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第二天早上,叶清清是被一阵剧烈的呕吐声吵醒的。呕吐声是从卫生间传来的。听声音,应该很痛苦。叶清清倒了杯白水端过去。室内满满的酒气和腐味儿。沈从安正一手支在墙上,一手捂着胸口。看到叶清清,他难掩心中激动,“清清——”叶清清把水递过去,伸手去开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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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完毒,陆久又给沈从安额头贴了块一寸多长的纱布。
沈从安嫌难看要扯掉,被陆久拦住,“三哥忍两天吧,真要落下疤可就不好了。”
陆久见沈从安没有离开的迹象,给他煮了壶咖啡,问:“三哥一大早来我这儿,肯定是有情感问题要咨询我吧?”
沈从安瞪他一眼,“你小子真是大聪明。”
“不就是三嫂以前那点破事儿嘛!三哥,我以前跟你说过,活着的人无论怎样都斗不过一个死人的,更何况还是初恋。”
陆久劝道,“三哥,别总想着跟死人争,争不过的。”
沈从安心口堵得难受,想起季柏笙那三本被烧掉的日记。
他当时是不是该大度些,把它们留给叶清清做个念想?
滚他妈的!
他立马甩掉这个可笑的念头,前任的遗物留在叶清清身边,只会令她念念不忘。
烧了才干净!
他啜了大口不加糖的咖啡:“其实叶清清与我领证儿,是想给糖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糖糖没了,叶清清要与我离婚,正准备离开锦城。”
糖糖夭折的原因,陆久他们不知道,沈从安也不想说。
“那天说三哥出车祸,三嫂赶到医院的架势应该是喜欢三哥的。女人嘛,还得女人来治。你越腆着脸皮贴上去,她越要端着不理你。”陆久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沈从安不耐烦怼道:“这么墨迹,直说!”
“找个女人刺激一下三嫂呗!”
陆久的话刚说完,就被沈从安拍了一巴掌,“这个节骨眼我如果找其他女人,叶清清跑得更快了!”
“三哥,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我看上的妞儿,只要对我欲擒故纵的,使出这招儿,不出一周就乖乖爬我床上来。”
“去你丫的!”沈从安又给陆久一巴掌,起身回了沈氏。
沈从安没有再去找叶清清,但也一直关注着叶清清的动向。
令他欣慰的是,并没有听到叶清清离职的消息。
这天是元宵节,所有阅澜员工都接到提前两小时下班的通知。
到了下班的点儿叶清清没有急着走,继续做没有完成的工作。
回到水榭里也是她一个人,阅澜的员工就算都下班,至少还会有几个保安和保洁阿姨在各楼层晃荡。
沈千紫约她聚餐的电话打来,她回绝了。
忙到晚上七点半,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餐,翻遍两个收纳柜找到一盒康师傅。
泡了几分钟正准备开吃,敲门声响了。
拧开,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沈明珠。
沈明珠穿着件质感很好的灰色大衣,略施薄粉,政界“一姐”范儿十足。
“小叶,好久不见。”沈明珠依旧平易近人,笑容可掬。
叶清清对她的出现倍感意外,讪讪地喊了声“沈姐。”
沈明珠款款走进来,看到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桶面,有些心疼,“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
叶清清对沈家人再也热络不起来,沉着脸。
沈明珠拉过一把椅子落座,“前阵子打你电话好多次,你都没接。今儿过节,我来锦城看望爸妈,特意来见见你。”
叶清清没有与她寒暄,直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沈明珠深深叹了声,“你和阿融走到这一步,作为大姐,我很痛心。”
“如果你是来为沈从安把做说客的,那么,你还是走吧。”叶清清立在门口下了逐客令。
沈明珠很沉得住气:“糖糖出事对爸妈的打击也很大。妈自从出院以来,每晚都睡不着,常常是闭上眼就哭醒。出事后,阿融一次也没回过老宅,不见我妈,连我妈电话都不接——”
“所以,你希望我能原谅何蔚淑,和沈从安继续过下去,然后你们一家人皆大欢喜?”叶清清恨恨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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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耐着性子劝,“小叶,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木已成舟的道理。”
叶清清冷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沈家至今还没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公道?都是一家人,根本做不到真真正正的公道!难道非要把我妈送进监狱,沈家名声扫地你才开心?”沈明珠眉眼中极尽嘲讽,“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沈家任何人。”叶清清敛起情绪,再次下了逐客令。
沈明珠起身,语气缓了缓,“阿融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了和你在一起,可谓费尽心机。叶清清,希望你能设身处地为阿融想一想。”
叶清清抿唇不语。
沈明珠走了。
叶清清心里也不好受,赌气拿起桌上的康师傅吃起来。
面泡太久,失了原有的筋骨,叶清清吃了两下就胃口全无。
叶清清把面放进垃圾桶,收拾了下准备回水榭里。
今天是元宵节,她决定先去超市买袋汤圆。
走进电梯间,电梯门关闭那刻,江城澜挤进来。
叶清清打招呼:“江总才下班。”
“本来早就可以下班的,沈明珠非要见你,只好等着你们聊完再走。”江城澜瞄了眼叶清清,“和沈从安冰释前嫌了么?”
叶清清装作没听到。
江城澜自嘲地笑了笑。
电梯开启,叶清清疾步走出电梯间。
沈明心的蓝色轿跑恰好停在叶清清车的左侧。
叶清清看到沈明心正对着化妆镜补妆,没打招呼,狠踩油门急驶而去。
沈明心看到江城澜出现在叶清清身后,有些不舒服。
江城澜上车后,沈明心问:“大姐没与你们一起出来?”
“大姐和叶清清聊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江城澜系着安全带,“走吧,今晚我定了烛光晚餐,庆祝我们相遇后的第一个元宵节。”
“江城澜,你是和叶清清坐一趟电梯下来的?”沈明心没有启动车子,歪着脑袋盯住江城澜。
江城澜是个聪明人,反问:“同一个公司,坐同一趟电梯,有问题?”
“当然没问题,我只是随口一问。她就算得不得沈家的承认,现在也是阿融的法定妻子。”沈明心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说是吗?”
江城澜板着脸,一路无话。
叶清清回到水榭里,煮了几个汤圆,边吃边用平板追剧。
多日没联系的谢沅打来电话,说周有光求婚了。
叶清清比谢沅都开心,问婚期定在哪一天。
谢沅说她和周有光现在都在锦城,正商量结婚的事儿,如果叶清清有时间可以过去听一下。
以叶清清和谢沅的交情,叶清清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半小时后,叶清清来到谢沅的别墅“花溪畔”。
大晚上的送花不合时宜,叶清清为谢沅买了两盒进口水果。
谢沅见到叶清清,抱了足足有三分钟,“清清”“清清”喊个不停。
周有光为叶清清端茶递水,洗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谢沅和周有光特意让人查了黄历,选了三个好日子。两人看哪天都觉得好,墨迹了一天也没定下来。
谢沅让叶清清帮着选,叶清清说:“既然都决定出嫁了,早点嫁出去做周太太才好。要我说,就选这个,天气不冷也不热,穿婚纱刚刚好。”
“下下个月十六号,说定了!”周有光抢着应下。
谢沅笑着摊手,“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你俩给定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叶清清说完,手机响起。
是陆久。
想到上次被他们骗得好惨,叶清清没接。
陆久很执着,一直打。
叶清清心烦地点开接听键,不耐烦地“喂”了声。
“三嫂,三哥在我家喝大了,赖着不走,你赶紧把他弄走吧。”
叶清清拿着手机避到阳台上,小声回:“我已经睡了,还是你送他回庭芳苑吧。”
“三哥一直嚷嚷要见你,你真要不来,我现在就把三哥送你那儿去!”陆久对叶清清的冷漠,十分不满。
叶清清压根不信陆久的话,放下手机继续和谢沅聊。
谢沅也听说糖糖早夭的事儿,旁敲侧击安慰叶清清。
又问叶清清最近和沈从安的感情怎么样。
叶清清敷衍地回答:“就那样。”
谢沅见她没有倾诉的欲望,立马岔开话题说起叶朗。
“清清,有句话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叶朗跟着张一沫混,起不来。听说南丰给叶朗的资源很不错,但张一沫就是炒不起热度。”
其实自从叶朗打人的事儿被爆,叶清清也有同感。
“等等再说吧。叶朗刚入行,心气儿太盛,急功近利也不是好事儿。”叶清清打起哈欠,“我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谢沅和周有光送叶清清到车库,看着她车子启动才上楼。
叶清清回到水榭里,已是半夜十一点。
走出电梯,叶清清吓了一跳。
因为有个人正半躺在她门口。
酒味冲天。
走廊的灯度数小,光线不太好,叶清清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朝男人的脸照过去,竟然是沈从安!
陆久还真没骗她,把沈从安送她门上来了。
叶清清气得牙痒。
这大半夜的,她可没本事把沈从安送去庭芳苑。
钥匙插进门锁,防盗门一开,沈从安的上半身顺着门倒进客厅。
叶清清费劲力气把沈从安拉进房间。
“清清,是你么——”
沈从安躺在地板上,扯着脖颈上的领带和衬衫。
叶清清弯腰替他拿掉领带,解开两粒衬衫扣子。
沈从安闭着眼,小声嗫嚅,叶清清听了会儿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沈从安酒量不大,很少醉成这样。
叶清清盯着沈从安看了半天,气呼呼地去厨房倒了杯白水,用勺子往他嘴里灌。
刚开始他还喝,后来喝进嘴巴就吐。
叶清清试了几次想把他弄沙发上,但刚抬起他上半身就没了力气。
索性由他睡在地板上。
叶清清拿了条厚被子给他盖上。
这一夜,叶清清没关卧室的门,客厅的壁灯也一直亮着。
只要客厅传来响动,她都要下床看一看。
沈从安来回翻身,吵得叶清清根本合不上眼。
喂他两次水,加一起也就喝进去小半杯。
第二天早上,叶清清是被一阵剧烈的呕吐声吵醒的。
呕吐声是从卫生间传来的。
听声音,应该很痛苦。
叶清清倒了杯白水端过去。
室内满满的酒气和腐味儿。
沈从安正一手支在墙上,一手捂着胸口。
看到叶清清,他难掩心中激动,“清清——”
叶清清把水递过去,伸手去开窗子。
转身的空档,沈从安忽然伸手,拥住她的腰。
她掰,他却越拥越紧。
叶清清动弹不得,气得在他手上拍了下,“我的腰!”
沈从安稍稍松下手,连拖带搡把她弄到客厅。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白酒。”沈从安神色痛苦,“借酒浇愁,太蠢了。”
叶清清没有一点热情:“沈从安,酒醒的差不多了,走吧。”
“不走。”沈从安把头贴在她后背,“只要你不回庭芳苑,以后我就住这儿了。”
“好。你不走,我走。”叶清清狠下心来怼他。
他放开叶清清,愣了愣,拿起外套推门离开。
带着寒气的风袭来,叶清清从头凉到脚。
这年的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叶清清在阅澜按部就班地上下班,沈从安也没有再出现。
叶清清几次看到沈从安都是在屏幕上,他出席沈氏和岁嵘的记者招待会,每次都冷着脸,不苟言笑。
沈从安看到叶清清也是在屏幕上,她出现在锦城市电视台一档财经节目上。
叶清清以阅澜副总的身份,和美女主持人侃侃而谈。
她穿着白西装黑衬衫,微卷的发散在脑后,还戴着副小巧的黑框眼镜,很是斯文,知性。
她把阅澜未来的规划和发展重心说得头头是道。
整场采访下来,女主持人被她的专业和认真秒成渣儿。
江城澜也看了节目,当着一众高层直夸叶清清是阅澜的门面担当。
这阵子没有沈从安和沈家人纠缠,叶清清的日子按说应该挺滋润。
但叶朗接连两次被记者拍到抽烟放网上,张一沫公关不到位,叶朗不得不在南丰官媒道歉。
吴中天给她打来电话,说:“你再不帮帮叶朗,他可就真的糊了!”
她现在就叶朗这一个血脉至亲,也想帮他一把,但她不是南丰传媒的人,总不能时刻盯着叶朗啊!
吸烟风波刚下去,叶朗又被拍到和莫柚宜在酒吧喝酒。
莫柚宜虽已退出娱乐圈,但当初的黑料还在。
她和叶朗头碰头喝酒言欢的照片一经曝光,地产商老杜死在她身上的丑事再次被翻出来。
很快,叶朗被殃及池鱼。
一众网民骂叶朗眼瞎,饥不择食,还把叶朗打进年度最不受欢迎艺人行列。
张一沫和南丰传媒公关部一直在替叶朗发声,但效果不大。
白韵一天给叶清清打来五个电话,每次都带着哭腔,说这世上就你俩最亲,你不帮他,谁又能帮他。
叶清清怼白韵:“这事儿我插不上手,南丰有最专业的公关团队。”
当晚,吴中天打来电话,说经过公司一致协商,暂停叶朗所有工作,等这场风波过去再说。
叶清清才意识到,此事比想象中的还严重。
她拨通叶朗电话,问他为什么又跟莫柚宜走一块儿了。
叶朗很委屈,说他和莫柚宜已好久没联系,那天只是碰巧遇到。
叶清清本来是准备骂叶朗的,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
叶清清问:“南丰已停掉你所有工作,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叶朗瞬间沉默,足足一分钟才说:“姐,我真的错了。我有时候太高调,完全没有把那帮狗仔放眼里。张一沫也从未教过我怎么与狗仔打交道。”
“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要低调做人,认真演戏,你全当耳旁风了!”叶清清揣着怒火,又训了叶朗十多分钟。
刚结束通话,吴中天的电话又打来。
说沈从安刚把张一沫狠狠骂了一顿,张一沫坚决不做叶朗经纪人了。现在整个南丰传媒的经纪人都没人敢接手叶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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