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啊——!!!”陈冉绝望不甘地嘶吼,尖利得几乎要撕裂天幕。柏远喘息着,耳边陈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越来越远,而眼前是鹿城趴伏在天台边缘,脚离地,看着惊险万分。他头脑有点发蒙,身体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拖着鹿城的身体,用力将他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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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看到紧紧扒拉着鹿城的江素洁,哭得涕泪模糊。
死里逃生的她浑身瘫软如泥,话都说不清楚了。
“顾、顾、木夕……好可怕……她、疯了……呜呜……”
鹿城像是被点了穴,目无焦距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此情此景……
还有刚才陈冉的叫声……
柏远心脏被紧紧攥住,猛地揪住鹿城的衣襟,吼道:“木夕呢?”
鹿城仿佛已经木了,毫无知觉,任由柏远揪着摇晃。
江素洁急忙维护他,抖抖索索哭着说:“陈冉不知道发什么疯,想把我丢下楼,她自己也跟着掉下去,鹿城只来得及救我……”
柏远不可置信退后几步,像是见鬼一般看了看鹿城,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天台边缘。
陈冉掉下楼了,死了?
这个事实让柏远瞬间眼眶发热,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被狠狠捶打,痛得呼吸都困难了。
就差一步,真相大白,从头到尾都是江素洁和鹿城对不起顾家!
“是你们把陈冉逼疯了!是你们害死了她!”
楼下,一阵喧哗。
是陈冉的尸体引起的吗?
鹿城身体僵直,他垂眸看着自己还在发颤的手,陈冉的温度早就消散。
是那个女人咎由自取,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活生生挖走了一块肉,天台的寒风呼呼灌进去,把他浑身都冻僵了。
柏远鼓足勇气,走到陈冉坠楼的位置,朝下面看去。
木夕,你还是不信我,你为什么不多等等我,多等一分钟也好啊……
他红着眼,做好了面对惨烈一幕的准备。
看到楼下奔走的人群,柏远眼里的哀痛滞了滞,旋即激动回身,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鹿城不敢去看,江素洁一直处于害怕中,紧紧抱住他不放。
他木然地哄着安抚着,感觉自己灵魂脱离了躯壳,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只是机械而为。
柏远这次很快搭乘了电梯,该死的,要是刚才他能乘到电梯,早点上来,陈冉就不会出事!
他刚才看到陈冉并没有掉到地上,她身下是黄色的气垫床!
已经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陈冉送去急救。
柏远问清楚手术室是哪一间,红着眼守在门口。
还好有人在楼下看到陈冉站到在天台上就马上报了警,救援人员动作很快,千钧一发之际,充气完成。
可是坠落的冲击还是太大,陈冉身上有骨折,头部也受到了撞击。
短短时间又经历一次生死,她真是命苦。
徐妈跟着赶过来,老泪纵横,“这都是什么事啊!木夕真是被他们活生生逼死的……顾董,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啊!”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说道:“伤者捡回一条命,身上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头部遭受撞击,会有什么后遗症,目前还不好说。”
江素洁惧怕不已,鹿城一离开就会尖叫。
他不得不叫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这才得以脱身。
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江素洁的病房,鹿城深吸一口气,陈冉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后事得办好。
就将她安葬在顾康国的身边吧,人都没了,所有恩怨,尘归尘,土归土。
在听到护士八卦说那个跳楼的女人被救了下来,鹿城眨了眨眼,周围黑白暗沉的景色开始缓缓浮出色彩。
心口莫名的钝痛也终于缓解了些,仿佛黑暗的深渊射进了一道光,不那么令人窒闷。
鹿城大步朝着陈冉的病房而去,在门口就看到她身上包扎了很多绷带,头上也是,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起伏。
要不是仪器滴滴的声音,根本看不出还活着。
差点,差点陈冉就真的成了尸体。
一定要重酬及时赶来的救援队。
鹿城走进去,看到柏远握着陈冉的手,眉头不由一蹙,觉得有些刺眼。
柏远觉得陈冉手很凉,生怕再也暖不起来,想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医生说了,她这种情况,后遗症之一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木夕,你还有女儿,你舍得丢下她吗?”
徐妈一听,红肿的眼再次涌出泪水,哭得更厉害了。
“柏副总,快别说了,安安夭折了!”
“什么?”柏远惊骇,“怎么会!”
“那个江小姐非要带着安安去顾董的灵堂拜祭,我拦不住啊!安安早产,怎么能出保温箱,这一来一回的,就不行了啊!”
柏远咬牙,眼里布满血丝,越发后悔自己这段时间只顾着找证据,没有陪在陈冉身边的。
顾康国去世,她一个人撑着,江素洁把孩子害死了,雪上加霜,难怪她突然发狂,想要杀了江素洁。
陈冉的妈妈走得早,和爸爸相依为命,除此之外,她最在乎的人就是鹿城。
可惜那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连带着没了脑子,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指控害得她家破人亡,接连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爸爸和女儿。
陈冉怎么能这么命苦?
柏远的心也同时被内疚淹没,他也难辞其咎,之前袖手旁观鹿城的报复,但凡上点心,鹿城被江素洁蒙蔽不去调查,他早点查清楚,也能阻止这场悲剧。
陈冉的原谅,他也不配得啊!
余光瞥到鹿城过来,柏远冷声道:“你来做什么?她还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从未想过她死。”鹿城握了握拳,盯着柏远和陈冉交握的手,“柏远,她还是我的妻子,你这样,不合适。”
柏远嗤笑,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时候想起陈冉是他的妻!
鹿城这么不要脸,那就好好掰扯掰扯。
他站起来,直接问道:“安安还是你女儿,安安没了,是江素洁害死的,你怎么说?”
鹿城抿了抿唇,昨天他临时有事,没有送素洁回医院,晚上才知道安安出了事。
素洁很自责,差点又发病,闹着要去找安安。
他还能怎么办?
“素洁也是好心,让安安去灵堂送送姥爷,她也不想安安出事的。”
徐妈摇摇头,觉得鹿城是中了邪了,偏袒成这样。
他根本就不配做安安的爸爸。
柏远冷笑道:“你的素洁是精神病不是智障,早产的孩子离开保温箱那么折腾,她摆明就是要安安死!”
鹿城皱眉,“柏远,你何必跟一个病人过不去?这么猜度素洁,你是没看到昨晚她多伤心。”
柏远跟看笑话似的,江素洁是会下降头吧,把鹿城整得像个智障,任由她耍得团团转。
那自己找的那些证据,鹿城会信吗?信了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江素洁吗?
“我很好奇,如果你发现江素洁骗了你,扯了个弥天大谎,造成的结果你已经终其一生都无法挽回,你会怎么办?”
“你打什么哑谜?有话直说。”
“我和木夕在酒店,是被设计的,袭击我们的人是顾家的司机,你猜是谁收买了他?”
鹿城心跳突了突,酒店那出,他还一直耿耿于怀,是假的就好。
是谁收买了顾家司机,他自然会去查。
柏远直接给了鹿城答案:“这种丑闻传出去,即使是在哺乳期,舆论也很容易站你这边,谁最想你快点离婚?”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素洁一个病人,怎么会做那种事。
“不是江素洁,那就是你?确实,你也很想快点离婚。”
鹿城低吼道:“我没做过!”
柏远又丢下一枚重磅炸弹:“江素洁所谓被顾康国强了的那天,你猜是什么日子?”
江素洁也是好死不死,偏偏选了那么一个最不可能的日子。
“是陈冉母亲的祭日,那一天,一整天,顾康国都在顾家祖坟,他每年都会如此,没有落下一次,看守的人可以作证。”
鹿城骇然,不自觉退了退,
这意思是江素洁骗他?
鹿城刹那冒出一背的冷汗。
不,不会的。
顾康国就是犯了罪,他没有报复错人。
柏远“好心”提示道:“也许是江素洁精神失常,记错了日子,你要不要再去问问她?”
鹿城踉跄着再次退后,瞳孔剧颤,不敢去想顾家的惨淡都是源于江素洁的谎言。
他是那么相信素洁,都没有查证啊!
素洁为什么要这样?
鹿城转身就走,柏远讥笑道:“怕了?不至于吧,说句难听的,顾康国是冤枉的,但他已经死了,你做得很干净,陈冉这样,也无力找你报仇。至于安安,你本来也不想要,没了正好。”
“不是这样,我……”鹿城背对着柏远,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发红,“我这就去查。”
其实他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他知道柏远的性格,了解他的为人,柏远是不可能杜撰的。
所以才恐慌。
他该怎么面对陈冉?
“查出来,你又打算怎么做呢?江素洁可以有苦衷啊,她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顾家父女的,你那么爱她,舍得像伤害陈冉那样伤害江素洁一分吗?江素洁被强、得精神病,你都能包容,都一如既往的爱她,连亲生女儿的死都能轻描淡写的带过去,那么,真相是江素洁没被强,没有精神病,她健健康康干干净净,你不得更爱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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