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一向如此,可云诗曼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薄凌远,手上的茶杯不自觉倾斜,一滴茶水从杯沿上跳出来,在她的裙摆上留下一摊淡黄的痕迹。
她忙不迭地抽出纸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眼睛里一片水雾,入目的却是一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她所有的话顿时都哽咽在了心头。
“我早在之前就告诉过你,薄太太的身份我可以给你,可是我能给你的,也就是这一个身份而已。”薄凌远瞳孔剧烈地一收缩,就像是黑夜中伺机伏动的毒舌,还吐着红色的蛇信子,让云诗曼从头冷到脚。
她强忍着心中翻涌的痛,双手紧张地扭在一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去找她了?”
一记重击捶打在云诗曼的身上,她的胸口一阵抽痛,头顶冒着冷汗。
双手没有规律地来回揉搓着裙摆,云诗曼不断地吞咽着口水,减轻自己的紧张感,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她回来了?”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薄凌远并不回答她的话,只用凌冽的目光盯着她。
无声的注视如同千万道利刃朝着她射过来,压迫感随着时间的增加和加剧。
“你不知道吗?”薄凌远清楚地记得,丫头的嘴里说云诗曼也逼迫她,是什么时候?
云诗曼小心翼翼地观测薄凌远的神情,微微舒了一口气:“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您已经见过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看起来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薄凌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她的事情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照顾好久念就可以了。”
说完,薄凌远起身就准备离开。
云诗曼重重地叹了口气。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她意识到这声音,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大,甚至不敢呼吸。
薄凌远的脚步已经停下,他像是上帝一般,站在云诗曼的面前,居高临下,高昂着下巴:“以后不要穿成这样,你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她。”
“砰!”
关门声在云诗曼的心里爆炸开来。。
她猛然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就像是看到了薄凌远的心。
这么多年,她就像是一个外人,在他的心墙外徘徊,她已经浑身伤痕,被他冰冷的言语伤得遍体鳞伤,可是他的世界里没有阳光。
她赤着脚踩在那冰雪的世界里,寻找着一条可以通往他心门的路。
却只看到,一扇不透风的窗,他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心门用石墙堵住了,里面只有他困住的心和爱的人。
她放弃了公主的身份,却在他这里,连个替身都不是。
云诗曼心底里升起无数的绝望,脚上的那双粉色拖鞋忽然就显得格外的可笑。
这么多年过去,他能记住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关于她,不过一双相似的拖鞋,都能让他情绪激动。
她自然不会是叶柒玖。
她是薄太太,不管叶柒玖在他的心里占据什么位置,只要自己还是薄太太,她就永远都是见不得人的黑暗。
云诗曼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一丝清冷和凶狠。
连着两三天,薄凌远每天都在老宅和公司之间来回。
云诗曼将这贤妻良母的角色扮演得格外起劲儿,薄久念每每看到云诗曼对薄凌远殷勤的样子,都觉得不屑。
他就是从心底里对这个所谓母亲的女人感到厌恶和排斥。
薄久念在薄凌远一下班之后,就会缠在他身边,将云诗曼等待了一整天的二人世界的幻想给破灭。
他赖在薄凌远的书房里不愿意出去,煞有其事地将书架上的书来回地翻阅。
薄凌远早就已经看出来这个小鬼的小心思,每次看到他皱着眉头假装看书的样子,就忍不住失笑:“看得明白吗?”
小山一般的书堆里,一个小脑袋冒出来,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手脚并用地从那白花花的书堆里爬出来,蹦蹦跳跳地跳到薄凌远的腿上:“爹地教,爹地教。”
那张小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薄凌远都纳闷,这么一个小男子汉,居然这么喜欢撒娇。
他将薄久念的小屁股往上抬了抬,将他搂在怀里,手指在书本上一行一行地划过,书上的内容从他的嘴里跑出来。
低沉的声音像是酒酿一般的让人着迷,薄久念撑着头听着薄凌远的声音。
将这一页纸读完,薄凌远将他从身上拽下来:“爹地工作的时候,听话的小孩是不能进来打扰的,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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