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好点了吗?」身后是池斯屿的声音。他声音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有一霎让我梦回以前的池斯屿。那个虽然毒舌,但讲道理,虽然损我,但也会默默站在我身后,成为我的底气的池斯屿。我没像前几次那样出言讽刺。晕车的后劲还没缓过来,我只是摇了摇头,不想说话。池斯屿径直在我身边坐下,也看着面前的海。「你为什么非要跟孟时喃过不去?」我冷哂一声,站起来,退开两步垂眸看着他。「池斯屿,你没事儿吧?你能不能看清楚,是我跟她过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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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池斯屿从小青梅竹马,直到他认识了孟时喃,开始和她形影不离。
那天我和她一起掉进海里,他毫不犹豫地游向了她。
后来他站在我的病床前对我说,「你不是会游泳吗?」
我闭上眼,没告诉他我当时被水下渔网缠住的脚。
「池斯屿,救我!」我感觉自己在被浪潮一点点地往海里卷。
「池……池斯屿,救……救命!」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漫过头顶,求救喊得断断续续的。
我是会游泳的,但脚腕不知道被什么缠住,拼命下坠。
孟时喃也落水了。
但她附近还有好几人,且她落水的地方明显不深。
而我附近能求救的人,只有池斯屿。
「斯屿哥,救命啊!」不远处的孟时喃忽然出声。
海浪再次涌来,我忙屏息,它似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又很快退去。
我努力将头浮出水面,看向本欲向我游来却在听到孟时喃声音顿住的池斯屿。
「池斯屿!我的腿被……」
一袭海水淹没我没说完的话,等我再次费劲探出头时,只能看到池斯屿的背影。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
我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向池斯屿求救。
沉入海底前,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池斯屿抱起孟时喃走向岸边。
其实一切都是有预兆的,池斯屿在我和孟时喃之间选择了后者,在很久以前就有迹可循。
我和池斯屿已经相识了九年。
彼此的父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关系亲密。
大学也一如既往地升入同一所学校,只专业不同而已。
起初,池斯屿对我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直到孟时喃的出现。
「池斯屿,我真的受不了这天杀的老师的课了,要不然我转到你们专业去吧。」
我一把拍开专业书,跟坐在身边的池斯屿抱怨。
他瞥了我一眼,「你太废,打算来玷污我们专业?」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他的毒舌。
他只是天生如此,开始我还会有些不舒服,但后来我发现他只是偶尔说说而已。
从前我打碎我妈新收藏的一个花瓶,他抱臂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你真是活够了,是打算早死早超生?」
我本来就烦躁,听到他的话,直接气到被玻璃碴子不小心划伤了手。
池斯屿立刻拉我坐到沙发上上药,明明动作轻细,还是要出言嘲讽。
「你怎么干什么都不带脑子。」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扯回自己的手。
对他嚷道:「不用你管了行了吧!回你家去吧池斯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听你说话了!」
他抿唇看着我,神色阴沉。
半晌,他沉默起身。
我和池斯屿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战。
教学楼就那么几栋,加上大一课多,我总是会在很多地点偶遇他。
且大多时候,孟时喃都在她身边。
两人一起上课,下课,吃饭,甚至陪她傍晚逛操场。
这是和我在一起时前所未有的。
是的,我有些嫉妒。
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池斯屿的。
大概是他每次毒舌表现不耐烦,却又会帮我处理麻烦,给我所有人都没有的偏爱。
但似乎特例也不再是我独有的,这份还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多半是要胎死腹中了。
有了第一次,就不会止于初始。
我从没想过池斯屿有一天会为了孟时喃站在我的对立面,不分清红皂白地指责我。
我和室友为了学分,报了一个主题为「经验交流」的交流会。
开始时间在早上 7 点,很冷门的时间,所以报的人不多,不到一百个。
室友赖床让我先去买早饭。
直到交流会开始时,她才匆忙而至。
几个学生代表轮流上去发言,分享经验。
在观众席上看到了池斯屿的身影,我怔了一瞬,因为这种活动他一般很少参加。
但下一秒,台上的人就为我解开了疑问。
第一个上台的是孟时喃。
室友抱着面包微微弯腰埋头啃着,孟时喃本来在上面温柔分享地好好的。
倏然,讲台嘭地发出一声响。
我吓得肩膀一颤,抬头看去。
「能考上大学,但学不会尊重人是吗?」说完,她就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们这边。
一瞬间,所有的视线都聚焦了过来。
我下意识看向池斯屿,他只是像看陌生人一般望着我。
我不明所以,视线转向孟时喃,试探问:「什么?」
「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吃东西,这是尊重人的表现吗?」
我偏头看着室友,她也是一愣,塞进嘴里的面包,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忙嚼了几下就囫囵咽进去,涨红了脸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来得及吃早饭。」
孟时喃冷笑一声:「难道不可以早点起,或者活动结束后再吃?」
我皱了皱眉,不免觉得她有些咄咄逼人。
我站起来对上她的视线,「我室友有低血糖,如果不吃早饭,会很难受。」
她扯了扯嘴角,「那为什么不早点吃?说白了还是觉得这个交流会不重要,要不然就是对尊重他人这件事没有一点概念。」
我一时哑然。
池斯屿适时开口,他站在孟时喃身边,我的对立面。
没有一丝情绪:「本来就错了,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我定定看着他,藏在桌子下的手攥得发疼。
「难道不是?大学没人会惯着你的脾气。」他这样说。
回到寝室,我就把池斯屿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那点小悸动,早在他和孟时喃统一战线的时候破灭了。
有一次晚上,我刚吹完头发回寝室。
手机刚好响起来,是陌生号码。
我没防备地直接接起。
「喂?」
那边除了电流声就再毫无动静。
我拿下手机看了眼,又试探出声:「你好?」
「你闹够了吗?」
是久违的池斯屿,声音似乎比平时沙哑。
我了无情绪地回复:「你打错了。」
正想挂断,池斯屿又忙叫住我。
「你什么时候把我拉出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拉什么?」
他似乎是咬着牙说:「黑名单。」
我哦了一声,「等我有空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利落地把这个陌生号码一起拉进了黑名单。
我一度以为,我和池斯屿将会这样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下去。
直到我妈的一通电话。
「梁栀我问你,你和斯屿怎么了?」
她公事公办的口气,让我有一种她是池斯屿的妈,而不是梁栀的妈的错觉。
「没怎么啊。」
「那为什么你们去海边玩,他还让我打电话问你。」
「什么海边?」我一头雾水。
她淡声道:「斯屿和一群同学组织了海边聚会,你也跟着一起去。」
「为什么啊?」我不理解。
她只是简单解释了两句:「你们认识那么多年,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更何况你爸爸还和他们家有生意往来。」
我静静听着,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我久未出声,那边也只是等了几秒就径直挂了电话。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怪谁,是池斯屿的自作主张,还是母亲的不讲情面,抑或是自己的身不由己。
很快我手机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周六上午 10 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我盯着屏幕扯了扯嘴角,没回复,也没再拉黑。
周六那天,我下楼出来,池斯屿已经等在楼下了。
以前大多时候,都是我等他。
但现在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摆出这幅表情,似乎是别人强迫你一样。」
我气笑了,停下脚步回头直视着他,「是不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抿紧唇,阴沉着脸没有反驳。
在一群人中,我几乎是瞬间看到了孟时喃,但我也只是无视她走过去。
人数太多,他们租了辆中巴车代步。
我从小晕车,看前排还有个位置直接坐下。
池斯屿和孟时喃殿后上车,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欲言又止地看向我。
「干什么?」我皱眉问。
孟时喃率先开口:「这个座位是我的。」
「啊?可是我坐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东西占座啊。」
孟时喃轻淡的语气透着一丝理所当然。
「他们都知道我晕车,是特意把这个位置空出来留给我的。」
见我没有让开的意思,池斯屿走近温声说:「是我跟大家打好招呼给她留的。」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但这次是为了孟时喃。
「池斯屿。」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还记得我也晕车很严重吗?」
他一怔,神情有些难堪。
「前排怎么多人,非要我这张座位吗?」
我晕车的严重情况池斯屿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为孟时喃出头。
换做是别的同学,我可以主动让开,毕竟是大家特意为了这个人留出来的。
当这个特定对象变成了孟时喃,那我也会随之变化。
周围的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均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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