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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见沈盈盈哭,又气又心疼,上前抱住她:“这些事,你怎么从来不说呢?”在外人看来,沈盈盈是足够幸运的,贺少年虽然不爱她,但是接纳了她。她是贺少年的未婚妻,光这一个头衔,就能叫人从梦里笑醒。可这头衔背后受的委屈,又是谁能知道的?…

免费试读

沈盈盈拖着行沈箱,从贺家别墅搬出来的那天,半个圈子里的纨绔们都来看她笑话。

——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痴迷着贺少年,早已成为这个圈子里笑柄。

她磕磕绊绊地拎着箱子,站在别墅门口三层高的大理石台阶上,冷冷地看着刚停进院的几台跑车。

跑车前,许明朗正倚在车头处,抱着手臂,满脸幸灾乐祸。从沈盈盈追贺少年,搬进贺家的第一天起,许明朗以及整个“二代”圈的人都看她不顺眼。

这不,这帮纨绔们一从管家那里得知,沈盈盈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住时——他们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专程来看她是怎么灰头土脸的滚出贺家的。

不过,沈盈盈也不算灰头土脸,她的长相在这儿。

就算现在是情场落魄,那她也是个落魄的美人。

沈盈盈叫的专车还没来,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立在门口。

腰身纤细,气质出众。

她站着的位置,正好跟许明朗站成面对面。他扫了眼她的行沈箱,出口便是讽刺,似乎对沈盈盈的这招见惯不惯。

许明朗懒洋洋地对着沈盈盈,漫不经心:“又玩这招?”

他讥笑的话,丝毫不差地落入沈盈盈的耳朵里。

在所有人眼里,沈盈盈是那种好不容易攀上贺家高枝,怎么会轻易放弃?

沈盈盈不想失恋了还叫人看笑话,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

她以前经常用离家出走来威胁贺少年,威胁他给她地位,给她名分,给她爱。

“狼来了”的故事演多了,自然没人相信她这次真铁了心要走。懒得多费口舌解释,兀自垂眉看院子里自己养的那几盆名贵花。

不知道她走之后,贺少年会不会好好照顾她的花。想必他也不会多关注这些,这些年她对于贺少年而言,一直是可有可无。

想着想着,觉得心酸。

饶是她考虑了三个多月,可真到离开的这天,还是很不舍。

不过,不舍里已经不再参杂过多的爱。

她是真的累了。

手机显示专车还有三公里才到达,于是沈盈盈目不斜视地靠在行沈箱上继续等着。

她一直不说话,许明朗觉得不大对劲,却又觉得沈盈盈本就窝囊,一向好欺负的很。

在外人眼里,沈盈盈喜欢贺少年,为了留在贺家,没皮没脸,八年如一日的忍着。

许明朗眼神盯着她,说话更加难听。

见她身后空落落,只有一个箱子,讽刺道:“你好歹也是贺家的未婚妻,怎么离家出走,管家也不派车送送你。”

沈盈盈皱了皱眉头。

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倒贴贺少年,惹得这群富二代们这般烦她,所以才在今天她都打算离开了,可许明朗的嘴也一点都不饶过她。

她皱眉的样子,许明朗看在眼里。

装作一副稀奇的样子,惊讶道:“贺家不会连叫辆车的面子,都不给你吧!”

众人一阵哄笑!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贺少年最近一年常驻国外,偶尔回来,家里的一应事务都是由贺母负责。而贺母素来不喜欢沈盈盈,以前贺老爷子在时,她还有所收敛。

自从年沈,贺老爷子搬去南山市疗养院后,贺母待沈盈盈变得十分刻薄。

沈盈盈没有被他的话刺激到半分半毫,精致出众的脸上满是淡然。

她望着许明朗那张得意的脸,嘴角噙着冷笑:“许明月身体不好。”

“你说话的时候积点口德,小心报应错人。”

许明月是许明朗的妹妹,是他的掌心宝贝。

这话是许明朗的死穴,谁戳他就灭谁的那种,沈盈盈以前想融入这个圈子,跟他们搞好关系,所以从来不说重话。

别人对她明嘲暗讽,她大概只会咬着牙忍,一句话不说,倔强地假装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从未像今天这般,出言犀利,话里藏刀。

现在都要离开贺家了,她还怕谁呢?那些因为常年隐忍而变得激烈的内心想法,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

沈盈盈笑的清淡:“就算你们想把许明月往贺少年的床上送——”

“她也有这个命才行。”

许明月自幼身体不好,常年需要静养。

许明朗大概是想不到沈盈盈居然敢说这种话,表情愣了一下,随后阴沉的脸上凝聚可怕的怒火。

他三两步的跨到台阶上,攥着沈盈盈的风衣,将单薄的人拉近。

他们这群人素来自命不凡,大概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沈盈盈——所以当许明朗气势汹汹上来准备打她的时候,才会没有人拦着他,包括在一旁站着的管家。

沈盈盈很快偏头,但没能躲过去那巴掌。

“沈盈盈,你可真把自己当根葱,要不是你死皮赖脸赖在贺家,南哥会有家不回?”

确实,贺少年已经快半年没有回国了。

如果追究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他才不愿意回来。

许明朗个子高,气势足。那一巴掌打的狠,沈盈盈很疼,心里却在想哪怕贺少年多给她一丝尊重,今天他都不会敢打她。

沈盈盈没有哭,她偏过头对着许明朗一字一句道:“这巴掌——我会记住。”

许明朗的眉眼眯了眯,语气更加不屑:“离开贺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记住又能怎样?”

说罢,继续挑衅道:“有本事你搬出去,就别再搬回来!”

沈盈盈的手心攥的紧紧,平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刺激的她越发清醒。

她知道,她现在动不了任何人。

就像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贺少年不爱她一样。

贺少年不爱她,所以离开了贺家,她就等于一无所有。

他们这群人认定她是条狗,哪怕赖在贺家摇乞摆尾,她也舍不得走。

许明朗的这巴掌像是打醒了她,也将她心底里那点不舍,一挥而散。

专车司机来的及时,沈盈盈接了电话后,指引他把车往里面开。

走时,她没有回头望一眼这个她住了八年的地方,走的很决绝。

管家见她离开后,立刻进屋跟贺母报告:“沈小姐走了。”

贺母悠悠地翻着时尚杂志道:“走便走了。”

管家有点愁虑:“可是少爷最近要回国,到时候他见不着沈盈盈……”

贺母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打断他:“放心,她会回来的。”

语气颇为厌恶:“她已经忍了八年,岂会说走就走。”

——

上了专车,司机问她地址准不准确。问了两声却没人回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见后排的乘客满脸泪痕。

车开得平稳,很快到了她租住的公寓。

离开贺少年,不是沈盈盈一时兴起的决定,她考虑了三个月,最后决定结束这段长达八年的爱恋。

她的前小半辈子,眼睛心里里除了贺少年,再也没装过谁。做出这个决定,像是给她的前半辈子画上一个句号。

公寓是事先打扫好的,一室一厅,45平。

家电齐全,很干净。

她放下行沈,先去给自己弄了口吃的。

一碗清水面,她一边吃面,一边拆装电话卡。

她办了一个新的手机号,打算跟过往断的彻底些。

电话卡一装上,她先打了个电话给沈昌明。

“爸。”

沈昌明接到女儿来电,声音愉悦:“盈盈。”

这声盈盈差点把沈盈盈听得哭出声,她清了清喉咙。

“盈盈,这是谁的手机呀?”见不是女儿的手机号,沈昌明忍不住关心。

沈盈盈随便找了个理由:“之前那个手机被偷了,正好我朋友有个不用的号码,我就拿来先用着。”

沈昌明放心,开始询问沈盈盈的近况:“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都很好。”

问完近况,沈父开始操心起她的终身大事:“跟少年关系怎么样?你们两什么时候结婚呀?”

结婚?

结婚?是呀,她都陪了贺少年八年,是该结婚。

可贺少年从未跟她提过结婚的事情。

沈昌明见她不说话,语气不太好:“他们家是不是想反悔?”

想起旧事来,沈父颇有些气愤:“你是他家老爷子亲定的贺少年未婚妻。”

这些年,沈父一直对贺少年不太满意,时常说要来N市找贺少年谈谈。

可贺少年是个大忙人,不要说沈父,就连沈盈盈也时常见不到他。

沈盈盈怕两人谈出事儿,也怕自己在贺家不受人待见的处境让沈父心疼,于是每次都说贺少年对她很好,贺家对她很好。

在这头忍了忍,还是没把她离开贺家的事情说出来。

八年前她决意住进贺家时,已经让沈父很忧心,加上这些年贺少年从来没有对他俩的感情做出回应,沈父多次要来看看,都被沈盈盈阻止。

如果沈盈盈要是这个时候说她离开贺家了,恐怕沈父会连夜坐飞机赶过来。

“贺少年对我很好,我们感情也很好,结婚应该快了,等他回国我就找他问问。”沈盈盈心里绞着痛说出这些话。

沈昌明这才平息不满:“这才对嘛,两家人早就该谈谈!”

沈盈盈在这边应声,沈昌明大概是听到说要谈结婚的事情高兴,忍不住道:“等贺少年回国,你把他带回家,家里许多亲戚还没见过他。”

沈盈盈家境普通,沈父是当地农副产品经销商会的会长,往上一代数,沈家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要说沈家和贺家的缘分,更是奇特。

贺家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户外探险爱好者,有次去西部某深山探险时受伤,被困在山里。

沈家老爷子进山时发现这群被困的探险队,他先是把伤势严重的贺老爷子救出来,背到县城的医院,后来又喊当地人去救探险队出去。

幸亏沈老爷子年轻时体力好,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背着比他还要重的贺老爷子,一口气跑到了县城。

腿伤得到及时医治,贺老爷子保住了腿,自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万般感谢。

本来两家商定,在儿子辈定下亲,只不过那一辈两家都得了一个男丁,于是就把亲事儿定在孙子辈。

这便是沈盈盈和贺少年。

沈盈盈从小就知道这个娃娃亲,十八岁那年,沈盈盈从西部边陲小镇来到沿海的省城读书,贺老爷子高兴的很,于是让她住进贺家,和贺少年培养感情。

沈盈盈记得第一次见贺少年时,他正在楼上弹琴,悦耳的琴音传到楼下,敲在沈盈盈的的心里,女孩脸红遍了,但心里很甜。之后贺少年从楼上下来,沈盈盈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那是成年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只一眼,沈盈盈就陷进去了。

长大后,沈盈盈回想。这么多年贺少年的眼眸里,始终保持着冷静,感情也如同第一眼见她时,那般平淡。

跟沈父打完电话后,她正准备把不用的旧手机卡拔掉,却在这时进来一个电话。

她扫了一眼,心头一滞,眼神就再也移不开

——是贺少年的。

沈盈盈盯着电话,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一年前,贺少年去欧洲开拓海外市场,期间只回来过两三次。

距离上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贺少年工作繁忙,常年坐飞机,手机经常由助理保管,沈盈盈打电话时也经常找不到他。

时间长了,贺少年的助理们对她颇有微词,时常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以前沈盈盈被他的助理们戏弄时,还会生气,隔着电话质问。后来渐渐习惯了,但外面还有不少传闻说,沈盈盈平时缠人紧,脾气又大,贺少年这才不愿意回国。

沈盈盈由着电话响着,吃光了碗里最后一口面。

深夜,香榭丽舍大道静谧。

贺少年刚刚结束一场谈判会,步伐嵊厉地离开会场,返回卢塞恩丽笙酒店。

黑色的宾利车内,集团特助王稳拿着刚刚结束的会议报告找他签字。

签完字,正准备离开。

后排长沙发上,男人一直悄无声息地坐着,突然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

王稳听完立刻凝住气,脑子里高速运转,想着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跟他汇报。

他低着头,怎么都想不出来:“一切工作都很顺利,没有发生计划之外的事情。”

贺少年微微凝起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望了一眼窗外深寂的夜:“现在国内几点?”

助理答:“上午十一点。”

贺少年没说话,但助理还是感受到车内气压在这一瞬间变低。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老板一眼,不知是自己哪里说错话。

回到酒店,像往常一样,贺少年脱下西装就去书房加班,随行的助理和智囊团们,一应也跟着他后面熬夜。

在外人看来,贺少年是个商业奇才,短短十年就把贺氏做成国内的行业巨头。

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是个极端完美主义者,工作起来甚至不分昼夜。

一直熬到将近天明,助理和智囊团们终于熬不住了,想要回去休息。可书房里面的人不发话,没人敢走。

王稳硬着头皮进去提醒贺少年休息,却被他一个眼神扫了出来。

酒店房间外面的会议厅,助理们哀怨地坐在一起。

沈艾看了一眼屋内,眼里露出担忧。她年纪在里面最大,也是在贺家最久的老臣,平日里深知老板的脾性。

这般疯狂自我虐待式的加班,与其说他是在加班……不如说老板心情不太好。

沈艾若有所思:“今天贺先生有没有说过什么?”

众人皆摇头:“开了一天的会,晚上欧方宴请,吃完饭咱们就回来呀。”

王稳想到今天签文件时候的事:“今天在车上签报告时,老板问我国内几点了。”

沈艾察觉:“他还问什么了?”

王稳摇头:“别的没了。”

众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沈艾:“怎么了?”

沈艾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一闪而过:“最近国内有打过电话来吗?”

助理:“昨天先生母亲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些近况。”

直觉告诉沈艾不是这件事:“还有别的?”

助理:“前两天贺先生好友许先生也打过电话,问先生什么时候回国。”

沈艾眼神突然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沈盈盈呢?”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去翻通话记录。

想起沈盈盈以前的电话频率,沈艾发现最近她好像没有打过来:“沈盈盈打电话过来没有?”

王稳还没听出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没有。”

沈艾:“她上一次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助理:“十天前,不过那时贺先生在书房开电话会议,我们接到电话……但没有告诉他。”

沈艾翻看上次的通话记录,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问题就出在这里。

“打过去。”

——

桌子上的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沈盈盈听了会儿觉得厌烦,于是将手机里的电话卡拔出来,扔进盒子里。

以前贺少年很少打电话给她,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她能高兴好几天。

但今时不同往日。

装上新的电话卡后,她给好友打电话。

于晓晓也是这个圈子的,她跟沈盈盈是大学同学,是个标准官二代。一早刚听说沈盈盈从贺家搬出去,正准备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咆哮起来:“姑奶奶你又在搞什么?”

作为沈盈盈的好友,于晓晓曾经放话,只要她能把贺少年放下,自己一定给她找一个比贺少年更帅,更有钱的。

可从读书开始到现在,沈盈盈的眼里只有贺少年,于晓晓对她恨铁不成钢。

所以一听说沈盈盈从贺家搬出去,她下意识就以为又是沈盈盈在作什么妖:“说吧,这次你又想怎样,逼婚?”

沈盈盈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笑。

见沈盈盈不说话,于晓晓放下手里的涂料,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你怎么了?”

沈盈盈在电话里深吸一口气,隔断心里的不舍:“我决定放手了。”

于晓晓在电话那头唏~了一声,不以为意:“这句话你都说过八百遍了。”她不当回事,在她看来沈盈盈迷恋贺少年迷恋的要死,要让她放手,估计只有沈盈盈死了。

沈盈盈也笑,似乎也是不相信,摇摇头,岔开话题:“明天我去工作室。”

于晓晓稀奇:“你八百年不来工作室一趟,来干嘛?”

沈盈盈慢慢走到小公寓的阳台上,轻笑:“不工作你养我呀?”

于晓晓白了白眼:“贺少年那么有钱,轮得到我嘛……”

沈盈盈:“我没拿贺家的钱。”

于晓晓那边愣了几秒,随后:“什么意思?”

沈盈盈住在贺家,吃穿用度都是贺家的。贺少年虽然不喜欢她,但她顶着未婚妻的头衔,对她很是大方。

前几年沈盈盈为了能融入他那个圈子,拼命地买奢侈品包装自己。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许明朗他们背地都叫她拜金女。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真是可笑。

沈盈盈:“字面上的意思。”

于晓晓沉默了几秒:“你认真的?”

沈盈盈苦笑:“你们都不相信我会放手?”

于晓晓说:“谁会信?你把他放心尖上爱着,为他在贺家待了这么些年,现在说放手就放手,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

沈盈盈本来很伤心,被于晓晓这句话逗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没他我就不能活了?”

于晓晓毫不犹豫地说:“是!”

沈盈盈:“……”

——

外面天色渐晚,小公寓的客厅亮起了一盏浅白的灯,沈盈盈蹲在地上擦着地板。

地板已经被擦了很多次,光可鉴人,可沈盈盈却走神地擦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心里的那个人磨平。

放在客厅的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是视频。

沈盈盈擦干净手,回到客厅,扫了一眼手机,贺少年的微信头像跳了出来。

沈盈盈挑眉,顿了顿动作。

贺少年从来不跟她开视频,这是第一次。

犹豫了片刻,她接起电话,随后又将视频切换成语音。

那头接通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在哪儿?”

贺少年说话向来都是言简意赅,直奔主题,从来不会绕弯子。

譬如现在,他不问沈盈盈为什么搬出去,而是问她在哪儿,所以……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为什么会搬出去吗?

“外面。”

“回家。”

贺少年的语气很平稳,似乎没有把沈盈盈搬出来这件事看的太要紧。

沈盈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一下她现在的心情。

贺少年:“我最近很忙,听话。”

说完,没等到沈盈盈回应,贺少年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沈盈盈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表情渐渐变得悲伤起来,虽然她早就知道贺少年不喜欢她,不爱她,并不把她当回事。

但是被如此忽视,她还是觉得很悲哀。

从成年开始,贺老爷子便陆续把贺家的事情交接给贺少年,他天赋强,能力出众,在那帮二代里是最出挑的,用了六年的时间接手贺家生意后,这几年又把目光放在海外市场。

正因为贺少年太优秀,所以厌恶沈盈盈的人里,大多也是因为嫉妒。

如果没有沈盈盈,贺少年将会是不少人的心上人,比如许明月。

许明朗针对她,也是因为这个。

在他们看来,沈盈盈是配不上贺少年的,一个画画的,一个商业巨子。如果没有沈贺两家几十年前的约定。

现实生活里,恐怕贺少年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个道理,是沈盈盈最近才想通的。

强扭的瓜,真的不甜,还灼心。

沈盈盈一边想,一边将掉落在地板上的眼泪擦干净。

——

第二天一早,沈盈盈吃完早饭后去工作室。

大学一毕业,沈盈盈就跟同学画画的于晓晓开了这家工作室,她平常不怎么来,都是于晓晓前前后后地处理事情。

作为老板之一,沈盈盈今天特别自觉地早早地过来,带了咖啡和三明治。

工作室不大,二十来个人,大多数是新人,甚至有几个都没见过沈盈盈。

沈盈盈一进来,就被门口的行政拦下来:“您找谁?”

沈盈盈赶紧把包里的门禁卡掏出来,在打卡机上打卡。

滴一声,上面清楚的显示出,本月打开天数:0.

沈盈盈脸一红,她这个老板做的十分不称职。

进来后,推开于晓晓办公室的门。

于晓晓抬头见她,一脸诧异:“还真来了?”

沈盈盈厚着脸皮将早餐递过来:“以后我会规规矩矩来上班。”

于晓晓接过早餐,看了眼是自己爱吃的,咖啡也合她的口味。

咬了口三明治:“说真的,你怎么想的?”

“放着贺太太不当,来我这儿?”

沈盈盈看她桌子上的设计稿,有几幅已经是成型了的。

没有回答于晓晓的话,看了眼上面的数据:“这个比例是室内?”

于晓晓放下早餐,认真地说起工作:“嗯,一个艺术展的内壁。”

不过很快又回答刚才的话题:“真放手了,不追了?”

沈盈盈认认真真地看着画,没抬头,嗯了一声。

随后,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拍在她的背上,沈盈盈差点被于晓晓的手劲拍出血来。

于晓晓:“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每次放狠话后的表现都太没有骨气了。”

“我敢保证,只要贺少年电话一个电话,你就会乖乖回去。”

沈盈盈:“已经打过了。”

于晓晓:“什么?”

沈盈盈说:“他已经打过电话了,我没有回去。”

说着拿走于晓晓桌上的几张订单,打开电脑开始画图。

于晓晓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半信半疑。

沈盈盈美术功底不错,但这么多年一直不务正业,白瞎了她的天赋。

她在工作室呆了一个下午,完成了一张图的沈稿,拿给于晓晓看的时候,于晓晓直叹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学院第一的沈盈盈呀!”

接过画仔细看了看,一脸羡慕:“你也没怎么动过笔,怎么这一下笔就是别人不一样。”

“也太有风格了!”

沈盈盈:“谁说我没动过笔?”

于晓晓说:“从毕业到现在,你什么时候画过一张画?”

沈盈盈画过,于晓晓不知道。

她画的都是一个人,毕业后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贺少年的身上,包括她才华。

她把所有的才华,都用来画贺少年了。不想解释这些,她专心画图。

中午,于晓晓说她那边有几个急单,于是沈盈盈在工作室点了外卖,吃完饭后又继续工作。

一直画到下午,于晓晓进来时,她也没注意,扶了扶眼镜继续画画。

“你们家大内总管来接你了。”

沈盈盈抬头,她思绪刚从画中出来,似乎有些愣神,显得眼眸纯净,模样呆萌。

大内总管是贺家的管家,姓孟,单名一个忠字。

他虽然是贺家的下人,但地位不低。从贺老爷子那一代开始就伺候着,现在管着贺少年这边,算是贺家的“三朝元老”。

“他来干什么?”

于晓晓欠了欠身,一副欠揍的语气:“接太子妃娘娘您回宫~”

沈盈盈笑着拿笔扔她:“找打。”

于晓晓这下是真的有点相信沈盈盈要放手,坏坏的问:“大内总管在外面候着呢,怎么处置?”

沈盈盈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画:“爱等就等着呗。”

于晓晓特别欠,她之前就听说这个孟忠阳奉阴违,对沈盈盈不好。他这种老人,在贺家有点小权力小地位,真把自己当贺家人了。

雄赳赳道:“我去把大厅冷气打开!”

今天外面十多度,不算特别冷。

于晓晓让人把冷气打开,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很优秀!

沈盈盈笑着摇摇头:“随便你。”

这一等,三个多小时过去。

她把一幅画上了色,已经干的差不多,抬手看时间,准备出去倒杯热水。

茶水间跟她的办公室隔着一个大厅,她路过大厅时,被人叫住。

“沈小姐。”

沈盈盈回头,只见管家笔直地站在大厅,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于晓晓真够损的,沈盈盈被头顶的冷气打得脖底一凉,而管家却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站的犹如雪中松柏。

倒是把她衬托的心胸狭隘了。

沈盈盈端着杯子问:“有事?”

管家带着黑色手套,双手交叉,立在前面,语气不急不缓,不像是规劝,像是命令一样。

“您该回去了。”

沈盈盈顿时觉得稀奇,贺少年命令她就算了,他一个管家算哪根葱?

她皱眉:“我要是不呢?”

管家态度强硬,像是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请您不要让夫人为难。”

沈盈盈放下杯子,她坐到旁边沙发上,示意他:“请坐。”

管家坐下,态度似乎被沈盈盈的“请”字稍微取悦到,语气调教,“沈小姐,耍性子一次是情趣,多了就变成不懂事。”

沈盈盈冷笑,面上有隐隐的怒意:“是吗,我怎么就不懂事了?”

管家还真像个太监,端坐着开始细数沈盈盈的罪状:“第一,你昨天不该跟夫人顶嘴。”

沈盈盈昨天搬出去之前,跟贺少年母亲吵了一架。

“第二,贺先生在国外事务繁忙,你不应该用这些小事打扰他,妨碍他工作。”

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她在贺少年那里告状?

沈盈盈忍了忍,吸了一口气,笑着问:“还有呢,您说?”

管家大约觉得训斥沈盈盈,能显示出他在贺家地位不仅仅是个下人。

“还有一点,你不应该嫉妒。”

沈盈盈眼里是要喷火了。

管家:“许明月是夫人朋友的女儿,又是贺先生的好友的妹妹,住进贺家来是理所应当,你不应该嫉妒。”

沈盈盈听着这话,突然想笑。

她很想问,这么多年她在贺家到底算什么?

她是贺少年的未婚妻,居然要让她容忍另一个女人住进她和贺少年的家。

管家站起来,神情倨傲:“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那些做的不好的地方,及时改正。”

沈盈盈有点后悔,她到底是脑子又多不好,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听这些。

“等下。”

管家顿住脚步:“你要是想道歉的话,应该对夫人和明月小姐道歉。”

沈盈盈笑了一下,道歉?

是啊,以往每次她和贺夫人发生矛盾,都要去道歉。

每次和许明月吵架,她都要去道歉。

她闭了闭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最近两天,贺少年的手机一直带在身上。

所以当贺少年接起电话时,沈盈盈听到他那边有人在开英文会议。

沈盈盈压着声音,红着眼恨道:“贺少年,锁好你家的看门狗,不要让他出来乱吠吠。”

管家站在旁边神情一凛,似乎没想到沈盈盈会打电话给贺少年。

贺少年正要开口,就被沈盈盈挂了电话。

她冷冷地看着管家:“怎么?空调冷风没吹够,还要我送你出去?”

管家看了她一眼,打开门走了。

接待大厅就剩下沈盈盈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于晓晓也不藏了,一开始她是单纯地想过来听八卦,没想会见到沈盈盈这么被人欺负。

“这些年你到底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连条狗都敢来欺负你?”

于晓晓站在不远的地方听了全程,气的差点要提刀去贺家砍人。

见沈盈盈哭,又气又心疼,上前抱住她:“这些事,你怎么从来不说呢?”

在外人看来,沈盈盈是足够幸运的,贺少年虽然不爱她,但是接纳了她。她是贺少年的未婚妻,光这一个头衔,就能叫人从梦里笑醒。

可这头衔背后受的委屈,又是谁能知道的?

沈盈盈抬头,擒着泪问她:“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于晓晓搂着她哄,“来得及,咱们忘了那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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