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朕?颜沫不解的皱了皱眉,相处这一年多以来,萧行止在她面前从不以皇帝自居。许是嘴瓢了吧,想东想西做什么。颜沫摇摇头,试图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而后有些敷衍的附和道:“是,当街纵马是该给些教训,我今日就险些……”脑中忽的灵光一现,颜沫怔怔望着萧行止:“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或许是同一个人。”萧行止只冷笑不语,叫人匆匆收拾了折子,回他自己的广明殿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颜沫站在院中喝凉风。所以……他知晓她今日险些被疯马踩死,那他又是为什么生气呢?怪她没有主动说起此事吗?是夜,萧行止并未按约定前来紫宸宫,她准备的温养药浴已经透心凉了。颜沫坐不住了,叫未央去御厨随便要碗汤汤水水,提着好去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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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承丢下昭华去了长颜阁,这里还维持着颜沫离开时的模样。
这一年来,他每回来此都感觉她还在,有时恍惚看见她倚在窗边看书,见他来了,面上绽开一个柔美的笑容。
有时恍惚看见她在书桌前看账本,紧紧锁着眉头,似是看得烦闷。
若非房里属于她的气息越来越淡,她好似还在这儿,从未离开过。
一年前,太后密旨让他去杀一个人,提到景仲草堂时,他才知晓太后要杀的,是颜沫的师父,更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
“沫沫为你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你却将她和她的真心践踏得不堪入目。”
“朝夕相处了七年,你怎会相信旁人的鬼话污蔑伤害她?不要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来为自己开脱,你厉北承,绝非良人。”
“厉北承,我真后悔当年把沫沫交到你手里。”
脑海中浮现出景仲最后的话语,厉北承嘶吼着一拳捶向床榻,眼底是化不开的痛色。
自颜沫消失后,厉北承也曾清醒过,在脑中还原着几次误会的经过。
每每看见她倔强而绝望的眼神,厉北承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冤枉了她,袒护了昭华。
但从前伤害她,惩罚她的种种真相,厉北承已经不想深究了。
如果真如他所想,莫说沫沫不会原谅,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翌日清晨,华鸢阁。
昭华眼中满是红丝,似是一夜未眠,繁蕊战战兢兢的立在旁边:“公主,侯爷,侯爷昨夜独自歇在了长颜阁。”
“贱人!”巴掌重重落在繁蕊的脸颊,昭华面目狰狞,好似一只发狂的野兽。
繁蕊惊惧不已,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只见昭华绞紧了手里的帕子,眼中好似淬了毒。
“颜沫,你个妖妇!总有一日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与此同时,紫宸宫。
长乐与未央将赖床的颜沫挖了起来,伺候她梳洗。
轩窗外晨光熹微,颜沫目光空洞的发着呆,想不起今日为何要起这样早,听完长乐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颜沫未升贵妃前,是三妃在暂理后宫事务,昨日太后派人来传旨:“端华贵妃位同副后,在册封中宫前,理应担起后宫之责。”
于是三妃带着低阶嫔妃来晨昏定省了,说是请安,不如说是来交锋。
才走入正殿,一屋子乱花迷了颜沫的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颜沫仪态万端的在主位落座:“免礼,各位妹妹坐吧。”
十来个妃嫔皆乖乖的自己找地方坐下,偏有个长相艳丽的刺头儿喜欢站着同她说话,看容貌打扮应是妃阶。
“贵妃娘娘真是好本事呢,入宫一载称病不见人,还能深受盛宠,若非身在森严的皇宫大内,臣妾还以为是什么妖人妖术呢。”
这个胆量胸怀,这个语言水平,一开口颜沫便知道她是谁了,太后的亲侄女儿——宁妃。
“宁妃。”颜沫端起茶盏,也端起了腔调,“你入宫近五载了,这个年纪放在民间已是三四个孩子的娘了。”
“不将心思放在为皇室开枝散叶上,怎么整日里净想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你!”宁妃气得满脸通红,她总不能实话实说……推脱是皇上不行吧。
见宁妃吃了瘪,一旁的容妃笑着打起圆场:“你看你,贵妃姐姐无心的一句话,你有什么好恼的,孩子这事儿得看缘分的。”
颜沫向容妃投去赞赏的目光,宁、容二人同为太后党,唯独她沉得住气些。
安静坐在一旁的温妃凝着颜沫盈盈一笑:“臣妾等人手中的事务迟早要交于贵妃娘娘,您若遇到什么问题,可随时遣人来碧葭宫找臣妾。”
提起交权这一茬,宁妃立时怒了,狠狠剜了眼温妃:“你倒是比皇上身边的宦官还会溜须拍马。”
“宁妃!”颜沫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当着本宫的面,或以下犯上,或口出恶言,你是当本宫死了吗!”
跟着萧行止那厮学了不少施压的技巧,颜沫不怒则已,真发起怒来,宁妃在她面前也得缩起脖颈。
见宁妃认了怂,容妃嘴角挂着虚虚实实的笑,开口替宁妃开脱。
“宁妃管的是御厨与尚衣,吃穿都是她最看重的,如今交还给娘娘管理,是担心喜欢的物件儿不紧着她送了,这才冲撞了娘娘与温妃。”
“贵妃娘娘多担待,宁妃她出身武将世家,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听完容妃的话,颜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该多担待,这是在宫里,不教好她,将来铸下什么大错连命都保不住,本宫于心不忍。”
“来人!送宁妃去紫宸宫门口站规矩,今日先站三个时辰。”颜沫沉声唤来宫人,容妃的笑瞬时僵在了脸上。
宁妃才在外头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寿康宫便派人来请颜沫了。
颜沫堪堪迈入主殿,便听得太后阴阳怪气的开口:“宁妃究竟是哪句话冲撞了你,还是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大的官威啊!”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在中宫有主前管理后宫,尽心竭力不敢存私。”颜沫笔直立在原地。
太后怒极反笑,懒得同她周旋:“是哀家思虑不周,未事先考察你是否有管理后宫的品德与心性,身居高位当有德行匹配,回去抄一月佛经静静脾性吧。”
先给她管理后宫的名头,再派宁妃出言挑衅,逼她罚了宁妃立威,再以此事做文章。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是本就不打算将后宫之权交到她手中。
先捧后杀,手段倒还算高明,颜沫福身应是,乖顺的回了紫宸宫。
待她走后,王嬷嬷垂眸沉思片刻:“奴婢瞧着,贵妃与前朝那些以色侍人,恃宠而骄的别无二致,花无百日红,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太后暗暗攥紧了佛珠:“希望如此,哀家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失去了控制。”
暮色降临,颜沫摇了摇酸痛的手腕,似是戴上了痛苦的面具。
“这是怎么了?”萧行止人才到声先至。
颜沫紧了紧眉:“抄经呢。”
萧行暗暗发笑:“那是只得了道的狐狸,输了也不丢人,何必垂头丧气。”
“非也,我在罚宁妃时已经预料到了,就是这经抄的心烦。”颜沫接过萧行止递来的白玉糕狠狠咬了一口。
察觉萧行止眼中的好奇与探究,颜沫喝了口茶水缓缓开口:“三妃之中,只有温妃不是太后的人,她向我示好,我总不能让宁妃欺了她去。”
“这口气忍是可以的,但我若表现的像个软柿子,往后也无人敢投靠我了。”
萧行止不置可否:“没错,有我撑腰,你不需要向任何人示弱,只管立威。”
有了他的鼓励与认可,颜沫心中莫名有些雀跃,情绪也安定了许多。
“今日你立了功。”萧行止拾起颜沫扔在桌上的纸笔,“我自是不能委屈了功臣。”
颜沫担心白抄了,忙提醒他两人字迹不同,不料萧行止捻起她的“墨宝”细细打量几眼,摩挲着下巴定定道:“有形无神,摹起来很容易。”
她的字的确不怎么样,师父也如此说过,颜沫老脸一红。
他坐姿端方下笔遒劲,认真的时候眉目疏淡,周身流转着清正之气,委实令人移不开目光。
看了不知多久,颜沫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抄完了佛经,萧行止抬眸望了眼睡得酣畅的颜沫,提笔在雪白的简帛上细细勾勒,跃然于纸上的,赫然是她恬静的睡颜。
这容颜似是被他深深刻在脑海里,动起笔来尤其得心应手。
颜沫醒来时,天光已大亮了,依稀记得昨夜是萧行止将她抱回床榻的。
那时睡得迷迷糊糊顾不上,如今想起那个画面,心里似是有小鼓在捶,乱的厉害。
萧行止是皇帝,而她不过是个嫁过人,还有过身孕的妇人。
抑制不住心里的躁乱,颜沫拘了几捧凉水拍在脸上,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对外说这月要在紫宸宫抄经反省,颜沫每日都溜出宫在济世堂里坐诊。
济世堂成立百年,是师父医术启蒙的地方,祖师爷传给师父,他老人家又传给师侄。
尽管后来师父不再坐镇,这里也是他毕生的牵挂与心血,颜沫在此帮忙多年,从来是以景仲医仙传人的身份出面。
萧行止的身子已经养好,待她手刃了仇人,了却了都城里的牵挂,便要离开这里去云游四海。
留得这手医术基础在,横竖到哪儿都饿不死的。
才见到颜沫,柳大夫连忙迎了上来:“九姑娘,今日可算来了,有位钱大人一直在等您的消息。”
工部尚书钱峻。
朝廷每年都要拨款修建水利工事庙学等,能坐上这个位置,算是太后党派中的心腹了,毕竟是个捞金的差事。
济世堂后院,钱峻开门见山,连连恳求:“九姑娘,医仙姑娘,求您救救我儿,我年逾不惑,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啊!”
颜沫沉吟片刻:“这种奇毒,非皇宫贵族不能得,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见他欲言又止,似是不便开口,颜沫清了清嗓子:“宫里的人我吃罪不起,正如阎王要的人我救不活。”
钱峻咬咬牙:“此事涉及宫廷,恕我不能告知姑娘,但……请姑娘放心出手,我自会想法子牵制对方,绝不连累姑娘。”
“姑娘若能治好我儿,我定将千两黄金双手奉上。”
这话听得颜沫心惊不已,一个工部尚书动辄能拿出千两黄金,那他背后的主子,到底吞昧了多少国库里的银子。
“钱大人请回吧,此事容我考虑两日。”
送走钱峻,颜沫即刻赶回宫中将进展告诉萧行止,他眸色深不见底:“很好,两日后你便答应他。”
毒本就是颜沫给的,她自然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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