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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孟元熙被下狱,可太子却不愿弃她而去,于岁羽殿外长跪不起,为其求情。可他的执拗,在帝王看来便是为女色所惑,迷失心智,不堪大任。这一次,任由他跪着,帝王毫不心软。可是太子竟伙同其支持者联名上奏,气得帝王将折子摔在他的头上。…

免费试读

孟元熙这般有恃无恐倚仗的便是太子对她的情分,而她字字句句也提及的是与太子之间的情,世间独一无二,断容不下第三人。

太子从没见过这般胆大肆意的女子,更没见过这种此生唯一的决绝,他当场红了眼,只说此情之重,他已明了,绝不负她。

最后,他携着她的手,同跪在岁羽殿外,请求陛下收回侧妃入府的旨意,所有罪责他愿意一力承担,若不允,他便长跪不起。

他们整整跪了一日,帝王气得茶杯都摔碎了十几盏。

先皇后与帝王是结发夫妻,陪着他走过谪居巴蜀的艰难岁月,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情分,而太子是他亲自教养的孩子,对于太子他终是有寻常百姓家的慈父的那一面。

最后终是帝王心软了,夜色朦胧时,他允了太子所求。

孟元熙如愿地嫁入了东宫,成为东宫唯一的女主人。

京中女子起初觉得她疯了,而今各个艳羡不已,能让一国储君情深至此,空置后院。

世间女子不敢奢求的一切,她尽数得到了。

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衣着锦绣,满面春风,身后的侍女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这些是你这么多年来送给谨安的物件儿,如今也不适宜留在东宫了,谨安说让我拿来还给你。」

叶谨安是太子的名讳,她故意这样称呼,便是为了彰显亲近之意,顺道膈应我罢了。

我扫过盒子里的书笺、毛笔、流苏坠子……

每年到生辰时,我就会送一个小物件给他,皆是精挑细选过的,没想到竟已经积攒这么多了……

我命丫鬟接过,轻笑道:「有劳太子妃亲自来送还了,可惜太子昔日为我捕捉的夏日萤火,为我燃放的焰火胜景……终是无法归还了。」

她眼眸间闪过不悦,而后迅速掩下,故意说道:「太子视你如亲妹,日后我也会如此待你。」

「那便谢过了。」

我表现得太过云淡风轻,倒让她蹙起了眉头,似乎丧失了几分成就感和喜悦感。

「姜晏如,你这样波澜不惊,会让我觉得赢得太过容易了,丧失了挑战性,你们古代女子便是这般逆来顺受、唯唯诺诺吗?愚昧至此,毫无主见与魄力,当真可笑。」她的眉头蹙得很深,眼底轻蔑不屑之意尽显。

她这样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瞧不起我,或者说,她瞧不起的是她口中的古代女子这整个群体。

「挑战?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只是你的战利品罢了。」

我坐在秋千上,抬眸凝视着她,只见她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是,于你而言他是青梅竹马多年的未婚夫,于我而言他只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战利品,他的深情与权势,他的爱与宠,是我走这一遭必然会得到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我将是命中注定的赢家。」

我初次听这番话的时候,不理解她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是从何处来得底气,我也不明白她为何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视角去看所有人?

可如今,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番话了。

而我也明白了她为何总是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更明白了她为何不愿意放过我。

因为那些是她亲手从我这儿抢过去的,每抢走一件,她便更得意三分。

直到最后抢走所有,她便可以高高在上地说上一句:「古代女子就是这般愚昧无用。」

她得意洋洋地离开了,丫鬟心有不忿,低声道:「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小姐的一切,竟然还敢这般猖狂?」

我将糕点递给了小丫鬟,安抚着她,「能被抢走的,那皆是不属于我的,我也不稀罕要。」

那日我刻意提起正侧妃同时入府的事情,本就是为了激她,可是她太急于向世人昭示她的成功,向世间女子证明她的与众不同,所以迫不及待地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得到这份独一无二。

如今的局面,她满意,我也甚是满意。

望着孟元熙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含笑,指尖轻抚着树梢枝叶,漫不经心地道:「我重生归来,你若毫无长进……这盘棋可就稍显乏味了。」

孟元熙虽成了太子妃,可是皇帝明显不喜她,当日虽惜才,可她后来的种种举动也将那些好感败得差不多了。

可是太子偏就爱极了她那锋芒毕露、行止由心的模样,或许那就是他渴求却不能实现的,他希望那份自由洒脱能在孟元熙的身上实现。

哥哥对孟元熙厌恶到了极点,更是看不得她处处找我的不痛快。

恰逢十五,我便央求哥哥陪我前去寺庙进香,只说是因上次死里逃生,心中后怕,哥哥听完便急着去准备。

可是这一次我挑选的随行之人,除了一两个小丫鬟,还带了乳娘和几个嬷嬷,哥哥则挑了些得力的护院随行。

到了报国寺进香之后,哥哥着急回府,我却执意拉着他四处转转。

直到人群中出现惊呼声,说是有一妇人似有早产之兆,围观人群慌作一团,急忙将人往后院安置。

我让哥哥待着别动,转而带着几个婆子朝着后院而去。

哥哥说我还未出阁,不宜去这等场合,我说人命关天,几个嬷嬷都是过来人,若是有危急之处,也能派得上用场,他拗不过我,只能勉强应下。

后院众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妇人的疼痛呼喊声越来越急促,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们慌乱无措,我走到那些人身旁,沉声道:「我身边的嬷嬷们也是帮人接生过的,若是信得过,不如让她们一试。」

那些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可是仍不敢擅自做主,最终是那妇人亲自点头。

嬷嬷们进了室内,我坐在外面安静等着,可是那些丫鬟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婴儿哭声响起,母子平安,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那些丫鬟着急着簇拥了上去,侍从则是忙于回去报喜。

我带着几个嬷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刚出后院,便看见孟元熙一行人匆匆而来。

「这不可能……」她的眸光中首次出现了忌惮和畏惧之色。

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你以为知晓未来事的,只有你一人吗?」

话音落,随风而散。

她侧过头来盯着我,似乎在确认那句话是否真实出现过,可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缓步离去,任由她疑心四起、备受煎熬。

次日,听丫鬟说府中来了贵客,执意要见我。

我到了正厅,便见那镇国将军朝着我拱手一礼,「多谢姜姑娘昨日救内子性命,若是没有姑娘让身边嬷嬷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此等大恩,本将没齿难忘。」

这阵仗,便是父亲和哥哥也都吓了一跳。

人人都知镇国将军与我父亲向来政见不合,见面便吹胡子瞪眼。

今日亲自登门,父亲还在疑惑他所为何来,没想到见面便是拱手抱拳行了个大礼,父亲也当场愣在了原地,勉强挤出一丝客套的笑。

我欠身还礼,而后道:「将军言重了,看见夫人和公子平安,我便也放心了。」

那镇国将军拉着父亲好一通寒暄,仿佛二人之前从无龃龉,而是多年好友一般,他还说待幼子满月,要一家人亲自登门致谢。

与镇国将军化干戈为玉帛,于姜家,于朝廷,皆是幸事,父亲也乐见其成。

只有哥哥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妹妹,为何我总觉得这些事皆在你意料之中?」

我反问道:「难道我是神仙不成?还能未卜先知了?」

他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只能欲言又止,化为沉默。

那镇国将军的夫人本就是突然早产,身旁侍奉的婢仆都没料到,又有谁能猜到我是提前得知呢?

至于孟元熙,只能说其他事在她意料之中,而我的提前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

前世,太子废而复立,便是因为身后有镇国将军的支持。

可这一世,孟元熙来迟了。

镇国将军府大办满月宴之时,盛情相邀,竟让我坐于主桌,将军夫人更是拉着我的手夸个不停。

而孟元熙则被冷落了,人人都知道是因她的介入才导致太子退婚,这等情况下,将军夫人只是象征性的行了个礼,便不再顾着她了。

她手中的帕子被捏得变了形,自她从火灾现场被救出来后,她就没受过这等冷遇。

从前她也不过是京中闺秀中不甚起眼的那一个,多年来籍籍无名,而后脱胎换骨,惊艳众人,此后一直是京都的风云人物,难得受此冷遇。

我与太子相逢于池院之侧,他的眼里有些许愧疚,而后道:「晏如,愿你再择佳配,莫再执念了,不要因孤耽误你余生幸福。」

他以为我还在记挂着他?

我摇头轻笑,只觉得有些讽刺,前世我确实执念良久,大病一场,可他置若罔闻,不曾过问半句,只沉浸在孟元熙的温柔乡里,而今我眼里心里都没有他半分位置,他却说着这般关怀之语。

我漠视着他,转头离开,却撞见孟元熙在远处看着我们,周身透着寒意。

满月宴结束之后,太子便被派往沿海之地,调查贩卖私盐之案。

可是太子刚去月余,便传出太子妃病重的消息。

前世孟元熙也的确「病重」过一阵子,可是距离这事发生尚需两年。

彼时是因为太子对她情意淡化,欲纳侧妃,她才服了一种药刻意装病,太子见她「病入膏肓」,也忆及当年那初见惊艳、再见倾心的过往,她也趁着太子陪她的时间重现过往的美好回忆,并许着那「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相随死相伴」的感人诺言,直到太子对她情深如昔,她也就渐渐「病愈」了。

可现在,她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便将这些动作都提前了。

太子听闻她病重,已顾不得那私盐大案,将那些事交托于臣下,便慌忙回京。

可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最后却是一江湖神医入府医治,那位神医说若得一味奇物作为药引便能医治,此物名叫雪槲莲,比那冰山雪莲更为稀有。

唯有此物,方可救命,可是就连国库中也没有这珍奇之物。

其后那神医又道,若是取服用过此物的人一滴心头血入药,也可起相同功效。

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满京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姜家。

我幼时患病,便服用过此药物。

显而易见,孟元熙这便是冲着我来的了。所谓的江湖神医,大概就是与她沆瀣一气之人。

哥哥说东宫之人若敢上门,他就打折他们的腿。

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还是太子亲自登门,哥哥手中的棍棒差点落了下去,得亏是父亲及时叫住了他。

太子满脸憔悴,眼眶微红,朝着我俯身一揖,声音也略微有些沙哑,「晏如妹妹,元熙她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求你救救她吧。」

「她病入膏肓,与我何干?」我眉眼微挑,反问着他。

他显然被噎住了,怔在了原地,过了半晌后才说道:「孤知晓你是介意退婚之事,可是万般过错都是孤的错,你莫要迁怒于她,而今不过是取一滴心头血便可救她的命,于你而言,又有何难?」

「太子说得这般轻巧,还真是刀不剜在自己身上便不觉得疼。」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他竟满眼都是错愕,「你何时变得这般冷血了?」

我看着他如今被蒙在鼓里就像个傻子一样,只觉得甚是可笑,他这般失态,倒让我对孟元熙的把戏起了好奇心。

我拍了拍衣袖,「那我就随你走一趟吧,且去看看情况。」

我拍了拍衣袖,「那我就随你走一趟吧,且去看看情况。」

哥哥满脸紧张,可拗不过我,便挑了些会武功的侍卫与我同行。

其实,不必如此。

入了东宫,我瞧见孟元熙靠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屋内弥漫着药味儿。

不得不说,那江湖神医给她的药还真是有些神奇之处的,这病重垂危之象足以乱真。

若非我早知实情,怕也觉得她不久于世了。

我让众人退了出去,屋内只有我与孟元熙二人,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咳嗽着。

「只有你我二人了,你也不必伪装了吧?」我悠然落座,抚摸着指甲上的蔻丹。

她眸光微冷,定定地望着我,眼底透着探究和打量,「你什么意思?」

「你装病设局一场,目的不就是我吗?心头血入药……真是可笑。」我抬眸睨着她。

这一切伪装被骤然堪破,她眼底浮现出几分慌乱无措。

可片刻之后,她又定下了心神,嚣张地笑道:「那你还不是为了太子来了吗?你的心上人亲自要你取心头血为别的女子入药,这种感觉痛彻心扉吧?」

我缓缓起身走到她的榻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笑道:「你还真看得起他。」

她的眼底闪过错愕与畏惧。

「既然你想让我担一个大义救人、菩萨心肠的名头,那我就如你所愿,今日我既来了东宫,想来太子妃不日便会病愈的,对吗?若不能病愈,那便是时候让众人看看太子妃的把戏了。」我缓缓说道。

她听懂了我话中的威胁,而后眼底闪过不甘,辛苦她机关算尽,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我缓缓松开了手,转身便出了房门。

太子在院中焦急等待着,看着他这般模样,我随意说道:「太子妃不日便会病愈的。」

他不明所以,而我安然回府,哥哥不明白为何我全身而退,依然成了太子妃的救命恩人。

太子妃病情好转,渐渐「病愈」,宫中的赏赐源源不断送到姜府,我却未看一眼,只能说孟元熙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是我救了她。

这两次,皆是我占了先机,而她病愈之后,似乎乱了方寸。

因着先前的种种举动,以及此次太子扔下要案匆忙回京之事,陛下对她越发不喜,对太子也渐渐流露出失望之色。

她急于挽回地位,更是频频出头冒尖。

她预言西南蛮邦,将生异动。

而数月之后,西南之地便生暴动。

陛下打算秋日前往围场狩猎,她断言此行不吉,一力劝阻。

而围场之行,恰遇山体滑坡,泥石滚落。

次年雨季,她又言江南将会决堤。

……

没想到桩桩件件全都应验了,一时间,天下人将其引为奇谈。

而各府之人也纷纷求见太子妃,请她测未来、断吉凶。

我于茶楼之中悠然饮茶,听着楼下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说着当朝太子妃的传奇故事,闻者无不震惊。那些人皆叹她是神女降世,这才能预知世事,各个脸上皆是膜拜之意。

我放下一锭银子,在那一片喝彩声中悄然离开。

孟元熙,这一世,终究是你心急了。

在东宫宾客盈门之时,天下第一相师许复亲自出山,拜见天子,言星象有异,妖女降世,祸乱江山,触怒天意,降下天罚,若长此以往,国祚不稳,朝代更迭。

此言一出,矛头直指东宫。

坊间流言更是越演愈烈,那些说书先生从归元寺火灾讲起,历数孟元熙被救前后性情变化之大,判若两人,更言及她当日所作之策论,遍历世事,洞察天下,绝不可能是一个深闺女子所作。而她此前在京都闺秀中泯然众人、毫无才名,转而一夕之间,才华惊世,实在反常之极。

其后更是频频异举,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还蛊惑太子为其空置后院,更能预测未来,断世事吉凶……

而太子自从遇见孟元熙之后,亦是不复从前之贤德,而今色令智昏,懈怠政事,罔顾祖宗规矩与法度。

此间种种异相,皆是妖孽作祟之相,就连街上童谣也都唱着「妖女出、灾祸生、江山乱」。

联想到相师之言,坊间百姓皆说原来并不是孟元熙能预知灾祸,而是她本为妖女,勾引储君,引下天罚,带来灾祸。

我不过稍稍推波助澜,短短月余,她已经从百姓心目中的神女变成了带来灾难的妖女。

而杨氏一族趁机上奏,请求绞杀妖女,还天下太平。坊间响应者众,附上万民书请愿。

帝王下旨,将孟元熙即刻下狱。

事发突然,而她仍沉迷于旧梦,她想不通为何自己一夕之间能从众人追捧的神女变成了妖女,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我与哥哥站在茶楼高处,哥哥不免唏嘘,「昔日尊荣加身,风光至极,今朝却四面楚歌,人人喊打……」

我抬眸笑道:「这难道不是必然的结果吗?她从不在意世家生存之道,今日苦果,早有预兆,太子为她忤逆圣意,满京女子虽羡慕这般深情与荣宠,可是终是成了众矢之的,帝王不喜,满堂朝臣口诛笔伐,杨氏一族心有不忿,孟元熙算是亲手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今恰好是墙倒众人推罢了……至于她是神女还是妖女,又有谁真正在意?」

哥哥点了点头,而后长叹一声。

这一世,孟元熙输得比我想象得更快,许多事和她预料的根本不一样,而我行事抢占先机、不按章法更是让她乱了分寸。

「此番还多亏了哥哥能请得许复出山,否则这些事也不会这般容易。」

闻言,哥哥垂眸道:「我虽去请了,可他出山却不是我的功劳。」

「此话怎讲?」

哥哥叹了一声,而后负手而立,极目远望,沉声道:「许复出山,是因为星盘之相真的有异,朝中局势将有大变。」

这一世许多事情的走向已与前世大不相同了,算算时间,或许有些变故也到时机了。

局势之变,当是东宫,前世太子历经两立两废,而今又当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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