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季未央这一晚,跟洛之鹤去坐了摩天轮,还吃了一个甜筒。这些东西她自己长大之后就吃的不多了,祁川带她玩也从来都是逛逛品牌店,从来不会来玩这些。季未央跟洛之鹤分别的时候,有些不确定的问:“我明天真的可以去见周意吗?”洛之鹤道:“带着礼物,说话客气落落大方,大胆的去。你越表现得大度,她越碍眼,心里越堵。”他看出她这是心里没底,倒是有那么点心疼,道:“万一她出事了祁川怪你,你来找我,我把你藏起来。”季未央有了洛之鹤的保证,第二天就自己买了一个更大的果篮来到了医院。她刚到医院,有个跟她说过悄悄话的护士再次跟她说:“昨天晚上,周意喊肚子疼,祁川半夜就过来了。”季未央有点难以置信,怪不得没说让她回去呢,合着他自己也没回。“不过周意伤口的确是没怎么愈合好,她身体差是真差。”护士又道。季未央问:“祁川现在还在她那吗?”“他今天休息,估计是的。”季未央今天打扮得很大气,往周意病房走的时候,不少人都回头看了她好几眼。再等她走到周意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头是姜泽母亲的声音,她显然还没放弃,不过也是,谁愿意不管自己唯一的儿子呢?姜母苦口婆心的劝祁川说:“阿川,你阿姨我就阿泽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在里面有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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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未央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这故意的逼迫,让祁川感觉到冒犯了。
但上一次,她也是这么逼他的,他最后还不是妥协,愿意跟她说他的往事了?
只不过,她这逼迫,大概让这刚刚才重新在一起的感情,又变得岌岌可危了。
有关系吗?没有。季未央要的,就是周意当场听到祁川承认自己。
祁川跟她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到底顺了她的意,跟周意父母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
周母的脸色有几分僵硬,周意亦然,整个人的脸色惨白,咬着唇,勉强镇定着。
在这种形容不出的尴尬的气氛中,季未央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笑着跟周母打招呼:“阿姨好,我是祁川女朋友。周意和他的事情我都清楚,他是个好人,不会不管周意的。”
周母的声音依旧很勉强,跟她道了谢。
季未央笑道:“没事的阿姨,都认识。”
祁川一直沉默着,最后扫了眼周意,她已经缩进被子里,似乎是真的打算睡觉了。
只不过身材看上去,过分单薄,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周意如今这模样,跟他脱不了关系,祁川对周意的愧疚感,又多了几分。
“你既然想睡觉了,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祁川柔声说。
季未央可是很少听到祁川有这么像人的一面,往常大多数时候,都很淡。
她握了握拳,道:“周意,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家了。改天我和祁川一起来看你,或者你好了,来我们家,我给你做饭。”
这女主人的姿态,对周意来说,也是刀刀致命。
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出来看了一眼,正好被季未央看了个正着,后者对她挑衅的笑了笑,神色之间全是得意。
季未央还紧紧的握着祁川的手,生怕人看不见似的,还晃了两下。
周意被气得伤口疼,说:“祁川,我好像伤口裂开了。”
祁川顿了顿,季未央却用力的握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他实在不喜欢季未央在这种时刻下耍心眼,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
季未央被他看的笑得更加明媚了,就是死活不松手。
祁川淡淡道:“麻醉劲儿过了,都会有点疼,好好休息。”
周意愣了下,才道:“好的,那你先回去,你每天也累。”
周母还非要送祁川一程,把从乡下带回来的自家种的菜,给他拿了一大袋。
祁川不是个会自己做饭的人,但也没有拒绝。还感谢了周母几句,看上去还挺热情。
一直到出了电梯间,周母回去了,祁川的脸色才再次淡了下来,松开了季未央的手。
“祁川。”她说。
他回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有点过了。”
季未央说:“我只是去看看她,怎么就过啦?”
祁川看着她装傻充愣的模样,却没有跟往常一样打趣她,只是淡淡的说:“你不喜欢周意,这是你我都清楚的事。以你们的关系,在她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看她,显然只会给她添堵。而你之前觉得姜泽的事跟她有关系,很明显,你这就是故意给她添堵。”
季未央抬头看着他,在笑,眼底却委屈得不行:“不是你说,你是我男朋友的么,所以我让你承认我,有什么问题吗?”
祁川目光微闪,但还是偏开头,没有看她,理性的道:“你太意气用事了,我没有想过不承认你,但那也得分场合。”
在祁川看来,眼下,起码周意刚刚做完手术,应该是好好修养而不是被她挑衅,不是该谈论男男女女那点事情的时候。
季未央说:“我如果没去,你还要在她病房里待多久?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不知道分寸吗?”
祁川伸手拧了拧内心,没什么语气的说:“在医院,我还是个医生。”
他说完话,大概是无意跟她纠缠争吵,率先去停车场开车去了。
季未央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虽然这会儿也挺委屈的,但是还是觉得很爽,只要气到周意了,她就觉得爽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她今天,还是觉得应该跟祁川保持距离,要给彼此空间想一想这件事,毕竟他俩,肯定还是谁也不会妥协。
今天回去,也是彼此之间谁也不说话。再或者因为周意,再炸一遍。
干嘛回去承受这种低气压呢,祁川觉得她意气用事不顾场合,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所以在祁川车子开过来之前,季未央就走了。
这个城市,她很熟悉,但坐在出租车上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季未央本来想见见张喻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个点人家玩得正嗨呢。
最后她去了ktv,想一个人唱歌发泄发泄,结果路上,碰到肖冉跟一个女人走在一起,那个女人问他,他的太太怎么样,她好还是我好。
肖冉琢磨了一会儿,心不在焉的随口道:“她啊,她是个老女人了。”
季未央只觉得凄凉,苏婉婧明明还,很年轻。只不过是眼里没光彩,显得麻木无趣了。
明明是她一手养出来的孩子,结果却给她扎了最深的刀子。
季未央也不知道怎么的,出口喊了他一句:“肖冉。”
男人偏头看了她一眼。
季未央说:“一起喝一杯么?”
肖冉没拒绝。
两个人一起在ktv里唱了几首歌,旁边那女人想抢麦,但又觉得这是肖冉朋友,不太好意思。
季未央倒是把麦递给她了,温和的说:“我和苏婉婧也认识。”
女人脸色微变。
肖冉漫不经心道:“来给她当说客劝我回去的?”
季未央摇了摇头,说:“今天偶然撞上的,她没有跟我说过你来这边的事。”
肖冉道:“也是,她现在没能力掌握我每时每刻的行踪。”
季未央忍不住皱眉说:“你把她当什么了?”
肖冉似笑非笑说:“还能当什么,当然是垫脚石。”
“她是你老婆。”
“结婚也是她逼的。”肖冉说,“她比你想的狠多了,逼着我娶了她,我也只好物尽其用,踩着她往上爬了。”
渣男开口,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季未央不理他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只是为了蹭个歌,用自己身份证,没准祁川就找来了。
没唱几首,祁川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季未央的动作,让肖冉不动声色的多看了她一眼。
没一会儿,她就没什么心思了,把话筒放在一边,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
肖冉道:“不再唱两首?”
季未央却莫名其妙的扯出往事来:“听说你当初,跟周意也暧昧过。”
肖冉顿了顿,懒懒的笑了笑,坦诚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挺有吸引力的。”
季未央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想了好久,说:“苏老板当时逼迫你跟那个女学生分开,你什么心情呢?”
哪里知道这个话题却直接让肖冉变了脸,尽管很快就恢复如常,这点不对劲还是被她看在了眼里。他没什么情绪的说:“忘记了。”
季未央却猜到他不是忘记了,只不过那成了他心里的一道伤口,不愿意提起的,才是最放不下的事。
肖冉点了支烟,让同行的女人先走了,最后往沙发上一靠,自嘲道:“我一个混混出生,也配不上她。”
季未央心里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不太舒服,那姑娘到这会儿,依旧占据着他心里最柔软的位置。
配不上三个字,这是得把对方看得多重。不知道苏婉婧听到,又会作何感想。
让季未央更加不舒服的事,肖冉跟苏婉婧这件事,更加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可以逼一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但是逼迫毕竟是不入流手段,到时候男人的心只会越走越远。
她其实也感觉到自己这么一逼,祁川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愿意跟自己先走,什么都顺了她的意,可是好像却更加心疼周意了。
可是季未央想不明白,一个女人要求自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怎么就讨人嫌了呢。
季未央越想,只觉得心里越冷。
到最后,她歌也不想唱了,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ktv。
季未央订了酒店的,但是她还不想一个人到冷冰冰的房间里去。所以她一个人在江边坐着。
祁川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她也没有拒绝。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打算一个人住外面?”
季未央没什么含义的笑了两声,挺认真的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毕竟指不定真是我做错了,委屈了祁大少爷您呢?”
祁川的声音听上去隐忍而又克制,显然是不太想跟她争吵,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今天不都顺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季未央,你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季未央没吭声,但是望着江对面的摩天轮,以及热闹的街区,那股子委屈劲又上来了。
祁川缓了声音,说:“岁岁,咱们现在异地恋,你来一次也不容易,咱们没必要把时间花在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
季未央笑了笑,反问道:“那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跟你做爱吗?你现在让我回去,就是想这个吧?”
这话就说的相当尖锐了。
季未央让他感动的时候是真感动,让他动气时候也是真动气。祁川知道这显然不是适合交流的时刻,这时候吵架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终于放弃了,说:“那你自己先静一静吧。”
季未央在这种需要被哄的时候,遇到这种冷遇,心情真的是在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她有些讽刺说:“那还得谢谢祁医生你愿意配合我了。”
这通电话,真的是让季未央难受到,想到周意两个字,就不顺心。
她甚至想跳到这江里,也折磨出个大病来,好让祁川后悔。
但转念一想,祁川不值得,周意也不值得。
今天是周末,她在这个城市有数不清的认识的人。最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问有没有有空出来玩的。
这条特地屏蔽了祁川。
其实季未央自己没有抱多大期望,毕竟这个点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但有的事情吧,试一试还倒真能出结果。
几分钟后,她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
季未央看了两眼,居然是洛之鹤,问她在哪。
她就把定位给了他。
洛之鹤从小就爱玩,对这种城市那更是熟悉的了如指掌,跟她说了一句等着。
季未央问:你从h市回来了?
洛之鹤一边回她回来了,一边从酒局里抽身起来,跟大伙说:“你们嗨,我先撤了。”
朋友几个纳闷道:“你傍晚那会儿也是,本来牌玩得好好的,突然就让旁边的人给你打,自己跑一边去回微信。老洛,你最近,是不是发情了?”
洛之鹤踹了说话的人一脚,笑骂道:“去去去,你当我是野兽呢?我在帮个朋友想计策,让她出出气。”
“你看你还踹人,急眼了。”
洛之鹤懒得再搭理人家嘴贫,很快开车到了季未央定位的江边。
他到的时候,她一个人正双手撑着脑袋,一副愁的要命的模样,唉声叹气的。
季未央五官长得艳,但又偏幼态,一发愁就跟个生闷气的小朋友一样,可可爱爱的。
当年她去他寝室塞那封有关“大雕男孩”那封信的时候,也是满腹愁容,摇头晃脑做贼似的给他嗖一下塞门缝里。
他在不远处看了她好一会儿,又看见她冥思苦想,应该是忘了祁川住哪,最后想起来了,也给他放在了寝室门口。
洛之鹤大学里跟祁川,熟归熟,关系一般。他跟体育学院搞运动的比较熟,祁川则是跟那些经常比赛的精英有往来。
事实证明,祁川做事一向有规划,那群人绝大部分,进了祁家公司。他跟他们搞好关系,显然是早早准备好了“挖人”。
在家族利益这方面,洛之鹤比祁川启蒙的晚。
大学那会儿,季未央算是真正让他觉得比较有趣的,比如她英语演讲比赛的时候,明明高手云集,她一个英语不好的,却还是因为班级荣誉上来当分母。
洛之鹤在下边当听众,因为她的紧张,笑了场。
老师也打趣问她英语谁教的。
她耿直的小声说:“最近是祁川教的。”
然后祁川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当场离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人。
洛之鹤在她下场的时候,跟她开玩笑道:“同学,你小老师被你给气走了。”
季未央那会儿低着头灰溜溜尴尴尬尬的走了。
其实那次洛之鹤本来是有点搭讪意味的,毕竟她之前给他送过信,他以为她认识他,对他感觉还不错。
至于一信多送,是个海女,洛之鹤也不认为自己拿捏不住季未央。
她要是抬头应他两句,指不定两个人顺势加上微信,有所发展。毕竟那会儿他也还没有到替家族考虑的时候。
只不过可能时间地点不太对,季未央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洛之鹤旁边的同学都暧昧的唏嘘起来了,她心大的愣是没有回头看一眼,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唏嘘的对象。
再然后,他在门口看见她跟祁川站一块,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没讲好。”
祁川淡淡的说:“你没讲好,那是你的事。”
洛之鹤其实一度怀疑,祁川很多时候,对季未央冷淡,是在计较那封信,哪个男的愿意被说小呢。而他对季未央后一任六级辅导的那个男同学,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比如各种大赛,明明人家水平不错,却根本不给人家组队的机会。
怎么说,有点像是针对。当然,也有可能是确实看不上人家的水平。
而他自己,搭讪没成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洛之鹤不久之后就做好出国留学的打算,自然就不会在国内找女朋友。
不过说起来,季未央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不会老似的。
洛之鹤收回思绪,转头去买了一份炸鸡,才回来下了车。
季未央正打算问问洛之鹤到哪了,就看见一盒炸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快。”季未央说。
洛之鹤扬起个笑意,意味深长的说:“我不太喜欢,人家说我快。”
季未央点点头,补充说:“你来的好快。”
洛之鹤在她旁边坐下来,开了瓶啤酒,说:“心情不好呢?”
季未央没吭声,带着手套吃了块炸鸡,然后转头拿了一块给他,洛之鹤盯着她手上的炸鸡看了一会儿,道:“我不吃这小孩儿玩意。”
季未央讪讪收回手,“我也不小了。”
她伸手也想去拿罐啤酒,拿近一看,结果是罐可乐,说:“怎么不是啤酒。”
洛之鹤扫她一眼,“小孩当然不能喝酒。”
季未央好心提醒他:“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洛之鹤慢悠悠的说,“比我小一岁以上的,都算小孩。”
行呗。
季未央专心吃炸鸡,洛之鹤只喝着啤酒,过一会儿却突然皱起眉道:“祁川就让你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待着?”
“他因为周意,跟我不高兴了呢。”她说,“我今天自作主张去周意病房了,逼他承认我,他就不高兴了。他既然让我跟他一块,一个女朋友还没有资格让他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么?”
洛之鹤琢磨了一会儿,道:“医生的思维,可能病人最重要。不过换成是我,我会站在女朋友这边。”
季未央垂眸说:“他对她父母都很好,可是在我们家亲戚面前,就很冷淡。他是不是就是偏心?”
洛之点点头,道:“你看你心里不是都有答案了?”
季未央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祁川这人什么想法我不敢保证,只能说他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对象。你看看你这么好哄,随便说两句就一切好说的女生,他都没搞定,长久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祁川求偶时候也哄她,那是主动乐意的哄,跟遇上事情后的安慰的哄,还是不一样的。
真要有让他排斥的大事了,他是不会主动来跟她沟通的。
季未央越听洛之鹤的话,越是觉得自己好像更加凄凉了。
洛之鹤看她脸色不太对,无奈道:“别难过。周意那边你自己去看就是了,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看,还能气不着她?腿长在你身上,祁川要是怪你,你就来找我说。大不了跟他就掰了,她有靠山,你不也有么?”
他顿了顿,道,“祁川不懂得珍惜你,以后有的是人。谁还不是别人家小朋友了。”
季未央本来倒是没想哭,洛之鹤一说这种软话,她反而有点崩不住了,跟小朋友外头摔倒了不哭,见到家长就委屈坏了似的。
但她还忍得住,就是眼眶红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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