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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十点不到,门铃声响起。那会儿,沈盈盈正蹲在卫生间洗颜料盘,她洗干净手,赤着脚从卫生间跑起来,地板有些冷,她被冻得有点哆嗦,一蹦一蹦地去开门拿外卖。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外卖,一打开门,结果见到门外的贺少年。生活总是这样,经常在不经意的地方,用鲜花和美食包装一个手榴弹诱饵。…

免费试读

贺少年的人很快找到沈盈盈,当得知沈盈盈此刻在警察局时,男人那张冷峻的面孔终于有些异样,听着许明朗添油加醋将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眼下的不满更是又添几分。

再接着,贺少年便带着不悦,亲自去接人。

车上特助打了几个电话,便搞清楚事情原委。知道沈盈盈是因为没带身份证被带走,另一方面却又证实,她是在夜场内被带走。

这两件事,不论哪一件不能让人敞开,尤其对贺少年来说。

自己的未婚妻跑去了夜场,还闹到被警察抓走的地步。

车内,男人的面容冷峻,冷意逼人。

——

“沈盈盈。”

外面的警官叫她的名字,“出来。”

“监护人来了。”

沈盈盈听到这几个字,脚下差点一打盹,她爸远在千里之外,哪来的监护人。

贺少年带来了沈盈盈的护照,证实了她的身份后便放她出去。

休息室外面便是警官办公室,贺少年背对着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立在门口的位置。

沈盈盈一出来时,便对上他浓郁的视线。

在那一刹那,沈盈盈恍然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贺少年出差半年,这是他们这半年第一次见面。

地点却是在这种地方,私下都是人声,她被带到这里,贺少年将她救出去。

有种闹剧感。

上周,她提分手的那通电话,被贺少年身边的特助给摁了。从她决定分手到现在,两人一直两地分隔,没有好好谈明白这件事。

贺少年阔步走过来,分别这么久,两人再相见。他一如既往地想要碰碰她,却被沈盈盈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气氛有些许微妙和尴尬,沈盈盈不自在地绕过贺少年,没有跟他对视。

男人走在她身后,灼灼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略有些思索,信步跟上。

她出来时只穿了一件衬衣,套了一件牛仔外套,这会儿夜风阵阵,冷的人鸡皮疙瘩都出来。

没走几步,一件宽厚的外套落在她的肩上,她抱着手臂抬头,被贺少年揽着肩膀搂在怀里。

“去车里。”

半带着塞进车里,沈盈盈始终一言未发。

“开车。”

车内一阵寂静,两人未说一句话。

车行至一半,男人再迟钝,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倏然开口:“夜场好玩?”

沈盈盈也没想到贺少年时隔半年再回国,跟她说的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她兀自低笑了一声,这个男人始终是这样。

他不问沈盈盈为什么会进警察局,不会问她为什么去夜场,张口便是她一副经常出入的样子。

沈盈盈:“不好玩。”

显然贺少年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他并不在在乎这些。

“下次不许去。”

沈盈盈一向温顺娴适,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我不喜欢。”

以前,贺少年的喜欢或不喜欢,直接成为沈盈盈做事情的原则。

贺少年不喜欢的她一概不碰,而贺少年喜欢的,沈盈盈必定也喜欢。

只不过,现在的沈盈盈听到这句话,有种深深的叛逆感。

“可我喜欢。”

贺少年轻轻拧着眉头,似乎对沈盈盈突如其来的叛逆感到不悦:“只此一次。”

说完闭上眼,大概是想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沈盈盈顿时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再多费无谓口舌讨论去夜场是她自由这件事。

他们两人像是水墨画最浓重的两笔,一头一尾,中间隔着淡淡的墨印,沈盈盈眼睁睁地看着中间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变淡。

却不想去挽回什么。

回到贺家,别墅灯火通明,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凉亭里站满了人。

贺母等人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见车驶进院子时,纷纷向前。

沈盈盈本想回自己的公寓,可惜贺少年不发话,司机根本不听她的,意见被无视之后,她有些无奈。

也多了几分坚定。如果留在这里,她的想法便继续的永远没有人在乎。

车门打开,她将身上的衣服轻挑掉落在车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进去。

贺母见沈盈盈回来,面色难掩惊讶。

当然同样一脸诧异的,还有站在一旁的许明月。

两人面面相觑,许明月年纪小,性子没沉住。小声问了句:“少年哥哥,沈盈盈姐姐怎么回来了?”

贺少年西装拎在手里,搭在腕上,闻言抬头,冷冰冰地问:“不回来去哪里?”

他打量一眼许明月,倒是丝毫不留情面的问:“这么晚,你怎么还在?”

许明月听闻,脸立刻涨的通红:“我……我”

她自然不好说已经在贺家住了一个多月。

“是我叫明月住下的,她身体不好,咱们家后院有池温泉,多泡泡对她身体好。”

贺少年并不理会许明月为什么来,以及住到什么时候,很直接地结束这段寄居,“明天让你哥接你回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留下许明月在原地红了眼:“少年哥哥,是不是在赶我走?”

贺母轻拍了拍她的手:“不会,有我在。”

——

二楼卧室,贺少年边打电话边推门进来。

沈盈盈正在换睡衣,冷不丁地见他进来,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男人视线在她根本遮不住任何的身体上扫了一眼。

眼神不明意味地晦涩一暗,然后移开,继续打电话。

沈盈盈在心里松了口气,打算等他打完电话就把分手的事情说清楚。

事到如今,她心里并没有什么留念的。

她在里面刷牙时,贺少年推门进来,宽敞的浴室被男人高大的身体挤得狭窄。

从镜子里看到他,刚刚脱下的西装又穿了起来。

这是要出去?

她漱完口:“我有话要跟你说。”

分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她还是想好好地谈一谈。

显然,贺少年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他一只手正了正脖子下的领带,另一只手揽过沈盈盈,在她耳畔轻吻了一下。

随后又靠着她的柔软的头发蹭了一下,缱绻的语气:“我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沈盈盈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没有说话。

最近两年,他们一直这种相处状态。

贺少年很忙,偌大的公司集团离不开他,整个贺家离不开他,唯独沈盈盈可以。

她可以在家,日复一日地的等待着她,就像候鸟等候春天,在等一个希望渺茫的季节。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几秒后铁质的轴轮滑动着轨道,大门被被打开,车开了出去。

沈盈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暮的没有一点生气。

她的心很静,如同贺少年临走时那敷衍而又不走心的吻别一样,沈盈盈突然就看开了。

其实这个分手与否已经不重要,她在贺少年心目中的地位早已一目了然。

她洗完脸,非常平静地回到卧室。

回到贺家空气都是淤重的,像是身处一个牢笼里,连呼吸都带着被尘封已久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味道。

沈盈盈做了一夜噩梦。

——

第二天一早,头痛欲裂。

她起的很早,将院子外面的几盆花浇上水,精心伺候完,便准备去公司。

许明月一早被许家人接回去,贺少年昨晚发话,贺家人是不敢再留她。

走时,沈盈盈靠在院子里的走廊上,抱着手臂看她。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巧合,一个星期前她哥许明朗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沈盈盈如何灰溜溜的离开贺家。

一个星期后,沈盈盈站在同样的位置,看许明月是怎么离开的。

不过心境不同往日,沈盈盈并不觉有什么得意。

她自己主动分手,总归还有脸面一些。而许明月,倒是更死乞白赖。

吃早饭时,贺少年的车开进院子里。

他的车是大型量的迈巴赫,停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时,会发出类似于重型机器压在草坪上的沉闷声。

沈盈盈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淡淡地收回视线。

贺少年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众智囊团,熬了一晚上,个个却精神抖擞。这是贺家多年的规矩,贺少年这个人傲慢归傲慢,却礼贤下士,待手下人很好。

像今天这样平易近人,带着智囊团回来吃早饭,经常见。

他们这些精英,素来不将沈盈盈放在眼里。朝她点点头后,径直绕过她,聚到餐桌上。

沈盈盈见他们进来,潦草地吃了几口饭,便准备上楼。

“站住。”

贺少年刚进来,便见沈盈盈往楼上跑,方才的饭还没动多少,不禁拧着眉头:“吃这么点?”

沈盈盈:“嗯,没胃口?”

贺少年:“再吃些别的。”

贺少年说的别的,其实是西餐。

他跟他的智囊团们大多从小在国外长大,十分系喜欢国外冷冰冰,干巴巴的西式早餐。

沈盈盈端着一碗小米粥在他们这群人里,像是异教徒。

浑身都写着“不精英”三个字。

她小口地喝着粥,耳边都是贺少年他们谈论她听不懂的东西。

他们这群人,似乎天然就有一种能够把不属于他们一类人的人排除在外面,虽然表面上礼貌客气,风度翩翩,但沈盈盈就是容不进去,他们并不需要去排斥她,与生俱来,骨子里的高傲,便容易让人自惭形秽。

不过沈盈盈现在不会过分自卑,她渐渐明白,人并不是只能活在一个圈子里。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贺少年这种人存在,那必然有适应他的圈子。

同样,这个世界上有沈盈盈这样人存在,也必要有适合她的圈子。

至于不同圈子不相容,也不必强融。

沈盈盈吃完饭,打了声招呼便上楼。

八点半时,去公司。

回归到沈盈盈舒适的圈子时,她松了松紧张而又疲惫的肩膀,抬眼见公室的门口鬼鬼祟祟地探进来一个人。

“进来。”

于晓晓迈着小步子颠进来:“盈盈,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呀。”

昨天沈盈盈在警察局等于晓晓给送身份证,结果没等到她,反而等到了贺少年。

“你听我解释,昨天车钥匙真没找到,然后我就打电话给我哥求助。”

“你知道他们那个系统里,若是办件事,层层找人,挺费时间的,所以等到他找到……你已经被贺少年带走了。”

沈盈盈:“行了。”

“我又没怪你。”

于晓晓立刻狗腿过来:“这真的是我的错,没能及时把你救出来。”

“还害得你被当成未成年。”

“你还敢说!”

于晓晓:“要不是你长得太嫩,警察叔叔能把你带走嘛。”

沈盈盈被气笑了:“还成我的不是了?”

于晓晓连忙道:“”我的,我的。

白天在工作室等待了一天,倒也充实忙碌。

眨眼就到了晚上,她没有再回贺家,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回到家,她又将从贺家带出来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尤其是画具。

洗涮一通后,夜渐渐深了。

捂着空荡荡的胃,她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

贺少年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沈盈盈不在家。

卧室里空空荡荡,他似乎很不习惯,就像是他习惯沈盈盈给他拥抱,给他温柔,有一天这些全都没有了——

贺少年似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带,压了压眉尾,似乎对沈盈盈这次闹得脾气,有些忍无可忍。

贺少年从昨天晚上得知沈盈盈去了酒吧时便开始忍耐了。一回国便得知沈盈盈大晚上去了夜场,最后还闹到警察局,心里自然不高兴。

不过这种不高兴已然在沈盈盈乖乖跟他回家之后,消失的差不多。

今天得知沈盈盈又跑去住什么公寓,贺少年心里那点不高兴,几乎是火上浇油地又蹭蹭起来了。

他拿上外套,独自开车出来。

十点不到,门铃声响起。

那会儿,沈盈盈正蹲在卫生间洗颜料盘,她洗干净手,赤着脚从卫生间跑起来,地板有些冷,她被冻得有点哆嗦,一蹦一蹦地去开门拿外卖。

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外卖,一打开门,结果见到门外的贺少年。

生活总是这样,经常在不经意的地方,用鲜花和美食包装一个手榴弹诱饵。

就待炸的沈盈盈重新做人。

她从来没想过,贺少年会出现在她的门外。

沈盈盈的心不自觉地陷了一下,因为门外站着的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抖动起来。

她呆立着,四肢百骸都被定住,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干干的:“你怎么来了?”

男人来的路上其实是很生气,不过见到她后,以及沈盈盈的反应,况且称之为高兴吧。

让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虽然幅度很小,但依旧能显示出他心情不错。

两人对视上,都没有说话。在安安静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故人重逢的意思。

贺少年先是在门口站了片刻,他在等着沈盈盈过来拥抱她,像以往一样。

但沈盈盈并没有动。贺少年有些意外。

僵持之下,他勉为其难地上前一步,想要拉进两人的距离。

沈盈盈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贺少年脚步顿住,他没有忽视沈盈盈轻轻往后退的那一步,抿着嘴角,不解地看着她。

眼底露出浅浅的不悦,他从未被沈盈盈拒绝过。

沈盈盈往后退了之后,有些尴尬,她抬手想要关门:“你进来吧。”

门外的人抬腿进来,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将公寓衬托又小又简陋。

路过沈盈盈身边时,他视线停顿了一秒,“过来。”

沈盈盈跟在他身后,思绪有些混乱。

她也曾经设想过,如果搬离开贺家,贺少年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到最后,她什么都想不到——大概贺少年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离开会对贺少年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她很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设想的千万种可能中,唯独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他居然亲自过来了。

贺少年一边进来,一边打量着她的公寓。

一眼望去客厅厨房卧室,什么都一目了然。

蛋壳大点的地方,贺少年不自觉地皱眉嫌弃。他曲膝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到她的脚上:“鞋呢?”

沈盈盈用脚趾勾勾,找到了一只鞋,另一只鞋不见影子。

八成是被她踢到沙发底下去了。

她脚被冻得脚心疼,可这时候又不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掏沙发底。

贺少年好整以暇,十分轻松地看着她。

沈盈盈也顾不得什么矜持,趴在地上找鞋,她手臂短根本捞不着。

折腾了一分多钟,头上传来声音:“为什么搬出来?”

——沈盈盈就以这么狼狈的姿势,接受贺少年的拷问。

确实,她现在的生活实在比不上在贺家,偶尔晚上加班回来还要自己做饭。

她以前喜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路,可自从住进小公寓,她硬是把这个习惯给改了。

没别的原因,条件不允许罢了。

小公寓没地暖,晚上回家温度又低,有时冷的她连外套都不愿意脱,更不用说光脚走路了。

虽然贺少年什么都还没说,可现实的处境就是,她确实很落魄。

拖鞋没能拿出来,她坐在地上不说话。

贺少年心里大概是知道沈盈盈有不高兴的事情,不过这些不高兴,归结起来大概是他没能满足她的需求罢了。

男人的不高兴大多是因为欲望没有满足。

可女人的不高兴,却有多种多样,贺少年他不懂,沈盈盈也没再有兴趣跟他讲。

她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边坐着,头发吹散在瘦窄的两肩,落在她的胸前,不是很白的暖黄灯光下,显得她格外柔和,漂亮。

男人把她从地板上抱起来,然后解开西装外套,扔到她的身上。

沈盈盈挥开盖在她脸上的西装后,便见到贺少年单膝跪在地上,其中一只手帮她在沙发底下找拖鞋。

白衬衫的袖子被挽在手腕的地方,蹭到沙发边上,留下一层重重的灰尘痕迹。

他长手长脚,很快就把她的拖鞋找出来。两只一起,被摆在了沙发下。

贺少年洗了手,重新回到客厅:“什么时候回去?”

沈盈盈抬头看他,看到他脸上从容不迫的表情。

他们住在一起八年,每次两人见面,就算贺少年一句话不说,沈盈盈对贺少年的爱意,也会像一把烈火,义无反顾地投身在万里冰原之中。

沈盈盈的不同寻常,让贺少年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脸色差了些:“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盈盈先是低头不语,听完这句话后,电光火石间沈盈盈突然想到那句话,其实许明朗他们说的没错。

贺少年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她就会乖乖拎着行李跟着他回去。回去继续做深爱着贺少年的沈盈盈,整个世界为他转着,为他欢喜,为他独伤。

沈盈盈看脚下光亮的地板,那是她一遍遍擦出来的。每擦一次,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忘了他。

如今,地板已经被她擦得毫尘不沾,沈盈盈的心也变得枯寂。

见她不说话,贺少年的视线落在别处,“你喜欢住这种地方?”

沈盈盈抬头,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了。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随意地落在膝处。

是一个谈判者的姿态:“没有佣人保姆,没有最好的食物,没有最漂亮的衣服。”

“你能习惯?”

这些话,沈盈盈听得字字诛心,他的话句句都是利益衡量,竟一句都不参杂感情。

在贺少年商人的世界里,兴许是这样,每一个决定都是在衡量。

沈盈盈舍弃优越的条件,一个人跑住在寒酸的公寓,在贺少年心里,是很愚蠢的。

不过面对着终究是沈盈盈,他觉得自己应该更耐心些。

语气变得没那么功利,声音也柔和许多。

低声哄道:“听话。”

以前,“听话”这两个字,是一道符咒。

不论沈盈盈有多不高兴,多伤心,多想要放弃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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