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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几天不见,顾北弦好像清瘦了一点,本就深邃的轮廓越发棱角分明,眉眼英俊得让人挪不开视线。苏婳发现自己还是很爱他,根本就忘不掉。“给,入职礼物。”顾北弦递过来一个精美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苏婳接过,打开,是一枚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翁仲”。翁仲是自古以来有名的辟邪玉雕。…

免费试读

一场激烈的缠绵过后,苏婳香汗淋漓。

顾北弦没像以前那样去洗澡,而是从背后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用力,恨不得把她按进身体里。

苏婳被他抱得快要融化了,心里莫名惊喜,紧张,激动,又有点心酸。

结婚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抱她。

她有了种被深爱的感觉。

心脏扑通扑通,犹如小鹿乱撞,她缓缓转过身,用力抱紧他,脸上笑容清甜美好,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就这样抱了许久。

顾北弦松开她,穿上衣服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熟练地抖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

白烟缭绕,他俊朗英气的脸被烟雾模糊了轮廓,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指间的烟快烧到手指了,都没察觉。

苏婳轻咳一声,“你不是早就戒烟了吗?”

顾北弦把烟掐灭,目光幽深凝视她的眼睛,沉默几秒,说:“苏婳,我们分开吧。”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苏婳愣住了,灼热的心冷却下来,瞬间结了冰!

她苍白着脸,恍惚地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分开?”

“锁锁回来了,对不起。”

楚锁锁,是他的前女友。

苏婳心如刀割,三年了,整整三年的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却敌不过那个女人的回归!

他不爱她,这就是她最大的错误!

失落,挫败,难过铺天盖地,苏婳紧咬着唇,浑身僵硬。

她哆嗦着手指套上衣服,就要下床。

顾北弦按住她的肩膀,温声问:“你去哪?”

苏婳拼命忍住眼泪,“去做早餐。”

“以前都是你做,今天换我做吧,你再睡会儿。”他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婳“嗯”了一声,躺下,拉过被子蒙住潮湿的眼睛。

等他走后,她下床,跑进卫生间里,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停不下。

她从来都不知道,爱一个人,心会痛成这样,痛到他是她心上被剜走的一团肉。

她疼得站不稳,靠在墙上,哭到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顾北弦在楼下喊她吃饭。

苏婳应了声,撩起凉水,一遍遍地冲洗眼睛。

可是无论怎么冲,眼睛都是红红的,像充了血。

下楼,顾北弦站在餐厅里等她。

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深色西裤下长腿笔直,周身气质斯文清贵,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

苏婳默默走到餐桌前坐下。

顾北弦略俯身,看着她发红的双眼,目光格外温柔,“哭了?”

苏婳仰起脸,冲他勉强笑笑,“洗脸时,不小心把洗面奶弄进眼里了,等会儿就好了。”

“下次小心点,吃饭吧。”顾北弦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递过来。

苏婳伸手接过,垂下眼帘,看着他好看的手指搭在筷子上。

丰盛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人却都没动筷。

平生从来没有一顿饭,吃得这样悲伤。

半个小时后,饭菜还是原封不动。

苏婳放下筷子,扶着桌角站起来,轻声说:“我去收拾行李。”

顾北弦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不急。”

苏婳苦笑,都这样了,还不快走,难道要等着被人赶吗?

她转身上楼,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扔进行李箱里,收拾了小半天,最后咔咔拉上拉链,拎着下楼。

顾北弦迎上来,伸手接行李箱,“给我吧。”

“不用了。”苏婳拉起行李箱,挺直腰杆走出去。

穿过庭院,看着熟悉的花草树木,她忍不住感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三年了,所谓的日久生情,原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那么爱他,一心一意地爱着,有激情也有亲情,又有什么用呢?

放手吧,放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大门口,车已等在门外。

顾北弦递过来一张支票,“谢谢这三年你的陪伴。”

苏婳倔强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顾北弦把支票硬塞进她的行李箱里,“拿着吧,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嗯。”

苏婳干干地应了声,抬起头,贪婪地看着他好看的唇,高挺的鼻子,英俊的眉眼。

回想在床上,他用眼睛覆盖她的眼睛,从此满天星辰,她心如刀绞,痛得不能言说。

她想,这一生一定会有一天,她能做到终于不再爱他吧。

三年?十年?

也可能要一辈子。

爱上一个人似乎很容易,忘掉他,却很难,很难。

顾北弦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脸上平静,眼底却波澜涌动,“以后,你一个人不容易,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眼泪浮上来,咽下去,苏婳说:“好。”

“前两年我身体不好,脾气很差,让你受委屈了。”

“还好。”

“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苏婳缓缓抬起手,抱住他,生离死别一样地抱着。

突然,她松开了他。

她把他一推,飞快地抹了把脸,拉起行李箱扭头就走。

走出去几步,忽听顾北弦问:“阿尧是谁?”

心尖微微颤了颤,苏婳抬起的脚缓缓落下。

尘封的往事,排山倒海般砸下来。

她难过得说不出话。

听到顾北弦又说:“他对你一定很重要吧?抱歉,霸占了你三年,祝你幸福。”

苏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顾北弦。

他不常笑,可是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有春风十里柔情,眼睛漆黑清朗,闪烁着星辰大海。

马上就要和心上人在一起了,他一定很开心吧。

苏婳也笑起来,是心碎完了的那种笑,“也祝你幸福。”说完她转身上车。

车门一关上,眼泪哗地流下来,新伤加旧痛,疼得她只想蜷着。

司机搬起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上车,发动车子。

看着车子疾驰离去,顾北弦唇角的笑直直地僵在那里,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回到苏家。

苏婳拉着行李箱进门。

苏佩兰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又看看她手里的行李箱,大吃一惊,“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苏婳低头换鞋,强装平静地说:“我搬回来住。”

苏佩兰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和顾北弦分居?”

“嗯,他前女友回来了。”

苏佩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三年前,顾北弦出车祸,医生说他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他那个前女友扔下他就跑了!是你陪着他国内国外四处求医问药,给他按摩双腿,帮他做康复,像个保姆一样没日没夜地照顾他!好家伙,看他能跑能跳了,那女人就回来了,要不要脸啊!顾北弦也是,为了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居然不要你了!眼瞎了吗?”

苏婳弯腰从行李箱里拿出支票,塞进她的手里,“这是他给的补偿。”

苏佩兰盯着支票上一长串的零,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数了数,一后面足足有八个零!

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不是钱的问题,有钱就能这么欺负人吗?”

苏婳微垂眼帘轻声说:“有多少夫妻离婚,男方一分钱不给,还算计女方。有的男人为了不分财产,甚至杀妻。相比之下,顾北弦算可以的了。”

“可是,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苏婳苦笑,“不然呢,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那么难看有用吗?没用的。他心不在我这里,强留没意思,也留不住。妈,我困了,想去睡会儿。”

“快去吧。”苏佩兰心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

这孩子太省事了,省事得让人心酸。

苏婳转身去了卧室。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吓得苏佩兰不时进来,试探她的鼻息。

其实苏婳也没怎么睡着,就是不想动,也不觉得饿,浑身酸软无力,心脏好像缺失了一大块,天塌了一样难受。

第三天,她撑着爬起来了。

梳洗干净,给顾北弦去了个电话:“离婚协议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顾北弦沉默片刻说:“我出差了,回去再说吧。”

“好,那我去上班了,去时提前给我打电话。”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在哪?”他关心的口吻问。

“在一家古玩店,之前就一直打电话让我过去。”

“别太拼,缺钱了就跟我说。”他声音低沉温柔,似掺了月光,惹人贪恋。

苏婳心里一疼,疏离地说:“不缺的,谢谢你。”

吃过早餐,苏婳打车来到古宝斋。

接待她的是店里的少当家,沈淮。

穿淡蓝色衬衫卡其长裤,身材高挑修长,气质干净,温润如玉。

把苏婳介绍给楼下众人后,沈淮带她来到楼上,介绍给店里的资深鉴宝师崔寿生认识。

“崔老,这位是‘修复圣手’苏老的衣钵传人,苏婳,擅长修复古书画。以后,就是我们店里的文物修复师了。您如果有拿不准的,可以找她商量。”

年近六十的崔寿生,透过老花镜,打量着苏婳。

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能当什么文物修复师?

在她这个年纪,他还在当学徒呢,少当家的却把她捧得那么高,还让他有事找她商量!

他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很不服气!

等沈淮一走,他就问苏婳:“小苏啊,你这么年轻,从业多少年了?”

苏婳淡淡一笑,“十多年吧。”

崔寿生难以置信,“你今年才多大?”

“二十三岁。”

崔寿生心想,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挺能吹,就等着打脸吧!

干这行的,靠的是真功夫,光靠耍嘴皮子是不行的!

正说着,楼下伙计上来请人了。

苏婳和崔寿生下楼。

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幅脏旧的古画,问能不能修复?

崔寿生打眼看过去,那哪还能称得上画啊,黑乎乎一块,破破烂烂,皱皱巴巴,还满是虫洞。

这种程度的破损,除非是国内顶级修复师才有几分把握。

他幸灾乐祸地看向苏婳,“小苏啊,大伙儿都盯着你呐,可别让他们失望啊。”

苏婳走过去,拿起那幅画仔细看了又看,对客人说:“可以修复。”

客人一听,大喜,“谁来修?多久能好?”

“我,三天就可以。”

“你?”客人打量着二十出头模样水灵的苏婳,满腹怀疑,“这可是明末清初“四王”之一王鉴的真迹!拍卖价都是上百万起,你可别给我搞坏了!”

众人看向苏婳也是怀疑的眼神,三天?这也太狂了吧。

崔寿生咂咂嘴,捻着胡须道:“小苏啊,你们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事,但也得量力而行。你这要是给客人修坏了,毁的可是我们古宝斋的声誉。这种程度的破损,就是顶级修复师来了,也不敢说三天就能修好。他们修一幅古画,哪个不得几个月甚至几年?”

言外之意:你不要自不量力!

苏婳语气坚定:“三天就可以。修坏了,我按照市价双倍赔偿。”

客人本就想修复好拿去拍卖的,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立马答应下来,“口说无凭,咱们签个合同。”

“好。”

估好价格,签了合同,苏婳拿着古画来到楼上修复室。

推开门。

屋里放着两张半人高的大红色实木桌,排笔、羊蹄刀、羊肚毛巾、羊毫笔、宣纸等修复工具样样俱全。

古书画修复,主要有“洗揭补全”四道工序。

苏婳让人烧好一壶开水,用蘸了开水的排笔开始淋洗古画。

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既要将污渍淋洗干净,又不能让过大的水流伤了古画脆弱的纸质纤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好在她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修复古画,这种事情早就熟能生巧。

顾北弦的爷爷奶奶也酷爱收藏古董,这两年她几乎承包了他们家的古书画修复工作。

别说这种程度的古画了,更古老、破损更厉害的,她都修过。

时间紧迫,接下来几天苏婳忙得抬不起头。

忙起来挺好的,忙起来可以暂时忘记顾北弦,连悲伤都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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