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情绪就像开闸泄洪的水库。贺川廷把我抱到隔壁房。一开始他还哄,后面哄不住了,干脆就随我去。任由我埋头在他胸膛,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我真的太难受了,我就想哭一哭。他将下巴搁在我肩头,大掌抚着我的背,无奈地安慰:没事没事,你哭。我,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好,你说。我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讲这些天的委屈,讲我被残酷现实所打击,讲家再也不是家。颠三倒四地,像在胡言乱语。讲完了这些,我开始骂薛敞,骂高奇,骂温静,一通无能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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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哭花脸的小宝重新哄睡着。
薛敞还躺在床上,眼周皆被酒精熏染出淡淡的红。
他真的醉了,还在自言自语:我曾经想你走了,死在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去找你。
可你要是回来找我,不管,什么原因,恨也好,报复也行,就把你留在身边互相折磨。
我嗤笑,薛敞,你贱不贱啊?
贱。他自嘲地笑,你不该回来的,更不该在商场守着等我出现。
唐栗,我还是想得到你。
他陷入自我勾画的蓝图中,开始胡言乱语:重新开始吧……一辈子这么长……
是你爸先对不起我的,现在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唐栗,你这么喜欢小孩,那以后我们生一个……
我们得把这个先送走,喜欢孩子,我们自己生。
我以后对你好可不可以?
我差点笑出声,到现在薛敞都还认为这个孩子是我从哪里抱来当工具的。
他从不觉得,高傲的唐大小姐会在离开他的几年间,堕落到未婚生下父不详的孩子。
或者说,他更认为曾经那么爱他的唐栗,不可能在离开他短短一年多里和别人上床生下孩子。
唐栗可以没有珠宝首饰,可以没有豪车华服,可以食不果腹流落街头,可以活得捉襟见肘被命运欺弄碾压。
唯独不能堕落,不能失去纯洁。
唐栗必须永远爱他,或恨他,以最简单执着的心。
我爬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赏给他一巴掌,别做梦了,孩子我自己有了。
薛敞被我打得偏过头去,表情懵然而迟钝。
我拉着他的手隔着衣服贴在肚皮上,声音轻柔问:要看看吗?这里的几条妊娠纹都还在呢。
孩子我已经生了,可跟你没关系。
我贴近他的耳边问:你失忆了?去年我求到你面前时,你当着那些人的面说什么都忘记了吗?
父债女偿,关你薛某人什么事?
什么下场都是她的命。
我笑出声,托你的福,区区一万块我被拖去卖了,一万块,你随手给小姐的小费都比这多吧?
活该啊,这就是唐栗遇人不淑的下场。
什么白玫瑰,早就被碾烂在泥了,醒醒吧!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寸寸转白。
眼尾的嫣红都消散得一干二净,目光发直发愣,慢慢下移停在我肚皮上。
停了几秒,薛敞猛地将我推开,坐起身转头看向边上的小宝。
他仔仔细细打量孩子,僵硬而迟钝地转头过来,表情中透着不解,放轻了声问:你在说什么?
如入魔障。
唐栗,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心生警惕,靠近婴儿床护在面前。
薛敞起身,脸颊上肌肉僵硬地抽动,挤出抹难看的笑。
他步步逼近,近哄骗般的语气说:不要为了激怒我故意撒这种谎。
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让人去动你。
还撒谎?我背上冒出冷汗,强自镇定,别装了,需要把你的心肝喊来对质吗?
话音落,外面响起敲门声,咚咚。
咚咚咚。
两声敲门后,外面不请自开。
温静站在门口,二哥,贺总说有贵重物品落下了回来取。
薛敞停住脚步面对着我,语气森冷,你自己安排。
可是……他说贵重物品在你这。
门外又多了道颀长的身影,他在温静愕然之下走进来。
越过薛敞,当着他的面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长臂一展将我搂进怀中,老婆孩子忘记带了。
贺川廷年嘴角含笑面若冰霜,目光如刀,这段时间,劳烦薛总照顾了。
薛敞似乎不能理解当下发生的事情,又或是根本不愿意理解。
他晦暗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极缓慢地来回打量。
酒精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丢掉面具忘了掩饰。
他的神情阴鸷而森冷。
我甚至觉得薛敞下一秒就会掏出把刀,向我们二人捅来。
贺川廷抬手整了整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细心地将扣子扣上。
然后弯腰,小心地抱起沉睡的小宝。
告辞。
擦肩而过时,他还有意地撞了下木头一样的薛敞。
即将走出房门时,薛敞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栗。
我没有停下,也没回头。
他又唤了声:唐栗!
声音拔紧,带着一丝未明的惊惶。
身后有脚步声追过来,停在半途。
温静急切地喊:二哥!二哥!
下楼梯前,我停住脚步回身。
见温静死死攥着薛敞的手臂,犹如即将溺死的人紧抓着浮木。
她看我的眼神恐惧而戒备。
薛敞立在那儿,像被笼在荫翳中。
我们相对而立,中间如有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谁也跨不过去。
他随温静抱着,癫狂的神色逐渐归于漠然。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双眸充血盛满不甘。
薛敞朝我扯了扯嘴角,笑得生硬难看,唐栗,对不起,我今晚喝多了。
贺川廷呵了声,不掩鄙夷,喝没喝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今天对小宝来说太不顺心。
日常出门溜溜没了。
睡醒看不见妈妈。
睡着还被吓醒。
好不容易被哄睡,又被折腾抱起一路晃荡到酒店。
他委屈极了,窝在贺川廷怀里,扯着嗓子号个不停。
我披着外套蜷在沙发里,看贺川廷游刃有余地哄着孩子。
小宝从出生起,基本上都是他亲力亲为在照顾。
我毫不怀疑要是男人能喂奶,贺川廷都会亲自上阵。
有他这么个爸,显得我这妈没啥用处。
可小宝偏偏还是跟我亲。
贺川廷表面什么都不讲,任劳任怨地当着奶爸。
背后,我却不止一次碰到他暗戳戳地在小孩面前教:爸爸。
我是你爸。
小子,人生第一句话一定要是叫爸爸。
懂不懂啊!
几个月的孩子懂个屁。
无效沟通。
这并不妨碍贺川廷宠他儿子。
小宝哭完了,在他怀里吮完一瓶奶,美美睡过去。
贺川廷轻手轻脚将他放进摇篮,在他脸蛋上亲了口。
有时我真的羡慕极了小宝。
看着这温馨一幕。
我在背后哭得稀里哗啦,怕吵醒孩子,死死捂着嘴,不敢漏出一丁点声音。
贺川廷直起腰,还没舒口气,回身见我这副模样,瞬间慌了神。
他长腿一迈大步过来,半蹲下身,捧起我的脸紧张地打量,怎么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拽住贺川廷袖口,张嘴无声号啕:我,我想我爸爸了。
有那么几秒他仿佛被定住,脸上缓缓出现个问号。
我哭得昏天暗地。
情绪就像开闸泄洪的水库。
贺川廷把我抱到隔壁房。
一开始他还哄,后面哄不住了,干脆就随我去。
任由我埋头在他胸膛,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我真的太难受了,我就想哭一哭。
他将下巴搁在我肩头,大掌抚着我的背,无奈地安慰:没事没事,你哭。
我,我还有很多话想说。
好,你说。
我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讲这些天的委屈,讲我被残酷现实所打击,讲家再也不是家。
颠三倒四地,像在胡言乱语。
讲完了这些,我开始骂薛敞,骂高奇,骂温静,一通无能输出。
对我这些负面情绪,贺川廷全部照单收下,还能情绪平静地安抚我。
哭累了,我蜷在床上抽噎。
他拧来温热的毛巾帮我擦脸擦手。
袖子往上一卷,露出被薛敞掐得泛淤的双腕。
贺川廷眸光微沉,不动声色地帮我脱下外套盖上被子。
他手撑在床边,低头吻了吻我肿肿的眼皮,安心睡一觉,其他事情交给我。
贺川廷。
嗯?
我脸埋在被子里脑子昏昏的,嗡声问出藏在心底许久的疑惑: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以回答。
他眉头紧锁思考半晌,长指在床被上有节律地敲了敲,可能……因为你是我的小祖宗吧?
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样子。
我撇嘴,只当他是在说玩笑话。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安稳觉。
今晚一觉沉沉睡到下半夜渴醒。
宝宝在自个床里安静地睡着,而贺川廷不在身旁。
我起身出去找水喝,看见半掩的房门里透出微弱的光。
贺川廷在里面讲电话。
声音低低。
我从没听过他如此咬牙切齿地说话:老子出门一趟,回来家被偷了!
贺川廷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
家世优渥背景雄厚,事业更是做得顺风顺水。
在外被人追着捧着恭恭敬敬喊贺总的人,在我面前身段低得不像话。
比我爸还惯着我。
最开始贺川廷说帮我报复薛敞时,我完全不信。
我身上没有利益可图,一个落魄的无用女人,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这世界上也不缺乏给他贺川廷生孩子的女人。
母凭子贵这条在他那站不住脚。
怀孕的时候我很作,跟个变态似的脾气阴晴不定。
那段时间又是薛敞活得最风生水起的时候。
我像被大数据监控,有网络的地方总避不开关于他们的新闻。
我常常在白天无故大哭,夜晚通宵伏案写复仇计划。
想不开的时候,半夜偷偷摸摸揣上所有证件顶着大肚子出门,单刀赴会打算去找薛敞算账。
贺川廷开车追了十公里把我拎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发脾气,那时候我们都还不了解产前抑郁。
我只觉得全世界都在与我作对,糟践我欺辱我,逼我去死又不让我死。
疯疯癫癫时,能砸的我都砸了,又哭又闹指着肚子骂贺川廷是人渣。
他一句不否,举手投降。
我闹着要绝食,饿死自己和他的崽。
贺川廷连着十多天没出门,顿顿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着我吃饭。
孕后期我常常腿抽筋疼醒,睡不着时突发奇想要出门兜风。
凌晨时分,他就开着车载我沿江滨路一圈又一圈地转到天亮。
我要钱他给钱,我要房子他给房子。
好到让人心虚。
所谓爱不爱,喜不喜欢这种话题,从没在我们之间出现过。
可是他做的桩桩件件,都在展现着如何宝贝一个人。
甚至我嚷着要报仇,要对不起我的人跪在我的面前低头认错。
他都一本正经地拿着本子记下来,标题是《唐小姐的愿望清单》。
第十二页写着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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