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于晓晓也不藏了,一开始她是单纯地想过来听八卦,没想会见到沈盈盈这么被人欺负。“这些年你到底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连条狗都敢来欺负你?”于晓晓站在不远的地方听了全程,气的差点要提刀去贺家砍人。见沈盈盈哭,又气又心疼,上前抱住她:“这些事,你怎么从来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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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盈拖着行李箱,从贺家别墅搬出来的那天,半个圈子里的纨绔们都来看她笑话。
——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痴迷着贺少年,早已成为这个圈子里笑柄。
她磕磕绊绊地拎着箱子,站在别墅门口三层高的大理石台阶上,冷冷地看着刚停进院的几台跑车。
跑车前,许明朗正倚在车头处,抱着手臂,满脸幸灾乐祸。从沈盈盈追贺少年,搬进贺家的第一天起,许明朗以及整个“二代”圈的人都看她不顺眼。
这不,这帮纨绔们一从管家那里得知,沈盈盈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住时——他们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专程来看她是怎么灰头土脸的滚出贺家的。
不过,沈盈盈也不算灰头土脸,她的长相在这儿。
就算现在是情场落魄,那她也是个落魄的美人。
沈盈盈叫的专车还没来,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立在门口。
腰身纤细,气质出众。
她站着的位置,正好跟许明朗站成面对面。他扫了眼她的行李箱,出口便是讽刺,似乎对沈盈盈的这招见惯不惯。
许明朗懒洋洋地对着沈盈盈,漫不经心:“又玩这招?”
他讥笑的话,丝毫不差地落入沈盈盈的耳朵里。
在所有人眼里,沈盈盈是那种好不容易攀上贺家高枝,怎么会轻易放弃?
沈盈盈不想失恋了还叫人看笑话,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
她以前经常用离家出走来威胁贺少年,威胁他给她地位,给她名分,给她爱。
“狼来了”的故事演多了,自然没人相信她这次真铁了心要走。懒得多费口舌解释,兀自垂眉看院子里自己养的那几盆名贵花。
不知道她走之后,贺少年会不会好好照顾她的花。想必他也不会多关注这些,这些年她对于贺少年而言,一直是可有可无。
想着想着,觉得心酸。
饶是她考虑了三个多月,可真到离开的这天,还是很不舍。
不过,不舍里已经不再参杂过多的爱。
她是真的累了。
手机显示专车还有三公里才到达,于是沈盈盈目不斜视地靠在行李箱上继续等着。
她一直不说话,许明朗觉得不大对劲,却又觉得沈盈盈本就窝囊,一向好欺负的很。
在外人眼里,沈盈盈喜欢贺少年,为了留在贺家,没皮没脸,八年如一日的忍着。
许明朗眼神盯着她,说话更加难听。
见她身后空落落,只有一个箱子,讽刺道:“你好歹也是贺家的未婚妻,怎么离家出走,管家也不派车送送你。”
沈盈盈皱了皱眉头。
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倒贴贺少年,惹得这群富二代们这般烦她,所以才在今天她都打算离开了,可许明朗的嘴也一点都不饶过她。
她皱眉的样子,许明朗看在眼里。
装作一副稀奇的样子,惊讶道:“贺家不会连叫辆车的面子,都不给你吧!”
众人一阵哄笑!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贺少年最近一年常驻国外,偶尔回来,家里的一应事务都是由贺母负责。而贺母素来不喜欢沈盈盈,以前贺老爷子在时,她还有所收敛。
自从年初,贺老爷子搬去南山市疗养院后,贺母待沈盈盈变得十分刻薄。
沈盈盈没有被他的话刺激到半分半毫,精致出众的脸上满是淡然。
她望着许明朗那张得意的脸,嘴角噙着冷笑:“许明月身体不好。”
“你说话的时候积点口德,小心报应错人。”
许明月是许明朗的妹妹,是他的掌心宝贝。
这话是许明朗的死穴,谁戳他就灭谁的那种,沈盈盈以前想融入这个圈子,跟他们搞好关系,所以从来不说重话。
别人对她明嘲暗讽,她大概只会咬着牙忍,一句话不说,倔强地假装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从未像今天这般,出言犀利,话里藏刀。
现在都要离开贺家了,她还怕谁呢?那些因为常年隐忍而变得激烈的内心想法,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
沈盈盈笑的清淡:“就算你们想把许明月往贺少年的床上送——”
“她也有这个命才行。”
许明月自幼身体不好,常年需要静养。
许明朗大概是想不到沈盈盈居然敢说这种话,表情愣了一下,随后阴沉的脸上凝聚可怕的怒火。
他三两步的跨到台阶上,攥着沈盈盈的风衣,将单薄的人拉近。
他们这群人素来自命不凡,大概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沈盈盈——所以当许明朗气势汹汹上来准备打她的时候,才会没有人拦着他,包括在一旁站着的管家。
沈盈盈很快偏头,但没能躲过去那巴掌。
“沈盈盈,你可真把自己当根葱,要不是你死皮赖脸赖在贺家,年哥会有家不回?”
确实,贺少年已经快半年没有回国了。
如果追究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他才不愿意回来。
许明朗个子高,气势足。那一巴掌打的狠,沈盈盈很疼,心里却在想哪怕贺少年多给她一丝尊重,今天他都不会敢打她。
沈盈盈没有哭,她偏过头对着许明朗一字一句道:“这巴掌——我会记住。”
许明朗的眉眼眯了眯,语气更加不屑:“离开贺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记住又能怎样?”
说罢,继续挑衅道:“有本事你搬出去,就别再搬回来!”
沈盈盈的手心攥的紧紧,平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刺激的她越发清醒。
她知道,她现在动不了任何人。
就像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贺少年不爱她一样。
贺少年不爱她,所以离开了贺家,她就等于一无所有。
他们这群人认定她是条狗,哪怕赖在贺家摇乞摆尾,她也舍不得走。
许明朗的这巴掌像是打醒了她,也将她心底里那点不舍,一挥而散。
专车司机来的及时,沈盈盈接了电话后,指引他把车往里面开。
走时,她没有回头望一眼这个她住了八年的地方,走的很决绝。
管家见她离开后,立刻进屋跟贺母报告:“沈小姐走了。”
贺母悠悠地翻着时尚杂志道:“走便走了。”
管家有点愁虑:“可是少爷最近要回国,到时候他见不着沈盈盈……”
贺母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打断他:“放心,她会回来的。”
语气颇为厌恶:“她已经忍了八年,岂会说走就走。”
——
上了专车,司机问她地址准不准确。问了两声却没人回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见后排的乘客满脸泪痕。
车开得平稳,很快到了她租住的公寓。
离开贺少年,不是沈盈盈一时兴起的决定,她考虑了三个月,最后决定结束这段长达八年的爱恋。
她的前小半辈子,眼睛心里里除了贺少年,再也没装过谁。做出这个决定,像是给她的前半辈子画上一个句号。
公寓是事先打扫好的,一室一厅,45平。
家电齐全,很干净。
她放下行李,先去给自己弄了口吃的。
一碗清水面,她一边吃面,一边拆装电话卡。
她办了一个新的手机号,打算跟过往断的彻底些。
电话卡一装上,她先打了个电话给沈昌明。
“爸。”
沈昌明接到女儿来电,声音愉悦:“盈盈。”
这声盈盈差点把沈盈盈听得哭出声,她清了清喉咙。
“盈盈,这是谁的手机呀?”见不是女儿的手机号,沈昌明忍不住关心。
沈盈盈随便找了个理由:“之前那个手机被偷了,正好我朋友有个不用的号码,我就拿来先用着。”
沈昌明放心,开始询问沈盈盈的近况:“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都很好。”
问完近况,沈父开始操心起她的终身大事:“跟少年关系怎么样?你们两什么时候结婚呀?”
结婚?
结婚?是呀,她都陪了贺少年八年,是该结婚。
可贺少年从未跟她提过结婚的事情。
沈昌明见她不说话,语气不太好:“他们家是不是想反悔?”
想起旧事来,沈父颇有些气愤:“你是他家老爷子亲定的贺少年未婚妻。”
这些年,沈父一直对贺少年不太满意,时常说要来N市找贺少年谈谈。
可贺少年是个大忙人,不要说沈父,就连沈盈盈也时常见不到他。
沈盈盈怕两人谈出事儿,也怕自己在贺家不受人待见的处境让沈父心疼,于是每次都说贺少年对她很好,贺家对她很好。
在这头忍了忍,还是没把她离开贺家的事情说出来。
八年前她决意住进贺家时,已经让沈父很忧心,加上这些年贺少年从来没有对他俩的感情做出回应,沈父多次要来看看,都被沈盈盈阻止。
如果沈盈盈要是这个时候说她离开贺家了,恐怕沈父会连夜坐飞机赶过来。
“贺少年对我很好,我们感情也很好,结婚应该快了,等他回国我就找他问问。”沈盈盈心里绞着痛说出这些话。
沈昌明这才平息不满:“这才对嘛,两家人早就该谈谈!”
沈盈盈在这边应声,沈昌明大概是听到说要谈结婚的事情高兴,忍不住道:“等贺少年回国,你把他带回家,家里许多亲戚还没见过他。”
沈盈盈家境普通,沈父是当地农副产品经销商会的会长,往上一代数,沈家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要说沈家和贺家的缘分,更是奇特。
贺家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户外探险爱好者,有次去西部某深山探险时受伤,被困在山里。
沈家老爷子进山时发现这群被困的探险队,他先是把伤势严重的贺老爷子救出来,背到县城的医院,后来又喊当地人去救探险队出去。
幸亏沈老爷子年轻时体力好,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背着比他还要重的贺老爷子,一口气跑到了县城。
腿伤得到及时医治,贺老爷子保住了腿,自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万般感谢。
本来两家商定,在儿子辈定下亲,只不过那一辈两家都得了一个男丁,于是就把亲事儿定在孙子辈。
这便是沈盈盈和贺少年。
沈盈盈从小就知道这个娃娃亲,十八岁那年,沈盈盈从西部边陲小镇来到沿海的省城读书,贺老爷子高兴的很,于是让她住进贺家,和贺少年培养感情。
沈盈盈记得第一次见贺少年时,他正在楼上弹琴,悦耳的琴音传到楼下,敲在沈盈盈的的心里,女孩脸红遍了,但心里很甜。之后贺少年从楼上下来,沈盈盈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那是成年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只一眼,沈盈盈就陷进去了。
长大后,沈盈盈回想。这么多年贺少年的眼眸里,始终保持着冷静,感情也如同第一眼见她时,那般平淡。
跟沈父打完电话后,她正准备把不用的旧手机卡拔掉,却在这时进来一个电话。
她扫了一眼,心头一滞,眼神就再也移不开
——是贺少年的。
沈盈盈盯着电话,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一年前,贺少年去欧洲开拓海外市场,期间只回来过两三次。
距离上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贺少年工作繁忙,常年坐飞机,手机经常由助理保管,沈盈盈打电话时也经常找不到他。
时间长了,贺少年的助理们对她颇有微词,时常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以前沈盈盈被他的助理们戏弄时,还会生气,隔着电话质问。后来渐渐习惯了,但外面还有不少传闻说,沈盈盈平时缠人紧,脾气又大,贺少年这才不愿意回国。
沈盈盈由着电话响着,吃光了碗里最后一口面。
深夜,香榭丽舍大道静谧。
贺少年刚刚结束一场谈判会,步伐嵊厉地离开会场,返回卢塞恩丽笙酒店。
黑色的宾利车内,集团特助王稳拿着刚刚结束的会议报告找他签字。
签完字,正准备离开。
后排长沙发上,男人一直悄无声息地坐着,突然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
王稳听完立刻凝住气,脑子里高速运转,想着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跟他汇报。
他低着头,怎么都想不出来:“一切工作都很顺利,没有发生计划之外的事情。”
贺少年微微凝起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望了一眼窗外深寂的夜:“现在国内几点?”
助理答:“上午十一点。”
贺少年没说话,但助理还是感受到车内气压在这一瞬间变低。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老板一眼,不知是自己哪里说错话。
回到酒店,像往常一样,贺少年脱下西装就去书房加班,随行的助理和智囊团们,一应也跟着他后面熬夜。
在外人看来,贺少年是个商业奇才,短短十年就把贺氏做成国内的行业巨头。
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是个极端完美主义者,工作起来甚至不分昼夜。
一直熬到将近天明,助理和智囊团们终于熬不住了,想要回去休息。可书房里面的人不发话,没人敢走。
王稳硬着头皮进去提醒贺少年休息,却被他一个眼神扫了出来。
酒店房间外面的会议厅,助理们哀怨地坐在一起。
沈艾看了一眼屋内,眼里露出担忧。她年纪在里面最大,也是在贺家最久的老臣,平日里深知老板的脾性。
这般疯狂自我虐待式的加班,与其说他是在加班……不如说老板心情不太好。
沈艾若有所思:“今天贺先生有没有说过什么?”
众人皆摇头:“开了一天的会,晚上欧方宴请,吃完饭咱们就回来呀。”
王稳想到今天签文件时候的事:“今天在车上签报告时,老板问我国内几点了。”
沈艾察觉:“他还问什么了?”
王稳摇头:“别的没了。”
众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沈艾:“怎么了?”
沈艾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一闪而过:“最近国内有打过电话来吗?”
助理:“昨天先生母亲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些近况。”
直觉告诉沈艾不是这件事:“还有别的?”
助理:“前两天贺先生好友许先生也打过电话,问先生什么时候回国。”
沈艾眼神突然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沈盈盈呢?”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去翻通话记录。
想起沈盈盈以前的电话频率,沈艾发现最近她好像没有打过来:“沈盈盈打电话过来没有?”
王稳还没听出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没有。”
沈艾:“她上一次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助理:“十天前,不过那时贺先生在书房开电话会议,我们接到电话……但没有告诉他。”
沈艾翻看上次的通话记录,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问题就出在这里。
“打过去。”
——
桌子上的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沈盈盈听了会儿觉得厌烦,于是将手机里的电话卡拔出来,扔进盒子里。
以前贺少年很少打电话给她,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她能高兴好几天。
但今时不同往日。
装上新的电话卡后,她给好友打电话。
于晓晓也是这个圈子的,她跟沈盈盈是大学同学,是个标准官二代。一早刚听说沈盈盈从贺家搬出去,正准备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咆哮起来:“姑奶奶你又在搞什么?”
作为沈盈盈的好友,于晓晓曾经放话,只要她能把贺少年放下,自己一定给她找一个比贺少年更帅,更有钱的。
可从读书开始到现在,沈盈盈的眼里只有贺少年,于晓晓对她恨铁不成钢。
所以一听说沈盈盈从贺家搬出去,她下意识就以为又是沈盈盈在作什么妖:“说吧,这次你又想怎样,逼婚?”
沈盈盈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笑。
见沈盈盈不说话,于晓晓放下手里的涂料,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你怎么了?”
沈盈盈在电话里深吸一口气,隔断心里的不舍:“我决定放手了。”
于晓晓在电话那头唏~了一声,不以为意:“这句话你都说过八百遍了。”她不当回事,在她看来沈盈盈迷恋贺少年迷恋的要死,要让她放手,估计只有沈盈盈死了。
沈盈盈也笑,似乎也是不相信,摇摇头,岔开话题:“明天我去工作室。”
于晓晓稀奇:“你八百年不来工作室一趟,来干嘛?”
沈盈盈慢慢走到小公寓的阳台上,轻笑:“不工作你养我呀?”
于晓晓白了白眼:“贺少年那么有钱,轮得到我嘛……”
沈盈盈:“我没拿贺家的钱。”
于晓晓那边愣了几秒,随后:“什么意思?”
沈盈盈住在贺家,吃穿用度都是贺家的。贺少年虽然不喜欢她,但她顶着未婚妻的头衔,对她很是大方。
前几年沈盈盈为了能融入他那个圈子,拼命地买奢侈品包装自己。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许明朗他们背地都叫她拜金女。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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