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里徐徐传出孩子呜咽的哭声,听得霍司霆心口一跳跳的:“呜呜呜,叔叔求求你了,不要找我妈咪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出去被你揍一顿解气,但不要告诉她,让她担心好不好,你想怎样都可以的……”
厕所门口陆续进来上厕所的,听到有小孩子哭声,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霍司霆。
霍司霆被哭的头疼,又莫名感觉心疼。
他忽然想到如果景雅芙还在,他们的孩子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深吸口气,他敲了敲门,低声说道:“我没打算告诉你妈妈,这件事你也要保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别怪我欺负小孩子。”
景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的回了个好。
几平米的狭窄空间,景凌满心报复的快感,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马桶上,观赏着墨镜里显示的刚刚那一幕。
这是他亲手改造的针孔摄像头,芯片用耳机的音量键隐藏链接,显示器就用镜片代替。
脚边的垃圾桶里躺着一管装着残余黄色液体的针管,也正是喷溅了霍司霆一身的原罪。
随地撒尿这种事他是做不来,但做出一种能和尿液以假乱真的液体还是可以的。
等到确定霍司霆离开,景凌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景雅芙正打算要去机场广播站找人,看到景凌小跑出来,连忙拉过来看了一圈。
“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难受吗?”
“没有,刚刚看到个叔叔,感觉有点熟悉,没跟上他。”说这话时,景凌黝黑的眼睛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景雅芙的神情。
后者心里一紧,装作淡定的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以后别看到什么人都跟过去,万一是坏人呢,知不知道?”
想到五年前,霍司霆的那番话,景雅芙突然都后悔带景凌一起回来了。
虽然小孩子还没完全长开,但若仔细对比,还是不难发觉的,孩子是她用命换来的,谁也别想抢走!
不知不觉牵着景凌的手微微颤抖,景凌看了眼一脸淡然的景雅芙,胸口阵阵闷疼。
从他记事以来,几乎每晚他都能听到妈咪梦魇后的呜咽,每每醒来,她都会紧紧抱着自己,那样子仿佛下一秒自己会被什么力量拽走。
后来他懂得了什么是家庭。
才知道自己的家是不完整的,可他没有抱怨,只是心疼妈咪一个女人要背负这么多压力。
景凌攥紧景雅芙的手,企图给她安定的力量,他想告诉妈咪,他对那个没良心的爹地没有一点感情,所有的接触只是逢场作戏。
五年光景,物是人非,但她当年上学时曾租住过的房子,夏夏还一直给她保留着。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景雅芙安放好行李,看到桌上摆放的照片,一时望出了神。
单调的衣服品味,连拍照的姿势都是一贯的剪刀手,虽不及她现在漂亮,却是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哇,这个是妈咪嘛,咦,妈咪你眼睛上的痣呢?”景凌好奇的看着照片和她本人。
当年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她的眼睛留了疤,为了遮掩,特意去点了几颗痣,所以现在乍一看她和从前长相一样,却又让人感觉完全不同。
“因为人是会变的。”即使景雅芙装作没事人的语气,可母子连心,景凌还是敏感的察觉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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