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楚云瑶再睁眼时,眼前的画面却让她诧异。或者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还能睁眼。“小姐!小姐你醒了!”而回答丫鬟的,却是她不解的眼神。“我这就去通知夫人和老爷!”楚云瑶赶到莫名其妙,她下了床,却看见铜镜之中倒映出来的赫然是京城中有名的文墨世家千金许云瑶!下一秒,楚云瑶只觉得头疼欲裂,而等这阵头疼消失时,脑海中却突然涌现了许云瑶的记忆。她回到床榻上,看着这并不熟悉的装潢,心中有些欣喜,却又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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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便知,他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狼狈与不堪让楚云瑶近乎窒息。
“原来如此……”
楚云瑶转过身,慌乱离开。
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巷口,她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将包裹中所有和墨凌渊有回忆的物品尽数扔进河中,恨不得将脑子里有关墨凌渊的所有记忆一同扔下去,连墨凌渊这三个字都应该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咳咳……”
泪水混着血迹染湿了她的衣裳。
头又开始痛了,这一次的疼痛异常猛烈,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及其费力。
旁边有个好心的妇人走过来,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楚云瑶用着最后一丝残力,对着妇人说道:“请您……将我送至……楚府……”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陷入了昏暗。
昏昏沉沉。
楚云瑶在混沌中睁眼,面前已经是自己熟悉的厢房内。
楚母坐在床榻边,紧闭的双目略显红肿。
楚云瑶看着楚母花白的鬓角,哑声唤道:“娘。”
楚母听到女儿的声音,立马睁开了通红的眼,轻轻抚摸着楚云瑶的脸,担忧问道:“头还疼吗?”
楚云瑶瞬间红了眼,母亲知道她的病情了。
她咬牙说着假话:“不疼……”
楚母哪能不懂,但没有拆穿,并为了缓解她的疼意,转移了话题。
“瑶儿,嫁入侯府,你幸福过吗?”
楚云瑶喉头一紧。
她本以为她幸福过,但当墨凌渊告诉她,他一直知道自己爱他却视而不见时,她一点都不幸福。
“娘……我好累。”她看着飘动的床幔,答非所问。
楚云瑶曾对和墨凌渊一起生活满怀憧憬,也曾想和他携手相伴直至白首。
但事实让她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
楚母上前抱住楚云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累了……”
此刻母亲的安慰却让楚云瑶更觉凄凉,她哽咽道:“您后悔吗?生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后悔生下她这个和父亲一般早早离去的女儿。
不能尽孝床前,不能陪伴左右。
楚母握住楚云瑶的手,眼中慈爱的目光未动分毫。
“不后悔,瑶儿儿永远都是母亲的骄傲。”
楚云瑶一愣,颤声喃喃道:“谢谢娘。”
……
之后的时间,楚云瑶的身体每况愈下。
她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几乎陷入了无止境的昏睡之中。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天,楚母搀着楚云瑶来到庭院之中。
太阳照在身上,楚云瑶却觉得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娘,你……抱抱我吧。”
楚云瑶轻轻喘着气,呼吸都已变得虚弱艰难。
楚母抱住她,沙哑的声音如羽毛般轻轻荡漾。
“待你见到你父亲后,千万不要跟他顶嘴吵闹,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小时候不让你习武,是怕你疼怕你受苦……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爹爹这个词,在楚云瑶五岁后,就没了印象。
她气若游丝:“嗯,我一定都听爹爹的……”
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楚云瑶靠在楚母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
侯府,书房。
一地凌乱的奏折公册让冷清的房间显得分外压抑。
墨凌渊狭长眼眸布满红血丝,拧眉望着桌上未动分毫的酒壶发呆。
金宝小心谨慎地敲响了门。
“主子,您好几天都没去德臻阁了。”
“出去。”墨凌渊嗓音沙哑。
金宝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未再言语。
墨凌渊恍惚着,倾身拿起酒壶。
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
墨凌渊蹙眉正要训斥,金宝的话却让他倏地止声。
“主子,楚府老夫人到访。”
墨凌渊猝地站起身,稳住虚沉的步子走去开门。
“母亲。”他拱手作揖。
楚云瑶母亲面色平寂,嗓音带着大悲后的嘶哑:“明日,定远侯可有空?”
墨凌渊心一紧,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袭来。
“有空,母亲有何事?”他稳着语调问道。
楚云瑶母亲抬起红肿的眼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那来送瑶儿入土为安吧。”
墨凌渊闻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他眼中的红血丝骤然增加,墨凌渊看着楚母,几乎快要站不稳脚步。
“瑶儿她…”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楚母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开口:“瑶儿与你和离后回到楚府,大夫告知我她患了头疾,已无力回天。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便是你,我虽知你愧对于她,但我想,她应该是希望你能送她这最后一程的。”
说完,楚母转身便走,只留墨凌渊一人立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墨凌渊浑身脱力,他跌坐在地上,眼眶发红。
一旁的金宝慌忙。上前扶起墨凌渊,只见他摆了摆手,说道:“备车,去楚府。”
他一路上浑浑噩噩,想起之前楚云瑶数次对他说自己命不久矣,他却只当做玩笑话。
到了楚府,墨凌渊紧抿薄唇,抬头便看见了府门大开,正中间的,便是楚云瑶的灵堂。
墨凌渊近乎崩溃,他刚要迈步进去,便被一阵女声喝住。
“墨凌渊,我不准你看她!”
他抬眼望去,平日里最喜花花绿绿各种衣裳的北茉此时正身着素衣。
她眼圈发红,张开双手拦在墨凌渊面前。
“先前瑶儿同我说了许多,骗我讲是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什么女子身患绝症,丈夫爱,上他人,我早该明白,除了你,还有谁如此薄情!”
“六年,瑶儿用六年光阴都没能换得了你的一丝爱意,你现如今凭什么来看她?假惺惺的做什么好人!这里不欢迎尔!”
墨凌渊看着极度悲伤的北茉,听完了她的一字一句,只觉得心中更加酸涩。
明明她已命不久矣,自己还做出这般事。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墨凌渊道:“让我看看她。”
北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气,她不说话,只是抱臂站着,冷冷的望着墨凌渊。
“不可能。”
北茉话音刚落,墨凌渊却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世,他墨凌渊跪天跪地,跪今。上跪父母,今日,他便跪亡妻。
北茉被他动作一惊,眼中有些诧异,却依旧不肯放他进来。
她找来了下人,下命不准墨凌渊进灵堂一步。
墨凌渊就这样跪在灵堂之前,不声不响。
金宝见天色渐晚,他俯身试图拉起自家主子。“别动我。”墨凌渊冷冷的说道。
他便这样从天明跪到了夜里。
许久,楚母走了出来,见墨凌渊跪在门口有些讶异。
末了,金宝将事情的起因缘由说给了楚母,她这才挥了挥手。
“北茉那孩子心直口快,你进去吧。”“谢谢母亲。”
墨凌渊道了谢,起身时有些趔趄。
他上前一步,楚母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还有,往后请侯爷莫再唤我为母亲,你我二人缘分已尽。”
墨凌渊一愣,眉宇间的悲戚又添一道。
“母亲,不管您现在如何看我,但我墨凌渊在此发誓,此生,我只有楚云瑶一位妻子。”
说完,墨凌渊径直走向了灵堂。
半月后。
“主子,您从与夫人和离之后再也没处理过公务。从楚府回来之后便不眠不休,这样可不行啊主子!”
金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墨凌渊满脸憔悴,他靠在木椅上,闭眼便是楚云瑶的一颦一笑。
他与她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从一开始,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楚云瑶只是友谊。
大婚当天,他对楚云瑶说那番话,也只是不想耽误彼此。
六年来,他偶尔也会觉得离不开楚云瑶,心中也一直把这定义为亲情。
提出和离,只是因为他身中剧毒,他那便宜母亲看不得他,从小便给他下了毒,不过是现在才毒发。
他不愿耽误楚云瑶,他想让她另寻一个好人家。可是就在和离当天,墨凌渊一夜未眠。
可现在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有什么用?
楚云瑶已香消玉损。“懦夫。”
墨凌渊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
他看着眼前已经空了的酒壶,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楚云瑶要他将酒戒了。
墨凌渊伸手拿过酒壶,重重的将酒壶摔向地面。
良久,墨凌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起身推开门,外面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备车,我要去城南商铺。”
金宝见墨凌渊终于出了厢房,眉梢都染上了喜色,他连忙答应着。
墨凌渊上了马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没过多久,他便到达了城南。
墨凌渊下了马车,看着繁华街景,又想起了那日同楚云瑶并肩同游。
他心中一阵抽痛,不由得的攥紧了手中的编号牌。墨凌渊走进铺子,将编号牌拿给掌柜,一言不发。
“客官稍等,您这编号牌是一年取一样的,小的这就给您去拿。”
他静静的等着,许久,掌柜捧着一件红色喜服与信件出他缓缓接过,倚着柜门打开信封。
。上面赫然是楚云瑶的清秀字迹。
“展信佳。”
“看见这封信件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现如今你应该已经同自己心悦的女子大婚了吧?很抱歉我不能到场恭贺。”
“这喜服,是那日你与我大婚时的那件,你穿完之后便随手脱了,我一直心悦于你,自是收好了好好保管。你这次大婚,对方是你心悦之人,便要好好待她。穿过的喜服莫要扔,要好好收起来,这样她也会开心的。”
“祝贺你们白头偕老,新婚快乐。”
看完,墨凌渊的泪已经沾湿了信件。那件大红色的喜服现如今是如此晃眼。
原来自那时,他便已经开始伤她。
墨凌渊捧着东西走出商铺,正要上车,面前却突然出现了北茉的身影。
“你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般模样,难道瑶儿便会回来吗?”
北茉见墨凌渊憔悴的已快要不成人形,眼眸之中有些惊讶。
随后她又十分不屑,若墨凌渊当真爱楚云瑶哪怕一分,结局都不会是这样。
“装模作样,侯爷当真是没必要。”北茉不屑道。
墨凌渊不做言语,而下一秒,却有人挽上他的手臂。“许久未见,环儿对侯爷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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