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言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静静的用刀叉吃着盘中的早餐,仿佛刚才开口叫住宋汐染的人不是他。
他直到将一块煎的焦黄的吐司吃完才又说:“坐下吧。”
宋汐染心里实在紧张,以至于人走下楼来了,灵魂却被落在了上面,闻言才缓缓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反应称得上是呆若木鸡。
她觉得经过早上的事情之后,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害怕温斯言了。
转念想到他未必就不尴尬,她这才应了一声,拉开距离温斯言最远的一把椅子坐到了餐桌上。然后发现,这同时也是个一抬头就能看到温斯言的位置。
宋汐染有意起身换个位置,她觉得自己恐怕没办法当着他的面,像个没事人一样吃早饭。
还没等她起身,一个热情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夫人,你等久了吧,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这才没有提前端上桌来,怕等你要吃的时候,饭已经冷了。”
说话的人是李妈,她名义上是这栋别墅里的保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照顾着温斯言长大的阿姨在他眼里,跟其他佣人的地位都不一样,算是半个亲人都不为过。
李妈为温斯言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很多年,见他将近而立之年,身边却连个亲近的女人都没有,一直愁的不得了,所以这次见他带宋汐染回家,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开口就是夫人不说,还止不住的嘘寒问暖。
宋汐染还是第一次从长辈的目光中看到纯粹的爱护,又是新鲜,又是感激,手足无措的回:“不用麻烦,跟他一样就好。”
“那怎么行,夫人你脸色不好,得吃点温补的才好。”李妈说完,便去厨房里张罗了,不多时就端出了粥菜,都是看似清淡,却恰好适宜宿醉后的宋汐染养胃补身的食物。
宋汐染心下感动,道谢后便拿起瓷勺吃起来,她吃着温度刚好能入口的粥,胃里的不适渐渐消退,同时心里的隐痛又发作起来,是突然间想到了自己那对偏心又薄情的父母。
从小到大,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人细心的呵护照料过,哪怕是卧病在床的时候。
眼圈渐渐泛红,宋汐染也想克制,可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啪嗒啪嗒的往桌面上掉,让她想悄无声息的哭都不行。
李妈已经又回厨房里忙起来了,偌大的餐厅里就只有她跟过于敏锐的温斯言。
“你是在为昨晚的事情委屈么?”温斯言态度生硬,语气也冷冰冰的,乍一听简直就是在质问。
他认为该委屈的是自己才对,说什么都轮不到这个借酒撒疯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昨晚的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一见到宋汐染就忍不住往那方面联想。
宋汐染放下勺子,一边抹泪一边摇头,她长得清丽,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却是个要强的性子,因为不肯在温斯言面前示弱,所以拒不解释,只说:“没有,是李妈很好,我很高兴。”
话说的没头没尾,温斯言却是一听就明白了,他是父亲的私生子,很早就看透了世态炎凉,所以对她此时的心情,或多或少能够感同身受。
他想起了昨天在宋家的所见所闻,认为宋汐染是触景伤情了,由李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平心而论,宋家父母对宋汐染的态度确实已经绝情到他这个自诩冷漠之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当着外人的面就能用恶毒的字眼辱骂女儿,并且毫不留情的掌掴她,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宋汐染留。
由此可见,这么多年来,宋汐染在宋家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不被虐待就是好的了,也难怪她会对李妈的关怀有这么大反应。
温斯言不会安慰人,更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是故他虽然不喜欢宋汐染在自己面前哭,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只好沉默以对。
幸而,宋汐染的心不是玻璃做的,她见温斯言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便专心修补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低下头去,继续把早饭给吃完了。
在这期间,温斯言并不曾多看过她一眼,却在她吃完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时,精准的把握住时机,一言不发的将手边的东西轻轻往前一推。
直接让它顺着光滑的桌面,送到了她面前。
宋汐染面带愕然的低头去看,只见眼前多了张薄薄的银行卡,而且一张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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