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瞪大了眼睛,这二公子府上的人怎么都跟他一个德行,冒冒失失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秋暮扶着凤凌诺走到门前,抿着嘴笑,“这上梁的上面可是还有大公子和山主两根梁上梁呢。”
汀兰嘟着嘴,退到凤凌诺的旁边。她能把刚才的想法收回去吗?等!急!
小厮一边高喊一边朝内院跑去,里外院近的厨房,灯花弄一听到声响,就扔下手中的菜刀,提裙就走。比谢风离快一步抵达门口。
灯花弄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一时之间有些情怯。
知道凤凌诺含笑着唤了一声“花弄。”
灯花弄的身子连带着心都颤了颤,整了整衣袍,端正地朝凤凌诺摆去,“奴家灯花弄恭迎凤……凤小姐。”
凤凌诺亲自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了。”
谢风离虽是慢了灯花弄一步,却也是聪明的将一捆荆条绑在了背上,朝凤凌诺作揖,“小生恭迎凤小姐,凤小姐一路辛苦,快进内休息片刻。”
看着谢风离谄媚的脸,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用凤凌诺说,单灯花弄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谢府所在的聆圣街大部分都是礼部官员或是文人学子所住。在礼部,谢风离虽是职位不高,但耐不住他得帝心;而在文人学子之中,他又一向与六皇子一样,温和待人,声望也不错。
故而他这般做,又是这般光明正大的,在这条街上就算有人瞧见了,也不会有人宣扬出去,就算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等凤凌诺的身份掀开,也只能叹一句“兄妹情深”。
灯花弄翻也不管凤凌诺怎么看,径直了个白眼,“虚伪!”
汀兰也翻了个白眼,“无耻!”每次都来这招!
凤凌诺淡笑着,一双清冷的凤眸熠熠生辉,伸手拽了一根荆条下来,在手里转了一圈。看来是准备已久了,打磨得倒是光滑。
提步往府里走去,将荆条顺手扔在谢风离的怀里,“谢大人的见面礼,小女子可是担待不起,你还是去向大哥解释吧!”
秋暮等人赶紧跟上,还不忘用眼神去谴责谢风离。
谢风离摸了摸鼻子,扯了扯背上的荆条,他就知道小师妹看到他认错态度诚恳就不会再为难他了,也知道肯定又会向大哥去告状。
不过在他看来,比起在不见天日,还苦兮兮的药室里呆个三天两夜,还是被舒玉溪扔在军营里操练三天更加轻松啊。
“六殿下途径在下府邸,可要进来喝杯茶?今日正巧赶上府上请了味怡楼的大厨过来。”
“多谢谢大人的美意了,不过本殿府上已经备好饭菜了。”
容祁在城门便舍马换了车,就停在转角之处,原本他是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走过去的,只是看到那双眼睛,他就不自主的想偷看场好戏。
只不过好奇心害死猫,戏是偷看了,却被主角当场抓了包。
“那在下就不挽留殿下了,殿下走好。”谢风离甩开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将大门砰地关上,声音极大。
“嘿嘿,让你小子爱看热闹,这下惹到阎王爷了吧!”
脏老头也在车里,手里拿着死皮赖脸要来的鸡腿啃得正欢,看到容祁尴尬的笑意,忍不住嘲笑。
莫甄坐在车前,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老头儿。
“怎么!老儿说得不对!你这莫小子也太愚忠了些……”
眼瞧着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容祁干咳了几声,敲敲莫甄的肩头,“回去吧。”
凤初阁,粉墙环护,院子西面,生长着一棵高大魁梧的梧桐,树下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似见一匹彩色的绸布,煞是好看。藤下又置着一张奶白色的大理石石桌,安静祥和。
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正院的轩峻壮丽。
谢风离将荆条扔在角落,亲自扶着凤凌诺坐在藤下,“今日午膳的功劳我不敢争,但是这些个布置可是我亲手画的图,房里的摆设均跟你在山中的一模一样。”
“就连这花藤也是我亲手所值。如何,可要与我些奖励?”
凤凌诺对着谢风离的邀功视而不见,淡淡的点点头,“辛苦二哥了。等会午膳就摆在这藤下吧。”
秋暮与灯花弄躬身退下去布置,汀兰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猫着了。
谢风离转转眼珠子,凑近些低声问:“听说师傅将碎玉剑和红菱段都给你了?那能不能拿出来给为兄长长眼!”
凤凌诺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凤眼一勾,“谢大人官场多年,就是这样得到皇帝赏识的?”
“嘿!我可是承宣间的唯一的少年状元,小诺儿可不能诋毁于我。”
谢风离微抬起下巴,眉头一挑,“大哥不在,就咱兄妹二人,诺儿就不用拘束了!”
“嗤。”凤凌诺短促的笑了声,敛眸不语。
“你嘲笑我!”谢风离跳起来,绕着凤凌诺转了几圈,“好师妹!大哥不在,你就满足一些愚兄的好奇心吧!”
凤凌诺笑了笑,眉眼弯弯,“那二哥再近些来。”
眼前一片红光闪过,谢风离一声惨叫,正指挥着人将饭菜端进来的灯花弄翻了个白眼,“呸,活该!”
“汀兰,看牢了二爷,千万别让他滑下来摔着咯!”
汀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嘴里含着大块的肉,衣袖上沾着些许的油。看着挣扎的谢风离猥琐的嘿嘿笑,“灯姐姐放心,有我看着呢!”
谢风离被倒挂在树上,汗毛倒竖,“诺儿,诺儿!”喊了两声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这才想起来,他的小师妹可是罪魁祸首呀!
“二哥如此喜爱红菱段,那就好好地在上面感受一下吧,小妹我舟车劳顿,等我休息好了,有了力气就将二哥放下来。”
“今日这日头有些大了,咱们还是进屋吃饭吧。”
说着,扭了扭腰身,靠在秋暮的身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被搀扶着进了房内。
红菱段,虽然只是一块红色的丝绸,却是用千年冰血蚕的丝织就而成,更是用各种药物浸泡加工,算得上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上古的神兵利器。
所以任由谢风离怎样挣扎都不能挣脱这红菱段的捆绑,“好汀兰,你就帮帮我……”
汀兰诡秘一笑,对着他的话充耳不闻,从怀里掏出大包的熏肉,咬了一大口。原来主子在这里等着呢!
入了屋内,凤凌诺直接往特制的软榻上一躺,看了眼灯花弄手里被烧得红灿灿的肉,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香甜的花香充斥着她的口鼻,赞叹道:“花弄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灯花弄捂嘴笑着,“主子可是要常住京城?需不需要奴给您换个住所?”谢府总归是乱了些。
凤凌诺吃得唇齿留香,摆摆手,“无需,这里挺好的,很热闹。”
原本凤凌诺出山之时,是一封书信直接送到了将军府,只是后来在快入京郊的时候与张青的人马撞了个正着。舒玉溪为人正直板刻,与朝中大臣都交往不多,算得上是纯正的孤臣。
而谢风离浪荡,交友广泛,京中叫得上名号的人家,他基本上都能说上两句话。
热闹的地方能藏住的东西不也就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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