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花云颜跟失了魂魄一般,在这夜里寂静无人的宫殿里走着,像是孤魂野鬼。阿应已死,内丹已毁。不过最让她寒心的,还是他曾经的爱人,转向了她亲妹妹的怀抱。她看着湖面,清楚地映着天上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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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与星偏殿中。
花云颜坐在椅上,平静看着御医从她身上取血,只是额头冒出的一层细密薄汗暴露出她此刻在忍受多大的痛楚。
她紧抿着唇,望着一旁眉目冷峻的秦临渊。
他是狼族的王,亦是她夫君。
可他却对她所遭受的一切视若无睹。
待御医取血后离去,秦临渊才轻启薄唇:“当年你亲手刺伤烟儿,如今这般还是便宜了你。”
闻言,花云颜心中一紧。
何为便宜?是洞房花烛独守空闺的羞辱,还是为她本没做过的事白白取了五年血?
花云颜嘴苦笑,喉间哽塞的难以言语。
秦临渊嗤声:“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惺惺作态更让人厌恶。”
花云颜望着他:“既如此,你又何苦来,看我这样,你就会好过一点吗?”
秦临渊凤眸中浸出丝丝恨意:“看到你生不如死,本王才觉得痛快。”
话毕,他毫无留恋地挥袖离去,仿佛多待一会儿都是对他的玷污。
望着那背影渐渐消失,花云颜鼻尖泛酸。
寒风如冰刺扑在她单薄的身上,简陋到只有床和桌椅的房间,连一床御寒的棉被也没有。
从前在狐族作为公主的日子,她从不怕酷暑寒冬。
可此刻,她从未这样冷过……
花云颜强撑起身,正想回榻上休息,一声响亮的鹰鸣自顶上传来。
她愣住,转头看见一只老鹰落在窗边。
花云颜上前,轻抚着老鹰的头:“阿应。”
老鹰亲昵地蹭着她的手,似是安慰。
花云颜心底五味杂陈。
之前碰巧救了这只鹰,或是上天看她可怜,这只鹰甚通人性,时常过来看她,陪伴她的日子也一年有余,在这宫里,她早已把它当作挚友。
“你可知今日他和我多说了两句话,每句话都是为了我妹妹花南烟。”
花云颜垂眸,语气透着悲凉:“她撒谎顶替我正王妃的身份,爹的偏爱让她的话成了事实,我却成了侧妃,嫁进来沦为取血工具……”
说到这儿,她眼尾一红:“这也罢了,只是我为了从小的约定,替他挨了足足八次劫难,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命,也要被他和花南烟折腾没了……”
将所有委屈说尽,花云颜才觉胸口的沉重感散了几分。
细雪被风卷进殿内,又添了丝寂寥。
花云颜收回手:“下雪了,你快走吧。”
阿应振翅而去,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才消失于苍穹之中。
花云颜挪到榻上,蜷缩着身子睡去。
不知昏沉了多久,巨大的踹门声如雷轰响。
花云颜猛地睁开眼,倏然撞上秦临渊的怒容,那眼底的戾气,犹如地狱阎罗要来取她性命。
不等她反应,一股劲风将她甩到地上,背后的疼痛让她倒吸口凉气。
秦临渊盛怒的质问随之刺入耳内:“烟儿喝了你的血后口吐黑血,你到底做了什么!”
花云颜脸色发花,疼痛和虚弱让她发不出声音。
见她不言,秦临渊只当她是默认,一把嵌住她发颤的下颚:“烟儿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歹毒的姐姐,顶替身份未果就加害于她,真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一字一句,如针锥心。
花云颜强扯嘴角:“我的解释和她的只言片语相比,就那么不堪吗?”
秦临渊嗤然:“你怎配与她相提并论。”
闻言,花云颜眼角泛红,心揪作一团。
她抑着胸口的钝痛,用尽全身力气问:“若当年自小和你约定终身的人是我?你会如何?”
秦临渊狭眸一眯,双目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若当日和本王约定终身的是你,本王宁愿去死。”
“你说什么?”花云颜不敢相信,大力捏向她的肩膀。
“啊,我什么也没说呀。姐姐你弄得我好疼……”花南烟哭诉,声音有些大,引来了小玉和小秘。
“侧妃娘娘,请您住手…”小秘大力拉开她的手。
那个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寒冬,只要有空就会飞过来见她的阿应。
那个每每她想找人倾诉的时刻,都会神奇出现的阿应。
死了?
有关阿应的回忆一时间全部浮现出来。
小秘和小玉还在旁边劝她松手,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必须要找秦临渊问个明白!她飞奔着,往旋阳殿的方向跑去。
秦临渊最近总睡得不好,老是梦到之之。
不过梦里的之之,看不清面容,只是流泪。他伸手去拭她的泪,之之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他总是被这个梦惊醒。
可能是花云颜那日的话还有自毁内丹的行为,让他的心蒙上一层迷雾。她的眼泪,更在他的心里留下抹不开的痕迹。
正思索时,花云颜闯了起来,他看着她闯进来的身影,竟然和小时候之之向他跑来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下意识说出口,像是梦呓一般:“之之……”
花云颜冲进来,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把阿应怎么了?”即使是寒冬,她仍是跑出了汗,显示着她的急迫。
他有些不明白,有些迷惑地看向她。
她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没有做到,就因为我没有把内丹给你,你就把它杀了么?”
“秦临渊,你好狠的心!”她瞪圆了双眼,丢下这句话。
他被她一连串的逼问搞的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阿应伤好后早就离去,他如何能把它杀了?
但是花云颜为了一只畜生,半夜也寻了过来,对他一顿控诉,这侵犯了他的威严。
他冷眸微眯,话已带了三分寒意:“它死了,你又如何?”
花云颜觉得有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的手忍不住锤向他的肩膀。
只是刚刚跑步用了她大半力气,她锤了几下再锤不动,自己倒在了地上,低垂着头,干净的地面上,一滴一滴的晕染开了泪痕。
花云颜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其实就如搔痒一般轻,但是他看到地面上的痕迹时,他才知道,她的力气太大了。
大得他的心都开始痛了。
他想要解释清楚,说清楚他刚才的话只是气话。
“我哭,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阿应。”她调整好情绪后,深呼了一口气。
花云颜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我再不会信你。”
她转身,留下一地清冷月色。
秦临渊伸出手想去抓她的手臂,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感觉她慢慢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既害怕又惊讶,他从未产生过这种情绪,连面对花南烟也没有。可为什么,如今这个女人,竟然一句话就能牵动他的心脏呢?
失去意识前,分明地看到了一抹月花色衣袍……
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她感觉身上很重,睁开眼,又是在环星殿。
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投湖了吗?她拉开身上几层厚厚的棉被,一脸不解。
小玉端着姜汤走了进来,“娘娘,您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玉道:“奴婢也不知道,您昨夜里跑出去后,半夜我听到有声响,发现您竟然倒在地上,我忙扶了您进来。”
是秦临渊么?她隐隐有些希冀,忍不住问道:“是殿下么?”
小玉摇头:“奴婢不知。”
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可能是秦临渊呢?如果秦临渊,小玉怎会不知道?
她有些头痛,没看到花南烟的影子,又问:“花南烟呢?”
“小秘伺候着送她回抱月殿了。”
哼,她可真是会捧高踩低,花云颜眼里浮上几丝不屑。
“你先出去吧。”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困意。
小玉应声,出了内室。
正睡着,她只感觉到一道热烈视线盯着她,她本想忽视,可是那眼神中的热烈烧得她不能再无视。
她睁开眼睛,那道热烈视线的主人正是来自于秦临渊。
秦临渊到的时候,她正在睡觉。
恬静的睡颜上,明明该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但是她的两道细眉,十分不和谐地蹙起。
他忍不住伸手抚向她的额头,想帮她抚平。还未触及到,她就醒了。
一时之间,尴尬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中间。
他收回手,负手而立,先打破这气氛:“小玉说,你病倒了。”
“我死不了。”花云颜坐直身体,眼神飘向他处。
他顺着她的视线,半晌才开口,做出了让步:“阿应没死。它伤好了以后,早离了宫殿。”
花云颜浑身一颤:“证据呢?”
秦临渊看着她一直不温不火的,又是因为阿应才有了生气,眸子里带了几分薄怒:“本王没必要骗你。”
她知道他不会拿这个事情骗她,况且昨日夜里,他并没有承认杀了阿应。应该是花南烟的诡计。
她心里早已明了,口中吐出的话还是忍不住刺向他:“你骗我的,还少么?”
秦临渊下了早朝,想到她昨日夜里的决绝,就立马来找她了。
他纡尊降贵到她的环星殿,忍不住关心她,不忍她难过,道出事实。她却句句刺人,丝毫不让步。
没有人能解释他的行为,包括他自己。
他捏住他的下巴,眼里的怒火燃烧,狠狠道:“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侧妃,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本王说话?”
花云颜抿唇,他还拿他王的身份来压她?
“这五年,你把我当过你的侧妃过吗?我过的比妖仆还不如!你现在倒想起,你是我的夫君了?”
她眼里的悲伤深深刺痛了秦临渊,他有些狼狈地瞥过头,余光看向她,她紧抿着的嘴,倔强的神情,让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涌现一丝冲动!
他毫不犹豫地,贴上花云颜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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