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又变得沉重。楠哥还在欣赏他的杰作。他从旁边拿来一个黑色小桶,揭开盖子,从里面挖出一些油亮的东西,在头骨上摩擦,那是给头骨打蜡。我站在他身后,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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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落下手表。
是故意向我透露虚拟号是楠哥的。
为什么?
我睁开眼,视线对准孟浩,他瞳孔湛黑,黑白分明,那里面无比清澈。
我在心底不断地猜测原因。
把所有设想都猜测了一遍,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受不住开始颤抖,眼泪立马出来了。
我极力地抿着唇,不让自己再次流泪。
楠哥笑嘻嘻地捏着我脸颊:怎么?看到男朋友哭了啊。哎,说来也是浩子心疼你,原来我们有位高层说把你绑来勒索你家里人,毕竟你家里挺有钱,赚个一亿不是问题……后来,我们招聘医学人才,浩子说你聪明,又是医学生,可以让我们先勒索,再利用,再卖掉器官,一举三得?哈哈哈哈哈……
我漠然,冷静地看着楠哥:那你们这位高层可真了解我!
他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不是了解你,是了解很多富豪,你们小区的保安是我们的人,你们小区左邻右舍也租住了很多我们的人。
他的唇扯得越来越开,慢慢地凑近我:如果你没有被浩子带到缅甸,我们会直接绑架你,撕票,我们找了很多亡命之徒、癌症晚期患者,由他们来做这些事,嘿嘿,现在,你要多活几年,开心吗?
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猛地一撞,把他撞开:滚!
内心深处,却只有一个疑问,这个高层是不是女人?是不是……我扭头看着身边的许晴,她的脸上布满了害怕。
我握紧她的手,重重地吁气。
我一定要搞清楚。
又换了一波车,那群人让我们步行穿越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后方有一条河,过了河,掩映处,有几栋高大建筑。
我环视了一下,楼层不高,大概八层,但占地面积很广,周围有缅甸武装力量把守,他们端着枪,四处巡逻。
我原本压下去的恐惧又一次升腾。
生活在国内,安稳又平定,可缅甸本身就很动荡,各方势力争夺,加上时不时地反华,令人不安。
但我现在急需搞清一件事——孟浩的身份。
他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即便在人群边缘,也显得鹤立鸡群。
我看着他脖颈处整齐的短发,猛地冲过去,大吼:都是你,是你,是你害我的……孟浩……
有人在拉我,有人在辱骂我,可我抓着孟浩,不放,我佯装气急败坏地去咬他耳朵。
趁机,在他耳边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卧底?
气息交缠,我听见他说了三个字:沈州言……
我的手一瞬间丧失了力气……
大概一年前,我看到一则缉毒警察不能暴露真实姓名的新闻。
父亲死后,十八岁的儿子继承衣钵,因公牺牲,绝了后代。
那时,我哭得岔气,孟浩抱着我,拍着我背:郑琳宝贝,我告诉你啊,其实我是一名卧底,真名叫沈州言……
我揪紧他衣服,小声道:哼,那要是你出了意外,我就换男朋友。
听罢,孟浩眼眶通红。
那张轮廓沉笃的俊脸竟露出一丝失落,但他还是扬唇:换也可以,但我要先过目,看他能不能照顾我们郑琳。
我怒嗔他:做梦吧你,换是不可能换,除非你死了!
孟浩一把拉近我,一双大手压住我整个脊背,把我裹得喘不过气。
那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一种暗示。
看着他此时一如当初的笑脸,我连嘶带吸气地哭,胸腔震动。
哭着,哭着,我号啕起来。
我怕,我怕我当初的话一语成谶。
孟浩扯开唇,嬉笑着:你们看,我就说这小妞难搞,睚眦必报吧……
旁边的人起哄:孟浩,这是你的妞,赶紧拉进去干死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爷们儿,惹不得!
孟浩邪气挑唇,没推拒,拽住我往看守岗亭旁的一个屋子走,许晴想拉我,被孟浩一把挡开。
为了让现状更逼真,我好几次都故意跌倒在地又爬起来被孟浩拽着往前。
一进去,他就关上门:等会儿,使劲儿叫……可以吗?
他温柔地把我放在床板上,汗水顺着尖锐的下颚滴在我心口。
我咬着唇,一把抽出他的皮带:用这个吧……
孟浩的手微微发抖:郑琳?
我坚定地点点头:做器官贩卖的人,不能温柔,一旦温柔了、柔软了,就是致命伤……他们肯定会怀疑你,我之所以刚才挑衅你,就是为了接近你,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孟浩,让我们听听这妞的叫声啊,是不是你不够猛啊?
孟浩,用点力气啊!
我狠狠地抓紧孟浩的皮带:打吧!
厚实的皮带打在脸上,我的脸颊微微发烫,很快地肿了起来,我也配合着尖叫、哭泣。
间隙,我低声地问孟浩:你在这里潜伏这么久,有没有查到关于高层的事?他们是不是有一位女高层?许晴是不是这位女高层,或者组织的人?
孟浩摇摇头:她应该不是高层,但她尝试过为组织卖命,很危险。
许晴想为组织卖命?
我皱了皱眉:现在呢?
孟浩叹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没有卖命,但她想卖命的心思一直起起伏伏,所以我提醒你,别相信她……至于你的猜测,记得之前群里发消息说许晴死了,我下去给你买东西吃吗?我之所以耗费那么久,是因为被缅甸这边通知见一位高层……她指导整个华北地区的贩卖行动……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摇摇头。
孟浩眼中含着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你母亲。
我母亲?
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待我温柔至极的女人?
她是贩卖器官组织的高层?
怎么可能?
我脑子嗡嗡作响。
看着孟浩,发不出一点声音。
孟浩摸了摸我的脸:郑琳……她一直在监视你,你们小区是她承建的。那天,你在洗手间发消息给她,她打电话过来,其实是在确认你有没有对我的计划产生怀疑。如果产生怀疑,你会死,我替你接,是打消她的疑虑,说明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中。
突然间,我就明白了。
孟浩是在保护我,所以关联了我 iPhone 的 ID,以备不测,避开我母亲的疑虑。
楠哥说有位高层想把我绑来勒索家里人,我当时猜这位高层是许晴,可若是我母亲,一切就能说得通。
她和我爸是二婚,也是最了解我家世的人。
但这一切终究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比如,她明明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会是器官贩卖集团的高层?
一时半会儿,我也捋不清。
想到我用柠檬汁留下的信息,我大惊失色:我在养鱼说明里留了隐藏信息。
孟浩吻了吻我的脸:你们小区的保安确实是我三叔。他是一个双面间谍,哪边有利益赚那边,那些,他会处理干净……上飞机时我对你说他的身份只是给监控听。
语毕,门被人一脚踢开。
许晴慌乱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支支吾吾道:他们说你们没声音了……叫我,叫我来看看……
她身后,楠哥笑得令人寻味:孟浩,你这不行啊,这么一会儿就没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孟浩起身,佯装系皮带:楠哥,少女都这样,干得够呛,行了,带去大本营吧!
他把我往前一推:下次再收拾你!
我被一名穿着筒裙的缅甸本地人带进了大楼。
大楼外面很多空调主机,每个楼层的窗户都被窗帘遮挡,根本窥不见里面。
楼的西角有避雷针,墙皮有些脱落,看起来像雷电频发造成的。
进入大楼,我和许晴被分向两个方向。
许晴突然抓住我的手:郑琳,我要和你在一起……郑琳,我害怕……郑琳……
我看向楠哥:她能和我在一起吗?我会好好地替你们工作的。
楠哥笑了一声,转瞬变得严肃,他一巴掌打向我,把我直接打倒在地:在这里,活人没有任何价值,有价值的是器官……你要是暂时不想被割器官就别提要求。
我撑着地缓解疼痛。
余光里,许晴的脸上带着一抹一闪而过的冷笑。
我心底突然有一种想法,许晴已经为组织卖命了,她骗过了孟浩。
我的心一遍遍地被击打着。
心心念念寻找的朋友,可能是个坏人。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母亲,可能是个魔鬼。
为什么呢?
为什么啊?
呵!
短短几天,天翻地覆!
我的心不断地刺痛。
我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楠哥踢了我一脚:给老子起来,这个时候软弱,找死吗?
许晴拉我:楠哥,别生气,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她摇着头,唇瓣哆嗦,眼里闪着恐惧,和刚才那个冷笑的女人截然相反。
我心底疑惑重重,许晴为什么会在两种情绪之间切换自如?
这时,楠哥突然改变主意:算了,你是浩子的女人,是他提议我们用许晴威胁你,你俩住一起也行,省得许晴闹事!
闹事?我对这个词深感不解。
可楠哥并未说太多。
最后,我和许晴被楠哥带到地下负一层,一间只有一个窗口的 牢笼。
对面,关着和我一起被带来的其他医学生。
深夜,外面有嘶嘶的恐怖声音。
许晴被吓到了,一整夜,我都在安抚她。
她像个受惊的鸟儿窝在我怀里,我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一刻,我在期盼,我希望我是错的,许晴只是被吓坏了,她还是好的。
可,第二天,迷迷糊糊中,我看见许晴双手做出掐我的模样……我眨了眨眼,她立马把手缩回去。
等我彻底地醒来,她又恢复了昨天那种怯生生的状态。
我看着她眼睛。
看着,看着,眼眶突然很酸。
我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一年多将近两年了吧。
我低着头,笑了笑,再抬头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我尽力地仰头让它们别落得太凶,可它们根本控制不住。
我开始哽咽,一把抱住许晴。
你知道的,我很重视友情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别让我失望,好吗?许晴,求你了……真的求你了……别让我绝望……我其实很害怕的……但是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宣泄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是我抛开太多来找的人啊,但她现在身份不明,她或许是坏人。
我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脑袋昏沉沉的。
我不能哭太久,楠哥不喜欢懦弱的人。
他需要毫无感情的机械。
他进来时,我刚整理好情绪,他嬉皮笑脸:吆,收拾好了?小姑娘做过手术吧,来,跟我走……有一台手术等着你练习呢。
他把我带到隔壁栋一个Ⅲ级洁净辅助用房,大概 30 平米,里面有心电监护仪、血流检测、中心供氧……只有这三样。
我愣了一下:病人呢?
楠哥往后看了一眼。
我顺着他眼神过去,孟浩躺在手术床上,被两个大汉推着进来。
他腹部一片血红,甚至浸透了白衬衫。
他的额头冷汗连连。
嘴唇也很苍白。
楠哥低着头,在我耳边说:……昨天医生都很忙,孟浩只吃了消炎药,伤口好像更狠了,你要是加入我们组织,给组织干活,就得有胆量,所以找一个人给你练胆,熟人能下得去手,那么陌生人肯定也行,你觉得呢?
我没有回他,我问:麻醉呢?
楠哥说:麻什么醉啊,这种小手术不需要麻醉,浩子也能撑过去。
我蜷着手指,没说话。
他为什么能带领那群女孩来到大本营,因为他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他怀疑孟浩了,也在警告,如果我和孟浩勾搭,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着他眼睛,心底浪涛翻涌,我想杀死他。
我掀开孟浩的衬衫,腹部血肉模糊。
这种伤口,明显地是人为的,用手指生生地抠进去崩开伤口,应该是楠哥一伙人干的。
我压住心底的恨,镇定地给他处理,缝合。
整个过程,孟浩疼得冷汗直滑,但始终没说话。
缝合完,我消过毒的手早已沾满他的血。
我看着楠哥:这样,可以了吗?
楠哥上下打量我一眼:我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真冷静……不过,你情绪处理得这么快、这么干净,她说得倒是没错,你是个好苗子,可以当接班人培养……
这个她,是谁?
我心知肚明。
楠哥语气恭敬,肯定是上级,又了解我,两者结合,应该就是我母亲。
我已经被震撼得暂时失去了思考,心底的浪越卷越大。
楠哥说,我做完这个小手术就可以走了,明天开始找英国那边的医生教我如何做器官摘除。
走在走廊上,我脑海里全是孟浩受伤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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