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铭,雪薇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严肃,语气也很沉重。
果然如此,正好,他们都想到一块儿了。
“爷爷,您知道的,我不爱那个女人,现在她出狱了,凭着她身上的污点已不配做我们厉家的媳妇,因此,我完全可以与她离婚了。”厉容铭一鼓作气,快速说道,生怕说慢了,会没有办法说出来般。
空气里静寂了几秒。
厉老爷子精铄的眼睛盯着他,很久都没有开口。
“爷爷,我不爱她,为什么要强塞这样的一个女人给我?我爱雪薇,我们早就相知相爱了,该给雪薇一个公道了,更何况雪薇的家世也不错,很配我们家。”
厉容铭被厉老爷子盯得浑身发毛,赶紧追加解释道,他知道只要厉老爷子同意他们离婚了,就算简初想赖在他们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个时候争取爷爷的同意是至关重要的。
可厉老爷子仍然盯着他,似要把他看透,然后重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准-离-婚。”
像一记闷雷直接从房顶劈下来,厉容铭被劈懵了!
“为什么?”很久后,他清醒过来,一股闷气赌在心里,压抑得想要疯狂,他低低的吼叫!
这是第一次,他在厉老爷子面前这样脸红脖子粗的发出质问。
这样的生活真是糟糕透了!
他厉容铭是强势的,不喜欢别人来操控他的生活,尤其是婚姻!
可偏偏爷爷死脑筋,硬要跟他作对,怎么不叫他恼火呢。
“祖上的规矩,厉家的子孙不能离婚。”厉老爷子收回了紧盯着他的眼神,云淡风轻地说道。
“不,怎么可以这样?她坐过牢,犯了故意杀人罪,凭这点我就可以休掉她,对不对?我们厉家是名门旺族,犯不着要这样的一个媳妇啊,这个时候与她离婚,不管是舆论,还是道义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厉容铭的血往头上涌,据理力争。
“胡说。”厉义钦的眼里迸出一道精光,厉声低喝:
“原来你的心思这么阴暗,一个男人竟然把对付敌人的心思都用在了自已的妻子身上,这还像个丈夫吗?亏你还能说得出口。”
厉义钦的脸色阴沉,威严不屑地数落着自已最得意的亲孙子。
厉容铭感觉五脏六俯都要流血了,忍,忍住,他握紧了拳头,为了确保自己不会溃崩掉,直接摞话出口了:“爷爷,以前大叔也离过婚,我又不是第一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公平吗?”
“哼。”厉义钦冷哼声,怒斥道:“你大叔若不离婚,至于现在这么惨吗?当时就是不听家里人的劝,一意孤行,非得要娶了那个女人进门,现在他的下场,你们不都是看到了吗?”
厉容铭作为家中的长辈,这个家都是由他出生入死打拼起来的。
现在虽然交给了孙子厉容铭,后续的发展也都是由他创造的。
但根基还是摆在那里,他是家长,也是家主,这个威严是不容人破坏的,听到厉容铭这样的反驳,当即就怒斥了。
厉义钦自有他的威严,明龙阁现在住着他的三个儿子,及他的哥哥弟弟那二支,可谓是个大家庭。
虽然有分家,但分家不离家,互相帮扶,这是厉家的家族精神。
天胜集团的创始人是他,但真正交给他的儿子厉景奇手下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到现在发扬光大,也是最近几年由厉容铭接手后才全力发展的。
所有的孙子里面,厉容铭是最出色的,也是他最满意的,但对他的要求也是最严厉的,厉容铭自从三岁起,就被他送到了美国,开始全方位打造,培养。
这样一个优秀的孙子,凝结了他不少的心血,因此,他的事情,包括婚姻,他的干预都是积极的。
这么大的家族,自有他的一套管理方法,否则那还不是人人都要反天了。
可厉容铭心里的气实在憋得太难受了,为了他的雪薇,他等了整整三年,原本以为一切都要解脱了,却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叫他如何甘心。
“爷爷,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怕我与简初离婚,这家产要分掉不少吧,我可以明确告诉您,她是过错方,我可以争取得更多,她是分不走多少的,就算她真分走一些,我随便就能赚回,不在乎这点财产的。”他的语气带着丝嘲讽,似在嘲讽厉义钦老谋深算般。
厉义钦的心抖了下,精厉的眼眸里浮光跳跃了下,又平息了。
他从不喜欢有人忤逆他,哪怕是最优秀的孙子也不行。
“阿铭,我要告诉你,简初是我们厉家的媳妇,这是事实,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日子都要过下去,婚是绝不能离的。”厉义钦眼眸里的光深遂似海,话语严厉,然后又生怕他听不清似的,一字一句地下了死命令:“而且,你必须让简初在一年内怀孕,否则,我们厉家的财产继承权,家主的继承人,我就会另外考虑人选。”
厉义钦的话字字带着刀子直朝着厉容铭射去,厉容铭惊呆了!
竟然还要让那个女人怀孕,爷爷一定是疯了!
在短暂的震惊后,厉容铭跳了起来,脸上的青筋暴露:“爷爷,这太不公平了,您简直就是封建君主。”
嘿嘿!厉老爷子却是嘿嘿一笑,挑眉霸道地说道:“想要公平,想要脱离我的掌控,那就赶快强大起来,把我赶下家主的位置。”
厉容铭眼前一黑,差点吐血。
“你现在可以走了。”厉义钦淡淡瞥了眼气急败坏的厉容铭,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转过身去,把一个背影留给了他,拿起了手中的毛笔潜心修炼起书法来。
厉容铭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厉老爷子的书房的,只觉得胸口那股闷气赌得难受极了,五脏六腑都在焚烧着。
爷爷不仅不同意他与那个女人离婚,甚至还要她一年内有孩子!
这怎么可能,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护宅河边,厉容铭双手插在裤兜,落落寡欢地走着。
河水潺潺流着,二旁的银杏树在寒风中微微摇曳,金黄的银杏叶子落满了护宅河的二岸,美得极致。
他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眸光停留在水中央,眼里的积郁却无法排解!
小鸟在河面上飞过,留下圈圈圆晕,又干又冷的北风不时从河面上吹过来, 吹乱了厉容铭的发丝,也吹乱了他的心绪。
曾经,每当他不开心,烦恼的时候,都会来到这护宅河边走走,吐出一圈圈的闷气,然后心情就会阔然开朗。
可今天,他的心情依然那么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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