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霍司砚轻轻拥住她的肩。温知羽一反常态没有挣开他。她由着他拥了很久。等到日头正中，她终于开口：“霍司砚，我们什么时候离婚？”霍司砚身体微僵。他早猜到她会在今天提，可是他不想轻易放手。他希望再拖一拖，或许还来得及挽救他们这一段支离破碎的婚姻。他沉默了许久，哑声开口：“再缓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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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羽说着时心尖都是痛的，身体也是。
她轻轻坐起来，怔怔地看着自己心口，那儿竟然开始涨｜奶了……生下霍西以后她没有过，现在霍西走了，这儿竟然开始哺育起乳｜汁。
而这份胀痛，时时提醒着她有过孩子。
温知羽蓦地哭出来。
她抱着白色的被子，用力地哭，纤细手指蜷紧……
霍司砚也看见了。
他走过来，轻轻拥住她。
他伏在她颈侧，低低哑哑地开口：“温知羽，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不住在医院，住在医院你永远会想起霍西。”
温知羽甩开他的手。
她抱着被子，静静发呆，出神。
医生说，她要走出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让霍司砚多些耐心陪伴。
霍司砚仍住在医院陪着温知羽，即使她不理他，即使几天她可能也不跟他说一句话，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他贪婪地注视她的面容。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偶尔在夜里，他接到紧急电话，会一走两天。
温知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关心……
就这样他们关系降到冰点，仍是共处了半个月，后来霍司砚想起来，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心碎的半个月。
她在眼前，他却看不到希望。
温知羽出院前两天。
霍司砚有个之前的官司要打，在上午十点。八点他特意交代霍明珠看着温知羽，有事情就打他电话。
霍明珠点头：“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霍司砚又看了一眼温知羽。
她靠在床头，静静看一本书，气色好了些，脸蛋也比之前养得圆润了点儿。
明知她不在意，他还是温柔开口：“中午我回来陪你吃饭！”
回答他的，是沉默。
霍司砚苦涩一笑，走出病房。
张秘书在外头等他，见他出来，立即关心一句：“温知羽怎么样了？”
霍司砚拿过文件，低语：“好了点！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张秘书便说几句安慰的话。
……
到了一楼，黑色房车前黑压压地挤了一大片媒体，争先恐后地拿着话筒对准霍司砚采访。
【霍律师，这是您太太出事后首次出庭。】
【太太的事，会不会影响您的发挥？】
【您对保持不败战绩，还有把握吗？】
……
霍司砚一言不发，钻进车后座。
张秘书拦着那些媒体，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坐到后座，心里把那些无良媒体臭骂一顿：真是缺德啊！
她担心看着上司，怕他今天发挥失常。
霍司砚有多注重声誉，她这个心腹最清楚！
相反，霍司砚却很淡定！
他面无表情吩咐司机：“开车！”
九点时，车子缓缓停在B市最高法｜院门口，他的当事人早就在等了，还有对方律师也在不远处，一脸的野心勃勃。
霍司砚下车，就被一束花给堵住了。
乔安那张脸，比玫瑰还要娇艳，她一脸羞涩地注视着这个男人。
她经历一场婚姻，她想司砚才是她想要的。
她知道他的婚姻破碎不堪，她只需要温柔体贴，再大度一些，他早晚要重回她的怀抱。
乔安深情款款：“司砚，希望你今天旗开得胜！”
霍司砚眉头紧锁。
他当初帮她打官司，不过尽自己职责罢了，也或许是想有个结束。
现在乔安在做什么？
乔安千娇百媚：“等你赢了，我们一起开香槟，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媒体哗然。
这是公然示爱啊？
而且这位是乔小姐似乎是霍律师的初恋，难道霍律师即将婚变，真命天女会是这位乔小姐？
所有人等着霍司砚的回应。
霍司砚只是对着一个麦说：“我有太太！我不打算出轨！乔小姐自重！”
他说完，径自走进法庭。
乔安气得脸蛋都变形了，那束鲜花也被她扔在地上。
媒体在嘲笑她。
她努力维持着微笑，不知廉耻地说：“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不是谁可以取代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的！如果说法律是司砚的第一生命，那我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媒体赶紧写下来。
这个新闻一定轰动！
张秘书看看乔安，轻轻摇头，她是在挑战霍律师的耐性。
十点，准时开庭。
霍司砚一如既往，水准在线。
十一点时，基本结局已定。
霍律师，保持不败战绩，明天他的照片将在各大媒体曝光。
十一点十分。
对方要求休庭，跟这边谈和解。
就在法官宣布时，霍司砚接到一个电话，是霍明珠打来的，霍明珠一直哭个不停。
“哥，嫂子不见了！到处找不着。”
“我就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我不是故意的。”
“哥，嫂子会不会出事？”
……
霍司砚轻声说：“我马上回来！”说完，他挂了手机。
无数的目光下，霍司砚微微站直。
他注视着不满的法官，哑声说：“我太太需要我，所以我……请求当事人换律师！”
法官呆住了。
他的当事人也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个官司眼看着就结束了，不会超过半小时，那样霍司砚就会保持他不败的战绩，仍是律政界的传奇！
现在他在做什么？
法官面部肌肉都不自然了，轻咳一声：“霍律师你想好了吗？当庭离席是要被吊销两年执业执照的！未来的两年你都不能站在法庭上！”
霍司砚人已经往外走。
他忽然脚步一顿，很轻地说：“不止两年！我霍司砚从今天起，永远退出律政界！”
他一宣布。
媒体疯掉了！
这个案子本身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人关注点都放在霍司砚的决定上。
律政界的阎王爷，退出律政界。
今天是愚人节么？
他的身后，乔安几乎要疯掉了，霍司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因为温知羽不见了，他就要退出律政界？
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自己！
霍司砚走得很快，张秘书跟在他身边，哀悼着自己要重新学习了。
到了外面。
记者将车子围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发动。
霍司砚手扶着车门，轻声说：“我太太不见了，我现在要去找她！从前我一直觉得法庭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场所，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家庭才是我最想要的！我很爱我的太太！”
他说完，就坐上车子。
那些记者慢慢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所有人都默默的。
所有人都被这个决定震撼到！
霍司砚离开时，他以为自己有不舍。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赴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温知羽，在那个夜里，失去成为顶尖钢琴家的机会。
温知羽，用生命保护小霍西。
他霍司砚，一样可以放弃自己钟爱的东西，他再也不会在她难过时，让她独自面对了……
身后乔安歇斯底里地尖叫。
无数目光看她，鄙视她……
原来，霍律师真正爱的是自己的妻子，而这位乔小姐却死缠烂打，破坏别人家庭……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操控。
乔安大批量的不雅照片被曝光，她从纯情玉女，一下子有了个新的外号，只是换了个字而已。
……
霍司砚退出律政界，在外界掀起喧然大｜波。
他杜绝一切采访，让司机把车开到霍家墓园。
果然，温知羽在这儿。
她穿着病服，静静地站着。
霍司砚轻轻走过去，温知羽似乎猜到是他，轻声开口：“今天是霍西出生一个月的日子。”
霍司砚轻轻拥住她的肩。
温知羽一反常态没有挣开他。
她由着他拥了很久。
等到日头正中，她终于开口：“霍司砚，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霍司砚身体微僵。
他早猜到她会在今天提，可是他不想轻易放手。他希望再拖一拖，或许还来得及挽救他们这一段支离破碎的婚姻。
他沉默了许久，哑声开口：“再缓缓吧！”
温知羽挣开他。
她转身注视他，在她心里他被判了死刑，她是肯定要跟他离婚的。
“何必呢！”
她哑声开口：“尽快结束这段婚姻，我们都要开始新的旅程，原本这段婚姻就是因为霍西而存在的，现在她不在了我们……”
霍司砚打断她。
他目光深邃注视她，用一种轻而卑微到极点的语气问她：“如果霍西还在，你是不是就会回到身边？”
他问得技巧。
他并没有问，如果霍西还在，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他问，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温知羽没有听出来。
她望着泛白的天际，很轻地说：“可惜我们之间，早已经没了如果！”
霍司砚再次上前，很慢很慢地拥住她，在她挣开之前他低喃：“我签字！温知羽……我就抱一会儿！”
他与她，静静拥抱。
这时候的霍司砚不知道，他需要与她分开多久，或许两年、或许三年……又或者是一辈子！
但无论多久，他都告诉自己。
他应该，放她自由！
他深深看她：“去我们以前住的公寓一起吃个饭吧！离婚协议我让张秘书一会儿送过来！”
温知羽终是挣开他。
她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必要！”
霍司砚捉住她的手：“吃个饭！我就签字！”
他目光热切地注视她，很坚持。
最后，温知羽还是同意了。
她坐到他的车上，他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吩咐几句，明显那边是早就知道的，很快就按他的要求办好！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子开到那间公寓。
一切如旧！
洛可可风格的窗帘、钢琴，蓝色花瓶，都是记忆里的样子，甚至受伤的小白他也从宠物医院里接回来了，此时就躺在垫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温知羽进来，它一下子窜过来。
呜呜地叫半天！
温知羽伸手，轻轻摸摸它的狗头。
霍司砚看着那只清瘦的手，低声说：“你喜欢的话，可以带走！”
温知羽轻轻点头。
既然是他们的散伙饭，她也不想穿着病服跟他用餐，她去衣帽间挑了一条裙子换上，还化了妆！
吃饭的时候，彼此沉默。
因为餐桌上除了精致的美食，还有两份离婚协议，方方正正地摆在那儿。
霍司砚把它们拿到一旁，低语：“吃完饭再看。”
他温柔为她布菜，总让她多吃一些。
温知羽吃了一点，她轻轻放下碗筷，很淡地笑了一下：“霍司砚，我们签字吧！”
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僵。
片刻，他说：“我还没有吃饱！”
温知羽耐心地等他，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到疯狂的样子来，是的，再怎么悲伤，人总还要回到现实，还要勇敢地走下去。
现在，温知羽找回了勇敢。
她要，一个人走下去……
霍司砚给她的条件很优渥，不动产加上股票基金，还有现金之类的合计起来有２０多亿。
温知羽签不下手。
他温柔而平静地说：“收下吧！以后别再为了工作拼命喝酒……”
温知羽眼睛有些湿润。
她签了字……
霍司砚面前一片模糊，他缓了一会儿才像是随意地问：“有什么打算？”
温知羽没有出声。
他愣了一下后恍惚。
是啊，都离婚了还问她打算，她当然不会说。
一切结束。
温知羽起身，她把小白叫过来、给它套上绳子，离开的时候她轻声说：“我走了！”
霍司砚仍坐在餐桌前面。
他很想送送她，可是他怕自己舍不得。
他注视着她淡然恬静的模样，告诉自己这样对彼此都好，末了，他把脸别到一旁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舅舅的车在楼下！”
温知羽垂眸嗯了一声。
结束了……
她手指握着门把时，霍司砚忽然开口：“温知羽，不管你信不信，我爱的是你！”
温知羽微僵。
指尖触着金属门把，但她一咬牙还是打开了。
外面阳光明媚。
陆谦的车子停在
坐进车内，她一直没有说话，别着头看着车窗外面……
陆谦笑笑：“怎么，舍不得那混蛋呢？”
……
“没有！”
……
陆谦目光深深：“对了，那混蛋今天当庭离席，永远退出律政界了！”
温知羽明显一怔。
陆谦又笑笑：“不在意的话就往前走吧！”
温知羽心潮起伏。
霍司砚，你想干什么？
在我们离婚的当天，你退出律政界，永远不当律师，是想说明什么？
温知羽决定不想。
分开，就不该再为彼此挂怀。
……
温知羽离开，霍司砚独自坐在公寓里。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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