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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休养了好几日,姜知意感觉好了不少。也不知陆辰安听闻她的死讯,会不会有那么一点难过。姜知意想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他对自己毫无情谊可言。怕是觉得自己死了,对他而言没了个拖油瓶,反而是种解脱。如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取叶芷吟了。虽然早已知晓,但只要一想到陆辰安要另娶他人,姜知意就止不住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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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

然而,一步,一步。

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

只见姜府上下,满目鲜红。

那些曾经走了无数遍的青砖路,院落那些陪她长大的花草树木,都溅着淋漓的鲜血。

那些曾经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给她吃食的仆人,都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

姜知意只觉得手脚冰凉。

“爹……娘……”她声音发颤,一个一个人寻过去。

直到听到内堂传出的兵戈声与父亲的声音。

姜知意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短短的几步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却已经撑着爬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末了,姜知意终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熟悉背影。

是爹!

爹还活着!

姜知意眼眶滚烫,刚要开口喊,就瞧见一道道箭矢从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飞出,射向姜父背后!

“爹,小心!”

姜知意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过去。

将人抱住了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进了姜知意单薄的身躯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斗篷,红色蔓延……

“知意——!!”姜父身上也中满了箭。

他怀抱着姜知意,眼眶通红:“知意……”

姜知意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有无数的血涌出来。

最后,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了拽姜父袖角。

“爹,知意……不疼……”

话落,她的手也彻底的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知意,知意……”姜父唤着,却再得不到回应。

看着逐渐逼近的锦衣卫,他突然笑了:“臣这辈子,无愧朝堂,无愧君上,惟愧……妻女!”

话落,他看了眼倒在几步外早已僵冷的妻子,又低头看了眼怀中气息全无的姜知意。

在一众锦衣卫的警惕目光下,抓起一旁的剑,直接刎颈而死——

窗外,不知何时,雪花渐渐落下。

纯白的一片一片,将一切肮脏掩盖……

而此时,刚从皇宫出来的陆辰安一身疲惫。

他昨晚从陆家离开后,便直接进了宫,向皇上进言,暂时收回诛姜家满门的决定!

姜家与陆家是世交。

他父在世时也常说姜大人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

陆辰安不信他会叛国通敌。

拿着手中的赦免书,他翻身上马,直直朝着姜府而去。

却只见姜府大门紧闭,只要一具一具横陈的尸体从中抬出来。

锦衣卫千户魏璟瞧见他,忙快步上前:“大人,姜恒已死。姜府一百二十一人已尽数歼灭。”

陆辰安瞳孔骤然紧缩,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紧。

“谁准你们动手的?!”

陆辰安怒声叱问着,就要往里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你刚刚说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魏璟沉声禀告。

“胡说,姜府名册上只有一百二十人,哪来的……”

话至此,陆辰安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

就听魏璟继续开口:“多出来的一人是……夫人!”

脑海中轰然一瞬,只余空白。

陆辰安深吸了一口气,袖下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抬头望着姜府门上摇摇欲坠的匾额,陆辰安甚至听不清魏璟后续的话。

他直接跨上来时的马,急匆匆朝着陆府回去。

一直到姜知意的院子,陆辰安步步急切,然后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

他怔站在门前,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这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陆辰安忙转头去看:“姜知意……”

然而,只是侍女小昭。

看着一身飞鱼服的陆辰安,小昭忙上前:“大人,夫人没有回姜家对不对?”

可惜,陆辰安给不出答案。

屋外阳光慢慢。

陆辰安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起这间他甚少踏足的屋子。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空旷,她好像从来都不曾向他开口要过什么。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些淡淡的清香,窗外院子里的几棵红梅开得正好。

这时,小昭红着眼为他奉上了一杯茶:“大人久坐,喝杯茶吧。”

“这不似寻常的龙井。”陆辰安浅尝了一口,有些意外的甘甜。

“回大人,这茶是小姐之前亲手煮的,一直想送予大人品尝,但大人不常来,所以小姐就命奴婢收起来了。”小昭有些哽咽,见陆辰安不语,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红梅上。

“这几珠红梅一直未开花,不曾想今日倒是开了,许是小姐的愿望灵验了,可她……”小昭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着窗外有些讶异。

“这是何意?”陆辰安抬眼看向她。

“小姐常坐在窗边说,是不是等红梅开了,大人您也就来了。”小昭抽泣着回道。

她一直都在盼着他来吗?

陆辰安心中震了下,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

“大人,夫人她……”小昭虽然很怕陆辰安,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陆辰安沉默不语,小昭立时哭出了声来。

他摆摆手:“你且先退下吧。”

“是。”小昭啜泣着离开了。

小昭走后,这个屋里只剩下了陆辰安。

他沉默片刻,起身,策马向姜府赶去。

当陆辰安赶到姜府的时候,锦衣卫正在贴封条,他立时推开了一人。

“锦衣卫奉旨办事,谁这么不长眼……”被推开的人,刚想拔刀,却被陆辰安的眼神骇到,怔在了原地,“陆……陆大人,属下不知是您……”

没理会他,陆辰安径直入了姜府,他被这里一派惨然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他唤来跟在身后的锦衣卫,沉声道:“姜府的尸体都运往了何处?”

“回大人,罪臣一家都被拖去了城外的乱葬岗。”他不敢隐瞒。

一向冷静的指挥使大人脸色阴沉的骇人,将赦免书甩在了他的脸上:“姜家通敌一事尚未有定论,何来罪臣一说?”

一时寂静无声。

那名锦衣卫小心地捡起赦免书,他的额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是……”

陆辰安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他也是听令行事,怪不得他。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退下吧。”

“是。”锦衣卫赶紧退下。

陆辰安带人来到了乱葬岗。

这荒芜之地,处处横尸遍野,还散发着腐尸的恶臭味。

陆辰安皱紧了眉头,带着人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是哪儿?

我还活着?

姜知意醒来时,便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只记得为姜母挡了剑,父亲拼死相护……

血,都是血!

“爹,娘!”想起当时的场景,姜知意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老实在床上待着。”姜知意听见一个清澈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继而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姜知意愣了一会儿才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床上。

“多谢这位公……子。”看着眼前的人,姜知意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听声音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不同于陆辰安的英俊,这人的相貌生得如女人一般精致。

“你真好看。”姜知意呆呆地说着。

“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来人似是有些无奈,向她拱了拱手,“在下姜叙白,是位乡野大夫,这里是我的药庐。我路过乱葬岗,见你还未断气,就将你带回来了。”

“哎,跟你说话呢。”见她还有些呆滞,姜叙白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叫什么。”

“姜知意。”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连称歉。

“罢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姜叙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后背都快被射成筛子了,这能活下来属实算你命大。还没被我治死……”

“啊?”他后面的话有些轻,姜知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欠了欠身:“多谢姜公子相救。”

“咳咳,没什么。”姜叙白假咳了几声,似是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敢问公子,可有看见我的父母?”姜知意看向他。

见她这期待的样子,姜叙白有些不忍心,但也只能如实相告:“我到的时候,就只发现你还有气息,其他人……”

姜知意的眸子暗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锦衣卫出手想来是不留活口,自己能活着都已是万幸。

锦衣卫……陆辰安。

是他杀了姜府全家上百口的性命,姜知意的内心止不住的悲伤,有些不愿相信。

姜知意想到她的父母不该想乱葬岗里的孤魂一般,孤苦无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去乱葬岗。”

“你如今这番模样,下地尚且都难,是要爬着过去吗?”姜叙白一把将她按了回去,递给她一碗药,“先把药喝了,过两日等你好些,我定会带你去寻。”

姜知意动了一下,实在是疼得厉害,这样子确如姜叙白所说,怕是爬过去也成问题,她只好接过药碗。

刚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这药……当真是极苦,她自小体弱,需常喝汤药调养,但从未喝过如此极苦之药。

见她神色不对,姜叙白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苦而已。”姜知意轻轻回他。

听她如此说,姜叙白这才安下心,拿着刚刚熬药的盅,仔细端详了一番。

难道他不小心将黄连掺进去了?

闻这气味,怕是掺了不少。

姜叙白佯装无事发生,一副老中医的样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姜知意不疑有他,一口闷声喝了个干净,将碗递给他:“有劳。”

这药再苦,也比不上此刻她心中的苦涩。

“姜姑娘,你可知你身上原有旧疾?”姜叙白犹豫着开口。

说到这个,姜知意的眸子暗了暗,“我还能活多久?”

姜叙白看向她:“至多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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