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母后过世以后,我便已经对他彻底失望。”战瑾瑄摇了摇头,“况且,我说过,事事以你为重。”他的话只说到这里,萧令月却听出了不对,看来先皇后之死恐怕另有原因。她犹豫了瞬,问:“先皇后不是病死的,对吗?”闻言,一旁的魏林心中一惊:“将军!”他深知这在战瑾瑄的心中是一层不可触碰的禁忌,连忙出声提醒。萧令月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直白发问,似有不妥:“对不起,我不该……”“无妨。对你,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战瑾瑄摆了摆手,“那年我方才十五,有段时日母后经常看着我出神,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亦步亦趋。直到有日,她突然抱着我哭了许久,又说了许多,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舍不得我,想多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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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寒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厚重的盔甲,眼中难掩悲伤:“我以为她死了,你该高兴才对。”
沈乐嫣苦笑道:“京城人人皆知殿下与萧将军两情相悦,而我自知殿下对我并无情谊,我嫉妒她,也怨过她,却从没有真正恨过她。”
沈乐嫣走到他的身旁继续说:“萧将军出征前,我去见过她一面。她确实是个令人钦佩的巾帼英雄,只是殿下你这般对她,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闻言,战北寒的神色沉了又沉却并未答话。
见他这样,沈乐嫣已然明了:“太子殿下心存大志,臣妾想就算重来一次,您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您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萧令月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你罢了。”
战北寒沉默了瞬,回头看向她:“从前,是我小看了你。”
沈乐嫣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戳到了他的痛处。
确实。
哪怕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战北寒也义无反顾,但若说后悔,可能也是有一些的。
战北寒沉着嗓音说:“既然要立衣冠冢,那便把喜服也拿来吧。我答应过令月,待她回来便要娶她的。”
沈乐嫣摇了摇头:“那身喜服我已经命人烧了……”
她话音未落,几乎是一瞬间战北寒猛地捏紧了她的手腕,发了狠:“你怎么敢?!”
沈乐嫣忍着痛说:“萧令月她没有回来,她也不想回来。殿下,你们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哪怕你将来把皇后之位给她,想必她也是不稀罕的,更遑论只是个妾!”
战北寒缓缓松开了手,想到萧令月临走时包涵恨意的眼神,喉中一哽:“令月,她当是恨极了我。”
沈乐嫣向他行了一个礼:“殿下,逝者已矣,就请放萧将军自由罢。”
战北寒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
大雪落在了盔甲上,很快被一层层白色覆盖。
几人站在了雪中,沉默不语。
……
当晚,战北寒召来了许如安,与他一起连夜出城,一路北上。
到了萧令月的坟前,战北寒看着上面的墓碑,轻轻拂去了上面的霜雪。
直到此刻,他才真的有了萧令月已经死了的实感。
“令月,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又来迟了。”
许如安将拜祭的东西备好后,便默默退下了。
身为萧令月最亲近的副将,他们经年一起出生入死,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最因她的死伤心,那他必然是头一个。
周遭只剩下了战北寒,安静得能听见风声。
战北寒伸出手,抚过上面刻着的字,轻声呢喃:“令月,你为何不再多等等我?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有好多都还没兑现,我们还没一起看最美的风景,天下百姓生活富足的盛世美景,我还没与你一起实现……”
这天,战北寒说了许多,却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了。
“令月,我带来了你最爱喝的梨花醉,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战北寒向来严于律己,这次却喝了许多的酒,但今日过后,他又将是那个一步也不能行将踏错的太子殿下!
而萧令月……终将只能被他埋藏在心底。
两年后。
又是一年冬日。
江南的某处庭院中,一名女子正在舞剑。
而凉亭旁倚着一名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见她收剑后立刻迎了上去。
“梨花醉,已经替你温好了。”
“谢了。”女子接过后,直接饮了一口,赞道,“这酒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你慢一些。”男子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的意味,说话间替她收好了剑,“每次看你练剑,我既觉得欢喜,又担心你伤到自己。”
女子毫不在意地说:“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日子,再不多起来活动活动,我怕是就要废了。瑄王爷总不希望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救下来的是个废人吧。”
战瑾瑄无奈地笑了笑:“你总是有理。”
他看着眼前看似恣意潇洒的女郎,心中不免有些伤怀。
战瑾瑄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令月,我一直不曾问过你,这两年,你过得可还舒心?”
这女郎正是萧令月,她抬起了眼眸:“瑄王殿下,何出此言?”
战瑾瑄静静看着她:“有时候我总在想,我是不是不该一意孤行偏将你拉回这人间。毕竟,你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
萧令月转了转酒瓶,反问:“王爷,你后悔了吗?”
战瑾瑄摇了摇头:“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那便是了。”萧令月说,“若非王爷救我,我还不知这世上还有人这般牵挂着我。”
战瑾瑄心中一暖,他犹豫了瞬,问:“那时候萧家被人污蔑通敌叛国,我没有替萧老将军开脱,你可曾怪我?”
萧家出事时,战瑾瑄却并不在京中。
战瑾瑄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而战北寒则是原先的贵妃、如今的继后所出。
照理说太子之位本该是战瑾瑄的,但自从先皇后殁了以后,战瑾瑄便不想再待在京城自请去了封地。
战北寒年长了他两岁,如今母亲也被扶正,也就是嫡长子,理所应当地继承了皇位。
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没想到,战瑾瑄会突然回京,战北寒不知他回京的目的,便与沈相想方设法地让皇上派他去督查水利,将他调离了京都。
此中缘由,萧令月也猜到了一二:“我知此事与你无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王爷替我父求情,圣上也不会收回成命的,更何况还有太……”
说到此处,萧令月适时收了声。
纵使时隔这么久,她依旧不愿提起他的名字。
“萧令月!”
从小就跟在战瑾瑄身边的侍卫魏林,看着他这样子也很不是滋味:“王爷,还请节哀。”
然而,却见战瑾瑄沉着脸色,下令:“把坟挖开!”
魏林一惊:“王爷,这……”
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对萧令月的心意,却不曾想竟偏执到了这样的地步。
战瑾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还需要本王再说第二次吗?”
他这样明显是动了怒,魏林不敢再多言,连忙挥了挥手:“快挖!”
一刻钟后。
一口上好的沉香木棺材出现在了眼前,战瑾瑄直接命人将棺木抬了出来。
在打开棺材的瞬间,战北寒的心口一滞,仿佛呼吸都已停止。
他伸手轻轻将萧令月揽在了怀中,眼底是止不住的怜惜:“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
王府的人都知道,战瑾瑄自小便有一个爱慕的人。
世人皆以为瑄王是因为先皇后过世才伤心离京,实则却另有原因。
就当战瑾瑄悲痛欲绝时,他忽然感受到怀中的人似乎有了些反应。
他伸手探向她的脉搏,发现果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战瑾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为萧令月请来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经过三天三夜才将她救活。
在得知她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时候,战瑾瑄像是得而复失最珍贵的宝藏一般,将她抱在了怀里。
……
思绪回笼。
战瑾瑄不自觉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还好,你还活着。”
萧令月浅笑道:“这话,王爷已经说过了。”
战瑾瑄的眼里也染上了些笑意,如今岁月静好,亦是他从前最最向往的日子。
“不说那些了。”战瑾瑄替她披上了披风,“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萧令月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在了江南的街道上。
不同于京城的喧闹繁华,江南更多的是静谧和煦,难怪许多文人墨客总喜欢在此处留下些诗篇。
两年间,萧令月大多在院中静养,并未出来过几次,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无拘无束的样子,倒有了几分寻常女郎的烂漫模样。
战瑾瑄瞥到一旁有卖首饰的小摊,刚挑好了两个:“令月,你过来试试。”
半天没有回应,回过头间,却没了萧令月的踪影。
战瑾瑄心中一紧,赶紧四处去寻。
不过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战瑾瑄却觉得像是一个时辰那样漫长。
“阿瑄?”长街尽头,萧令月站在人群中,冲他招了招手。
战瑾瑄急忙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萧令月有些发怔,轻轻拍了拍他:“这是怎么了?”
战瑾瑄抱着她才有了些实感,这两年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离了他的视线:“我以为我又把你弄丢了,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
他的声音都有些轻微发颤,萧令月心中一暖:“怎么会,再说我可是将军,寻常人怎会是我的对手?”
“在我这里,你也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女郎。”战瑾瑄说着,轻轻放开了她,“你方才去了何处?”
萧令月扬了扬手上的糖人:“吃吗?”
战瑾瑄轻笑了一声,就着她的手轻咬了一口:“很甜。”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方才你叫我什么?”
萧令月向来只是一板一眼地叫他“瑄王”或者“王爷”,还从不曾这样亲昵地叫过他。
见他的脸上都带着了些喜色,萧令月故意说:“阿瑄啊,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般叫你?”
战瑾瑄眼里止不住的笑意:“不不不……这样叫好,我很欢喜。”
萧令月闻言一顿。
战瑾瑄继续说:“京中传来消息,说父皇大病,身体每况愈下,召我回京。令月,你可愿随我同去?”
萧令月默了瞬,没有立刻回答,京城于她而言实在是一处伤心之地。
在她沉默之际,战瑾瑄体贴地说:“你若是不愿去,那我便也不去。”
萧令月一怔:“皇上毕竟是你的父亲,你……”
“我母后过世以后,我便已经对他彻底失望。”战瑾瑄摇了摇头,“况且,我说过,事事以你为重。”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萧令月却听出了不对,看来先皇后之死恐怕另有原因。
她犹豫了瞬,问:“先皇后不是病死的,对吗?”
闻言,一旁的魏林心中一惊:“将军!”
他深知这在战瑾瑄的心中是一层不可触碰的禁忌,连忙出声提醒。
萧令月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直白发问,似有不妥:“对不起,我不该……”
“无妨。对你,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战瑾瑄摆了摆手,“那年我方才十五,有段时日母后经常看着我出神,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亦步亦趋。直到有日,她突然抱着我哭了许久,又说了许多,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舍不得我,想多看看我。”
“从前她甚少许我出宫夜猎,那天晚上她却主动让我去。”战瑾瑄话音一顿:“那时我少年心性,也并未想太多。但第二日我回来时,就见她自缢在了宫中……令月,你觉得真相到底为何?”
萧令月抿了抿嘴唇:“我记得那时,皇后的母家裴氏一家独大,国舅身居高位,莫不是……”
战瑾瑄说:“我那时年纪尚轻,父皇又正值壮年,却已经有人传言储君之位非我莫属。”
话说到这份上,萧令月已经了然。
战瑾瑄冷哼了一声:“帝王之术,两家相争,乃至三家相制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不会让人有威胁到他地位的可能,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枕边人。”
萧令月心中大骇,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所以,皇后真正殡天的时间是天晟五年间?”
“是。”战瑾瑄面色渐冷,“但对外宣称的日子却是天晟六年。”
萧令月立时有种ɖʀ同病相怜之感,萧家灭门不也是因为如此。
“若要做帝王,就非如此不可吗?”
战瑾瑄知道她在说谁,他叹了口气:“或许吧。”
萧令月突然看向战瑾瑄:“那你会吗?”
战瑾瑄摇了摇头:“不会。”
萧令月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收回了视线:“想来你与他应当也是不同的。”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触及到了两人的伤心之处。
一时沉默。
过了许久,萧令月问魏林:“皇上传召说何时出发?”
魏林如实禀告:“皇上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战瑾瑄问:“令月,你决定要回去了吗?”
萧令月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恨意:“当然要回去。”
在江南的这段日子确实过得太过舒心,但每天夜里,萧令月的梦中都是父母蒙冤惨死的景象,她不敢忘,也不可能忘!
身负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就此安逸地过完余生?!
萧令月看向了战瑾瑄:“阿瑄,若是我想报仇,你会帮我吗?”
“当然。”战瑾瑄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有我在,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萧令月心中一暖:“有阿瑄这句话,便足够了。”
“对了。”萧令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之前送我的凤钗该不会是先皇后的遗物吧?”
战瑾瑄摸了摸她的头发:“令月当真是好生聪慧。”
“难怪那支凤钗的做工那般精细。”萧令月诧异地看着他,“先皇后的遗物你怎么那般轻易就送了我?”
战瑾瑄只是笑笑不语。
萧令月蹙了蹙眉:“那支凤钗我收在萧府里闺房中的柜子里了,之前还想着要还你,一直没找到机会,也不知还在不在。”
战瑾瑄说:“没事,等回京以后,我陪你去找。”
萧令月一脸严肃:“看来回京一事确实事不宜迟了。”
战瑾瑄心中仿若一道暖流淌过,他将萧令月救起至今,从未开口提过簪子的事,原以为她早已忘了这回事,却没想到她还记得,还如此上心。
他点了点头:“我们明日便出发。”
翌日,清晨。
随行的马车足足装了有十来辆。
萧令月看着这架势问魏林:“你们王爷这是要将整个家底都搬去京城吗?”
魏林回道:“王爷说,此次回京便不知何时才会再回来了,自然要准备得充足些。还有就是王爷想着将军应当是吃惯了些江南的小食,便也让我们多备了一些。”
“难怪我看这一大早的,出去采买的人这么多。”萧令月笑了笑,“他倒是有心。”
魏林说:“王爷对将军的用心自然是天地可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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