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说自己跟不上潮流,对方也没有生气,她依然保持微笑,喝着手边的咖啡。
“坐在角落确实能减低存在感,而且房间属于长方形,你那位置可以把整个会议室发生的事都收进眼底。包括每一个人的微表情,和小动作。”
说完,黎乐纾又喝了口拿铁,顿了顿道:“作为一个记者,无新不起早。最近社会栏目的销量很低吗?需要你做局取新闻素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宁鸥如面具般完美的表情有些松动。
她放下杯子,轻声道:“中午有现场要赶,我提前拿好摄像包和胸针也无可厚非。座位是我随意选择的,并没有说要纵观整个会议室。另外我们栏目的点击率一直很高,仅次于法制报。”
最后六个字咬音有些重,黎乐纾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语气很诚恳,但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你出来得冲忙,忘记关摄像头了吧,那儿还闪着红光呢。”
说完,她朝着摄像头比了个剪刀手:“要不你拿它出来看看,有没有把我可爱无比的手指拍进去啊?”
宁鸥顿时怔住,依然上扬的嘴角此时此刻像是糊上水泥般僵硬,她有些僵硬地侧头望去。几秒后,她舒了口气,把拉链打开,取出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机器,然后摆在桌面。
正如黎乐纾所说,这上面的红灯还在发出微弱的光。
“果然是写惯法制新闻的人,推理能力和观察力也叫人甘拜下风。”宁鸥动手按下机器上的小孔按钮十秒,再松手,“摄像和录音都寄存在这块硬盘里,现在我把它格式化,你不需要担心会泄露什么了。”
黎乐纾点了点头,她并不会担心宁鸥耍诈。对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既然被揭穿了,再用这批素材就觉得掉格。尽管对着新闻充满“热情”,但行为举止还是正人君子,没必要重复查证。
“还有,我要重申一个点。”宁鸥把机器放回包里,“我这次来并不是要为我们组做局搞大事件,只是受人之托,希望能搞起舆论,逼迫警方早日破案。”
这人不需要她说,黎乐纾也能想到是谁。
再坚强的人都会被丧女之痛所摧毁,更何况是普通的家庭主妇。虽然黎乐纾很讨厌郑母咄咄逼人的态度和行为,但此时此刻也不会多加评论。
幸好她及早发现,不然这事真成了,警队又是一阵苦恼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没过多久,先是宁鸥打破沉默,她倾身往黎乐纾靠去,轻声道:“要不我们合作吧。”
合作是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黎乐纾托着下巴,睁大眼睛,问道:“怎么合作?”
众所周知,她们俩是竞争关系,说合作也有点不可思议。
宁鸥拿出平板,打开好几张资料图:“少女失踪案对罗城市民的影响不小,基本全部人都在关注事件的走向。尽管这属于你们法制组的任务,但我依然能挖出合适的内容。”
黎乐纾低头望去,上面正是五个失踪者的照片。资料整理的不够警队的官方,但不乏细节信息。
“她们都是大龄剩女,在‘蜜恋’网注册过用户账号。”宁鸥知道这样的信息对方早就已经收到,但也重复一遍,“我走访过她们的同事和朋友,这五个人都有共同点:身材肥胖,皮肤白皙。”
第一名受害者叫做郑思思,是电信局柜台业务,整天困在三寸地,既没有运动又结识不到新对象。年纪到了三十岁,也没有结婚的消息。同时父母视她如珠如宝,限制很多,是传统的乖乖女形象。
她的失踪时间最长,一个月前,她跟同事A说晚上有约会,第二天就没去上班了。同事们都以为她很久没约会,玩疯了,便没有在意。直到警察来访,才知道出事。
同事A记得郑思思曾说过,约会对象喜欢红色,所以失踪前,她是穿着一条玫红的裙子。
第二名受害者叫做何冰,是个美容师。她的身材高挑,身材属于微胖。
何冰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但无疾而终。年纪不小的她迫切渴望找到下一任,便经常参加联谊活动,所以同事们都称她为“联谊女王”。
她最喜欢用正红色口红,所以气场很足。
第三名受害者叶秋婷刚读完研究生,家里催婚催得急,于是想着通过相亲找对象。没想到第一次参加,就失踪了。
她的形象很普通,没有多叫人留意。在学校的存在感很低,也不经常和同学交流。因此没有找到更有用的信息。
第四名受害者也姓何,叫做何柔美。她和何冰的背景有着天渊之别,早前为失足妇女,现在从良了,就找下家接盘。但打滚多年的她没想到自己还有中圈套的一天,现在也不知所踪。
第五名是前天传出消息的护士欧阳倩,医院管理严格,尽管宁鸥花了点人脉,也挖不到再多的资料。只知道在失踪前,欧阳倩经常参加科研会,不像有空余时间参加相亲。
黎乐纾看着屏幕上那五张照片,脑海中浮现出黎绛白白胖胖的身影。这些受害者的形象几乎与姐姐吻合,加上她之前查出的蛛丝马迹,莫非姐姐是第六个受害者吗?
黎乐纾打从心底的不愿想到这个可能性,唯一庆幸的,便是没有接到任何关于黎绛与这种案件有关系的消息。
“‘蜜恋’是新生代网站,尽管我查不到它背后的老板信息,但目前可以确认的是,它是清白的。”
宁鸥靠着舒服的沙发,眼角上扬:“既然我都不藏私地给你分享了这么多信息,啊黎,想好和我合作吗?”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不藏私,都是警方能找到的信息。
黎乐纾收回飘远的思绪,在心底暗暗吐槽。不过既然宁鸥有求于人,那她也乐于卖个人情。毕竟并非每个人都喜欢尔诈我虞,和平相处才是正道。
想到这里,她润了润嗓子,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你也知道,这属于秘密行动,我可不能随时透露你警方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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