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过去,一辆计程车也没叫到!
外面大雨滂沱,她站在公交站牌下面急得快要掉眼泪了,这工作对她很重要,她未来的生活费都要靠这份工作。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雨水拍打着车窗,里面男人一张脸看不清神色。
一旁的吴秘书善意提醒道,“陆总,我看着林小姐现在遇到了麻烦,我们不如帮把手?”
他其实一点捉摸不透他家陆总的心思,电视上说梧桐路今早出了几起连环车祸,堵得一塌糊涂。
然后他家陆总就带着他到处绕圈子,最后停在了梧桐路上。吴秘书心想,你说你关心人家你就上去送把伞,偏偏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下车的打算。
吴秘书担心会耗到天荒地老,便主动开口,而他所料不错,闻言陆景深淡淡开口,“那你就送把伞过去吧。”
“只送伞?”吴秘书眼中又迸发出神秘莫测的光芒,“据我所知林小姐的面试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
陆景深脸色一沉,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吴秘书,吓得他连忙缩起了脖子,“我这就去接林小姐到车上来!”
林温温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到吴秘书一张脸出现了,“林小姐,真是巧啊,又遇到你了。”
林温温,“……”
……
十分钟后,她坐在宾利车内,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想着,她和陆景深的缘分总也离不开雨。
她侧头看了看身旁英俊儒雅的男人,今天他穿了身铁灰色的西装,面料极为考究,剪裁也极衬他的身材,他坐在车内,无形中便带了天然的矜贵傲慢,似乎是察觉到她在看他,男人目光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温温匆匆避开了那视线。
陆景深皱着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应该说他很后悔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他应该在开一个越洋会议,而不是坐在这里跟一个连前女友都算不上的女人浪费时间。
越想越觉得生气,一张脸便越是难看。
吴秘书照例推了推眼镜,从后视镜看到了男人的脸色,他心里想着,男人啊,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阿嚏!”
淋了雨这会缓过来便有些着凉,喷嚏打出去的时候也察觉到了额头有些烫人。
“感冒了?”陆景深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鼻子刚才不舒服。”林温温不想再麻烦他了,他们现在没有实质的关系,她已经麻烦的够多了。
闻言陆景深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看向一侧的车窗,雨水冲刷着这个城市,等待着雨后天晴。
手机再度响起来,突然跃动出来的名字让她心情如外面的天空一样,阴云密布。
“喂。”
“回来,有事跟你说。”
“抱歉,我……”她话未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掐断了,显然说话之人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
林温温嘴角泛出淡淡嘲弄,既然那么看不上她,又来找她做什么。
她不想理会,可握着手机的手指还是纠缠在了一起,此刻心绪不宁透着隐隐压抑着的烦躁。
陆景深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路上没有堵车,林温温赶在面试开始前十分钟到了,她下了车只匆匆道了声谢谢便踩着高跟鞋一路往写字楼里跑去。
天音传媒是云城三大娱乐传媒公司之一,三年前突然崛起,短短三年时间已经可以和其他两家龙头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林温温急忙到前台做了简单登记便急匆匆往电梯走去,还剩八分钟,足够赶到十二层了。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又一个头两个大,两个维修工人站在电梯门口,“抱歉,这辆电梯出了点小毛病,我们要进行检修。小姐乘坐其他的吧。”
林温温看了眼隔壁两辆电梯一个停留在四十几层,一个停留在三十几层,再一看时间还剩六分钟了。这时候等电梯来显然不明智,她只能选择应急通道爬上去。
她为了面试今天穿了七厘米的高跟鞋,她勉强走了两层便累的两腿发麻,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脱掉鞋子赤脚往上爬。
五分钟,四分钟,三分钟,两分钟……
她赶在最后一分钟冲进了面试房间,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湿了大半,额头上也不断往下冒汗,为了面试精心画的妆容也因为汗水开始脱落。
面试官叫林玫,人称玫瑰,还是带刺的那种。
玫瑰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爬到了部门经理的职位,可见她本人的手腕与能力,今天来面试的三个人便是将来要给玫瑰做助手,她为人严格挑剔,一个月内骂走了三个助理,但因为她业务能力着实很强,所以上面总经理也乐意养着她的坏脾气。
林枚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时间刚好十点,面试也正式开始。
林温温看到林枚手上的圆珠笔刷刷在纸上划了几道,她便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的预感没错,简单的交谈下来她便感觉到了难受的压抑,林玫强势的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打得她措手不及,加上脚踝处隐隐的疼痛和身上粘腻腻的汗水,这样难受的感觉便注定这次面试并不顺利。
果然,在十分钟后林玫对她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林小姐的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一周之内我们会通知你面试结果。”
林温温来之前做过功课基本这种回复隐含的意思就是没有通过。
她几乎是垂头丧气的离开,脚踝处疼的难受让她只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往前走着。
手机再度响起来,上面的名字闪动让她烦躁的心情更添一层暗色,按了接通键,她还没等开口对方的谩骂声便传了过来,“林温温你个小贱人,老头子快死了,你要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就滚回来。”
林温温心下咯噔一声,忙问,“爷爷怎么样了?”
对方并不想听她的话,电话直接被掐断了。
林温温很害怕,爷爷有心脏病她是知道的,若是爷爷也不在了她在这世上就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
她顾不上脚上的疼痛,慌忙叫了辆出租车便往林家赶去。
林温温的父亲叫林牧,二十年前只是个穷学生,因为遇到了许家大小姐许晚晴才脱贫走到了上流圈子。许家十年前也因为一次投资失败一点点破产了,而林牧却极有眼光,一次次躲过风暴将林氏做大。
林牧在妻子许晚清去世后便娶了王爱萍,据说他们曾是大学时代的恋人,后来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外界都说林牧重情,可林温温却知道,那些都不过是讽刺的谎言。他们两个早就勾搭到了一起,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有一个只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妹妹。
她十岁的时候,王爱萍便领着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孩站在她和她妈面前,声泪俱下地求她妈成全他们的爱情。
当时许晚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赶上那时候许家生意失败,重重打击下,肚子里的孩子便没保住。
林牧知道消息之后非但没有一点心疼反倒是责怪许晚晴没用,而许晚晴小产还没出月子,林牧就急不可耐的接了王爱萍进门,也正是这一举动让母亲急火攻心,以至于精神恍惚出了车祸。
王爱萍进门不久便有了身孕,林牧很高兴,尤其是查出王爱萍怀的是男胎之后更是兴奋不已。
林牧那时候已经对林温温不好不坏,林家不差多一个人的饭碗,林牧忙着生意也没空去管她。
王爱萍怀孕之后便一直做噩梦,经常半夜鬼哭狼嚎说是见到了鬼,林牧虽不信鬼神但眼见王爱萍身体越来越差还是找了个高人来给她看看是不是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来人听说是什么仙观的道姑,她在林家别墅转了一圈最后指着林温温说是王爱萍和林温温八字太硬,克父克母。
林牧当时大怒,将道姑轰了出去,可之后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应了道姑的话,林家生意突然出现危机险些支撑不住,而王爱萍也因为失足掉下楼梯把孩子摔没了。
这一切都印证着当时那个道姑的话,林牧开始对林温温越来越冷漠,到了后来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当时虽然关系恶劣但林牧还是没想过将她赶出林家,毕竟林温温还是林牧的亲生女儿。
但谁都没想到有一天王爱萍失足调下楼梯摔掉了孩子,大出血险些丧命,当时在王爱萍身边的只有林温温。
她自然被当成了凶手,尤其王爱萍醒来之后一直哭着让林温温赔她的女儿。
林牧最后一脸厌恶的将林温温轰了出去并且断绝了父女关系。再之后将近十年她便一直住在舅舅家,直到三年前舅舅舅妈车祸离开,她再度无家可归。
这些年林温温和林家已经很少有联系了,每年只有在爷爷生辰的时候她会回去一趟。爷爷年纪大了林牧几次想接他进城他都拒绝了,只是每年生辰前后会到林家住几天,而每当那时候林温温便也会回去假装一家和睦的样子。
爷爷对她很好,她不想让老人家难受。
一路赶到了林家别墅,可她一进门看到的却是王爱萍和林牧坐在客厅悠闲地喝着茶。
“爷爷呢,他怎么样了?”林温温急匆匆走过去开口便问道。
“你爷爷没事,温温好久不回来了,过来坐。”王爱萍笑眯眯的开口。
这世上婊子也分高中低档,在林温温看来王爱萍就是那种高段位的婊子,她这些年在林牧面前从来都扮演着一个弱者的身份,一个贤妻良母,那些肮脏不堪的话语只有背着林牧才会说出来。
即使当年她失去孩子,林牧要把林温温打死的时候都是她拉住了林牧,一口一个孩子还小不懂事,在事情根本没有完全查清楚的时候就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
林温温听到爷爷没事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既然爷爷没事她也没理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转身便要走。
“你个小杂种,你是瞎了吗,你的家教都让狗吃了吗!”身后林牧叫嚣着的骂声响起来。
林牧因为那件事对林温温恨毒了,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加上这几年林家生意一直走下坡路,林牧心里便将所有都归结在林温温这个克星身上,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
“父亲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是过过脑子,我要是小杂种,不知道您是什么?”林温温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她笑眯眯的脸上甚至连一丝生气都看不到,就这样反问了回去。
林牧听着这话几乎是暴跳如雷,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便朝她砸了过去,“你个小贱人我今天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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