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秦伯父震惊愤怒的低吼:“你妈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
“我也很想问您,我妈才去世几年,您就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吗?还拿爷爷做借口,阖家团圆?团的是你们的家吧,至于您的私生子,没比我小多少岁吧,听说还是个大学生?”
“也难为您这么多年一直周转在两个家庭了,说起来,还是我妈对不起您,我和我妈早就该卷铺盖滚蛋,省的您现在满世界找借口团圆!”
“你,你…”秦伯父被气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我站在拐角处,捂着嘴不敢出声,心里跟被针扎了似的疼。
“逆子!随你怎么说,明天晚上你弟弟就回家吃饭,你必须过来!”
“家?您是不是忘了,这栋房子是在我名下,是我妈留给我的,就算是回,也是你们一家人回我家,还有,丑话就一起说了,等爷爷百年之后,就请你们一家人从我家里出去。”
说完,熟悉的皮鞋声骤然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往回跑或者藏起来,就看见秦峫已经一身寒气的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了。
他目不斜视的经过我,浑身的气场尖锐到让人无法呼吸,我怔了两秒才鼓起勇气追上去。
不知为何,他越是这样冷漠锐利,我就越忍不住靠近,想要把他抱在怀里,融化他的冰山雪海。
秦峫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冷漠,从医院到秦家别墅,他只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到秦家别墅,他自己就回了卧室,根本没管我。
我一路硬着头皮摸索过去,进了卧室才发现,秦峫根本没去卧室,偌大个秦家别墅空荡荡的,连个保姆都看不见,我也不敢随便乱走,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想一会儿该怎么跟秦峫道歉、解释。
但秦峫就是不回来。
我终于按捺不住,出去打算找秦峫,但我走到二楼转角、上回躲避过的花瓶地方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下台阶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现在跑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干脆故技重施,又躲到了花瓶后面。
刚躲好,外面的两个人就一路吵,一路走过来了。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的事是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受委屈的人一直都是我!凭什么我儿子要进家门还要他点头?”
秦伯母罕见的有些尖锐:“这栋房子也是你买的,我不管,要走也是他走!”
“好了,林音,别闹了。”秦伯父疲倦的吐了一口气:“不说了,我太累了,先休息了。”
但秦伯母不依不饶的追着秦伯父吵,从这边吵到那边,声量很高——他们似乎并不知道秦峫回来了。
等他们的声音远去了,我酸着脚打算出来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一阵压低了的脚步声,我只能又蹲回去。
这次走回来的人是秦伯母。
秦伯母四十多岁,年近五十的人了,这一天折腾的似乎累的都没力气伪装了,站在走廊里,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就听见了秦伯母的一顿痛骂。
她像是要把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给骂出来似得,宛若泼妇一样:
“林宛瑜,秦峫今天带女朋友去医院见老爷子了了,据说下个月就要结婚,年底就要让老爷子抱孙子,把老爷子哄得把钱都要给他了,你呢?该跟秦峫睡觉,给秦峫生孩子的那个女人的是你!你干什么去了?”
林宛瑜?林宛瑜和秦伯母居然认识?
我记起来了!
上次的宴会上,有个男生随口说了一句,秦峫还是林宛白的表哥呢。
所以,秦伯母其实是林家的人,后嫁进秦家的?
“小姑…我上次真的都是按你说的做的,药我都下了,谁知道一转头秦峫就不见了,那晚就没睡成,我也不知道啊。”走廊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自然能听见电话那头,林宛瑜脆生生的哭诉:“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秦峫肯定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才赶忙找了个女人回来,秦老爷子活不了多久了,临死前就想抱个孙子,你知道一个孙子值多少钱吗?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借胎上位都不会!”
下药,孩子。
秦伯母一边说一边往我这边走,我听得浑身冒冷汗,骤然想到了七天前的酒吧门口,我仿佛隐约窥探出了真相的轮廓。
“明天,我儿子回来,你也跟着来,我会找机会把那个碍事的贱女人赶出去,给你制造机会,听懂了吗?告诉你爸,再不抓紧机会,林家这辈子都攀不上秦家了!”
说完,秦伯母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在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地毯,然后转身离去。
被秦家暗处的阴谋一惊,我从花瓶后走出来的脚步都是虚软的,我颤颤巍巍的走回了卧室,卧室里秦峫不在,我跌坐在床上想了许久,终于把事情捋明白了。
林宛瑜是秦伯母的侄女,秦伯母是秦峫的后母,秦伯母想要林宛瑜嫁给秦峫,给秦峫生个孩子,通过林宛瑜来掌控了秦峫的孩子,这就相当于掌控了秦家的所有财产,所以让林宛瑜给秦峫下药,结果那天却便宜了我。
然后林宛瑜的妹妹在这个关头出了事,秦峫接了我的合同,我以秦峫怀孕未婚妻的身份进了秦家,秦伯母表面上是觉得我不配秦峫,实际上是怕我生下孩子抢家产。
与此同时,秦伯母的那个私生子也要来到秦家了,整个偌大的秦家,连一个站在秦峫身边的人都没有。
我费劲的把这两条线捋出来,手心都跟着渗出冷汗来,一大堆疑问堆在心里。
秦峫知不知道林宛瑜和秦伯母暗地里筹划的事情?
他突然和我签了合同,真的是因为爷爷病重,想要哄爷爷开心吗?
还是他知道了秦伯母的计策,所以才找了我,用我来堵住秦伯母?
如果他已经知道了秦伯母和林宛瑜的计策,那他和林宛瑜之间应该很僵硬才是,但看他以往和林宛瑜说话的样子,似乎看不出来什么。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让他蒙在鼓里,但如果我去和他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心机太重,又怀疑我监听偷听?
我有些坐不住了,心里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在屋子里焦躁的团团转,但恰在此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像是秦峫回来了。
我急急忙忙的钻上床,又后知后觉的脱下衣服关了床头灯,背对着门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一边装睡一边暗暗唾骂自己没出息,连跟人家打照面都不敢。
原本利索的脚步声有些沉重,很缓慢的从门口逼过来,身后的床向下一陷,人还没过来,酒气先过来了。
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然后柔软的床垫猛地颤动了一下,一道沉沉的呼吸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我干干的咽了口唾沫,僵硬着身子回过头,才发现秦峫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但哪怕是在昏睡中,他的眉头都是深深蹙着的。
而且他浑身都被红酒给淋湿了,头发贴在额头上,薄唇微微露出一条缝,让人忍不住想尝尝他的酒有多醉人。
我盯着看了两秒,才僵硬的偏过视线,跪坐起来,挪过去颤着手去解他的衣扣的,明知道他听不见,我还是断断续续的解释:“你,你被淋湿了,会感冒。”
衬衣被淋湿,入手处一片冰冷湿滑,但我整个人却烧的直冒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是我第一次解一个男人的衣服。
至于上一次在酒店里,我扶他进酒店之后就被他摁在床上生吞活剥了,压根什么都没看到。
“秦峫…”一层衬衣被我剥下来,我有些痴痴的看着他的脸,想起来那些事儿,有些心疼的喃喃:“我要是不能怀孕…”
秦伯母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
我叹息一声,继续帮他脱衣服,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突然一只手“啪”的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被惊得低呼一声,一抬眼正对上秦峫带着点醉意,却又足够清醒的眼眸。
“胡小姐很着急怀孕啊。”秦峫冷漠的看着我:“怎么,怕我终止合同,所以打算趁我醉酒再来一次,先怀个孩子占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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