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可是现在,她觉得,在人命面前,爱情变得微不足道。苏婳语气坚定地说:“我决定了,离婚。”苏佩兰眼圈红了。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你外婆本来还可以多活几个月,是她自己偷偷关了身上的仪器。你们的婚姻,是她拿命换来的。”苏婳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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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低嗯一声。
顾北弦站起来,帮她整了整衣领,又拉了被子给她盖好,仔细掖好被角,这才走出去。
推开病房门,迎面遇到苏佩兰。
苏佩兰手里拎着保温桶,向他打招呼:“北弦,你要去哪?”
顾北弦俊脸阴沉,没应,径直走出去。
苏佩兰一头雾水。
走进病房,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
她弯腰坐下,疑惑地问:“闺女,我女婿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们俩吵架了?”
苏婳摇摇头,“我跟他提离婚了。”
苏佩兰大吃一惊,“你们俩最近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
苏婳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左手。
那白皙纤细的手指,用了最好的去疤药,还是残留着疤痕。
指骨即使长好,灵活度也不如从前了。
她缓缓地说:“第一次,她们夹断了我视为生命的左手。第二次,差点夺去我最为宝贵的清白。第三次,借着师父的手,给我下藏红花,要除掉我最为重要的孩子。第四次,突如其来一场车祸,夺去了我的亲骨肉,还搭上了阿忠的性命。”
苏佩兰气得脸色铁青。
但这种时候,不能火上浇油。
她劝道:“之前的,北弦都替你报仇了。这次,他肯定也会为你报仇的。”
苏婳苦笑,“仇报了有什么用?”
她抬起左手抚摸隐隐作痛的小腹,“我的手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我肚中的胎儿已经化成一滩血水,阿忠也永远活不过来了。”
她腹中无辜的胎儿有什么错?
那个皮肤黝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忠厚老实的小伙子。
他又有什么错?
因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搭上了性命。
他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那么小就没了父亲。
想到他为了救自己,鲜血淋漓的画面。
苏婳心如锥刺。
泪水蜿蜒流下。
如果当初顾北弦提出离婚。
她走了,没回头,或许这些悲剧都不会发生。
苏佩兰急忙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别哭,你现在是小月子,一哭眼睛会落毛病的。”
苏婳眼神担忧地望着她,“这场婚姻再继续下去,还会有第五次。第五次,就该轮到妈妈了,她们每次都冲我最致命的地方来。我真的没想到,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会这么可怕。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身上。”
苏佩兰愣住了。
好一会儿。
她大咧咧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一把老骨头了,哪天死不是死。我就是觉得北弦对你真挺好的,就这么离了,挺可惜。”
苏婳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离婚,她也很难过。
直到现在,她还是很爱他。
她也知道,这件事,错不在他。
可是带了那么多保镖,还是防不胜防,出了两条人命。
曾经,她以为爱情大过天。
就在几个月前,顾北弦向她提出离婚,她还觉得天塌了。
可是现在,她觉得,在人命面前,爱情变得微不足道。
苏婳语气坚定地说:“我决定了,离婚。”
苏佩兰眼圈红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你外婆本来还可以多活几个月,是她自己偷偷关了身上的仪器。你们的婚姻,是她拿命换来的。”
苏婳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紧抿着唇,压下心中痛楚。
良久。
她说:“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我很努力地维护和顾北弦的婚姻。我一直都觉得现在怀孕不理智,可是为了维护这段婚姻,我还是怀了。如今孩子没了,这段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孩子没了,不是离婚的主要原因,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
“妈,你不要劝我了。”
“我就是觉得,就这么离挺可惜。北弦他虽然臭毛病一大堆,但能看出来,他对你是真的用心了。”
苏婳轻声说:“是挺好,可我厌烦了现在这种生活。我从小就跟着外公学习修复古书画,学了将近二十年。我学这一身本事,不是为了和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我想把时间用在有用的事上。”
苏佩兰见劝不动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这个女儿呀,虽然性格温柔,却相当有主心骨。
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知怎么的,苏佩兰突然有点心疼顾北弦。
她站起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朝下看了看。
夜色里,顾北弦站在楼下抽烟。
烟含在嘴里,连火都忘了点。
好半天,他才想起,没点烟。
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扣开,打着火,刚要点,被风一吹,又灭了。
接二连三,点了三次,才点着。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望着远方。
今晚的夜色那么黑,黑得像墨,万家灯火都照不亮。
明明是初夏,却冷得像冬天。
风很大,呜呜地刮着,仿佛在试图撕裂什么。
不远处,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迈着一双长腿,急匆匆地朝他大步走过来。
顾北弦偏头,去看。
四目相对。
男人是顾谨尧。
他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得起皮,下巴上的胡渣都长出来了,风尘仆仆,踏着夜色而来。
这副模样,显然是刚从外地赶回来的。
走到近前。
顾谨尧一把抓住顾北弦的衣领,疾声问:“她怎么样了?”
顾北弦垂下眼睫,淡漠地看着他的手,没应。
顾谨尧声音骤然提高,“她怎么样了?”
顾北弦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她是我老婆,用不着你关心!”
顾瑾尧咬牙,“她是我拿命救的人!”
顾北弦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陆尧了?”
顾谨尧腥红着眼睛,抓狂的神情呼之欲出,“她到底怎么样了?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他声音近乎咆哮。
一改平时的冷静理智。
顾北弦心里更厌烦了。
他抬手打掉他的手,“她是我老婆,孩子没了,我比你更难过!”
顾谨尧眉心陡然皱起。
过了好几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哑声问:“她还好吗?”
“不好。”顾北弦手里的烟被掐断,烟头烧到手指,都没察觉。
顾谨尧固执地问:“她伤到哪了?”
“心。”
“身体呢?”
“孩子没了。”顾北弦抬手用力捏着酸胀的鼻骨,答非所问地说:“我和她的孩子没了。”
溺水般的感觉漫上来,他心脏疼得像被什么扯住了。
夜晚,会所内的高级包房内。
浓郁的酒味弥漫着偌大的房间,屋子里,灯光绚丽妖娆,投射在包房的男男女女身上,暧昧不已。
穿着兔女郎装的援交少女,模样不过十七八岁,清纯脸蛋,却是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正握着麦克风,深情投入的唱着《痒》。
女人握紧麦克风,眼神对着某个方向,肆意尽情的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沙发上,一杯杯灌着酒的衿贵男人,仿佛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往她的方向抬一下。
在他面前,已经放了无数酒瓶。可男人却似乎一点没醉,身形都没有一丝摇晃的迹象。
顾景霆的下属瞠目结舌的看着老大这幅失了魂的模样,对身边小姐都失了兴趣。
男人抬手扯松了领带,哪怕只是毫不起眼的小动作,由他做出,无形之中,都多了性感蛊惑的意味。
兔女郎看得入了迷,连歌都忘记唱了。
她从桌上随意拿了杯酒,慢悠悠的蹲在了地上,咬着唇软软道:“顾总,我敬你一杯。”
顾景霆冷沉的瞥她一眼,冰凉道:“滚。”
兔女郎微微一怔,却没有放弃,调整声音更加软了:“不要嘛。一个人的酒是苦的,让人家陪你,不好么?”
“顾总,让人家陪你嘛…!”
女人不依不挠,柔弱无骨的手极尽挑逗的爬上男人的胳膊,挑逗起来:“顾总,除了喝酒,我还会跳舞。有一种舞,在床上跳,两个一起……人家跳得可好了!顾总要不要试试?”
顾景霆的眸色彻底黑了,侧目盯着女人,眼底的戾气让对方一怔。
“我他妈让你滚你是不是听不懂?!马上给我走!不然就给我伺候他们一晚上!”
突然的暴怒几乎吓哭了兔女郎,男人眼底满是红血丝,可怖如魔鬼!
她立刻哭着跑了!
“草!”
顾景霆仍觉不解气,手中的玻璃杯被摔在地上,发出刺耳响声。
他从昨天开始就疯狂思念那个女人,睡着了是她,醒来的还是她,总之无论他做什么,眼前都是那张熟悉的脸蛋!
这种失控又危险的感觉,让顾景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
而现在更头疼的是,就连到酒吧买酒,都无法遏制自己对宋芊沐的想念!
他绝不容许那个女人再次打乱他的生活!
……
两天后。
助理拿来文件的时候,顾景霆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听到推门而进的动静,男人瞬间睁开了眼睛。
“顾总,这里面是我们近两天拿到的关于白小姐当年手术的医院病历。”助理递了上去。
顾景霆急不可耐的拆开来看,病历十分详细,甚至包括了白允的既往史家族史,全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肾脏移植手术的签字单,的确是白允的字迹。
且移植对象那一栏,写的也是他顾景霆!
像是忽然被一块巨石堵在了胸口,男人眉间的皱褶多了几道。
两个女人的病历,都出奇的相似……
这其中,到底是谁在骗他?
顾景霆握紧了病历,指节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眯起的双眸暗泽一闪而过。
“景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就过来了。”
白允开门的时候,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男人,惊讶地张大了唇。
顾景霆凛眉盯着她,微微眯眼道:“你的未婚夫想给你一个惊喜。看你的反应。可我现在怎么觉得,这更像一个惊吓?”
白允睁大了眼睛,怔了一秒立刻道:“怎么会呢景霆!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顾景霆没搭话,扫她一眼径自坐在了床边。
白允搞不清楚他深夜来访是什么意思,顾景霆一直都没有碰她,甚至曾经她三番五次的勾引过,男人都不为所动。
难道……
想着,女人攅着浴巾的手微微捏紧。
白允在他身边轻轻坐下,见男人迟迟没有开口,她蹙了下眉有些着急,咬唇道:“景霆,我知道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开腔打断。
“白允,当年做手术,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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