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主人公是的书名叫《春闺梦中人》,是一部关于主人公的火热小说,凭借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夜半,我被渴醒,见床头的蜡烛仍亮着,只燃了一点点,便估摸着没睡多久。我有不熄灯睡的习惯,好在成亲之后李瑾就直接搬去了书房,倒不需要我去改变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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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子妃,但太子不爱我。
他抱着两个妖艳的瘦马大摇大摆地回了太子府,第二天消息就满京城的飞遍了。
我端着鸡汤到他寝宫前,意料之中的被挡在了门口。
秋风乍起,我下意识哆嗦了下。
可落在老太监如福眼里,便是可怜了,他劝道:“娘娘先回去罢,这秋风起了,别着凉了。“
我敛眉一笑,尽是温婉动人:“那烦请公公帮本宫把这鸡汤带给太子,熬了一夜的,凉了就不好了。”
如福忙接了过来,又劝了几道,我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
然而当夜就听说如福刚端着汤进去,太子便在书房里摔了汤盅,连带着砸碎了两个无辜的美人斛。
夜里无眠,我披了薄衾,出门赏月,忽然听见旁边耳房里守夜的丫头说着小话传出来。
“娘娘也太可怜了。”
“是啊,这才几天,就已经这般风景。”
“太子爷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啊,府里那些各类美人都是好好安置的,怎偏生对我们太子妃这样冷淡?”
“你不知其中隐情。“那丫头顿了顿,放低了声音,”我听旁人说的,你千万别说出去。”
“姐姐别卖关子了,快说罢,我若说出去定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那说话丫头卖了几回关子才终于开口:“听说咱们主子爷以前早有一青梅竹马长大的娘子,是太后族里的侄女,小时候在宫里陪读,深得太后娘娘喜爱,本以为指定是太子妃不二人选,不料后来却娶了丞相家的千金,这一下是棒打鸳鸯,都没得善终,所以太子一直心有芥蒂,只是可惜了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多好的人啊。“小丫头有些惋惜,又叹息了一遍,“娘娘多好人的啊。”
另一个丫头叹息了口气:“全京城谁不知太子妃对太子是一往情深的,可想当时赐婚的时候,太子在宫里跪了一天一夜想拒婚求取许家二小姐,太子妃心疼他,在家里也跟着绝食了三日,最终还是圣上一道旨令,下了最后通牒。”
“只盼着太子爷早日发现太子妃娘娘的好……”
我没再听下去,屏住呼吸,生怕惊动她们,提着裙摆悄悄转身离开。
第二日,我在府中后花园里闲散散步,秋高气爽,天空一碧如洗,晴空万里。
月桂侧头瞧了我一眼,莞尔道:“娘娘今日心情挺好?“
我但笑不语。
走了有些距离,我有些累了。见前面有一葡萄架子搭起的歇脚,便转步走了过去,忽然看见一对亲昵的玉人靠在一起,月桂不由惊呼一声,我待定睛看清是谁,这才停了步子福身道:“太子爷。”
那人一袭玄色长衫,他似笑非笑拍了拍身上那粉衣女子,那女子才不舍地从他身上下去,慌忙整理着衣裙,朝我行礼:“娘娘金安。“
我与他相对无言,有些尴尬,正欲转身离开,却听上头出声:“让你走了吗。”
我脚步一转,回过头,重新挂上笑容:“太子爷说笑了,我不过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他看了眼我,忽然露了笑容,转头对旁边那美人道:“听闻太子妃名列京中四大才女,琴技也是一绝,玉儿,不若你跟太子妃切磋切磋?寡人倒是想看看你们谁技艺更高超。“
那女子听闻此话脸色变了变,转头看了看我,又立刻低下头去,扯了扯他衣角:“诶呀,爷,玉儿蒲柳之姿怎敢跟娘娘比。“
他没有说话,只是颇有兴致地转头盯着我看,似乎想从我的神色中找出一些异样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发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提醒他:“太子爷,若您真想听臣妾谈琴,臣妾自然乐意,但也请太子记得,臣妾是圣上赐婚,代表的是上边儿的脸面,如今若真弹了,天子一怒,牵扯到旁人,臣妾命贱不算什么,但连累到太子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他冷冰冰看了我眼,皮笑肉不笑嘲讽道:“太子妃好口才。”说完不待我回话,丢下一句“明日随我进宫面圣”便揽着旁边那美人起身便走。
我盯着他走开的背影,咬了咬下唇,低下头,看见脚尖前一块石头,怔了半刻,然后发泄般使了力将石头朝前一踢。
翌日,我一早起来盛装打扮好,月桂给我摆正最后一根珠钗,看着镜中的我不由感叹:“娘娘真美。”
我看着镜中倒影出来的自己,慢慢抚上脸庞,有些隐约的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忽然一阵强烈的心悸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按着胸口,弓着身子朝月桂道:“药。”
月桂见我如此,早先一步熟练地从妆柜的箱底翻出一盒药丸,拿了水,忙送与我服下,叮嘱道:“今岁入秋早,娘娘多注意身体。“
我拍拍她的手,还给了她一个笑:“有月桂在,我怕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小贵子焦急的传唤声,我便知是太子已经不耐烦等我了,便带着月桂快步出了门。
马车已经在门口备好,我刚一上车,就看见李瑾黑着脸瞥了我眼。
我刚想解释,他已经扭了头闭上眼,叫道:“启程。”
车缓缓起步,我见他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便将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一路上,我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李瑾也只是扭头看窗外。这冰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皇宫午门前,宫前已经有管事公公已经在门口等我们进去。
待李瑾下车后,我也跟着他身后准备下车,谁想他一脚把那踏脚踢开,径直往前走了,留下尴尬的一等婢女太监面面相觑,又立刻低下头来。
我一笑,没有多说话,只是耐心等一旁的婢女重新摆好了脚踏,我才缓缓下了车。走到门前,太子已经满脸写着不耐烦,我这才大步朝他走过去。
他见我走来,盯着我,像是格外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别的神色,却见我依旧是笑容盈盈的样子,似乎有些恼火,但大概意识到是在皇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化成了一声冷哼。
我忽然伸手拦住他。
他一怔,大概没料到我要做什么。
我只是伸手将他衣领上的褶皱抚平,在他皱眉前很快收回了手:“好了。”
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这个动作。
一旁的太监开口提醒道:“太子爷,时间不多了,快些进去罢。”
他这才像是后知后觉般猛得隔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毫不掩饰的满脸厌恶,摆头率先往里面走去。
我目不斜视,跟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迈入皇宫大门。
圣上此时还在勤政殿里召见大臣,太后又以入了秋身子不好为借口谢绝了见面,我们便先到了后殿见了皇后。
皇后礼佛,整个殿堂布置得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服侍的婢女太监皆是垂眉敛目,让人怀疑是否连呼吸都没有。
我刚绕进前殿,便闻到浓厚的檀香。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身穿着素净的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来。
我与太子一同行礼:“见过母后。”
她看见我们,也没多余的神色,只淡淡道:“来了。“
赐座后,我落座在李瑾后一位,趁着侍女给我们上茶的间隙,我得空悄悄打量这对奇怪的母子,成亲的时候就觉得皇后娘娘跟太子相处的实在太奇怪。
两人分明长得很像,沉默的时候也如此,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旁边的嬷嬷这才看着眼色笑着开口:“娘娘先前一直念着太子妃娘娘,还特意准备了份礼。”
皇后这才像回了神般,朝我看过来:“前段时间去找了圆平大师开的光,给你们请了尊观音,盼着绮儿能早日给皇室开枝散叶。”说着一旁已经有侍女端了一个白布盖着的盘子到我面前,拉开白布,一尊种水通透、莹莹发光的送子观音展现在我面前,仅一眼就知道这定是稀世珍宝。
我颇为受宠若惊,忙朝座上的皇后行了大礼:“儿臣谢过母后,定当谨记母后所言。“
“起身罢,同你们随意说会儿话。“
“是。“
皇后这才叫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李瑾,问了几句寻常的“用过膳了吗?”“功业如何“之类的,李瑾这会儿倒是没再冷脸,均低头一一答过。
她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朝我看来:“无论如何,你们既已成婚,便要当得起社稷民生的责任,皇家子嗣是头等大事,切不可耽误,另外——“她顿了顿,朝李瑾看去,“其余我不管你,只一点太子你需记得:她既是太子妃也是你妻,在外面她是你的脸面,维护她也是在维护你自己。“
我低头听训,听她这语气,怕是已经知道刚刚宫门前的事。
李瑾抬头朝她看了过去,沉默了两秒,才低头称是。
我看见皇后看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如恢复了深潭一般的平淡神色。
她抚了抚额角,将手上盘着的檀珠戴回腕上,起身道:“我有些乏了,不留你们。“
等皇后转身回了屏风后,我们这才退出寝宫。
之后又去勤政殿见了圣上,留了膳,饭间指点了下太子的功业政史,又说了些子嗣社稷的老生常谈,便算是结束了这半天的皇宫之旅。
只是难受的是,今日我穿了双新鞋,多行几步路便磨的脚跟有些疼,可偏生太子在前面走得飞快,我提着裙摆,几乎追不上他。追到一半,帕子从袖口掉出来,等月桂帮我捡起时,我便感觉一阵香影从我旁边走过,走了一半,才似乎想起什么,停了脚步犹疑地转头朝我看来,我还没对上他的视线,就看见刚刚还在前面的李瑾忽然回头:“莘儿。”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清这女子的样貌。
这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云鬓乌黑,衬得面如新洗的银盘,眉目流转间带着股欲说还休的羞怯良美。
原来她就是李瑾心上的那姑娘。许如莘。
大概是我的视线过于直白,那女子朝我看来,忽然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朝我行了礼,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开了。
李瑾快步走过来拦住了我,凉凉地看了我眼,像是带着警告。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没了脾气,没再理我,转身朝刚刚那女子走开的方向快步离去。想必是去追美人去了。
一旁我的大丫头月桂有些愤懑,但碍于在宫中,也只说:“娘娘我们先回去罢。”
我摇摇头:“无碍,我们先到车上等太子。”
谁想这一等就到了傍晚,我几乎快睡着,才听着马车外小贵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跟月桂说:“姐姐,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爷打发我来带你们回去。”
月桂本就气在心头,迁怒到了小贵子头上:“来得这般晚,定是你这泼猴定忘了主子的吩咐,到哪偷懒去了。”
那小贵子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也知是迁怒,只是嗫嚅地道歉。
我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出声叫道:“月桂,我们回吧。“
夜半,我被渴醒,见床头的蜡烛仍亮着,只燃了一点点,便估摸着没睡多久。
我有不熄灯睡的习惯,好在成亲之后李瑾就直接搬去了书房,倒不需要我去改变生活习惯。
我唤了声“月桂”却没等来应答,索性起身披了长袍绕到前室,忽然见月桂正开着小门站在门口朝外低声道:“娘娘已经睡了。”
门口似乎是个丫鬟,正为难道:“姐姐,你帮帮我,我也没法子,主子爷指明要太子妃过去煮醒酒汤。”
“养你们这群是吃白饭的?主子要喝醒酒汤不早早备下,还等着太子妃亲自去煮?“听着月桂又要发脾气,我这才出声朝她走去,“怎么了?”
月桂见我起了,忙朝我走来扶我:“娘娘怎么起了?”
“无碍,发生什么事了?”我转头看向那丫头。
那丫头忙朝我欠身行礼:“娘娘金安,主子喝醉了,念着叫娘娘过去看看。”
我一怔,见她一脸为难,也不愿她被迁怒,朝她微微一笑:“行,本宫就过去。”
到了李瑾的书房前,已经有丫鬟把备好的醒酒汤交给我然后退下。
我推开门前都做好了看到一个烂醉如泥的人的准备,谁料进去后,却只看到李瑾一个人坐在窗前的小几旁。
我端了醒酒汤过去,轻轻放到他面前:“太子爷。”
他扭头幽幽看了我眼,又转回头,仿佛当我空气。
我坐到他旁边,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还是忍不住开口劝他:“太子把醒酒汤喝些,不然明日难受的紧。”
他并不看我,只是忽然冷笑:“范绮,你倒是好计谋啊。”
“原先儿时瞧着你乖巧娴静,倒没成想是个有心计的。你为何要抢莘儿的位置,你不能把这个位置还给她吗?”他嘟囔着,倒添了几分孩气。
月桂此时已经端了热水巾帕进屋,我一面听着他说话,一面接过月桂递过来的热巾帕,然后拿起他的手,轻轻擦拭着他的手,从手背擦到手心,扬起嘴角轻笑:“李瑾,你醉了。”
他没有说话了,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大概是醉得不清,连手也没记得挣开。
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微微发愣。李瑾长得很漂亮,尤其是眼睛,眼仁黑白分明,睫毛浓而密,整个眼廓顺着眉骨往上走,像把钩子一样勾着人心,眼波流转间自带一种流连,眼下的一颗泪痣衬得有些女气,但这份媚气却与大刀阔斧雕刻出来的眉骨轮廓恰好的中和了,就好像山水的写意画,留白充满了延绵的韵味。
大概是我的眼神过于直白,他收回了手,沉默了片刻,忽然放软了语气,眼睛有些迷离:“范绮,你把位置还给莘儿好不好。”
我笑着说了句:“好啊,有机会我亲自还给她。”手上没停下,换了块巾帕,重新浸湿了拧干,又换了个姿势半弯在他面前,轻轻给他擦拭着脸。
喝醉后的李瑾倒是很好说话,脸虽然仍习惯黑着,但终归乖乖被哄着喝了半杯醒酒汤,我又唤了丫头来给他换了衣裳鞋袜,这才终于把他哄着安静地上床睡了。
忙完后,服侍的丫头都退了出去。
屋内一下静下来。
我松了口气,随意坐到他床前的小踏脚上,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睡着后的李瑾,他睡得也不太好,眉头紧皱着,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氛围宁静地忽然让我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他若不是李瑾就好了。
这念头一出,我忽然愣住了,收回了手,却没忍住收回的视线,又看了过去,我半趴在他的床铺上,看着他的睡颜,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广阔的草原,一身戎装的少年骑在马上,策马朝我奔来,经过我后忽然回头冲我一笑。我想追上他,忽然感觉有人抓着我,让我怎么都追不上他,刚想叫出声。
忽然惊醒,枕在脑袋下的手已经麻了,我这才坐起身,对上了一双打量的眼睛。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也不知这人又要闹到什么程度,额头已经隐隐作痛。
在他说话前,赶忙起身:“是你昨晚让我来的。你喝了不少酒。”
他抿了抿嘴,这是我熟悉的表情,每次他心情烦躁都会这样。
本以为他又会借机讽刺我一回,没想到他只是别开头:“下次你只当我说醉话,自己睡去。“
我点点头,与他又是无言,尴尬之下,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出去。
“范绮。“
他忽然叫住我。
“昨夜我说了些什么,你不必在意,你既是已经是太子妃了,在外我不会再让你难堪,该是你的便不会少你半点——但其余的,我不会多给你一分。”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听了不由苦笑一声,有些东西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期待过。我早已明白的一个道理:从一开始就不该生出妄念,否则惨淡收场的也是自己。
很快便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狝,每年的秋收时分,圣上都要组织到北边围猎。
李瑾身为太子自然要随圣驾,这回再没要府上那些个美人随驾,只带了我随行——如他所承诺的那般给我尊重。
但也并不意味着我与他的关系有所缓和,此时与他坐在车里,尽管马车很宽,他依旧贴着另一边坐,闭眼小憩,摆明了不愿跟我交谈。所以我也没自讨没趣开口,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安静坐在一旁。
车忽然一个颠簸,我受惯性影响朝他那边滑去,撞到了他身上。
我感受到他片刻的僵硬,但终归没有立刻把我推开只说了声:“还不起来。”然后便皱眉朝前喝到,“怎如此莽撞。”
前面车夫传来恐惶的声音:“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这条路不甚平坦,小的尽量驾得稳妥些,太子爷恕罪。”
我忙坐直起身,忽然看见头上的白绢花落到了他脚边,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毕竟这位置离我远了些,若是他愿意搭把手帮我捡起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他确实也是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然而没有丝毫的想法帮我递个手什么的,反而鼻子轻哼了声道:“好歹是个丞相府的千金,怎么如此寒酸?连点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太子府克扣太子妃用度。”
我只平淡笑道:“我自小便不爱戴那些。“边说着边弯下腰,伸长了手去捡起。
殊不知今日穿的领口有些大,竟落了半点风光到他眼里,我还无半点自觉的放大了动作幅度又往前伸了伸。
可惜李瑾长腿横在那,就跟看不见我的动作一样丝毫不让,我的手再伸长些必然要撞上他,便忍着脾气好声好气道:“劳驾太子爷让我捡一下。“
他依旧没动静,我皱了眉抬头看向他,他却下意识地躲开了眼神,然后不置可否地“嘁“了一声,算是应过。但总算收了腿,是让了个空隙给我捡起绢花。
捡起来后,我对着车里挂着的一面小铜镜戴了上去,从镜子反光里我注意到身后李瑾微微发红的耳廓,我还道是车里闷得发热。
队伍行走了一日之久才终于到了北猎场。
到了营地之后,早已经有提前搭好的各自的帐营,我跟着李瑾进了我们的帐篷,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这里只有一张床给我们睡。李瑾看了眼床铺,没有说什么,门口有人叫他,他放下东西便独自出去了。
我也不知他意思,但想着估计他也不会跟我一起睡一张床,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因晚上还有宴席的缘故,我忙唤了月桂来给我重新梳妆。
当地的北猎场靠近北部附属地禹狄国,便由当地的部族国王接待,举办了盛大的晚宴。
晚宴一派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禹狄人个个能歌善舞,伴着鼓声就能起舞,还有禹狄的明珠公主献舞,一下氛围被点得极热。我被这氛围感染得也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酒,这酒是禹狄特有的纯酿,初入喉是辣,下肚却一片畅意的暖洋洋,竟格外对我的胃口。
李瑾这时被圣上叫去前面问话,他起身时余光不经意落到我脸上,不由皱了皱眉,低声警告我道:“你少喝些,一会儿出丑我可不管你。“然后便大步走开了。
我面上应着,但自然是不理他说的,又是一杯酒下肚,顿觉一阵飘然,这种久违的畅意我几乎不忍心去磨灭。见着没人看我,我瞧着这夜里篝火明亮,天上繁星点点,便起身偷偷溜出了宴席。一个人漫步沿着旁边的湖走过去,身后传来悠扬地琴声,北狄的马头琴天生带一种广阔的惬意,听得我忍不住轻哼出声,虽然不成调,却也开心。
只是忽然听见旁边有一阵轻微的笑声。
我只当是自己开心的过头,出了幻觉,没理那么多,脚步跟着轻快跳动起来。我想着,此刻就是再看见李瑾那张臭脸我也可以笑出声吧。
脚底轻飘飘地便飘到了湖边,看着湖面倒影的一轮月,还有月下清晰的一个人影,忍不住伸手去捞,一个不稳,竟朝着湖水扎去。瞬间,忽然被人稳稳一抓拉到了旁边。
我酒醒了大半,等站定了才看清来人。一身宝蓝长衫,头戴玉抹额,长眉下一双桃花眼,悬鼻如吊胆,薄唇天然上翘,仿佛见谁都笑着。
“多谢七弟。“
我总算没醉过头,认得这是七皇子李瑜,朝他微微欠身。
他把手上折扇一收,掩嘴一笑:“我刚刚瞧着便觉得眼熟,没成想真是嫂嫂。“
他这一说,我便记起刚刚的一个笑声,原来那时他就在,不免有些羞恼,但碍于身份,面上仍撑着笑问:“七弟怎的在此?不去宴席上吃酒。”
“嫂嫂为何在此,我便为何在此。“他又轻笑。
我听了不免皱眉。
之前没正经与这七皇子打过照面,便听说是个放浪形骸、惊世骇俗的人物,如今亲眼见了,果真如此。
他见我神情,这才扑哧一笑:“嫂嫂想什么呢?我也是出来透气的。”
我听着额头不免跳了跳,“轻浮”两字浮上心头,没了跟他交谈下去的想法。
“七弟早些回去罢,本宫先走了。“
“嫂嫂再见。“他仍朝我笑着。
我也不知是他天生带了笑,还是本身就爱笑,总之虽是态度轻浮了些,但也不至于让人讨厌到哪去。
晚宴结束后,李瑾也不知去了哪,我先行回了帐篷,想着趁他回来前先行洗漱沐浴,免得一会儿尴尬。
月桂早已给我准备了沐桶,一天舟车劳顿,再加上北边风沙大,泡进水里才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活了过来。月桂给我淋着水,没有说话。
我感觉她有些沉默,便随口问了怎么了。
她咬咬唇,低声开口:“娘娘,刚刚我瞧着太子爷又去找许家小姐了。“
我“哦“了一声,淡淡道:”腿长他身上,他自然爱去哪去哪,你以后莫再要去打听行踪。”
“娘娘。“月桂有些急了,”我也是为娘娘好,如今娘娘已是太子妃,过往之事……“
“月桂,你谮越了。“我打断她,目光冷硕如石。
她这才后知后觉“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我叹了口气,让她起来:“月桂,我并非怪你,只是很多事太复杂,以后这些事你莫再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主仆之间说开了,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新得了几个北边少数民族的小玩意儿,赏给月桂并几个下面的小丫头,又让月桂带他们几个自己玩去,不用守着这边。
沐浴后觉得有些热,屋内有烧银炭,我便只套了中衣,也没套鞋袜,坐在榻上边用软巾绞干湿了的头发边看着带来的书。
忽然听见背后有声响,我还以为是月桂回来了,便道:“来帮我绞下头发。“许久没听见声音应答,转头看了过去,忽然对上李瑾的视线,我与他都同时愣住了。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就往下移了移,这一移,本来是出于无意识的举动,可偏偏我也顺着往下看了看,看见我露出的脚落在床铺上。
我立刻收了脚,脸烧了烧,忙起身朝他行了礼:“太子爷。”
他“嗯”了一声当应过,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我自觉尴尬,便坐回去默默擦着头发,他在屋里脱了外袍后便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已经换了干净的常服,身上的酒味也散了许多,显然是沐浴完了回来的。我愣愣看着他走到床边,心想难道他今晚要住这儿,让我去外面住?
这北边入了秋,别看白日艳阳,夜里降温极厉害,几乎如寒冬。
这人不会心狠成这样吧?
他却只是看向我:“怎么只有一床被子?”
我干巴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只有一床被子?“
他不耐烦道:“你难道想我跟你盖一床吗?“
我脑子里顿时火光电击闪过:“太子爷是想今晚在这儿就寝?“
他一顿,皮笑肉不笑看我:“太子妃想明日一早便让那群老不死的东西知道太子与太子妃至今未同房过,然后天天上折子参我,动不动就撞死在我面前?“
我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白,瞬间涨红了脸,低头连连认罪后,便叫了丫头进来重新铺床。
很快就到了就寝时分,我分外不自在地躺上了床,就感觉到蜡烛被人吹灭,床帏落下,床一侧塌陷了些许,男子特有的气息便逼近了过来。
我仰躺着,假装闭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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