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景延琛坐在客厅,就见从前自己那个从来不会化妆的妻子,化了一个淡妆,原本如瀑布般的黑发用珍珠发卡挽了起来,露出了她白湛的脖颈。她身着玫红色的大衣,踩着细跟,仿若没看见自己一样,从他面前平静地走过。“米星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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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服务员讶异了一下:“请问你就是傅先生吗?”
景延琛点了点头:“是的。”
“好的,我马上就给你准备。”
说完话,那服务员马上离开。
不一会儿,餐厅的人就已经全部走空,其实在前些天景延琛早就已经包下了整个餐厅。
优雅的肖邦钢琴曲响起,餐厅里的浪漫色调渐暗。
灯光像是集中在了景延琛所在的位置。
靠着落地窗边,对面还是一个巨幕。
聆听耳边的钢琴声,景延琛逐渐闭上了眼。
“先生,外面有个女人给你送来了一份信,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一个服务员走到身边递给景延琛一封信。
景延琛睁开眼睛,接过:“是谁?”
“据说是姓何。”
说完,服务员离开。
看着棕色信封,不知为何,景延琛心头莫名涌上沉闷感。
但是他没有立刻拆开来看,只将信封放在旁边。
再过了十分周后,对面的终于坐下一个人。
杨雪一身白色长裙盛装到场,刚坐下来,贴心的服务员前来为两人倒酒。
她双手合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司寒,我来的时候堵车了,所以晚了些,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这一幕,让景延琛眸中顿了一下。
脑海中,又是米星儿曾经的声音,只是语气要比这一次更加卑怯,埋着头看不出样貌和神色:“司寒,对不起……”
又是这样。
他总是会把曾经的米星儿和现在的米星儿来做对比。
为什么,眼前的人模样是米星儿!
景延琛思绪回笼,轻轻笑开:“没关系。”
还好没有拆穿。
杨雪长舒一口气,恢复灿烂的笑容:“今天的这些都是你准备的吗?司寒,这还是第一次给准备惊喜呢,刚刚我还在路上问许巍,我该穿什么来……”
她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料到自己的话太多。
让景延琛逐渐走神。
“司寒?怎么了?”杨雪凝着神色看景延琛,一只手却覆盖住了景延琛放在餐桌的手。
这是一次试探,她想看看景延琛会不会接受她,
但景延琛却猛地抽开了手,眼底的抵触足以明显。
杨雪被着举动吓到了,她只是轻轻的试探,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杨雪有些委屈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司寒……”
景延琛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目光呆滞。
他怎么会反感米星儿的接触?
当初就算是和米星儿他曾经也没有那么反感……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念头,景延琛抬起头,忽然打开了手上的信封。
墨色的眼瞳猛地一震。
“你不是米星儿!”景延琛一双寒眸看向杨雪,声音又狠又冷的砸过来。
杨雪心里不由得慌了一下,还是故作镇定的笑了一下:“司寒,你在说什么?”
但是下一秒,景延琛已经站了起来。
“米星儿喜欢红色的衣服,很不喜欢化妆,因为她敏感皮肤容易对化妆品过敏,有时候连护肤品都不会用,她身材很消瘦,没有那么丰腴,她话不多,总是喜欢沉默,她喜欢笑,会抵着头轻轻笑。”
听着景延琛陈述,杨雪的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一句,把她打入万丈深渊。
“米星儿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你学的一点也不像。”
杨雪被惊得说不话出话,呆呆地看着景延琛离开了座位。
许巍说景延琛对米星儿的认知少之又少,可刚刚他说的那些,分明什么都清楚。
这些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她又怎么仿的来。
杨雪收回视线,拿过景延琛留下来的信封。
里面,静静放着一张死亡证明。
在离开桐城之前,景延琛接到了一个电话。
“以后打算长居栖霞市吗?”电话的另一边的声音是许巍。
景延琛拿着一张白色相框,口气冷淡道:“嗯,我想去陪她。”
许巍沉默了一下,闷声道:“杨雪的事情对不起,为了让你从幻觉中拉回现实,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景延琛,现在你真的分得清楚现实和幻觉吗?”
“我知道。”
一阵风像是刺进了景延琛的心里,他轻启薄唇,声音轻微嘶哑,带着隐忍和凄楚:“我不愿意让任何人代替她,我愿意接受她已经离世的消息。”
他早就应该直视自己的后果。
没有人能代替她,也没有人能够像她一样爱着自己。
心口与脑海的痛意瞬间蔓延全身,景延琛浓墨的眼眸黯淡下来。
该醒了,你早就该醒了。
你还在自欺欺人什么?米星儿,早就已经死了。
……
飞机降落在栖霞市。
景延琛刚下飞机,就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可像是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在景延琛诧异的目光下,缓缓走来。
“曾经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诉我,要买下晚柠的房产,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人!!”林可逼视着景延琛,声色俱厉的说:“景延琛,你到底能不能还米星儿一片净土!”
自晚柠死后,将宋宅地产交给了林可掌管。
之后她去外地工作,只将米星儿的坟墓葬在宋宅里。
没想到刚回来,就收到了买卖合同。
面对林可的严厉质问,景延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无法反驳。
“对不起。”他只能放低了音量,态度诚恳的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晚柠的事情,我一直爱着她,可是我太蠢,不愿意看透自己的心,现在我终于明白晚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爱着她,一直都没有变过,林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想陪在她身边。”
“傅大总裁话说的好听。”林可讥讽道:“当初米星儿死了你不相信,现在你倒是幡然醒悟了,可惜米星儿已经没办法活过来了!”
“我知道,她已经没办法回来了……可她还是我的妻子,晚柠害怕一个人,宋宅那边偏冷,你在外工作不回宋宅住,那不如留给我,让我陪着她,我以后也不会再结婚,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我只要米星儿!”
林可退出了景延琛高大的黑影下,态度不变:“景延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亏欠她那么多,连她死后的最后一眼你都不愿意去看她!!”
景延琛下意识提高了声量,极其认真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永远陪在她身边,用我一生去偿还她。”
林可俨然愣了一下,看景延琛坚决的态度一时有些犹豫。
“林可,求你……我只想好好陪在她身边。”
这一次,景延琛几近耗尽了这二十几年的尊严,低声下气的求林可。
悲凉的情绪盈满眼眶,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景延琛,现在却痛苦的煎熬着,乞求着:“求你……让我活在一辈子的亏欠中也好,我只想和晚柠在一起,哪怕我和她天各一方。”
林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看着景延琛那双承载了星辰的双眼。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米星儿口中那个万众瞩目的景延琛,曾经米星儿说过很多次景延琛的眼睛,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愧疚,悔恨,悲痛。
也明白了,原来景延琛也会动摇。
林可收敛了眼底的神情,鬼使神差的说:“宋宅我可以给你,但你最好,永远带着愧疚活下去。”
米星儿大概也会满意吧,让景延琛陪伴她永远。
……
从林可手中拿到房产证后。
景延琛回到爬满青藤的宋家老宅。
自上次翻修,这里的装饰已经变得和云江别墅所差无几。
景延琛推开门,来到了后院。
那坟墓还在,只是有多了一束黄色的郁金香。
这是米星儿最喜欢的花,曾经就摆放在客厅里。
现在,他很少再出现幻觉,看着坟墓上,那张憔悴的笑脸,他知道自己心爱的米星儿,已经离世了。
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但是那又何妨,现在米星儿还在他的身边,只是灵魂去了更美好的地方。
景延琛半蹲下来,指腹轻轻抚上墓碑的那张黑白相片,沙哑着嗓音却带着庆幸:“米星儿,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能丢下我,我会陪着你,一直这样下去。”
除夕。
时钟指向了00:00点。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
米星儿坐在沙发上,数着时间,十秒后,云江别墅的门,准时被男人推开。
“怎么还没睡?”
景延琛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一身睡袍的米星儿皱眉。
“我不是说过,在客厅里不能穿睡衣。”
米星儿听到他一如既往冷硬地嗓音,缓缓起身朝着他走过去,熟练接过他的外套。
“今天忘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声音很轻,而在景延琛听起来又是在推诿。
结婚七年,她忘东往西,忘了七年。
当初若不是商业联姻,他根本不会娶这么一个女人。
米星儿怎么看不出他眼底的嫌弃,她拿着外套,正准备挂好,可上面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却刺得她心底一痛。
景延琛不喜欢香水味,因此自己嫁给他的七年里,也从未使用过。
“怎么了?”景延琛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更加不耐烦。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
米星儿若无其事的转身将外套挂好,看着玄关口自己的玫红色行李箱,她想也就只能最后陪景延琛跨过这个年了……
景延琛最不喜米星儿这幅冷冷淡淡的样子,七年来,始终如一。
她是外界传闻的傅家好太太,可却不是自己心中理想的妻子。
走至二楼,景延琛不经意间撇了眼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米星儿,我不是说过今天不回来吃饭吗?”
楼下,米星儿听闻这句话,脑中一轰。
她又忘了……
她赶忙去收拾,“对不起……”
然而回应的只有景延琛“嘭!”的关门声。
明明他回来了,可空旷孤寂的大厅里却又只剩米星儿一人。
这样的日子,她度过了七年……
米星儿单薄的身体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摇摇欲坠,她默不作声得将一切收拾好,而后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尘不染的房间中,一封手写的协议端端正正地摆在床头柜上,显得异常突兀。
米星儿走过去,拿起协议,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什么才又放下了。
景延琛不喜欢她,两人很少有恩爱的时候。
从结婚后,两人就是分房睡。
躺在床上,米星儿回想着自己的这七年,正应了闺蜜林可说的话:“你这就是守活寡。”
翌日,正月一号。
早上六点十分。
米星儿照常准备早餐,而她的丈夫,二十分钟后准时到了餐厅。
他就是这样一丝不苟,争分夺秒。
米星儿想起曾经有一天自己重感冒,没能起来给他做饭,他一月都未再回来……
景延琛仿佛对现在的一切都心安理得,从未考虑过自己。
“好好准备,八点准时回老家,看爸妈。”景延琛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举止矜贵。
米星儿听着他那句看爸妈,忽然有些心酸,是看他的爸妈,不是自己的。
她没有回话,把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协议轻轻地放在了景延琛的面前。
“抽个时间,我们去办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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