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时舟又问:“要不要喝点热水?”“不用。”她声音沙哑。他盯着她,神色莫测:“如果当时我在国内,你会不会告诉我?”“不会。”她没什么力气,平铺直叙,“我说过了,结局是一样的。”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对生命的不舍,怒意又起,又被他压下,他拧着眉头:“如果当时我说我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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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舟没想到徐宁桁会来,他神情冷淡了许多,他们两人虽然都是一个圈子的,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有人传言是因为一个跳舞的女孩,那不就是温岁么?但事实如何,两人都没说过。
阮柚昭看了眼徐宁桁:“你不是还要出国读书么?”
“嗯,可以视频连线。”徐宁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药膏,“我们实验室之前研究的,抹了不会留疤。”
他明明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痕,却还是跟以前一样,给她留下了最后一丝尊严,不会刨根问底。
“那个打你的女人……”徐宁桁话还没说完,傅时舟就淡漠开口:“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徐宁桁也不争,他垂眸看她,又像多年前那样,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发顶上,像安抚小孩子一样。
两人明明同岁,阮柚昭睫毛颤了颤,她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当初刚来南城,她第一次选择依靠的对象,就是徐宁桁。
她自知美貌,便写了封情书跟他告白,结果,没多久就收到他的拒信。
“抱歉,阮柚昭同学,我不喜欢你,我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我也没兴趣反抗家里和你在一起。”
让她认清现实的是最后一句,他看透她的不怀好意,怕她缠上他,他高高在上自有他家里安排的合适女孩。
但这封信之后,他却依旧跟她来往,她被所有人扔在滑雪场那次,还是他带她回家的。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都会记得,那个少年戴着滑雪帽,身上穿着滑雪服,手上拿着他的定制滑雪板,明明天色寒冷,他却热得出汗,鼻尖冒着汗水,睫毛上凝着淡淡的雪气,全身上下都是蓬勃的少年气。
他弯下腰,黑眸比雪还亮:“阮柚昭,你怎么在这?”
他听到她肚子饿的叫声,还塞给她一杯奶茶:“别人给我的,给你吃,别哭了。”
正如那句诗:“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肆意少年行。
傅时舟瞥到徐宁桁摸阮柚昭的手,脸色比夜幕还黑,黑眸里寒意凛冽,淡淡的怒意从心底深处生起,他语气淡漠:“她该休息了。”
恰好护士进来检查,两人便出去了。
徐宁桁看了眼手表,语气倒也没多认真:“我还有一年毕业回国。”
傅时舟声音冷淡:“恭喜。”
“今天是你接吻,我和她上一次接吻是四年多前,真心话大冒险。”徐宁桁的语气就跟他做述职报告一样正经。
傅时舟凉凉地笑了下:“哦,那要不要我跟你描述下我们的第一次?”
阮柚昭只住院了一天,就出院了,就算她住院期间,工作群里的消息也不断,邮箱里密密麻麻的红点,等待她处理,她需要工作。
傅时舟这几天一直住在她的公寓,多是住在另一间卧室里,他绝口不提怎么处理温岁,只是说到那个闹事的中年女人,已经被警察抓了,照片是p的,等侦查结束就会起诉那人,也会公开跟她道歉。
他好像觉得这样就是给她的交待了,半梦半醒间,她蜷缩在床上,而他从身后抱着她,姿态亲密却心神疏离,窗外是深夜南城偶尔的警笛声,遮光窗帘没有拉紧,她盯着地面上的那缕凉凉月光。
他知道她还没睡,淡声道:“明天我会去接你。”
他大概觉得这就是他的让步和施舍,只要他露面了,默认他是她男朋友,那就不会有人再信她是被老富商养着的三儿。
阮柚昭很轻地扯了下唇,转过身却抱住他:“时舟哥哥。”
她这个称呼一出,傅时舟的身子就绷紧了些许。
明明屋内暖气充足,但她的手指却有些冰凉,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如同蛇吐信子,带着致命的引诱。
她很少服软,因为天生倔骨,可是一旦服软。
“你要告诉他们,我是你的谁?”
傅时舟黑眸在黑暗中,淡淡地盯着她的发旋,他有千百种回答,每一种回答都会刺得她满身鲜血,卑微到底。
但他只说:“知道了。”
*
很多时候,阮柚昭并不想跟温岁对线,因为许茵她常常觉得自己在温岁面前是低人一等的,但从小到大,温岁却一直不肯放过她,诬陷她偷东西,不让她参加考试,把她关在学校厕所,给她下药,现在又让人毁她事业。
阮柚昭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一条短信:“我会抢走你拥有的所有东西,因为你不配过好日子。”
她回:“温岁,如果你说的是男人,那随你便。”
温岁说:“阮柚昭,你在骄傲什么?”
阮柚昭的确不明白温岁,如果她是温岁,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她绝不会这样浪费人生。
温岁又发了条消息:“如果你不在了该多好,爸爸和时舟只会喜欢我。”
阮柚昭冷笑:“就算没有我,你爸爸也会有别的孩子,傅时舟一样会花心。”她到底还是气了,“只有这两人么,温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舞蹈老师,你的数学老师都夸过我有天赋。”
她说完就拉黑了这个手机号,全然不顾那头的温岁会如何竭嘶底里地发疯。
律所的秘书姐姐过来喊阮柚昭,笑容暧昧:“柚昭,有个帅哥来了,说是你的男朋友。”
赵澄律师搂住阮柚昭的脖子,笑道:“秘书姐姐,我们阮美人如此漂亮,今天就有五个男人说是她男朋友了吧,你看看她桌子上的鲜花,多少外国客户送的,这第六个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么,嗯?”
貌美者天生得宠,而最性感的器官又是大脑,当兼具两者,对男人来说,就是杀伤性武器,何况律所对接的大多是外国企业,客户更加自由开放,前几天的事情又显然是个乌龙。
阮柚昭不解释,都有人上赶着心疼。
赵澄话音落下,手上提着个蛋糕的傅时舟就进来了,神情冷淡,眼眸却如寒潭。
傅时舟很轻地笑了下:“第六个男朋友?”
赵澄抬头一看,连忙打招呼:“傅总。”
阮柚昭知道是玩笑话,就没想解释,就先下班了,谁知道,电梯门一打开,站在里面的是楼上会计所的人,一个男的见到阮柚昭眼睛一亮,打了招呼:“阮律师。”他一转眸,注意到了站在阮柚昭身边的高大身影。
“阮律师,这是……”
傅时舟眉梢轻抬,筋络起伏的手就扶在阮柚昭的右腰处,他抿着薄唇,没说话,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
阮柚昭眼皮掀起,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她语气一顿,“男人。”
然后,她就察觉到他故意捏了下她腰间的嫩肉,以示他的不满。
进了电梯后,她被搂在了他的怀中,抬眸就是他线条凌厉的下颔线,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等两人走出大厦后,知道前几天那事的人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阮律师男朋友是青年才俊,富三代,怎么可能去跟老男人?”
“长得美真惨,莫名其妙挨了那巴掌,还额头受伤。”
“听说那个动手的富太太都被拘留了,打巴掌是故意伤害,公开场合是寻衅滋事,p图骂人是诽谤,然后还要承担侵害名誉权的民事赔偿,就算阮律师不做诉讼,也得罪不起。”
“那她都敢告诽谤罪了,看来图片真的是p的。”
这也是阮柚昭目前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傅时舟只是报警抓了那个女人,却根本没想过众口铄金,她必须要以诽谤罪起诉而非普通的民事侵权才能自证清白,但她动不了温岁。
阮柚昭在车上就吃起了他订的草莓蛋糕,心情好,便也在红灯的时候,喂他几口,他先是嫌弃她吃过的勺子,等她不给他吃的时候,又侧眸瞥她,慢条斯理学着她刚刚的口气,凉凉道:“这是你……男人买的蛋糕。”
真记仇。
恰好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她想把勺子铲进他嘴里,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就眸色一沉,将她拉入了怀中,直直地吻了下去,几乎要将她拆分入腹。
她推了推他:“蛋糕。”
他却恶劣回:“嗯,好吃。”说的是她嘴里的。
等两人进了公寓,外面夜幕四垂,公寓里依旧暗沉沉的,保姆带着小惊蛰出去上舞蹈课了,还没回来。
也没人开灯,就像过往的千千万万次那样,躺倒在沙发上,覆盖交叠。
窗帘漏进来的微弱之光,隐匿他的轮廓,却能照见他眼底欲来的风暴,黑夜能无限地放大感官的敏感度,他呼吸炙热濡湿,手却寒凉,将她的胸衣往上推,将她的呜咽吞噬在唇齿间,吻意绵长。
长达四年的耳鬓厮磨,彼此沉沦,她抱着他的时候在想,贪图享乐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此时此刻,没有道德束缚,没有廉耻之心,没有未来忧患,她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享受造物主赋予人的身体欢愉。
她隐约听到入户电梯的声音,推了下他的肩膀:“有人。”好在她快速地拉下裙子,整理了下。
没两秒,灯打开,电梯门打开,盛怒中的温岁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旖旎,她仿佛被人背叛,眼睛通红,神情震惊:“你跟她同居在这里?”
电梯又被人按走,再次打开的时候,站在里面的是保姆和小惊蛰,小惊蛰穿着白色的舞蹈裙,裹着羽绒服,开心地朝阮柚昭跑了过去。
温岁声音倏地尖锐:“阮柚昭,你当年生下了那个孩子?”
整个客厅都是安静的,静得让人心慌,外面的汽笛声突兀明显,这是城市深谷里的噪音。
阮柚昭站着,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掐紧了又松开,她从小到大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早已经习惯如何伪装成面上的波澜不惊,尽管她心脏沉沉地跳动着,手指冰凉,后背一身的冷汗。
傅时舟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听到了这个问题,冷冷地看向了阮柚昭,视线凌厉,却不说话,叫人猜不出他想干什么。
温岁深呼吸,胸口起伏,她瞳孔瑟缩:“你真贱,你怎么这么贱,你怎么敢的?你才几岁,你就这样下贱,你怎么敢生小孩的?爷爷不是带你去做手术了吗?”
阮柚昭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小惊蛰就先被吓哭了,她本来胆子就不大,性格乖巧内向,好不容易才养起了点勇气,就被紧张的气氛和温岁的嗓门吓哭了。
她哭泣的时候,也只是红了眼圈,浓密的睫毛湿了些许,眼睛湿漉漉的,一眨眼,泪水就顺着眼角滑落,小嘴抿着,委屈得让人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阮柚昭的腿,然后偷偷地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特殊,很少见到爸爸妈妈,张奶奶会养她,但是阮姐姐会来看她,给她买好多东西,张奶奶让她要跟阮姐姐亲亲,因为是阮姐姐给钱养的她,她还问过张奶奶,她妈妈是不是阮姐姐,但是张奶奶说不是。
她不敢哭出声,怕惹人烦,她不要被讨厌,不要被赶走。
阮柚昭低下头,看到她瑟缩害怕的模样,心里一软,她俯身抱起了小惊蛰。
小惊蛰埋头在她的颈窝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
阮柚昭声音很温柔:“怎么了?吓到了吗?别怕。”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惊蛰的后背,动作生疏且别扭。
小惊蛰小小地抽泣了下:“没有。”
温岁被眼前的这一幕刺眼到,她笑意讥讽:“阮柚昭,你真的跟你母亲一样不要脸,想靠孩子上位,靠孩子留住男人,结果,你们的命运一样,都生不出儿子,没有儿子,有什么用。”
明明灯光并不苍白明亮,却将她脸上的狰狞都照得一清二楚:“不,你比你母亲还恶心,至少她知道自己的自私自利,从不表演母爱,而你呢,却在这边演什么?”
阮柚昭睫毛轻颤,抿了抿唇,没理温岁,抱着小惊蛰进屋。
保姆也不敢说话,连忙跟了进去。
阮柚昭进了小惊蛰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脱掉了鞋子,笑了笑:“跳舞开心吗?”
“嗯。”
阮柚昭又道:“你先跟阿姨去洗澡澡,乖乖睡觉,等会我进来陪你。”
在她转身的时候,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声音软乎乎的:“不要出去,她会骂人。”
阮柚昭很轻地笑了下,深呼吸:“不怕,我去赶走她。”
等她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脑海中也过了好多个解释和说法,她相信自己。
但客厅什么人都没有了,傅时舟和温岁都不在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怔了许久,然后,扯了下唇角,眼底是明晃晃的荒唐和讥讽。
*
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车顶灯开着。
傅时舟开着车窗,手肘横在了窗沿上,他抿着唇,没什么表情,喜怒难辨,静静地听着温岁的话,然后他从中控台拿出了一包烟,漫不经心地咬在齿间,没问一声,就点燃了起来。
火苗亮了下,又熄灭,猩红的烟头闪了闪,烟雾就开始缭绕,他深邃的轮廓隐在了白色的雾气后,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温岁愤怒之后,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她盯着停车场的灯:“凭什么呢,为什么我的人生甩不开阮柚昭,没有她的时候,我就是所有人的小公主,有了她之后,她什么都比我好,他们说她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优秀,她为什么要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为什么要背叛妈妈?”
她忽地崩溃,声音哽咽:“时舟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不要输给阮柚昭,为什么你要帮她,为什么你要跟她在一起,你以前答应了我妈妈,要永远保护我,她现在应该在乡下,应该嫁给老男人,她凭什么过得好?生来带罪的人。”
她转过了身,咬着下唇,扑进了傅时舟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眼泪扑簌簌地滚出:“我真的那么差么?我比不过阮柚昭么?”
傅时舟把烟灰弹在了窗外,没动,低眸看着她抱着自己,却忽然想起了一小时前,阮柚昭也像这样抱着自己,不,是不一样的,她不会只单纯地抱着他,不安分地手指总是会撩拨他。
温岁再问:“我比她差么?”
傅时舟神情淡淡,语气更是风轻云淡:“她跟你没得比。”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温岁笑了起来:“那你要继续宠我。”
傅时舟很轻地笑了下,似是心不在焉:“我还不宠么?你要办巡回,舔着脸送了那么多张票,你闹脾气找了个男朋友,我也拿你没办法。”
温岁擦了擦眼泪:“谁让你找阮柚昭气我的。”她现在冷静了下来,但又突然被烟味呛到了下,她咳嗽着,撒娇:“不要抽烟呀,我不舒服。”
傅时舟没当一回事,神情淡漠地抽完了那根烟。
温岁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之前阮柚昭不让傅时舟抽烟,他脸色虽沉,却也很快就灭了烟头。
她忽然开口说:“我跟男友分手,你跟阮柚昭也分手。”
傅时舟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淡到极点:“你先分手。”
温岁听出了几分赌气又吃醋的味道,她又满意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她那种女人,不过就是玩一玩。”
傅时舟扯唇笑,瞳仁漆黑,他和阮柚昭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谁都不是善男信女,何必掺杂感情骗局。
“你不要被阮柚昭骗了,这个小孩肯定不会是她生的,她肯定告诉你,这个孩子是她生的,对不对?”温岁现在也想明白了,“她以前说过,她很讨厌小孩的,她的人生绝不会复刻她妈妈,真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而且她为了保持身材,也说过不会生孩子的。”
傅时舟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下颔线缓缓地绷紧,然后他就听到温岁继续说:“当年,你们发生了那次意外后,我出国,你陪着我出去的那段时间,她怀孕了。”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一动不动,浑身的血液好似也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我是偷听到的,阮柚昭都不肯承认,爷爷说她毫不犹豫地就打掉了,那段时间她还跟徐宁桁走得很近,说不定孩子就是徐家的,人家不认。”
“阮柚昭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上好大学,想攀附上一个有钱男人,嫁进豪门,她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毁掉了她的人生?”
停车场寂静到令人心颤,这些声音清晰又响亮,明明无风,传进傅时舟的耳朵里,却是破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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