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接起电话,只听倪馨儿说了一句‘姜大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祝你好运’。
我来不及发问,电话已被挂断。
我满脑子心烦意乱,窗外指甲刮在玻璃上的声音还在继续。
尖锐刺耳声划破深夜的安静,像战争响起前的号角。
天上,三两颗星星点点;
院子里,一两盏夜灯闪烁。
随着这一声刺响,乌云遮天,夜灯熄灭,本就昏暗的夜空变得漆黑一片。
远处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
倪晓鹏来到我身边,对着远处深深看了一眼。
“有什么东西来了!”倪晓鹏谨慎道。
“是银仙吗?”我问。
“不知道!”
“吱——”
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由远及近。
终于来了吗?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擂鼓更响更激烈。
慌乱里,我听到了第三种声音。
“铭铭……”
是女声,很微弱,隐没在指甲摩擦地面的声音里,如果不仔细辨别,听不太真切。
铭铭?
我的小名就叫铭铭,这是在叫我吗?
“铭铭……”叫声再次响起。
几乎同一时间,一抹红色出现在院子里。
借着从窗户透出去的灯光,我依稀看到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
衣服款式很奇怪,像清朝时的喜服,又像是华丽的寿衣。
只看了一眼,我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个装扮,和之前在倪晓鹏手机上里看到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倪晓鹏也认了出来,嗓音提高了几个度:“是那具女尸!”
“怎会是她?”
我和倪晓鹏几乎同时出声,听他又说了:“不是说是银仙吗,怎么是女尸?”
“你才和她打过交道,她是不是来找你的?”我理智地发问。
“这……”倪晓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随机恍然大悟道:“你叫姜铭,女尸叫的铭铭,显然不是叫我,应该是冲你来的。你认识她吗?”
我摇了摇头。
废话,这具女尸一看就死了很多年了,都长尸毒了,我怎么可能认识。
我和倪晓鹏你来我往间,外头的女尸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能看清她的面容。
她的脸很白,没有血色,是典型属于尸体的苍白。
她的唇是红色的,像涂了大红色的口红,又像是刚吸食过鲜血。
白面配上红唇,看起来异常诡异。
她的指甲很长,从红色的袖子里伸出来,垂落在地,每走一步,在地上刮出一阵难听的声响。
在她的身后,留下几道弯弯曲曲的、被指甲刮出的凹痕。
片刻间,她已经来到院子的石阶前,迈过阶梯,就是纹身店的大门。
纹身店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墙体薄,门窗旧。
我几乎能想象到,她锋利的指甲无论在墙上或者门窗上随便轻轻一划,便能瞬间让墙和门窗四分五裂。
我求助地看向倪晓鹏,“你之前和她打过交道的,有没有办法对付她?”
倪晓鹏满脸难色,“我不想瞒你,这只女尸凶得很,我不是她的对手。”
想来也是,如果倪晓鹏能解决,女尸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倪晓鹏又怎能会中那么深的尸毒?
“那现在怎么办?”
倪晓鹏没有回答,手里紧紧拽着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受刺激一般猛烈地左右摆动。
“铭铭,你没事吧?”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心里一喜,忙从窗户望出去。
是爷爷。
“爷爷,你回来了?”我大喜。
爷爷却没有半分悦色,厉声对我说道:“关灯,关门窗,别看,更别出来。”
然后又对倪晓鹏道:“帮我照顾一下铭铭。”
我还没反应过来,倪晓鹏已经答应,反手将窗户锁上,同时熄灯。
“交给姜大师吧,他肯定有办法解决那具女尸。”
我心里忐忑,但现在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从小到大,我只从爷爷嘴里听到过不少的怪诞诡事,从未亲眼见过。
今天突然出现一具女尸,还是一具死亡多年、不见半分腐烂的的女尸。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有多诡异恐怖,连倪晓鹏都解决不了,我更是毫无半点头绪,只能听从爷爷的吩咐,待在房间里,静静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响动。
房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时候,听力就变得格外的好,院子里一丁点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傅如晴,你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别再回来找铭铭的麻烦了,你走吧。”是爷爷的声音。
等了一会,并没有等到女尸的回答,只有同之前一样的轻声呢喃:“铭铭、铭铭……”
声音很近,和我只有一墙之隔,指甲刮在玻璃墙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既然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又是爷爷的声音,“二十年前我能杀你,封住你的尸体,今天也一样。”
随着爷爷话音结束,屋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看不清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说不出的忐忑,不知道女尸是谁,但听爷爷的意思,他们是认识的。
女人死于二十年前,可能是因爷爷而死。
根据倪晓鹏之前的说辞,女尸应该是葬在一个叫蓝谷县的地方,一个多月前被意外挖出来。
后来呢?
女尸为什么会找上我?
是因为倪馨儿吗?
那倪馨儿又是怎么和女尸扯上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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