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凤轻尘的面上带了些笑意：“那一会儿你先陪我去东街逛逛，然后去琼华楼吃茶，晚上我们还能去放河灯……”她还在兴奋地说些什么，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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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凌九皱了皱眉：“阿宁，你不必如此……”
如此什么？卑微还是可怜？
凤轻尘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湿润：“你可想好，何时和离？”
“明日……”东凌九说着，声音突然一顿，又改口，“六日后吧。”
凤轻尘一怔：“为何？”
东凌九叹了口气：“六日后是你生辰，我答应过陪你。”
凤轻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看，这个男人多好，多温柔，哪怕不爱她，却仍将事事做的妥帖，让自己连怨的心思都生不起！
凤轻尘沉默的算了算日子：“好。但我想你再答应我件事。”
东凌九眼中闪过抹迟疑。
凤轻尘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你是在怕我纠缠你吗？”
东凌九顿了下：“不是……”
凤轻尘却不想听：“成婚六年，我们说是夫妻，却更像是陌生人。凌九，我不求别的，只是想在最后再做六日真正的夫妻！”
“你也不需做别的，只要像寻常丈夫疼爱妻子一样敬我爱我，就当全了我们这六年的情谊，可好？”
东凌九蹙了蹙眉，不知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想法：“这样不妥。”
凤轻尘眸光微闪，压下了心中的酸涩，故作轻松道：“你先别急着拒绝，你我夫妻一场，东大人不至于这般小气，连我最后一个心愿都驳了吧？”
东凌九思忖良久，她都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好反驳。
他喉结微动，终是点了点头：“好。”
见他应下，凤轻尘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眼里泛着光：“今日锦衣卫处应该无事吧，你陪陪我，可好？”
东凌九看到她眼中的期待，点了点头：“好。”
凤轻尘的面上带了些笑意：“那一会儿你先陪我去东街逛逛，然后去琼华楼吃茶，晚上我们还能去放河灯……”
她还在兴奋地说些什么，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小厮走了进来：“大人，宋家来人了，说是有事请您过去。”
“知道了。”东凌九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他看向凤轻尘，略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今日我有事，就先走了。”
闻言，凤轻尘自小厮进来后就不安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宋家？是宋婉儿吗？
凤轻尘强撑着笑：“可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抱歉。”东凌九的眼里带了一丝歉意，随后说，“婉儿她定是有要事，才会这么急着让人来府上寻我。”
“她性子柔弱，你多体谅。”
性子柔弱，多体谅。
那自己呢？
凤轻尘伸手想要拽住东凌九，却什么也没能抓住，只能目送着他拂袖离去。
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凤轻尘嗓子沙哑：“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闻言，东凌九脚下一顿，他的话随着风飘进了她的耳中。
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冬风漫漫。
凤轻尘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发胀。
东凌九，你知不知道，我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沉默间，半月前大夫的话响起在耳畔：“夫人，你的咳疾已伤了根本，只剩……最后十日了。”
东凌九这一走，又是整整一日。
这夜，凤轻尘做了噩梦。
梦里，是东凌九留下的那般决绝的背影，这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不要——”
凤轻尘从梦魇中惊醒，她大口地喘着气，那个梦压抑地她快要窒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额头，温柔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是做噩梦了吗？”
凤轻尘看见坐在她身旁的东凌九，扑入了他怀中：“你别走好不好？”
东凌九眼底的神色隐晦不明，半响后，他轻轻拥住了凤轻尘：“好。”
过了许久，凤轻尘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她轻轻从他的怀中退出：“你……回来了。”
东凌九应了一声：“嗯，你好生歇息，我去书房。”
凤轻尘拉住了他的手臂：“我们是夫妻，理应同塌而眠。”
东凌九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可我们……”
凤轻尘的眼里带了些倔意：“你应允过我的，我现在是你真正的妻子，不许反悔。”
东凌九怔怔看着她，这样倔强带着些强硬的凤轻尘，让他有些恍惚，想起了初遇时的她。
他没再说什么，在她的身旁躺下。
黑暗中，凤轻尘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渐渐放松了下来。
困意来袭，睡前她不忘提醒他：“你说好要陪我的，不许再食言了……”
东凌九看着将自己蜷成一团的凤轻尘，闪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不会。”
……
翌日清晨。
凤轻尘从睡梦中醒来，后半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东凌九还未醒，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伸出手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
凤轻尘喃喃道：“你这么好，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如果可以，她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东凌九很快醒了过来。
凤轻尘装作无事一般，移开了视线。
东凌九也并未在意，他起身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今日应该要下雨，还要出去吗？”
“嗯。”凤轻尘点了点头，“带着伞就行了。”
梳洗过后，凤轻尘久违地给自己略施了些粉黛，换上了一身碧色的衣裙。
东凌九看见这样的她，毫不吝啬地夸赞：“好看。”
凤轻尘冲他笑了笑，挽上了他的手臂：“趁着还未下雨，我们快走吧。”
东凌九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就与她一起向外走去。
凤轻尘的面上始终带着笑意，这还是他们成亲六年来第一次携手走在街上。
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
她拉着东凌九走向了一个捏糖人的小贩前。
小贩见两人穿着不俗，忙道：“不知夫人想捏个什么小玩意儿，只要您能说的出，没有我不会的。”
“是吗？”凤轻尘指了指自己和东凌九，“那就捏一下我和我夫君。”
小贩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还请二位稍等。”
片刻后，小贩将捏好的两个糖人递给了她。
凤轻尘接过后，刚要掏钱，却被东凌九制止：“我来就好。”
他随手留下了一锭银子：“不用找了。”
小贩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客官，二位慢走！”
凤轻尘拿着糖人，小声说：“你那锭银子都可以买下他整个摊位了。”
东凌九无所谓地说：“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凤轻尘心中一甜，将糖人举到他的眼前，“你看，这多像你。”
“像吗？”东凌九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你的比较像。”
凤轻尘心中一动：“那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这五个字是她藏在心底，不敢问出口的秘密。
而最后问出口的那句话，也少了我，只剩下四个字：“你喜欢吗？”
东凌九在她满眼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喜欢。”
凤轻尘眼里带了些笑意，尽管知道他只是在评价这个糖人，但却还是难掩喜色。
几滴雨水落在了身上，凤轻尘急忙用手遮住了糖人：“下雨了。”
东凌九撑起了油纸伞挡在了她的头上。
凤轻尘抬起头看他，风光霁月，一如初见。
忽视了周遭吵闹的人群，她只想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小雨淅淅沥沥。
两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东凌九将她往里带了带，没有让她淋到一点雨。
这样的美好却只在一瞬。
“凌九！”宋婉儿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下向他挥手。
东凌九一眼就看见了她，对凤轻尘说：“我们先过去。”
他的步子走得有些急，凤轻尘的左半边肩膀都淋了些雨。
东凌九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悸动，凤轻尘的心却凉了半截。
宋婉儿见他过来满眼欣喜，看见他伞下的凤轻尘时，愣了愣：“凌九，这位姑娘是？”
东凌九看了一眼她，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脱下了披风为宋婉儿披上：“婉儿，你怎会在此处？”
“我有些嘴馋，想来东街买些果子吃。”宋婉儿有些委屈地说，“哪知突然下起了雨，就只好在这里躲雨了。”
东凌九将伞递给了凤轻尘：“你先回去吧。”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宋婉儿：“那我在这儿陪你，等雨停，再送你回去。”
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凤轻尘的眼。
她没有接那把伞，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
雨势愈来愈大，撑在头上的一把伞遮不住三个人。
凤轻尘抬头望着明显朝宋婉儿倾斜的伞檐，眼眶发热。
她甚至分不清脸上肆意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嗓中一直压抑的咳嗽了也再忍不住。
“咳咳！”
闻声，东凌九回头看来，瞧她这个样子，眉心微皱。
但下一刻，就只剩下了惊讶。
东凌九眼中染上担忧：“轻尘，你……”
凤轻尘有些不解：“怎么了？”
下一秒，鼻下传来了异样感，她抬手一摸，只看到指尖的鲜红……
一道惊雷响起，凤轻尘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当凤轻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了一张躺椅上。
却见东凌九站在一旁，一向温和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悦：“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凤轻尘的眼睑垂下一片阴影，没有说话。
东凌九周身冷意更浓：“凤轻尘！”
凤轻尘抿了抿唇，抬头看他，嗓音沙哑：“我……快要死了。”
闻言，东凌九先是一怔。
紧接着，眼中就只剩下了复杂：“你何时……变得这般工于心计，满口谎话？！”
凤轻尘一愣，对视上他眼中的怀疑后，霎时了然。
东凌九以为，自己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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