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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喀嚓!浴室门开了,坐在镜子前的女人一怔,下意识捏紧梳柄,眼底浮起羞涩。今晚,是她的新婚夜。宋白姣压抑着满心雀跃,尽量以坦然的表情迎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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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浴室门开了,坐在镜子前的女人一怔,下意识捏紧梳柄,眼底浮起羞涩。

今晚,是她的新婚夜。

宋白姣压抑着满心雀跃,尽量以坦然的表情迎向来人。

那是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浓密修眉下,一双桃花眼深邃迷人,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上半身裸着,发梢的水珠滴落胸膛,顺着腹肌一路往下,泅湿了围在腰际的毛巾。

美色当前,无比旖旎。

然而,男人周身散发着冰冷且疏离的气息,眸子犹如两潭古井,毫无波澜,只隐约泛着浓浓的厌恶。

呯呯直跳的胸口,忽地缓慢下来。

怎么忘了,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宋菲瑶的。

如果没有半个月前那场意外,他应该会在今天,正式成为她的妹夫。

傅臻瞥了眼磨磨蹭蹭的女人,面色不耐:“好了没。”

“呃,好、好了。”

她连忙丢下梳子,走到大床边,局促不安的站着。

这副小媳妇模样,令他更加烦躁,闭了闭眼,从牙关里迸出一个字:“脱。”

明明是注册过的合法夫妻,却像是在进行场金钱交易。

宋白姣微微一愣,不禁有些难堪,但很快甩掉情绪,抬手去解扣子。

细白手指刚触及睡裙的系带,一阵劲风刮来,将她狠狠按倒。

男人没给忸怩的机会,更没给缓冲的空隙。

“呜……”

突然,一声泣音泄出。

傅臻顿住,稍撑起手臂低头看去,女人眼中噙满惊恐,像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紧张。

为避免出现半夜请医生的惨状,他只得放缓了动作,可并未遇到任何阻碍。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自心底升起,再结合昔日所听到的流言蜚语,傅臻只觉得对方果然心机满满,故不再收敛,并狠厉道:“装什么装!我不管你之前有过几个男人,既然为了钱愿意嫁进来,需牢记本分,如果敢脏了傅家的血脉,不仅什么都得不到,我还会让你身败名裂!”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自心底升起,再结合昔日所听到的流言蜚语,傅臻只觉得对方果然心机满满,故不再收敛,并狠厉道:“装什么装!我不管你之前有过几个男人,既然为了钱愿意嫁进来,需牢记本分,如果敢脏了傅家的血脉,不仅什么都得不到,我还会让你身败名裂!”

“不是的!我……”

宋白姣慌乱的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不能说……已经窃来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婚姻,怎能再落井下石。

何况,说了,他大概也不会信。

傅臻的确没兴趣搭理,他正痛恨于男性的本能,即使没感情,可面对着姣好的身材,依然可以有反应。

而那张脸虽谈不上艳丽,但有种柔顺的美感,尤其一对清凌凌的眸子,黑得发亮,隐约充斥着委屈的水光。

大手握住纤细脚踝,索性拖拽着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事毕,至始至终,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连睡裙仍完好穿着,只是变得皱巴巴的。

宋白姣宛如一具破布娃娃,独自仰躺在大床上,听着男人披上浴袍,连一秒钟都不愿多待,呯地甩上房门,迫不及待的去隔壁洗漱。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儿,挣扎起身,扶着墙磕磕绊绊跨进浴室。

热水喷洒,冲刷而下,斑斑红印愈发触目惊心。

她仰头靠向毛玻璃,长长的吁了口气。

吹干湿发走出时,佣人们正在撤换床上用品,她看着这一片狼藉,小脸微红,环视了圈屋内,没见到熟悉的身影,迟疑着问道:“傅学长……嗯,傅臻呢?”

“少爷去了副楼。”

“副楼?这么晚了,他去……”蓦地想起什么,她住了口。

吴妈拎起脏衣篮,瞄了眼干净的床单,表情里多了几分鄙夷:“至于原因,您应该心里有数。”

原本就是个附属品,没想到还是二手的,少爷可真是可怜,为了菲瑶小姐委曲求全。

佣人们鱼贯而出,全程无视她的存在,走之前连房门都没给带上。

人心就是如此,看盘下菜,不得宠爱的女主人,在豪门里,举步维艰。

好在这些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倒也没因此感到多难过,如果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当初就不会同意这场荒谬的婚事。

理智劝慰着自己,可心仍控制不住的微微抽痛。

理智劝慰着自己,可心仍控制不住的微微抽痛。

她以为,不管往后怎么样,至少今晚……能获得一丝温存。

超Size的大床,全然陌生的气味,裹着被子一阵转辗反侧后,宋白姣木然起身,披上一件厚睡袍,趿着棉拖下了楼。

佣人们都去休息了,她通行无阻的来到别墅的副楼,站在走廊尽头,透过明亮的窗户,可以清晰望见那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房间布置得温馨又甜美,粉嫩的公主圆床上躺着一名漂亮的女孩,娃娃脸,鼻子小巧秀气,嘴巴很自然的微微嘟起,眼窝的轮廓大大的,睫毛卷翘浓密,十分讨喜的长相。

可惜,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要不是床头的心电监护仪还在平稳运作着,任谁都会以为,那女孩毫无气息。

事实上,植物人与死人,也就一线之差的区别。

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宋菲瑶,一个打小生活在光亮里的人。

明明只相差一岁,可无论父母、老师、同学还是朋友,显然都更喜欢菲瑶那种活泼开朗、落落大方的性子,包括她暗恋了整整三年,爱得不可自拔的男人。

宋白姣痴痴盯着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傅臻正握着妹妹的手,两只大掌将其包覆其中,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狠厉的模样。

挺拔的脊背微微弓起,他低着头,嘴唇微微蠕动,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从表情可知,想必心中充满了自责、痛苦及无奈。

“傅臻……”

她低唤了声,热意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不是他的错。

他很好,只是命运爱捉弄人,只是对她无意而已,

“不用担心,我会代替妹妹,好好照顾你,护你所愿。”

寂静的夜里,女人喃喃自语着,如一抹游魂般,慢慢远去。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傅宅,厨房里就传出动静。

七点半,佣人们打着哈欠踏进,发现新任的少奶奶站在炉灶前,正手脚麻利的做着厚蛋烧,旁边一口砂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阵阵香味从孔洞里飘出。

“您这是……”

有人想打开砂锅看看,被宋白姣抬手拦住。

“别开,刚放的底料,一开气儿散了,不容易入味。”

那人悻悻收手,咕哝道:“这么讲究。”

她浅浅一笑,温声道:“营养师这么教的,傅臻的早饭我来准备,你们去忙其他的吧。”

“别白费心思了,少爷不吃那些的。”

吴妈嗤了句,自顾自的拿出吐司,然后转身去煮咖啡。

“他是图方便,可长期下去对身体毕竟不好,现在年轻看不出,咱们得纠正他这个习惯……”

说了半天,无人响应,唯有餐具碰撞的声音以及窃窃私语。

宋白姣咬了咬唇,没再开口,待厚蛋烧成型出锅,粥也差不多好了,她盛出两份,端上餐桌。

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男人穿着一身铁灰色高定西装,乌黑发丝往后梳起定型,露出饱满的额头,明媚朝阳洒在立体的五官上,衬得格外英俊。

纵使昨晚那样裸裎相对过,这大白天共处一室,依然令她不由呼吸一紧。

傅臻令人欣赏的地方,不仅是相貌,还有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卓越气质,自信又开朗。

大学期间,与人和善,爱玩爱闹,自理能力特别强,有傲气却不骄纵,以至于到毕业,都没人想过他会是傅氏的太子爷。

无论是曾经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孩,还是如今开始接管家族企业、商业精英范儿的男人,都让她深深着迷。

“这什么东西?吴妈!”低沉嗓音打断了宋白姣的遐思。

傅臻瞪着面前这碗软糯的东西,眉头紧蹙,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嫌恶。

“来了少爷!”吴妈忙不迭从厨房小跑而出,将手中托盘摆上桌,“您的早餐。”接着阴阳怪气道,“那些是宋小姐做的,宋小姐一大早就占了厨房,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

宋白姣顾不上此番莫须有的推责,只忧心于他依旧选择没什么营养的煎吐司,急切推荐道:“学长,你尝尝看,这道粥口感很好的,不会有奇怪的味道,补气健脾,你……”

“说够了吗。”傅臻打断对方的念叨,推开那碗粥,投去淡淡的目光。

就她昨晚最后脸色苍白、全身抖瑟的反应来看,他以为今天肯定要借题发挥的闹一场,伺机得到些好处,没想到,竟只字不提,还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这女人的城府,可真是深沉。

她一怔,顿了顿,坚持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尽些责任……”

他嘲讽一哼:“宋白姣,你的责任就是尽快生个儿子,给傅家传宗接代,而不是妄想来干涉我的生活,人要学会知足。”

“补好身体,才能生儿子啊,又不冲突的。”她不禁小小声反驳道。

“你说什么?”

傅臻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她是在暗讽他体虚?

傅臻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她是在暗讽他体虚?

呵,很好,不愧阅人无数。

宋白姣还不知被误解了什么,见傅臻坚决不碰粥和厚蛋烧,寻思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让他一下子接受她的好意,显然不太可能。

于是也不多劝了,把自己那份端到面前来,拿起汤勺刚准备开动——

啪嗒!一根筷子伸来,打落了汤勺,差点抽到白嫩手背。

“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他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空腹,介于你的情况,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全身检查报告,自己找家私人医院,万一查出什么,傅家丢不起那脸,记住,别想玩花样,我会派人去核实。”

宋白姣听得迷迷糊糊,呆坐了会儿,才明白他话里含义,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我没病!”她拼命眨动着眼睫,以免太过委屈而当场落泪,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傅臻,我……我没有和别人乱来过,我很干净的,我……”

双手垂在桌布下方,攥得紧紧的,她哽着嗓子,低低辩解。

“有没有病,得查过才知道。”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喝完咖啡,折起布巾拭净唇角后,刷地起身迈开步子,走到门口顿足,偏头补上一句,“抓紧时间,今晚我就要看到报告。”

宋白姣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呯!回答她的,是桐木门自动落锁的声音。

静坐了会儿,触及厨房门后几道打量的视线,她垂下眼睑,再抬起时重新绽开一抹浅笑:“不介意的话,你们趁热分了吃吧。”

一个半小时后,宋白姣抵达康宁医院。

她没让傅家司机送,一来怕傅臻有意见,二来也担心其他人以讹传讹,万一传出什么莫须有的风言风语,到时候真要说不清了。

故徒步了近半个小时,走出别墅区,在路口叫了一辆Taxi,然后拐进这家新开的私立医院。

本来抱着清静的打算,没想到,虽然刚开业,就诊的人还挺多。

大厅十分宽敞,布置奢华又不失温馨,各种娱乐设施齐全,奶茶果饮也应有尽有,坐在舒适的长椅上等待叫号,并不算难熬。

宋白姣摸出手机,回复着小群里好友的新婚祝福。

【姣姣真不够意思,结婚这么大的消息居然当天才说!】

【咱们几个离A市又不远,你提前说一声,打个飞的不就过去了嘛,说好要做彼此的伴娘,怎么能食言!】

【爆照,必须爆照!老公长什么样啊?】

她生性恬静,人际关系极为简单,毕业后没出去工作,一直靠写网文为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能称得上朋友的,除了几个圈内人,大部分是大学时结交的。

一年多前,傅臻和宋菲瑶的恋爱故事在A大传得沸沸扬扬,金融系研究院的高岭男神终于被中文系可爱的大四学妹一举攻下,从此,尚华湖畔多了一对超级虐狗的情侣。

转眼间,妹夫成了丈夫,还发生在妹妹车祸之后,这叫她如何告诉朋友,而朋友,又会怎么看她?昨晚偷偷自拍了张穿婚纱的照片发到小群里,已经很满足了。

踌躇片刻,她打了一段话发出:

【抱歉,相亲认识的,比较仓促,他就是个普通人,还很害羞,照片不爆了,我寄喜糖给大家,有机会来A市玩,请你们吃饭补偿】

话说到这份上,朋友们便没有继续为难,大家在群里笑闹起来,令她原本有些沉闷的情绪活跃了许多,直到被叫号,还舍不得结束,约好晚上再聊。

一般的体检需要过几天才能取到报告,她记着傅臻的要求,定了最贵的套餐,可以当场即取。

刚付了款,一通电话跳了出来,显示两个字——老公。

触及护士投来的目光,她莫名红了脸颊,有一种炫耀又心虚的复杂感觉。

走到角落,按下接听键:“喂……傅学长?”老公这种称呼,只敢存在于心底及自己的手机上。

“在哪?”

简单两个字,十分冷淡,可男人的嗓音低沉又磁性,贴着耳朵响起,有种另类的性感,使她不由想起昨晚最后时,隐约听到的那几声喘息,一股酥麻感顿时自胸口蔓延开。

“康宁医院。”她如实道,又讨好性的补上一句,“我挂了VIP号,它家看起来挺正规的,私密性也不错。”

“挂号单拍给我。”

“好……”刚应了声,感觉他要挂断,下意识拔高音调唤道:“等等!”

“……”

手机那头没开口,不过能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声,宋白姣知道,这是在给她机会说话。

“你能不能……”陪她回趟娘家?今天是新婚第二天,按风俗是要归宁的。

可那句请求滑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终究化作一声低叹:“算了。”

一起回去,事态恐怕会更加难堪,一个人面对,还好受些。

傅臻只觉无语,直接按下结束键,将手机丢到一边。

正在开车的司机小江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面,见他脸色微愠,好心的插话道:“傅总别急,有些医院的手续就是那么麻烦。”

虽然这话驴头不对马嘴,但他并不是个会随便迁怒下属的人,只淡淡问道:“知道康宁医院么?”

小江想了想,恍然:“啊想起来,就在今天您谈合作的那家公司附近,和昌路上,要顺道探望一下吗?”

“不用了。”

这时,手机发出两声嗡响,他滑开图片看了几眼,删除掉,然后发了条消息给助理。

宋白姣先是验的血,待抽完两小管,披着衣服坐到沙发上休息,才得空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有条短信,显示十五分钟前,五十万元转入尾号2356的账户。

这个户头还是昨天早上,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上门来办理的,当时她稀里糊涂、不解其意,现在忽然懂了,原来是方便以后给钱的。

当时下聘时给过丰厚礼金,好像有一千万外加市区的几套房产,不过那些是给爸妈,甚至可以说给妹妹的,自然与她没有干系。

当时下聘时给过丰厚礼金,好像有一千万外加市区的几套房产,不过那些是给爸妈,甚至可以说给妹妹的,自然与她没有干系。

所以,确定她依言到医院检查后打来一笔钱,算是对她顺从的奖励吗?

宋白姣盯着一串零,那是自己努力一两年,日夜颠倒码字才可能有的收入,如今一下子得到,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只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小姐,你还好吗?”护士递来一杯温水,关切的问。

她揉了揉眼尾,微笑道:“没事。”

“那请随我来,下一项是妇科的常规检查。”

“好。”

半个小时后,四十多岁的女医生举着B超单仔细看了一遍,又瞥了眼电脑上登记的个人信息,慢慢道:“宋小姐已婚了,对吗?”

“对。”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顿时紧张起来,“是我哪里出了问题吗?”

“别担心,各方面功能器官都很正常。”女医生忙缓声安慰,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探究,“只是B超显示,你的***曾经强行撕裂,而近日似乎再次遭到粗暴对待,嗯……”组织了下措辞,道,“这种情况,已经构成家暴,当然,如果你丈夫是无意的,必须要叮嘱他温柔些,否则长久下去,将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白皙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抠着指头,支支吾吾的解释:“他不是故意的,他……”

“行吧。”女医生举起手示意不用多说,将片子递过去,“其他都挺正常,平时少熬夜,相信很快就能怀上健康的宝宝。”

“谢谢。”

宋白姣攥着纸张走出房间,引导的护士迎过来,客气道:“请宋小姐到休息室等待片刻,待会儿会有人把综合报告送过去,前面右转第二间。”

她点点头,心里还惦记着刚刚大夫所说的陈旧性撕裂,其实……也没有多久,满打满算四个多月,似乎就从那以后,事态便逐渐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走路不专心的下场,是眼前忽地一黑,一头撞上了什么温热的物体,整个人立即不受控制的后仰,幸好一只大手及时伸过来,扶住了纤细肩头。

她踉跄了下,稳住身体,低着头就连声道歉:“对不起,我……”

“姣姣?”好听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这世上,会这么叫她的人,屈指可数,何况是个男人,宋白姣诧异看去,对上一双温润含笑的眼。

“萧……”姓氏出口后,宋白姣却卡了壳,实在想不起来此人的全名,只得不好意思的唤道,“萧学长好。”

对方是隔壁医科大的,大二两校联谊时相识,之后由于小组要写涉及医学方面的论文,曾和同学跑去请教过几次,为人十分的谦逊和煦,听说也是本校的风云人物。

他说她长得像邻家妹妹,总爱开玩笑的叫她小名,毕业后好像出了国,说起来,有三年多没见。

萧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名字,这么难记吗,还是说,已经忘记我这号人了?”

“怎么会!”她忙摆手,“我那篇论文能拿到史上最高分,可是全托学长的福,这份恩情,一辈子都牢记于心的。”

她垂着眼,闷闷的又应了一声“嗯”。

是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根本没有机会借此达成自己的私心,所以她没有底气,必须要委曲求全。

继母没有任何招待的意思,宋白姣独站了会儿,艰涩道:“爸呢?”

“陪你弟弟买衣服去了。”薛珠跷起二郎腿,一边剔着指甲一边叹气道,“阳阳说现在学校里都是有钱人的孩子,还不是普通的小富小贵,除了周一穿校服外,平时穿的都是自己的私服,一件外套十几万,一双限量版的鞋几十万,更别提那些车啊表的了,总不能输了去,多丢脸啊。”

她想了想,还是劝道:“弟弟毕竟是去上学的,还是得多关注成绩吧,听说那所高中很厉害,每年考入各国名校的数不胜数,如果以后去国外读大学,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薛珠乜去一眼:“哟,怕我们花光那一千多万后找你讨吗,别担心,就算要,也是找傅少爷,毕竟他虽然对你不满意,但是真的拿我们二老当长辈孝敬的。”

一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她依然感到有些受伤,便不再说什么,踌躇片刻,刚打算告个别离开,传来咔嗒的开门声。

宋维阳兴奋的冲进屋子,高囔道:“妈,我今天买到好多限量版!还预订了几双鞋,下个月去取!”

后面跟着宋父及司机小王,都拎着大包小包。

薛珠疼爱的看着这唯一的儿子,跟着笑道:“累了吧,快来坐着歇会儿,杨妈,去切个哈密瓜。”

“是,太太。”

“不累,我还要去试新衣服呢!”宋维阳挑了两个袋子提起,一转身,像是才发现宋白姣般,走过去唤道,“大姐,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她笑笑,将买的高级补品递上,“这是给你买的,学习费脑子……”

宋维阳瞥了眼,不高兴的哼道:“什么啊,我才不要吃这玩意,大姐啊,你说你现在也算嫁入豪门了,怎么还送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

她以为弟弟是不认识牌子,连忙解释道:“这盒一万多,是正规店买的,上次听朋友说效果不错……”

“得了吧。”嫌弃的撇撇嘴,忽地双眼一亮,斜着门廊的方向,走近些悄悄道,“姐,我看中一辆哈雷的摩托,你给我买吧?”

“摩托车?你一个高中生……”

“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八了!”

“那……多少钱?”

她直觉不便宜,果然,只听弟弟欣喜道:“九百多万,不贵。”

宋白姣吓了一跳:“九百多万还不贵?!”

一听这口气,知道有戏的可能性不大,宋维阳的笑脸顿时沉了下去:“有同学随便去玩一晚上就花几百万了,摩托车买回来还是固定资产呢,又不会亏,姐夫那么有钱,九百万算什么……”

“阳阳,你不要总跟其他同学攀比……”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摸弟弟的头,却被一把甩开。

“又他妈说教,烦死了!”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满脸不耐,清秀面孔甚至因为得不到满足而微微扭曲。

这时,宋父走了过来,沉声斥道:“不准对你姐姐没大没小!”

这时,宋父走了过来,沉声斥道:“不准对你姐姐没大没小!”

宋维阳一跺脚,干脆往楼上奔去。

“阳阳,怎么啦?”专注于电视剧的薛珠听闻动静不对,投来打量的视线,看到宋父那张黑脸,怒道,“你骂他了?阳阳还是个孩子!”

被老婆这一训,宋育成满脸无奈,只得安抚道:“好了,待会儿我去看看,你让杨妈加两道菜,姣姣今天归宁,不要闹得不愉快。”

越是势利的人越懂得权衡利弊,薛珠自然也不想闹僵,哼了声,扭头向厨房走去。

“爸。”

宋白姣轻轻唤了声。

虽然宋父在母亲去世不到半年就娶回继母,并且生下一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但她倒不太恨得起来。

一来,对生母没有任何印象,二来外婆还在世时曾说过,妈妈天生残疾,卧床数年,孩子也是她坚持要生的,俗话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只是相亲结婚的夫妻,父亲确实已经仁至义尽。

继母言语上苛刻,但并没有虐待她,偏爱亲生子女是人之常情,加上父亲背地里的维护,也算是和弟弟妹妹差不多待遇的健康长大了。

所以,虽然获得的温暖不多,她依然一直将他们视为最亲的家人。

“哎。”宋育成摸了摸大女儿的头,略带愧疚的问道,“他对你……还好吗?”

没人能抗拒金钱的魅力,当得知二女儿未婚夫其实是顶级富二代的时候,他当然非常高兴,想着自己那个快要倒闭的小工厂终于有救了。

事实上,不光有救,现在投入钱后,在A市开了个大工厂,流水是以前的几百倍,照此下去,知名企业家的梦想,指日可待。

所以,二女儿出事后,妻子的焦虑,他同样存在。

虽然傅臻口口声声要照顾菲瑶一辈子,但怎么可能呢,一个植物人,什么时候醒过来,根本是个未知数,让一个多金的成年男人常年空守着,显然不现实。

于是,当傅太太找来,以不可能将希望押在一个未知数上、傅家不能没有继承人为由,请他们主动离开时,薛珠提出,可以把大女儿嫁过去,为傅臻生下孩子。

至于孩子出世后,宋白姣的去留,到时候再作商议。

由于是亲姐妹,即使将来妹妹醒了,对于姐姐的孩子,也会视如己出,不用担心惹出乱子。

傅太太毕竟疼儿子,既然解决了根本问题,也就没再反对。

而他,在妻子吹了几天枕边风后,从起初的觉得荒唐,到默认,最终参与了帮劝。

宋白姣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一股暖流顿时滑过空寂的心,无论如何,在这场交易里,还有人真正关心她。

如同当初回答“我愿意”一样,她扬起唇角,以无比轻松的口吻笑道:“挺好的。”

这句话,安抚了宋父的良心不安,至于女儿是否在撒谎,他逼迫着自己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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