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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乌雪昭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桓崇郁。自两人有肌肤之亲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梦到他。梦里,她穿着那身崭新的紫色长裙,桓崇郁高高地坐在龙椅上扶额,敛眸打量着她,忽弯了唇角,淡淡一笑,捏着她的下巴,赞了她:“好看。”紧接着,桓崇郁就剥下了她那身,他刚刚才说好看的衣裳。他起身将她反摁在龙椅上,紧紧地禁锢着她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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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自己都诧异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桓崇郁手腕微滞,他搁下笔,阖眸往后靠去,捏了捏手腕,淡声道:“知道了,拿走吧。”

郑喜收起名单,道:“是。”

永宁侯府的花宴定在六月底,离花宴还有些日子。

忠勤伯府和乌家都收了帖子,自然还要趁机会提前准备一番。

伯府里头衣料子、好首饰,都是现成的。

乌婉莹很快就挑选好了出席花宴的装扮,不过还有一件事儿还得她特地费心去料理。

忠勤伯府肯定不好空手去永宁侯府。

忠勤伯夫人买了一幅前朝大家的画,打算装裱好了送到永宁侯府做见面时的薄礼。

这事儿原不归在乌婉莹头上。

是她听说要重新装裱,想起林二夫人那日的画,装裱的不错,便揽了下来。

忠勤伯夫人本也是武将之女出身。

琴棋书画那些个斯文人的事,她原本就不怎么喜欢。

不似永宁侯府几代的功勋家业累积,已从粗鄙武将的胎里脱出来,满门倒都似个读书人似的。

尤其是永宁侯老夫人,格外爱风雅之事。

这回也是为了投其所好,不得不弄一幅画送过去。

既然庶儿媳妇要主动揽下瓷器活儿,她这个当婆婆的,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便将这件事交给了乌婉莹。

这日乌婉莹穿戴好了一身粉紫华裳,头上簪金带翠,扫过娥眉,抹了口脂,眉心贴金箔,最后往手镯上套了一对翡翠镯子。

虽是个小家碧玉的长相,胜在年轻,肌肤水润细腻,气色也好。

这般打扮下来,端的是光彩照人,十分抢眼。

乌婉莹正准备出房门。

丈夫陈炜峰恰好从西次间里出来,手里提着个鸟笼子。

夫妻两个站在廊下,中间隔扇门口,正好迎面碰上。

乌婉莹自觉美丽动人,因要出门去乌家一趟,心情也好,纵是和丈夫有些不愉快,眼下也忍了,福一福身,笑吟吟道:“爷,晨安。”

还美美地拨了拨自己的碧玉耳坠子。

陈炜峰生得个子高,自小好动,是个清瘦模样。

虽是庶子,生母却得伯爷宠爱,子凭母贵,他也不曾吃过苦,细皮嫩肉,根本不似武将之后。

也像个读书人。

他斜眼瞧了乌婉莹一眼,不大注意到她今日的装扮,冷淡地转过头,轻哼了一声,提着鸟笼子走了。

八哥儿还在鸟笼子叫唤:“夜叉、夜叉、夜叉。”

乌婉莹气个仰倒,冲着陈炜峰后背喊道:“就知道玩鸟斗蛐蛐儿,请封难不成是外人身上的事儿!皇帝不急……”

“太太!”

曼芸适时出来,呵止了乌婉莹。

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话是可以青天白日下说的吗?!

谁是皇帝?

皇城脚下,天子的称谓也能随意拿来比喻污化?

乌婉莹想起锦衣卫的暴戾血腥名声……立时住了口。

心虚地看了看院子里的仆人,见洒扫的下人似乎没大听见,才松了口气。

扭头又不高兴地瞪了曼芸一眼。

怎么说自己也是伯爵府的太太,容得一个陪嫁丫鬟当众对自己大呼小叫?

念在养母蓝氏的份上,乌婉莹倒也没有出口责怪曼芸。

上了马车。

乌婉莹拉着一张脸,心情极为不佳。

马车里气氛也冷沉冷沉的。

眼看着要到乌家,乌婉莹才渐渐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脸。

曼芸就趁着机会,赶紧把话给说了:“太太,夫妻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咱们爷虽有些冷落了您,可爷并不是什么心肠冷硬的坏人。

您越是软着性儿,大度体贴,他越是觉得愧疚,才会对您越来越好。”

“您若稍有不顺,便冲着爷大呼小叫,时日长了,只怕爷真的冷了心,以后抬了妾新人进府,您的处境就艰难了。

不如趁着新婚时候,好好地暖一暖爷的心,早早把孩子给怀上。”

乌婉莹一听这话,越发沉默。

她怎会不知曼芸说的是对的。

只是她知道陈炜峰心里在惦记谁。

现在让她热脸去贴冷屁股,中间还隔着一个难以跨越的乌雪昭,她实在不情愿。

何况,就像曼芸说的,陈炜峰心肠不坏。

成亲到现在,他也就是少见她、无视她,并未在别的事上故意膈应苛待她。

刀子到底没割深,她还不觉得疼。

就不想费力气讨好陈炜峰。

乌婉莹蹙着眉,敷衍地说:“我知道了。”

心里又为一件事,纳闷起来。

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逆。

但陈炜峰本人那般不情愿娶她,这亲事居然能从乌雪昭身上,落到她头上,着实稀奇。

到了乌家。

乌婉莹这回先去见了蓝氏,给蓝氏请安,问一问蓝氏的身体。

蓝氏孤守小院,不管家里的庶务,丈夫乌旭海一个月都来不了一次,说冷寂也冷寂,说清闲也算是清闲。

当然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她拉着乌婉莹的手,淡淡笑着说:“我都好。”

乌婉莹抿唇一笑,往蓝氏身上靠了靠,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娘,您当初究竟是怎么说动我婆母,改换我嫁去陈家?”

蓝氏笑容渐淡,唇角牵了牵,说:“这你就别多问了。”

她脸色寡淡,拒绝回答的时候,很是冷漠。

乌婉莹想问又不敢再问。

她敬爱蓝氏,也有些怕蓝氏。

蓝氏忽联想到乌婉莹的处境,皱了眉问:“是不是姑爷用这个事为难你,对你不好?”

乌婉莹怕蓝氏担心,连忙说:“没有。”

而且真要挑理,陈炜峰还真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蓝氏拔高了嗓音道:“婉莹,你是忠勤伯夫人亲自点了头要娶进门的儿媳妇,这事上你用不着心虚。姑爷对你不满,就是打忠勤伯夫人的脸。他要敢欺负你,你只管去找你婆母说。你若不敢说,咱们乌家的人过去说!”

事情还不至于闹到两家人当堂对峙的份上。

乌婉莹赶忙应道:“娘,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姑爷对我也没有那么不好。”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蓝氏才觉得乏了。

她觉少,体虚,白日里经常需要卧床闭目休息。

乌婉莹还惦记着婆母交代的事儿,便告了辞,准备转道去老夫人那里。

曼芸却没跟着过去。

她捂了肚子,跟乌婉莹说:“太太,奴婢想去如厕。”

乌婉莹挥挥手,准曼芸去了。

曼芸一转头就去了蓝氏院子里。

蓝氏闭眼躺在床上,喊了曼芸进来说话。

乌婉莹去到乌老夫人院里,正好所有人都在。

仍旧凑了一桌人打叶子牌。

林二夫人听说永宁侯府真给发了帖子,好奇得很,今儿又来了,正好坐在乌雪昭的上家。

乌婉莹过来向老夫人请了安,就问荆氏、林二夫人好。

林二夫人笑道:“婉莹姑奶奶好。”

下人端了绣墩过来。

乌婉莹就近坐在老夫人跟前,帮老夫人看一看牌,喜笑颜开地通知大家好消息:“永宁侯府的帖子下到伯府里头了,花宴日子在六月二十九。大家商量下,到时候两家人怎么过去。”

乌老夫人发了话:“各自过去就是,这还要凑对儿么?”

说着,就打出了一张牌,遇到荆氏正好手里有个同样的对子,吃了她的牌。

乌婉莹同乌老夫人说话还是客气的,她委婉道:“还是挑个地方碰头,两家一起过去好。侯府管理森严,侯府的门房若误会乌家没帖子,只怕不叫进。”

荆氏笑道:“姑奶奶还不知道?永宁侯给乌家也下了帖子。”

乌婉莹怔了一下。

觉得匪夷所思。

……永宁侯府竟直接给乌家也下了帖子?

这可是乌家,不是忠勤伯府。

永宁侯府只怕从未听说过京城还有个乌家。

林二夫人一边琢磨出什么牌,一边笑道:“侯府就是侯府,到底有气度。”

打出一张牌,又笑看着乌雪昭,道:“说到底,这回都是雪昭姑娘的功劳,谁叫雪昭姑娘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别说永宁侯的老夫人迫不及待要见你,你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都觉得没瞧够。”

乌雪昭适时一笑,眉眼轻动,朱唇微弯,柔美恬静。

乌婉莹心里却很不舒服。

林二夫人这话是怎么说的,如果没有忠勤伯府去递帖子,凭她乌雪昭长得什么天仙模样,那也够不上人家的门槛儿。

如今功劳倒全都算在乌雪昭头上了。

眼瞧着乌家人也都默认了似的。

她脸上倒不显什么。

三番几次辩驳,却说不过乌雪昭,吃了多次亏,再蠢笨也学会了忍。

权等请封的事情有准信了再说,她总不会一直求人受气。

有的是乌家人求她的时候。

乌婉莹狠狠咽下了一口恶气。

荆氏见乌婉莹来时还带着一幅画,就问:“这是要拿去裱?”

乌婉莹便说是婆母交给她的差事。

荆氏道:“赶巧了,丁掌柜不就替雪昭姑娘管着一间装裱的铺子么,送过去裱就是了。”

乌婉莹脱口就道:“……这还是算了。”扭头看向林二夫人,仍旧是笑着问的:“我见林二婶子上回那幅马俊如的画就裱得很高雅,不知在哪里裱的?”

林二夫人的眼睛往乌雪昭身上瞧了瞧,笑说:“我懒得跑远路,就是在雪昭姑娘那铺子里裱的。”

乌婉莹:……

真想自抽嘴巴子。

她原就不该问的。

乌雪昭淡淡地道:“近日铺子里忙,丁掌柜不接生意了。你还是去别的铺子问问。”

乌婉莹干笑着应了。

乌婉莹感觉如坐针毡,笑着起身,道:“既然乌家也得了帖子,算我今儿多操了一份心。你们玩儿,我先把画送去铺子里裱了。”

这话太酸。

乌老夫人佯装没听懂,只如往常一样,使唤了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送乌婉莹。

走到了门口,乌婉莹扭头就把老夫人的丫鬟给打发了,不叫人跟着。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乌婉莹顿时冷了脸,脚下生风。随行来的丫鬟,一个个战战兢兢,话都不敢说。

恰巧碰到曼芸从二门上进来。

乌婉莹冷冷一笑,质问道:“你不是肚子疼吗?这是跑去哪儿了?你要是舍不得乌家,我就把你留下来在乌家好好享福,省得跟着我去伯府吃苦受罪。”

曼芸脸色一变,当即放软了态度:“奴婢是去……”

她机警地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笑道:“是打听了雪昭姑娘的事。”

看样子可不像好事。

乌婉莹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她挑起眉,问道:“什么事。”

乌婉莹和曼芸找了个僻静处说话。

曼芸小声地道:“奴婢听说,雪昭姑娘这个月去了两次庄子上探望荣姨奶奶,刚才就去了一趟前院的马房找车夫打听。车夫说,雪昭姑娘这两回去的日子不像以前固定,都是突然就去了。”

乌婉莹眉头一皱,没明白过来。

问道:“她去看荣姨奶奶怎么了?”

曼芸凑近乌婉莹耳边,耳语了几句。

乌婉莹扬起唇,冷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乌雪昭动了春|心,没准儿是去庄子上会私会男人?”

曼芸可不敢说死了,只是道:“雪昭姑娘行程有变,又是特地跑去庄子那里,指不定是要做些掩人耳目的事。雪昭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亲事久久不定,庄子上人少,她做什么都有可能……”

乌婉莹之前的怒气顿时翻了倍,一巴掌打在曼芸脸上,冷笑道:“放你娘的屁!我看是你自己发了性儿,想男人了!”

就凭乌雪昭那性子,哪怕老夫人规定一餐吃三粒米算出格,她绝对只吃两粒。

怎么可能在外面和男人私会。

简直胡扯。

曼芸委屈地瞪大眼,捂着脸,眼里含泪。

从前跟在蓝氏身边,她还从未受过这种侮辱!

她忍着哭道:“奴、奴婢只是一种猜测……”

乌婉莹瞪了曼芸一眼,道:“我跟她做了十年的姐妹,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要是做得出这种事,我这主子让你来当。

你就是想在我跟前邀宠,也得编些像样的话。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便怒拂袖子走了。

把曼芸扔在墙角边。

曼芸纵是再稳重,也受不了青天大白日地挨主子耳光。

她低头靠在墙边,一边捂脸哭,一边擦眼泪。

灵溪恰巧从角门上回来,手臂上挽着一竹篮女儿家用的东西,都是找角门外徘徊的卖婆买的。

眼见曼芸在前边儿啜泣,她走过去一看,只见曼芸的脸颊红肿得老高,顺手拿出竹篮里的药膏,说:“曼芸姑娘,这是怎么了,快抹些消肿祛瘀的药,别叫人瞧见了。”

曼芸怪不好意思的。

灵溪拉了她去穿堂躲一躲人,留了药和一盒儿胭脂给她,用来遮伤。

曼芸实在觉得顶着这么一张脸很难堪,就接了两样东西,磕磕巴巴道了谢。

灵溪笑一笑,也没多问别的,给完东西就走了。

曼芸的眼泪也干了,低头捧着手里用剩的药跟胭脂,一抹脸,收拾了心情,靠双腿走回忠勤伯府。

她原本料到乌婉莹不会听她的话,打算临走前知会蓝氏一声。

如今彻底歇了心思。

这回就当是她这个做奴婢的太多事了吧。

晚上灵溪回蘅芜苑,跟乌雪昭和灵月说了这件事。

灵月冷嗤道:“嫁了伯爵府真是不得了,气性儿越发大了,曼芸姑娘好歹也是二夫人的人,姑奶奶竟这样折辱人。”

灵溪叹道:“她又不比咱们打小跟在姑娘身边长大,曼芸半途被夫人挑中进府,姑奶奶出嫁了她才陪过去,自然少些信任。”

灵月撇撇嘴,还是觉得曼芸跟错了人。

蘅芜苑的丫鬟婆子人数不算多,但都很有规矩,也没见谁动不动挨巴掌的。

灵溪不再说了,把老夫人那头送过来的新衣裳拿了出来,让乌雪昭试穿。

这是为了永宁侯府的花宴准备的。

仍是乌雪昭平日里常穿的颜色,紫色的衣裙。

乌雪昭试了试,很合身,就让灵溪把衣服收起来。

如无意外,花宴上就穿这件了。

永宁侯府花宴前夜,乌家万事俱备。

乌雪昭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桓崇郁。

自两人有肌肤之亲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梦到他。

梦里,她穿着那身崭新的紫色长裙,桓崇郁高高地坐在龙椅上扶额,敛眸打量着她,忽弯了唇角,淡淡一笑,捏着她的下巴,赞了她:“好看。”

紧接着,桓崇郁就剥下了她那身,他刚刚才说好看的衣裳。

他起身将她反摁在龙椅上,紧紧地禁锢着她的双手。

和那日替她皮肤发痒一样,不容她动弹,直到她挣扎得精疲力竭,身子发软,几乎哀求……才放过她。

一睁眼,乌雪昭从梦境中脱离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发丝儿贴在白皙的额角,鼻头透着淡淡的红。

天快亮了。

乌雪昭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原本她并不会梦到桓崇郁。

只是在皇庄最后的那一次,可能有些被吓到了,才做了这样的噩梦。

她从枕头底下拿了帕子出来,擦掉额头上的汗,心里默默念了几句清心的经文,才将梦里的旖旎画面彻底排出去。

灵月、灵溪也早早就醒了。

这回她们也要跟去永宁侯府,估计着一辈子也就这一次长大见识的机会,昨个夜里俩人都有些睡不着,兴奋到大半夜才堪堪入睡。

两个丫鬟正年轻,一日没睡好,今儿仍是精神抖擞。

灵月取了那件新衣过来给乌雪昭换上。

乌雪昭穿着中衣坐在床上,想起自己做的梦,有些犹豫。

灵月拿着衣服纳闷地问:“姑娘,这衣裳怎么了吗?”

乌雪昭抿一抿唇,摇摇头说:“没,替我换上。”

罢了,反正天子也不会去永宁侯府。

她便是穿了也没什么。

梦就只是个梦而已。

灵月伺候乌雪昭穿衣,灵溪给她梳头上妆。

按照乌雪昭的意思,一切从简,从淡,她只是想去学一学双面绣,没有旁的心思,所以最好不要出风头,省得打人眼。

灵月噘着嘴,有些不赞同。

她可巴不得自家姑娘漂漂亮亮地被人瞧见,听说永宁侯府家里头子嗣丰隆,说不定就有适龄的郎君呢。

若是嫁去永宁侯府,看乌婉莹还怎么仗着区区忠勤伯府嚣张!

灵溪心细稳重,也觉得不要太张扬的好。

因为乌雪昭的长相已经够招摇了,满京城里就没几个人在她家姑娘跟前还能锋芒毕露的。

就是连那位极有名的大美人也不行。

收一收光芒,才能明哲保身。

最后乌雪昭让灵月别忘了带上针线包,主仆三人才一起出了蘅芜苑。

乌家两辆马车过去,主子坐一辆,丫鬟坐一辆。

乌雪昭和荆氏、茵姐儿坐一起。

茵姐儿今日也特别打扮了一番,还是双丫髻,却是缠了五彩的绳,绳上串着各色的玛瑙珠子。她到底稚气未脱,还是个孩子样。

荆氏很紧张,絮絮叨叨地嘱咐茵姐儿规矩:“去了侯府不准乱看、乱跑,不能乱吃乱喝,一切看我的眼色。还有你雪昭姐姐的眼色。要落落大方,别畏畏缩缩叫人看轻了。”

茵姐儿有些不耐,托腮撇了撇嘴,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荆氏打掉她的手,皱眉道:“才说的规矩,怎么就不长记性。”

茵姐儿哼哼唧唧收回白白的爪子。

乌雪昭低眉一笑。

倒没看出茵姐儿紧张,反而是大伯母很看重这次花宴。

荆氏当然是怕的。

倒不是说怕得罪贵人,她不是得罪人的性子,何况不过一日功夫,也不至于弄出个深仇大恨来。就是怕旁人瞧不起乌家,背地里受人指点。

失了名声才真的要命。

一路到了永宁侯府,丫鬟下了马车过去递帖子,验过帖子,门房请她们进去,还有人特地过来牵马。

侯府的大门,平时都是不开的。

荆氏带着两个姑娘,跟着仆妇一起从侧门,穿过前院,进垂花门,再过了穿堂,走过游廊,路过庭院,才隐隐约约看到宴客花园的影子。

一路上,侯府里穿行的丫鬟婆子们,都打扮得干净体面,光鲜亮丽。

还很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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