也是为你好,你常年征战沙场,总要为景家的血脉着想。”

顾夜恒听着父亲的话,敷衍点头:“儿子知道。”

酉时。

寒风凛冽,白雪还未停。

两人拜别了景家人,坐上了马车回府。

牧浅歌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榻上,目光一直望着顾夜恒。

之前,她原以为能和眼前的男人白头偕老。

可如今他连看自己一看都不肯。

马车行驶到了半路时,牧浅歌伸手撩开了车帘:“停车。”

闻言,顾夜恒皱起眉:“你闹什么?”

牧浅歌不言,而是起身将自己的包袱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侯爷,我们和离吧。”

顾夜恒没有接过,而是冷眸凝着牧浅歌:“你又在闹什么?”

牧浅歌心口一涩:“我没有闹,和离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

话落,将信放在了顾夜恒的身旁,拿出小包袱后掀开车帘。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他不爱她的事实。

六年了,她是个人,也会累……

顾夜恒神色微僵。

她竟早准备好了和离的一切。

隔着车帘,顾夜恒听见牧浅歌轻轻一句:“侯爷,我走了。”

他袖中的手缓缓收紧,忍不住开口:“为什么?”

牧浅歌步伐顿住,她望着皑皑白雪,只说了两字:“保重。”

话落,牧浅歌转身朝和侯府相反的方向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她走的云淡风轻,以至于顾夜恒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他看着那封信,目光幽深。

这上京乃至北国又或者说这大千世界,没了牧浅歌又能怎么样?

他根本不在意。

牧浅歌走后的每一日,府里的杂事顾夜恒都交给了管家张良。

虽说府邸下人丫鬟几十人,却没一人能像她一样细致。

几日后。

天色未亮,顾夜恒就起身去书房批阅公文。

原本一直整理好的公文,如今摆在书案上混成一堆。

他皱起眉,刚想执笔批注,却又发现墨没了。

烦躁之余,顾夜恒走到书架前想拿一本《庄子》,忽然看到里面夹着一本从未见过的书。

他揭起一看,娟秀的字迹让他一愣。

“阿宸胃寒,不可吃冷酒,切不可忘。”

顾夜恒眸色一暗,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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