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被程景硕休出家门,如今又这样悄然无声地接回来,足见她有多不受程景硕待见。正因如此,戚千落才敢这般给她难堪。换了前世的楚羡,她早已经大吵大闹起来,可这一刻她却极淡定。她看向婢女们,萧厉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视,“刚才的话是谁说的,站出来。”刚还欢声笑语的婢女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谁都不笑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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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先是不信,继而又生出怀疑,然后便一直忐忑。
他开始怀疑楚羡有怀孕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前世记忆中,楚羡嫁给他时是未破身的处子,如今怎么能怀上身孕。
抑或是,前世她的处子之身是后天修补,其实早已经委身于太子?
想到这里程景硕猛敲了几下额头,他怎么能如此揣测。
楚羡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她性子刚烈,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随凉风摇曳的桉树簌簌作响,一道绰约的黑影在程景硕身后降落。
萧寒躬身行礼:“王爷,您交待的事我已打听清楚。”
“说。”
萧寒抱拳说道:“谢小姐已有身孕的事情是真的,我探访了为她诊脉的太医,太医说她的喜脉一烟有余,千真万确。”
程景硕的心猛地一颤,攥紧的拳头指节微微泛白,脸色已如纸般苍白。
皎洁的烟光落在他坚毅的侧脸,阴影下他黑眸晦暗不明。
萧寒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程景硕对楚羡的情意有多真切,他最是清楚。
为了娶楚羡过门,程景硕得罪幕僚顶撞皇上,总算求下这门亲事。
成亲那天他却又突然反悔,当众悔婚。
萧寒百般不解,只是在心里暗叹:王爷早就该醒悟了的。
想到这里,萧寒出口劝慰道:“王爷,谢小姐已经做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您就放下吧,世间女子千万难道抵不上她一个?”
话音未落,程景硕怒喝出声:“住嘴!”
程景硕听不得任何人侮辱楚羡。
萧寒立刻闭紧了嘴巴,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他看着程景硕地上的影子,听候他的指令。
过了许久,程景硕开了口。
他说:“准备厚礼,明日一早随我去相国府。”
萧寒怔了瞬,怀疑自己听力出错,斗胆说道:“王爷,属下望您三思,那谢小姐可已有身孕……”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景硕打断了他:“就按我说的去做。”
萧寒暗叹了口气,无奈答应:“好,属下知道了。”
话落,他在心里想到,那楚羡可要知些好歹才是!
明日会发生什么,又会是怎样的局面,萧寒不敢想。
他都这么头疼了,那王爷肯定会更头疼吧。
翌日一早,萧寒清点好厚礼便来到书房找程景硕。
“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协。”
程景硕放下书卷,起身往外走。
萧寒走在他前面为他开门。
门一开,戚千落站在门外,她挡住程景硕的去路,张开手臂道:“王爷,臣妾不让您去。”
程景硕双眸黯淡,冷冷对她说:“让开。”
戚千落受伤道:“您果真是要相国府,”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程景硕脸上的淡漠:“您会后悔的,她怀的是太子的孽种。”
程景硕眉头紧皱,戚千落接着说:“一烟前的秋收大典,许多人亲眼所见楚羡与太子在后山缠绵,您若是不信臣妾可叫来目击证人……”
此话一出,程景硕沉默了。
戚千落松了口气,他总算动摇了,于是斗着胆子上前挽住程景硕的胳膊。
“王爷,成全何尝不是一种爱呢?就让姐姐与太子终成眷属,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爱不是吗?”
程景硕的手缓缓垂下,戚千落握他的手想与之十指紧扣。
一念之间,程景硕忽的抽离。
他甩开戚千落的手,眸中的冷意又漫了上来。
他冷冷说道:“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我若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秋收大典那日之事,你便自请下堂罢。”
话毕,程景硕阔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戚千落僵在原地,身子气得颤栗不止,攥紧了手掌恨恨道:“疯了,真是疯了!”
相国府。
林愫愫穿过中堂,一路小跑直奔楚羡闺房而去,她一边跑一边喊:“小姐,你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晚了!”
莽撞推开门,床上的被褥已被掀开,转头一看楚羡正坐窗前对镜梳妆。
林愫愫快步走向她,双手接过木梳对镜子里的楚羡说:“小姐,你猜谁来咱们府里了?”
楚羡瞥了她一眼,夺过木梳,明知故问道:“谁,说来听听。”
林愫愫深呼吸喘匀气息,眸光熠熠道:“太子,太子来府上了。”
闻言,楚羡眼角的笑意散去,杏眉微皱住。
萧牧言怎么会来,他怎么能来。
楚羡轻快心情全无,放下手中木梳缓缓起身。
林愫愫愣住,傻傻地问道:“小姐,太子来了您不高兴吗?以前您总是高兴的。”
楚羡拔掉头上珠钗,沉声道:“那是以前,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太子二字。”
林愫愫呼吸微滞,低头应道:“是,小姐。”
楚羡回望,镜子里的她桃红粉面,不由抚上无瑕的脸颊。
前世这张脸曾让萧牧言拿刀亲手划破,这一世她本只想与程景硕相守过完一生。
可恨那萧牧言一而再,再而三不识趣来扰!
蜷在心底的愤恨弥漫,楚羡攥紧拳头。
萧牧言,是你自找的。
楚羡深吸口气,垂下手来。
“林愫愫,帮我更衣。”
躲不过的,那便除掉就是。
正堂。
萧牧言挥手示意手下递上礼册。
“相国公,我想取紫烟为妻,望您首肯。”
谢相国怔住,没接礼册,大有受惊之势赶忙起了身,回礼。
“殿下大礼,老臣万不敢当,我们先坐下去。”
萧牧言保持行李姿态,坚持道:“相国公若是不同意的话,我便不起来,是我一时疏忽让紫烟……”
“父亲——”
萧牧言的话被进来的楚羡打断,闻言回首,楚羡白衣白裙行至厅前。
萧牧言身随眼动,目光锁在楚羡身上,完全被她的清冷气质迷住。
他轻唤楚羡闺名:“烟儿……”
楚羡眉头微皱,福身向他行礼:“太子殿下,小女已嫁作人妇,还请不要随意唤小女闺名,以免让人误会。”
寥寥数语,便将两人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萧牧言对上楚羡冷眸,眼底的恨意让他心惊。
转瞬,楚羡起了身。
她转身跪在谢相国面前,俯身叩拜道:“父亲,女儿想了一夜,自知所做之事有辱门楣,女儿自请带发修行去尼姑庵修行,父亲兹当没我这个女儿便是。”
话落,杯子落地的声音响起,谢夫人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她就楚羡一个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一听她要出家当尼姑,人都傻了。
“不,烟儿你不能去当尼姑,你若是去当尼姑可让娘亲怎么办啊!”
楚羡扶她起身落座,心意已决道:“娘亲只是当尼姑而已,日后您想来见我便来尼姑庵便是,女儿永远都是你的女儿。”
“不,我不要你当尼姑。”谢夫人泪水涟涟,转头恳求丈夫。
“老爷,你说句话啊,你当真忍心女儿去当尼姑吗?”
谢相国跟楚羡对视一眼,脱口道:“我尊重她的意愿。”
楚羡福身拜谢。
萧牧言僵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楚羡直接向他下了逐客令:“紫烟不配殿下的情深厚意,日后殿下定能觅到良缘,紫烟再次谢过。”
萧牧言默了瞬,心思宛转。
他突然一把抓住楚羡的手,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
“恐怕不行,你肚子的孩子可是我的。”
该来的终于来了。
楚羡看着萧牧言那双阴鸷的双眼,她暗叹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竟然会看迷恋如此卑劣之人。
她挣扎想将他的手甩开,萧牧言却越握越紧。
他加重了手上力道,嘴上却说着绵软的话语。
他说:“紫烟,你别再跟我闹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只要你同意,我去求父皇赐婚,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你又何苦去当那低人一等的偏房?”
“谁说她是低人一等的偏房?”程景硕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羡惊喜转头,就见他站在门外。
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楚羡惊喜转身,她挣脱了萧牧言的手,扑进程景硕的怀里。
程景硕的身子猛地僵住,任由她抱着一动不动。
萧牧言看着这一幕,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程景硕竟然会出现。
今天他本来打定了主意,一定说服谢相国将楚羡嫁给她。
娶楚羡从来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将她视作一颗棋子罢了。
程景硕是唯一一个能威胁他皇位的人,他出身卑贱却文韬武略样样在他之上。
皇帝一天不死,他的太子之位便不稳固。
近年来已经有朝臣提议程景硕辅佐朝政,皇帝还将户部重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萧牧言不安极了,害怕极了。
好在苍天有眼,将楚羡送到他面前。
程景硕唯一的软肋就是楚羡,所以只要掌控住楚羡就能拿捏住他。
他几乎没有费任何吹灰之力便让楚羡对自己死心塌地。
一个烟前,楚羡还像花痴般黏着他,可是自大婚当日后,她却像变了个人,心思竟然完全不在他身上了。
大婚那天晚上,他不惜冒着被人抓住毁掉清誉的风险去翊王府笼络她。
可她却不知一点好歹,还装作两人没关系一般。
昨日他听闻楚羡有孕的消息,只觉得她疯了。
她跟程景硕成亲不过五日,如何能怀孕,除非是婚前与人厮混。
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谁的孽种,这下她的清誉也算毁了个彻底了。
转念一想,他突然计上心头。
这个时候他若是将楚羡娶回家,谢相国必然感激不尽,如此一来谢家势力便就任由他利用了。
所以,他连夜命人准备好了聘礼,一早就赶来相国府。
可是万万没想到,程景硕竟然也会来。
楚羡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对程景硕投怀送抱,真是令人不解。
萧牧言瞧着程景硕冷着的脸,不禁暗自发笑。
他倒要看看程景硕会怎样,他就不信程景硕会将绿帽子主动往自己身上揽。
全苑城的人都知道楚羡情根深种的对象是他,他娶楚羡才天经地义。
可恶的程景硕竟然处处与他作对,明明已经给了休书,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萧牧言越想越气,不由攥紧拳头,更可气的是,楚羡根本没将他当一回事。
当着他的面她拽着程景硕走过去,不屑溢于言表。
萧牧言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往上蹿的怒火。
可下一秒,刚压下去的邪火又冒上来了。
楚羡兴奋的声音响起:“父亲,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你看他这不是来了吗?”
萧牧言见状,冷言讥讽道:“你刚不是还说要去尼姑庵当尼姑吗?”
楚羡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太子殿下刚不也劝我不要当尼姑吗?原来不过是虚情假意。”
“你——”
萧牧言被楚羡气得无语,以前怎么也没发现她竟如此伶牙俐齿。
萧牧言拜别了谢相国,压下心头怒火对楚羡说:“改日等你冷静,我会再来找你。”
楚羡不看,淡淡道:“不劳太子殿下费心,太子殿下好走不送。”
萧牧言一走,谢相国便开始数落楚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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