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泗村内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岸边的河水清澈见底,不过这河具体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因着这是黄泗村内唯一的河流,所以一早便有许多妇女前来浆洗衣裳。
“哎,要说那天长也是个可怜的,好日子都没过上呢,人就去了。”张家婆娘一边搓着衣服一边感慨道。
李家的婆娘连忙瞪了一眼张婆娘道:“这一大清早的,能不能说点吉利的。”一想到楚天长就是在这河里淹死的,她就觉得瘆得慌,要不是村里只有这一条河,加上早上浆洗的人多,她可不敢一个人过来。
“嘁,这有什么不吉利的,人又不是我害死的,怕什么!”张婆娘白了一眼李婆娘,心里不打乐意的转了个身。
一旁的赵婆娘笑嘻嘻道:“就是就是,嘿,不过要我说啊,楚家那丫头可不像平日里说的那般四肢不勤,你们收到她昨儿个的荷包没,就是还塞了五十文钱的那个?”
“你家也收到了?”张婆娘连忙问道。
“我家男人那日也去帮忙了,听说只要是去帮过忙的都有份呢!”赵婆娘依旧笑嘻嘻的:“要说这楚家丫头可真是够大方的,咱村里怎么也有十来户呢,这一转身一两多银钱就散出去了。”
“要不怎么说不会过日子呢!”李婆娘冷哼了一声:“我看天长那些家当没几天就会被她给挥霍了。”
赵婆娘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那倒未必,”说着往张婆娘边上靠了靠道:“你仔细看过那荷包的针线没,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线,那是丝线!”
“呀,我就说怎么摸着那么光滑舒服呢!”张婆娘恍然大悟道。
“还不止呢,那做工也是顶精细的,反正我看这村里没有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的,”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说句不好听的,这荷包要是拿去镇上贩卖,两三两银子那是不会少的!”
“真的假的?”张婆娘不可思议道。
赵婆娘白了一眼张婆娘:“我骗你作甚,我家姑娘不是嫁到镇上了吗,昨日刚巧在家,这话可是她说的!”
张婆娘了然的点点头,要说这村里姑娘家谁嫁的最好,那肯定就是赵婆娘家的了,那可是嫁给了镇上的一户小商户家,日子富裕着呢!
李婆娘也凑着耳朵听了那么一点,听完不由得将手里的活干的快了些,她可要回去将那荷包藏好一点,她家姑娘还没嫁人呢,到时候这荷包也能添份嫁妆不是。
李家婆娘匆匆洗完便起身回家了,刚走没多久,楚芸和司墨抱着脸盆拎着皂角也来到了河边。
“哟,楚家丫头今日怎么亲自干活了?”这话本是句随意的招呼语,可用在了楚芸身上,不免就带了丝嘲讽的意味。
楚芸也就假装没听懂,笑着和人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和司墨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浆洗一个负责拧干,这样回去也就方便晾晒了。
赵婆娘瞧着那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搓着衣服,竟是一点也不生疏,瞧着也不像是没干过活的样子,一时间便盯着楚芸看了好久。
楚芸被人盯的实在不耐烦了,一转头便看了回去,那赵婆娘被楚芸这么一盯瞬间也不好意思了,只能笑呵呵的看着楚芸那双手道:“瞧这细皮嫩肉的小手,看着就让人羡慕啊!”
楚芸淡淡笑了笑并不打算接话,不过转念一想一个主意便涌了上来,她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笑道:“要说女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保养自己,平日里这手经常接触水的可不是容易皱容易起皮么,还有这脸整日风吹日晒的,能不黑能不糙么。”
赵婆娘和张婆娘听了顿觉得有道理,看楚芸的眼神也变得羡慕了,这平日里不需要干活就是好啊,瞧着小脸蛋比村里任何一个姑娘都要来的白润。
“其实平日里我也没闲着,绣花,打扫,缝缝补补的我都做,不过就是比平常的姑娘懂得保养罢了,这保养好了,皮肤自然就嫩了!”楚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大实话,反正绣花那是肯定有的,否则家里那一大箱子的荷包从哪来,至于打扫吗,反正在自个儿家,别人也看不见!
“保养?”赵婆娘不解的问道:“怎么保养,涂胭脂水粉吗?”她女儿每日倒是会用些,不过那玩意儿可贵了,她一个乡下妇女可用不起来。
楚芸却是摇了摇头:“这胭脂水粉用了若是不能清洗彻底还伤皮肤哩,我说的保养,那是指涂润肤霜,润润滑滑的一抹就能吸收,长时间使用的话保管你皮肤又嫩又白。”
“哎哟,那这玩意儿倒是个好东西哈,肯定很贵吧?”赵婆娘微微皱眉道,就知道好东西不会便宜的,不过这东西怎么没听女儿说到过呢。
“不贵不贵!”楚芸摇头道:“您若是要明儿找我来拿就成,先拿一盒回去用用,有效果再说。”楚芸大方的说着。
昨日她还在为将来的生计发愁呢,谁知心念一闪,所处的环境就变成了一片绿茵草地,吓得她以为自己又莫名穿越了,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便是小说中常见的空间了,只是没想到这空间还挺大的。
听到外面司墨在呼唤自己,楚芸心念一闪,人便从空间出来了,将空间的事情和司墨讲过后,已经酸的不能再酸的司墨基本已经习惯了。
“等会啊,我再进去看看。”刚刚还没细看,等和司墨说了一声后便闪身又进了空间,她发现刚刚被她认为的那一大片的绿茵草地居然是个药圃园,大概有五分地种满了药草,品种繁多,楚芸欢喜的就差满地打滚了!
“咦?”楚芸发现旁边很高的假山上头似乎有水滴流下,不过又似乎像是错觉,因为楚芸等了半天竟是没有再等到第二滴,害的她差点欣喜的自认为这是什么灵泉了!
大概的看了下,楚芸便又出来了,除了那五分地的药草外,暂时没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不过这对于楚芸来说已经是很好了,因为她发现这里面有几种药草都是用来做美容膏的必需品,有了这么多的药草,那纯天然的护肤品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她才敢在赵婆娘的面前说了那番大话,做生意嘛,名声要先打出去才行!
楚芸在河边和赵婆娘说的话,虽说声音不大,有心人想听还是能听见的,是以就这么一传十的传了出去,大家纷纷决定,明日都去楚丫头家看看,毕竟白拿的不要白不要么!
楚芸对此却是毫不知情的,此刻她正拉着司墨往巧阿婆的屋子走去,她决定还是让巧阿婆给瞧一瞧司墨的这个脉象,至少心里有个数也好,顺带着看看能不能说动巧阿婆让自己拜她为师,虽说自己就是个中医师,可是在这没有仪器的时代,做些美容膏还可以,真要遇到棘手的病情,到底不如这土生土长的大夫来的厉害些,若是能将古今的知识都融合起来,那对于楚芸来说绝对是个机遇。
楚芸和司墨到的时候,巧阿婆正在门口的院子里翻土,打算新种植一批药材,见楚芸和司墨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锄头道:“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
楚芸笑着上前道:“想让你替我夫君把把脉,我总觉得他这脉象不大对劲,但是医术不精,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巧阿婆将锄头放到一边,看了司墨一眼道:“进屋说吧。”说着转身进了屋里。
楚芸领着司墨一起走了进去,屋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所有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巧阿婆在一旁的水盆便净了手,随后从药箱拿出一个软枕,示意司墨将手伸过去。
过了半晌,巧阿婆才收回了手缓缓道:“脉象磅礴有力,说明你内功深厚,紊乱却有序证明你服过毒,但是对身体却无大碍,只是会让你容貌大变,而且你脑中尚有淤血,最近还是不要过于劳累的好。”
楚芸听了这话愣了半天,这么说来司墨的这个原主是故意将自己变得这般丑的了,这究竟又是为什么呢?
“那不知这毒可有解药?”司墨连忙问道。
巧阿婆却是笑了:“你不先关心关心你脑中的淤血吗,那可是随时会要了你的命的。”
“还望巧阿婆能告知如何去除这淤血,寻常的活血药方对此可有用?”楚芸连忙道。
巧阿婆盯着楚芸瞧了许久,最后才缓缓问道:“那日瞧你也是颇通几分医理的,是跟何人所学?”距她所知,自打楚芸出生以来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出门也是跟着楚老爹往县里去采购,是以她这还是第二次和楚芸正面相对。
楚芸没想到巧阿婆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道:“家里有几本医书,闲着没事便看了看,并没有跟谁学过。”
巧阿婆点点头,却是盯着楚芸又看了半晌,看的楚芸手都快不知道往哪放的时候终于开口道:“那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跟着我学习药理?”
楚芸一听惊讶无比,心头却是欢喜无比,连忙站正了身子道:“自然是愿意的!”
巧阿婆满意的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他便是你的第一个病人,你先想法子将他脑中的淤血去了,我这里的医书你可以随便看,有不明白的也可以随时来问我。”说着再次看向楚芸道:“不过要想拜师还是要有拜师礼的。”
楚芸连忙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您想要什么,若是家中没有的改日等我去镇上买来也成!”
巧阿婆笑了笑:“倒是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你亲手绣的一个荷包就好。”
“这个简单,等会我便可以回去拿来给您!”楚芸没想到巧阿婆的拜师礼居然这么简单,她还以为至少要考验她一番呢。
巧阿婆只是点点头看向司墨道:“既是如此,便让你男人回去拿一趟吧,你留在这里开方子我看看。”
司墨这几日当背景墙当的都快习惯成自然了,听巧阿婆这么一说便知道又是有什么自己不能听的秘密要说了,看了楚芸一眼,见楚芸没什么异议便就告辞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司墨思考着巧阿婆说的话,若是自己体内真的有内里的话,那应该是可以使用轻功的吧?
这般想着,司墨便深深吸了一口气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内心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包围着,想着以后也能揽着芸儿跳上屋顶看月亮了,正沉浸在美梦中呢,突然觉得身子开始下降了,还没回过神呢,一下就摔倒在了旁边的田地里。
“哎哟妈呀,这谁啊,有路不好好走,瞎蹦跶什么呢,瞧瞧瞧瞧,把我这菜地都压坏了。”村里的毛婶被这突然掉下来的人下了一大跳,那大嗓门瞬间就扒拉开了:“哎,这是楚家那丫头的男人吧,你说有路你不好好走,本来就够丑的了,这么一摔要是破相了岂不是更丑了?”
司墨这一跤摔的确实够狠的,要不是及时护住了头,怕是此刻能不能清醒还是未知数呢,如今刚要忍着痛爬起来,就听毛婶那大嗓门的嚷嚷,司墨觉得还不如晕过去算了!
好在楚芸此刻正在和巧阿婆说这话,对于外面的杂音虽有入耳却是没甚在意,否则司墨怕是真的要找个地洞钻一钻了。
等司墨回家将荷包拿给巧阿婆后,楚芸才发现司墨衣衫有些脏乱,连头发都有些乱不由得担心道:“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那楚老太又来了?”
司墨黝黑的脸不显痕迹的红了红:“没有,刚刚回去路上没走稳,摔了一跤。”
楚芸不疑有他点点头道:“泥路确实不大好走,下次小心点。”说着指了指一旁熬着的药罐道:“刚刚开的方子,巧阿婆看过了,一会你就喝了,喝个三五天你脑中的淤血大概也就好了。”
司墨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巧阿婆打断道:“这刺绣是你自己绣的?”
楚芸一听连忙点头道:“是的,家中绣了好多这样的荷包,各种花纹的都有,您若是不喜欢这个改日我再多拿几个过来让您挑。”
“绣了很多?”巧阿婆疑惑道。
楚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爹不让拿这个去卖,所以绣好了只能放家里堆着。”说来她也觉得奇怪,明明这绣工这么好,要是去卖也能卖不少铜钱吧,不知道楚老爹为何从来不拿原主的绣品去卖,不止荷包,还有好些丝帕呢!
巧阿婆点点头:“你这绣法是跟谁学的?”
楚芸思考了一番道:“应该是跟我娘吧,最初是跟着我娘的绣品绣的。”
巧阿婆的神色变了变,随即似是话里有话道:“你娘的绣工确实不错!”
一旁的司墨听闻抬头看了巧阿婆一眼,眼神莫名的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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